書屋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著一棵古松,樹底下臥著一隻梅花鹿。畫前面是先生的座位,一張八仙桌,一把高背椅子,桌子上照從前的樣子,放著筆墨紙硯和一把戒尺。學生的書桌是從自己家裡搬來的,分列在四面,魯迅的那一張在東北角上。當年魯迅就在那裡讀書、習字。有時還畫畫,把紙蒙在《西遊記》一類的小說上描繡像。
魯迅的書桌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早”字。字橫著,很像一個還沒開放的花骨朵,又像一支小小的火把。這個“早”字有一段來歷∶魯迅的父親害了病,魯迅一面上書塾讀書,一面幫著母親料理家務,幾乎天天奔走於當鋪和藥鋪之間,把家裡的東西拿到當鋪去換了錢,再到藥鋪去給父親買藥。有一天早晨,魯迅上學遲到了。教書認真的壽鏡吾老先生嚴厲地對他說∶“以後要早到!”魯迅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就在那張舊書桌上刻了個“早”字,也把一個堅定的信念深深地刻在心裡。從那以後,魯迅上學再沒有遲到過,而且時時早,事事早,毫不鬆弛地奮鬥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