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野仙香》

《魔野仙香》 是一本由著名作者 狂風呼嘯創作,語言生動形象,內容讓人激情澎湃、神采飛揚,忍不住有身臨其境感覺的武俠小說。

仙人蹤跡、佛門真諦、魔族精怪、人間奇情;

一個身體孱弱、性格懦弱的凡間少年,幼年失怙,早年與他訂親的茉莉卻喜歡鎮上的世家子弟。他卻有幸被天機珏選中,即將成為傳說中磐橐宮主;但是世間的糾葛將要如何?他能否丟下他深愛的女子?正當他苦思天道的時候,曾經把天機珏傳授給他的那個太乙真仙莫名出現了,竟然還渾身是傷……

太乙真仙為什麼會受傷?是否能給天涯望月再一次帶來轉機?而天涯望月他將經歷如何的奇遇?他和茉莉的愛情又將如何?

楔子

狂風呼嘯,雪粒彌天漫地,滿眼皆白,更叫人看不透這大氣豪放的千里冰原。風雪漸漸消停,整個天地都清冷寂寞下來,一眼望去,沒有絲毫的阻障,好似一幅潔白的帛卷,就等著神來之筆在其上作畫。

在這萬里無垠的冰原極北之處,兀地屏障般的萬仞冰山平地撥起,東來西往,把這個原本一馬平川的冰原生生切斷,叫人對冰山的另一邊充滿好奇神思。

從高空往這屏障般的冰山鳥瞰而去,萬里之內,雪山冰川連綿起伏不斷,竟是好像沒有盡頭。就在這萬千神女般的雪峰之間,有一座高出其他足有千丈,直入雲霄,雲煙繚繞處,不見其首。此峰更像是諸峰之王,氣勢之足,威嚴之盛,無出其右者。

看到此情此景,那名剛從風雪交加中歷盡辛逃出的黃冠老道心中一動,念咒停歇風翔術,降到附近一座冰山之上,開始四下里走動,仔細眺望此山的周圍形勢,及其自身的山勢走向。愈看愈是心驚,愈看兩眼愈是發出驚羨嚮往的光彩。

漸漸地他一動不動,只見冰天地雪之中,一身襤褸的麻衫掩蓋不住他瘦削的身形,腳上一雙破爛的草屩幾近赤足,斜搭在臂彎的拂塵也成了冰塊,懷疑他被冰雪凍僵了。

這一夜,子初將近子正,正是萬籟俱寂,天地萬物由今時走向明日的起承轉換時分。那王者之峰剎那間彩色異芒大放,竟把整個黑夜照的形同白晝。攸地峰頂上空色漬大變,瀲出通透的血光,鏇渦起處,血雲密布,無數黏稠不堪的血色雲塊從四面八方以雷霆萬鈞之勢匯聚而來,氣勢雄盛,輻蓋千里方圓。雲塊中火花流竄,雷電交織。仿佛下一顆就會有億萬道雷電怒射而下,把下方千里之內的諸般雪山冰川轟為齏粉。

雷光還沒有降下,雲勢的威壓之下,下方已然天搖地動,颶風呼嘯,萬峰顫蘇,山崩雪蹋,整個世界就似要在傾刻間毀於一旦。

山呼海嘯聲中,無數巨大的冰山雪塊開始由高空墜落,冰雪激揚。凌厲的寒風瞬息撲面而致,黃冠老道身形一抖,看到上空中的風雲加激,天地變色,臉色大變,驚駭的渾身哆嗦,再不敢停留,一捏咒語,就要御風遁去。

一塊山般大小陰影瞬間籠罩住黃冠老道,狂風凌冽,仿佛無形中有一隻天鎖,鎖住老道不能動彈半分,老道歇力才抬頭仰望去,不及慘叫,一座冰山已從天而降,轟然之中冰山碎裂,把微小如蟻蛭的老道活活地掩埋。

老道昏迷的當初,並沒有想過自己還能醒來。他只當這樣的天地之威,自己早已經落的神銷體滅了。

“你醒了?”一個極為柔和,清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道尋聲望去,看到了一個衣著近似道家的人坐在一張石桌前,背對著自己,不知在寫著什麼。老道知是此人救了自己,想掙扎著下石床答禮,卻苦於四肢酥軟無力,只好在石床上勉力詢道:“可是恩人救了我?”

那人很隨意地一笑,那笑聲竟似從遙遠的鴻蒙泰初飄來,蘊含了諸般天機,叫老道陣陣神往。“我哪裡是你的什麼恩人?算起來,你這一場劫難還是因我而起呢!”

老道打量那人的背影,以自己近百年的修為竟然看不出他深淺高低,只覺的他優雅飄逸,無處不蘊天機,顯的高深莫測。他疑惑道:“此話怎講?”

那人笑道:“去年仲春,我隨便煉了一爐丹藥,遭到天妒,引發血煞天劫。這才叫方圓千里之內地陷川裂,山蹋雪崩。可不是因著我,才把你埋到天機峰下的嗎?”

老道聽到此語,兩眼瞪的如銅鈴,嘴巴張的再不合攏,只覺的呼吸急促,四肢百骸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隨便地煉一爐丹藥就能引發天劫之中威力最大的血煞天劫,那該有多么精深的修為呀?恐怕已臻地仙一流。不知何故,老道頓時渾身充滿了力氣,蹬就跳下了石床,跪到那人身後,以萬分可憐的語氣,哀求了起來:“懇請上仙收我徒,我左慈甘願做牛做馬,侍奉上仙左右,供為驅策。”說罷,把鬍鬚眉毛連成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深深地埋到地上,再不起來。

“你先起來吧!起來說話。”那人語氣和藹平靜,並沒有因為左慈突如其來的舉動起一絲波瀾。

左慈抬起頭,望著那個剎那間可比天地的背影,縱然是忍著心中無比的狂喜,依舊還是激動萬分地用顫抖的聲音道:“這么說,上仙願收我為徒了?”

“先起來吧!我不是挾技自珍的人,我能做到的,肯定會做到。起來說話。”

百年來,自傲聰明過人的左慈還是第一次和人對話感到懵懵懂懂,模稜兩可。“是。”左慈答了一句,恭敬地站了起來,垂首聆聽。

“你可知這是哪裡?”愈聽愈感覺這聲音有如梵天綸音,奧妙無比。

“這……”左慈顏色頗有些躊躕

“呵呵。心裡想的什麼,就說什麼。在我面前,不用拘束。”那人轉身過來,玉臉如盤,清眉連鬃,雙目泊然,超凡出塵,叫人一眼望去不能自已。左慈只覺眼前一亮,發自肺腑地感概:天哪!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呀!左慈又瞥了一眼,只覺的自己褻瀆了神仙,強烈的膜拜感瞬即從心底浮起,兩膝曲折就要下跪。一股柔和的氣勁飄來托著左慈,叫他兩腿不能彎曲。左慈心中一凜,但已不敢再抬頭望那人了。

那人又用柔和的聲音笑道:“我還是扭回頭和你說話吧!我原本猜想以你的修為和心境,是受不了我此時此刻的形容的。我隨便慣了,忍不住要回過頭來和你說話,你果然受不了。”

左慈聽到心中的神仙為自己的著想,心中頓時充滿感激,垂首觀足泣聲道:“上仙體恤下情,小的感激不盡。”

“我說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泥於這些虛禮,儘量隨便些。要知天道自然,愈是隨心所欲,無滯無礙,你離天道便欲近。”

這一句話說來平常,“天道自然”四字左慈原本也知之甚詳,可是從上仙嘴裡說出,左慈頓時有醍醐灌頂之感,瞬間對天道又加深了一層理解,而來自那上仙的壓力感也減輕了一些。世間有一字之師,左慈知這些道理對這位上仙來說,不足掛齒,對自己來說可就價值千億金,當下恭恭敬敬地叩拜,作了師禮。這次那股柔和氣息沒有阻攔。

那人見左慈此情此狀心下甚慰,又覺十分的可惜,又問道:“剛才我問你,現在你可以說了。”

左慈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左慈原本猜想這裡乃是天機峰,方才聽上仙言,心下方始確定。”沒有上仙的首肯,左慈心中雖然萬般衝動,但也不敢把“師尊”兩字喊出口。

“不錯。這裡正是天機峰天錄洞。你生平結了不少善緣,修了不少功績,念在你求道心誠,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此言入耳,左慈只覺的腦子裡嗡一聲炸開了,幸福的就如四肢百骸充滿了蜜漿,連忙跪下,抑著胸口排山倒海的激動,恭聲道:“願聞上仙賜教。”

“一便是,你可以留在此洞自行修煉,日後的成就如何,就看你自己了。”那人語聲一頓,好像在觀察左慈的反應。

左慈聽到此言,果然心下疑惑。此洞乃是上仙的洞府,上仙同意我留在此洞天福地,便是同意收我為徒了。可為什麼又讓我自行修煉,還說以後的成就如何,就看我自己了?難道,難道上仙不願收我為徒?只是讓我在這裡做個仙童?

正暗自思忖著,又聽那人接著道:“再就是,我送你到方寸山菩提祖師座下——”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菩提祖師四字如睛空驚雷,左慈驚喜若狂,脫口打斷那人的話道:“左慈願意。”語出,才察覺到自己無禮,剛要致歉,卻聽那人和善地笑道:“好。那我便封了此洞,送你到西牛賀洲方寸山菩提祖師座下作一名記名弟子。但願你能一心修煉,早得天道。”

左慈心想這人說送就能把自己送給菩提祖師作一名記名弟子,想來他輩份只高不低。再想到他隨便煉一爐丹藥就能引發自己見都沒有見過的血煞天劫,他的修為恐怕還在地仙之上。剎那間他明白了剛才那句話的含義,這神仙是要把他的洞府送給自己。世間哪裡有把這等第一流洞天福地拱手送人,送的還這等輕鬆的?如果剛才自己答應了,就等於得到了一座世間第一流的洞天福地。兩相比較,一個可以指點自己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仙師和一個可供自己永遠修煉的洞天福地,還是後者更甚一疇。左慈開始為自己的決定有些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左慈只得聽任這位上仙安排。

那人仿佛看穿了左慈心意似的,笑道:“我知你心中後悔。我也不打算瞞你,實對你講了吧!這天錄洞乃是我磐橐宮下支的一個藏書閣,藏了各種仙錄經典著作七十一萬四仟八百六十三卷。這些仙錄經典雖然不歸你所有,但如果你有緣的話,卻能隨便閱讀,其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左慈頓時知道,自己聰明一世,剛才一念之差,卻是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糊塗。這都怪不得別人,說到底還是自己愛貪便宜的私心在作祟。

“我磐橐宮乃是四洲五海離玲瓏天界最近的洞天福地,仙氣蘊瀾,天機玄奧,宮中一切冥冥早有天數。你留不下來,我早就推算到了。只是忍不住多嘴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畢竟你還是沒到選到。不過你既然來了,我自然會給你一些好處的。你可以在天錄洞中四下里轉轉,看你能得到些什麼。三天之後,我就帶你去方寸山。去吧!”

聽到此話左慈心中的失落稍解,頓時對自己又充滿了希望,誰知道自己在這天錄洞中又會碰到什麼天意呢?躬身做禮,起身忍不住再瞟一眼時竟發現上仙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了。

轉瞬之間,三日即過,左慈不甘心地在一間間空蕩蕩石室逛來逛去,終於還是一無所獲,神情落寞地又回到了那人救自己的石室。

那人已候在原來的座位,好似從來都沒有動彈過一樣。左慈連忙提起一點兒精神。只見那人緩緩地扭身過來,終於左慈又看到了他畢生都難忘的那張臉。

像是知道了左慈的遭遇,那人心中不忍,點撥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我的壓迫感又消減了幾分嗎?”左慈心頭一震,是咧是咧,現在自己都能正視上仙,而不敢到褻瀆和緊張了。就在這一時刻,左慈感覺到即溫且涼流水一般的無形物,不停地從自己全身每一個毛孔溢入,就像春雨灌溉乾涸的稻田一樣,滋潤著自己的全身心。自己身體之內,混元力充盈,身輕體健,就像年輕了一百歲也似。左慈望著上仙頗含深意的眼神,頓時對天道又多了一層理解,當下深深一拜。

那人見左慈不再下跪,只是朝自己躬身禮拜,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我們這就去吧!天錄洞馬上就要被封閉。”

左慈只覺的眼前白光一閃,十分的刺眼,下意識地緊閉雙眼,緊接著就兩耳聽到忽忽的風聲,身體被包裹在一個極柔軟,極暖和的所在。

“可以睜開眼了。”

左慈睜開眼,只見碧藍的天空沒有盡頭,旁邊雲清霧淡,流雲掠嵐。天地好像瞬間變大了數百萬倍,那種空曠,寥廓非親身體驗不能感覺。胸腔莫名地開闊,好想放聲呼喊。原來左慈此刻正在萬里高空之上,那上仙就坐在自己旁邊,自己的頭才到他膝蓋處,好像自己全身被深埋似的。

低頭,左慈看到自己正被四片巨大的褚色翎羽即柔和,卻又十分牢固地夾住,左慈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

“呵呵。”那人聽到左慈誦背《逍遙遊》,下意識地笑了,道:“這莊周雖然沒有見過什麼鯤鵬,寫的到還差不多。”那人拍拍這鵬鳥寬廣平坦的脊背,“聽見沒,有人誇獎你呢。”

這時,從前首傳來一聲裂天劈雲的隼唳,唳聲神氣自得,整個天空都隨之一振,變的清爽起來。

望著這傳說中才有的鯤鵬,左慈吞了口驚訝的唾沫,對這上仙的身份更是好奇,扭頭道:“不敢請教上仙的尊姓大名?”

那人撇了一眼左慈的表情,好像他正等著自己說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名號呢。不由心下好笑道:“我並沒有什麼響亮的名頭,和你一樣,都是嚮往天道的幸運兒。”

這一句話儼然把左慈引為同列,左慈不禁有些飄飄然。那人見狀好笑,又道:“我叫龍暕睛,乃是磐橐宮的第五代宮主。”

左慈一怔,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名,什麼磐橐宮更是聞所未聞,果然不像菩提祖師這樣的上古仙人,早已是如雷貫耳。換作別人,就算沒有聽說過,在這種情形之下,也肯定是崇拜夾雜著肉麻的話鋪天蓋地阿諛奉承出來。左慈不善偽言,更不會獻媚,正不知如何接口時,轉念一想:這世上有來頭的人物多了去,自己不知道,並不代表人家就不存在;就算自己知道哪些個大人物,人家也並不是為了讓自己知道才存在的。當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龍暕睛見狀讚賞地點頭道:“天道就在人心,當你能真真正正地自省內心之後,就觸摸到一些天道了。”

這句話和剛才自己心裡所想有什麼關聯?左慈有些不懂,但知機會難得,當下極力思索,以求從這句話里得到些裨益。

“這些你只先記下,日後你自然就懂了。”

“是。”

兩翼舒展近百米的鯤鵬,在萬里高空之中飛掠,何止風速,饒是這樣,也飛了兩天兩夜,破曉時分,才看到了蒸騰的生氣。

何謂生氣?生氣就是生靈所發出的氤氳之氣。沒有生靈的地方,是斷然沒有生氣的。只要有生靈存在,就會有生氣。生靈愈密集,生氣也會愈濃密。但凡有一定修為的修真者和妖魔鬼怪都可以看出來,或者察覺的到。

這兩天兩夜,左慈不眠不休,不斷地向龍暕睛請益,著實學了不少東西,很多都是他聞所未聞的。和龍暕睛待的時間愈長,對他的高山景行愈是發自內心的崇敬。常言道:大音希聲,大道無形。難道說的就是龍暕睛這樣的上仙嗎?好幾次左慈都不想再去找什麼菩提祖師,忍不住開口求龍暕睛收他為徒,可是又被龍暕睛的莊嚴寶相所懾,沒有說出來。

左慈問起自己日後還能否和龍暕睛再見時,龍暕睛笑道:“緣分這東西最是玄妙。我這一次送你到方寸山,自己也就不回磐橐宮了。找到磐橐宮第六代宮主,我也就要渡劫飛升了。你我如果能相見,那就應該是在玲瓏天界了。”

左慈心頭一震,雖然和龍暕睛相處才不到三天的時間,但左慈唯實已把龍暕睛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如果自己不是遇上他,自己不死在雪崩之下,也一定和天道擦肩而過,只等一天天老死,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了。可是轉世投胎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這一世這么好的機緣,能修煉到“天靈開光”這個程度呢。現在龍暕睛不僅救了自己,還把自己送往菩提祖師座下,有望得窺天道,這等恩情非言語能夠表達。

龍暕睛看到左慈神情激動,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嘴唇顫抖,似要吐露一番感激之情,微微嘆息,搖頭正色道:“你有沒有想過,怎么不是別的哪一個人不遠萬里,遠涉重洋來到北俱蘆洲,經風沐雪,在天機峰下逗留?為什麼偏偏是你?雖然冥冥中自有天數,我對你或略有助力,但一飲一啄,說到底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左慈本才智過人,只因遇到了龍暕睛,高山景行之下才一時間失去了往日的睿智,此時經龍暕睛指點,頓時清醒。是哩是哩!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求道,上下求索,哪裡會知道傳說中的天機峰所在?如果不是自己苦心修練,終於到了“天靈開光”後期,可以安然無恙地遠涉重洋來到北俱蘆洲,換成別的任何一個尋常凡人早就被凍成殭屍了。再如果不是自己素來廣結善緣救危扶厄,換成別的哪一個罪孽深重之人,恐怕龍暕睛就算知道他被冰山活埋,也懶的理會他去,只當是除魔衛道……

一切的一切,自己最終能被龍暕睛送往菩提祖師處修練,說到底,正是自己近百年苦心孤詣,不斷求索的結果呀!試問世上哪裡有不勞而獲的果實?

想通了這層道理,剎那間,左慈換了一個人也似,頓時只覺的心清氣朗,再不覺的眼前的龍暕睛有如何的崇高,自己有如何的卑微,龍暕睛到好似自己多年的摯友,兩人許久未見,今日喜得重逢也似。

龍暕睛見狀,衝著他嘉獎似地點了點頭。左慈望著龍暕睛頗含深意的眼神,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就在剛才那剎那間金丹孕結,身子周圍祥雲繚繞,突破了“天靈開光”上升到了“祥雲升騰”期,從此踏上了修真正道。

有多少能人傑士,一心求道,苦心孤詣,終其一身徘徊在“天靈開光”這一坎上,躑躕不前,以至於壽限到來,鬱鬱而終。自己就正是鑒於苦修多年,沒有什麼進展,這才孤注一擲,不畏艱險,遠涉重洋,從南瞻部洲來到北俱蘆洲,決心碰碰運氣,誰想自己就真的碰上了。現在想來,世上原本沒有什麼運氣,“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這八個字說的真好,原來老祖宗,早已經把這個道理告訴了自己,自己卻視而不見,終於越行越遠,幸喜,自己又回來了。

“我已經知會菩提祖師了,你自己去吧!”龍暕睛說罷,左慈只覺的眼前白光一閃,已然站到一座山門之前。

那山門通體是不知名的白玉,莊嚴肅穆,宏偉壯麗。門正中三個斗金大字在流嵐飛雲之間若隱若現。透過白霧左慈仔細辯認,可不正是“方寸山”三字?

渾身如流過一陣激電,再也忍不住滿懷的感激和激動,左慈回頭轉身仰望蒼天,蒼天碧藍如洗,白雲悠悠,雄鷹盤鏇。左慈往邊上一撩下裳前擺,鄭重地跪下,心中想著龍暕睛的形相,畢恭畢敬地作了一個叩禮。

奇怪的是,心目中龍暕睛那個形像,竟然朝著自己頗含嘉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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