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時值江戶時代初期,在德川幕府剛剛完成統一的日本國內,是一個亂世中還擁有著理想的人們比拼自己本領,賭上自己生命戰鬥的時代。在這些人中,有著最高呼聲的巨人“宮本武藏”遇上了“修羅”。這是一場以最強者為目標的,男人之間宿命的對決。(開篇詞):傳說中,平安時代以來有一群赤手空拳與人戰鬥,永遠不敗的,被稱為修羅的人,他們格鬥技巧叫做陸奧圓明流。角色簡介
陸奧出海--鄉田穗積陸奧八雲--高橋廣樹
陸奧天斗--游佐浩二
圓--鈴木真仁
沖田總司--中村悠一
土方歲三--楠大典
宮本武藏--松山鷹志
柳生但馬守宗矩--龜山助清
佐助--宮澤正
伊織--菊池心
宮本伊織--池邊浩司
製作人員
原作:川原正敏《修羅之刻》監督:三澤伸
シリーズ構成:武上純希
角色設計&總作畫監督:浜津武廣
美術監督:西倉力
音響監督:松岡裕紀
音樂:蓑部雄崇
音響製作:神南スタジオ
主題曲:identity
作詞、作曲:木谷雅
編曲:sacra、平川達也
歌:sacra
動畫目錄
第1話 如雲般的男子 第2話 天下無雙之器 第3話烈風的鎖鐮 第4話重逢 第5話黑暗的兵法 第6話三本松的決鬥 第7話決鬥到極限的人 第8話天斗與圓 第9話那名男子是梟雄 第10話圍繞陸奧的權謀 第11話奔流而下的瀑布 第12話寬永御前比武 第13話繼承者 | 第14話怪物 第15話沈睡之龍 第16話大海的志士 第17話新撰組 第18話龍的化身 第19話暗夜海戰 第20話示現流的刺客 第21話我的朋友,阪本龍馬 第22話再會了,朋友 第23話約定【沖田總司篇】 第24話如雪一般【沖田總司結局篇】 第25話前往北方 最終話鬼與修羅 |
故事介紹
浪客行
深山老林,歇息的青年邂逅逃亡的公主時,刺客尾追而致。這本是很普通的故事,但在一個魁梧的男人現身時,一切都不再平凡——那是宮本武藏,傳說中最強的劍豪。
面對刺客揮刀便斬。在旁人看來只是路見不平的一刀,武藏卻另有深意。刀身穿過刺客的身體在青年的鼻尖前剎然而止,正在吃著麥飯的小伙,竟絲毫不見慌亂。
陸奧八雲,這個名字牢牢印在武藏的腦海之中。
作為修羅之刻的第一部作品,武藏篇儘管在手法上不夠技巧,但川原在後記中所說的“時代劇+武打片”的感覺,卻貫穿始終。圓明流的先祖總是歷史中的小人物,事過之後便被淹沒在匆匆洪流之中,但又是堂堂的大男兒,同歷史人物的交匯並非為了給自身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陸奧施展的是修羅般的技巧,他們所追求的,是強者和強大的自我。
為嘗一敗,未嘗一敗。
武藏又何嘗不是如此。
說起宮本武藏的盛名,不因流傳後世的兵法著作《五輪書》,也不是單單因為擊倒名劍客佐佐木小次郎,而是自出道起未嘗一敗的事實。加之後人美化,那個類似吉川英治小說中武藏的形象,在常人心目中幾乎成為追求劍道,戰無不勝的象徵。
武藏的劍比火焰更烈,甚至連天空都不堪一斬。但這斷空之劍,卻斬不開瞬息萬變的流雲……
劍聖武藏,60餘戰未嘗一敗。
而陸奧圓明流,千年未嘗一敗……
磊落的男兒,只為找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而顫抖,又何必在乎勝負。固然武藏帶著滿足的表情倒下,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敗北,但八雲的話亦令人動容,“圓明流千年歷史,無法以空手擊敗的,只有這個男人。這一戰,不分勝負。”
之後,武藏於嚴流島擊殺佐佐木小次郎,踏上劍客生涯的顛峰。但與陸奧一戰,不知為何,沒有被記載下來……
個人以為,能否喜歡上修羅之刻的分水嶺,卻是在這並不成熟的武藏篇中。對於那些因為武藏的“敗北”而表示不滿並拒絕觀看的人,我無言以對。看修羅之刻難道是為了追求陸奧痛扁歷史人物的爽快感么,斤斤計較於勝負的人們,怎能體會英雄惺惺相惜的感動,如何閱讀那隱藏於歷史之中的傳奇。
Monster
光陰似箭,歲月匆匆間跨過20個年頭,八雲不再年輕,武藏爺封刀已久,當世的強者是新陰流柳生十兵衛,是武藏養子宮本伊織,還有一個女孩……
這就足夠讓人詫異的了。
我這么說並不是要鼓吹刀劍讓女人走開,只是川原這廝,向來不會描寫女人。或許是因為他出身不良吧,從不算早期的修羅之門,到連載中的海皇紀,期間登場的女性但非花瓶便是八婆,雖然這無損精彩,因為那些本來就是男人畫給男人看的非H漫畫。但當那個女孩自稱陸奧時,就離奇了。
女孩三兩下解決了來試探伊織實力的忍者,順便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陸奧圓,沒想到撞在了槍口上。當年親歷那場決鬥的宮本伊織對八雲爺的熟悉,可遠在她這個冒牌貨之上。正當二人劍拔弩張之際,一個獨眼男子騎著野豬自遠方疾馳而來……待到硝煙散盡,眾人席地而座,那野豬已成了鍋中的熟肉。
說到獨眼,對劍客略知一二的朋友恐怕都想到柳生十兵衛三嚴了——他的武名並不在武藏之下。那隻右眼,相傳是幼年比武時,因為攻勢太過凌厲逼得父親不自覺的痛下殺手……
可他並非柳生,而是名叫天斗的小混混,反到是冒牌陸奧的身份叫人吃驚,那是在大阪戰死的真田幸村的九女,真田圓。冒名目的,是為了參加御前比武大會——以刺殺賽會組織者,當朝大將軍德川家光。
對於這場被稱為寬永御前競試的比賽,一級史料中並沒有詳細記載,有說其實武藏參加了比賽,有說那只是柳生一家在家光面前獻個藝跳個舞什麼的。無論如何,川原沒有浪費這個題材。且不論柳生和宮本,光是小野忠常,東鄉重位,高田又兵衛……這些知名劍客聚集一堂已令人激動不已。而暗地裡,柳生兩派和伊豆守,都希望憑藉勝利提高自己政治地位。於是單純的比武成了矛盾的焦點,場下醞釀著的是以劍謀權的鬥爭。原本毫不相關的阿圓,因為陸奧的姓氏,也如願被捲入其中,結伴的當然還有天斗。
顯然行刺沒有成功,否則史書上就該是另外一副局面了。因為她過早遇上了柳生,那個在宮本伊織眼中有著和武藏同樣的殺氣,如怪物般強悍的男人。史上的柳生新陰流,因為“以不殺為勝”的活人劍留傳於世,極得當權者寵信。而在劍術上最具天份的十兵衛卻因為沒有討好家光被貶到小田原,被視為柳生家的奇恥大辱。書中的十兵衛亦是如此,他眼中的活人劍不過是父親謀權的工具,一句“對我來說,劍就是斬人的東西”,何等豪邁。
眼看性命不保。這一刻,天斗站了出來。哪怕之前阿圓身份的過早曝光,天斗退敵的從容姿態,都讓人狠得牙痒痒得,直罵川原不懂賣關子,但到那句話出現,心中的澎湃仍如潮吹般湧來。之前的隱姓和調侃,全都是為了這一刻的甦醒——
“現在……我可是陸奧天斗!”
戰神源義經
1159年,在三年前保元之亂中得勢的“源”“平”兩家為了其族盛衰興亡展開一場毫賭,史稱平治之亂。歷史擲出的骰子選擇了平家,失勢的源氏一門,不得不接受敗亡的命運。亂世之中,於15歲得知自己身世的源九郎義經,毅然踏上復仇之路。幼年在鞍馬寺隨兵法家鬼一法眼修習的經歷,使其在輔佐哥哥源賴朝征討平家的過程中,以神鬼莫測的奇襲數度扭轉戰局。
諸行無常,盛者必衰,歷經6年激戰,平家被剿滅了。而功臣義經,卻沒有得到任何封賞,反而因為賴朝的迫害不得不四處逃亡。最終在人生的第三十個年頭,於奧州含恨自盡。結束了大起大落的一生。
人民從來就偏向悲劇式的英雄,所以儘管史學家普遍認同賴朝的成就,但不則手段梟雄很難讓民眾產生好感(曹操啊曹操)。而義經和弁慶的形象,卻化做傳說種種,在大街小巷之中流淌。
言規正傳,修羅之刻的義經篇,如意料般的始於那場著名的五條橋決鬥,但故事的發展,卻因為義經有所不同。
本應以英雄身份朗朗登場的義經,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英武之氣。雖然13歲就能保護女神14歲就可以駕駛EVA,16歲更可以夢想稱霸全國,但15歲上下畢竟還是個孩子的年齡——義經就是個動不動流淚的孩子,征討平家的信念,卻無可選擇的壓在了這具纖弱的軀體上。
“不是辦不辦的到的問題,我必須征討他。”
這是義經的善良。全書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恨過誰,哪怕是背叛自己的哥哥賴朝——而如此堅定的剿滅平家的信念,究其緣由只因為那是最後一個家臣的遺言——所以,這個將復仇看的比性命還重要的人,卻能用坦誠真摯的態度去面對別人。也正是因為這種單純的善良吧,武藏坊弁慶俯首稱臣。
我不知道歷史上,有戰鬼之稱的弁慶究竟是折伏於義經的武力,還是被他的“男色”所吸引長伴左右,不過川原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義經,就沒理由讓耳熟能詳的“五條橋決鬥”再一次重複。於是,弁慶體內沸騰的戰鬼之血引來了修羅,陸奧鬼一翩然而致,並因此涉足歷史,成了那一場場奇襲的見證者。
繞道宇治川直取京都,自一之谷斷崖上縱馬而下,乃至在海上將擅長水戰的平家逼上絕路……在書中,川原並沒有將義經塑造成為一個戰術奇才,而是把那些傳奇戰例歸為背後的鬼神之力。但這種做法並沒有削弱義經的形象,因為對那些幾乎瘋狂的計策堅決貫徹的他知道,那人——陸奧鬼一,是值得用生命去信賴的。這恰是身為領導者的重要才幹。
但也成了他的致命傷。
身處紛亂的年代,擁有領導者的才幹卻沒有王者的野心,必將招來災禍。更何況他還甘願在那個執著於源氏棟樑身份,不惜骨肉相殘的氣管炎賴朝手下效力。當年面對擁兵20萬的北之王藤源秀衡,持有可讓對方答應任何條件的金璽,卻因為不想讓奧州捲入戰火而只是要求暫避風雨,義經的善良在亂世中算是過了頭了。於是,武藏坊弁慶、伊勢義盛、佐藤兄弟,當這些人誓言為九郎效命時,就注定了日後將為守護這位“傻瓜大人”含笑而去。對此,義經除了流淚別無他法,畢竟源氏武者的血脈是無法背棄的……
如同陸奧之名。
在閱讀義經篇時,我一直有種感覺,陸奧的存在感太淡薄了。縱然鬼一每每施展奇謀,甚至大戰“能登守”平教經,但那個在以往“之刻”中屢屢閃現的“交相輝映”卻蕩然無存。鬼一是寂寞的,雖然連他自己都沒有正視過這點。口口聲聲說著不想弁慶死掉才出手相助的他,恐怕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那個流淚的傻小子影響了吧。當他決心替代中箭身亡的佐藤嗣信時,鬼一正式為義經而戰,並非陸奧不敗之名。由此,我默默祈禱——希望與奇蹟為伍的陸奧能在暗中改變歷史的進程……
那個鬼神般的男子,他真的做到了!
歷史沒有被改變,卻被欺騙了。
被陸奧欺騙了。
留下的,卻是悲哀……
說句題外話,川原筆下的義經形象,許是來自於吉川英治的小說《新.平家物語》,如果他贊同司馬遼太郎先生的觀點“源賴朝是個偉大的政治家,但是沒有人緣;源義經是個無聊的人物,但卻大受歡迎”,作品的感覺定要大打折扣了。畢竟,這是夢想中的歷史,僅此而已。
人間五十年
人生五十年,晃若夢幻,普天之下,安有長生不滅者。現今,這首“敦盛”的歌詞為人們所熟悉的原因,早不是那個求人家砍了自己腦袋的平家少年公子,而是對這首舞曲推崇倍致的人,戰國風雲兒織田信長。
以19歲之齡繼承君位的男人,雖因行事乖張被人稱做傻瓜,卻暗裡志在天下。當信長還以為足以掩人耳目時,卻被陸奧辰己給盯上了……意識到對方價值的信長用計將妹妹琥珀嫁了出去,獲得了鬼神的庇佑。
這是故事的前奏。
八年一晃而過,此刻的信長方才完成一統尾張的大業,還來不及志得意滿,就收到駿河領主今川義元大兵壓境的訊息。
此後發生的事情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信長在瘋瘋癲癲地跳了本段開頭提到的那曲“敦盛”後率軍殺出,借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偷襲敵軍本陣,最終斬下今川首級。也正是憑藉這場為後世稱頌的桶峽間戰役,讓信長踏上天下布武的霸業。
而將今川軍趕下高地幫助信長獲勝的辰己,卻帶來了琥珀的死訊。
算準了對方會自己的未來有所影響,才變著法兒的把自己的妹妹當道具給送出去,信長也是幹這檔子事兒的行家裡手——儘管那也是女方的意願——比如嫁給淺井長政的阿市(但淺井的叛變險些壞了信長的全盤大計,這是後話)。可沒人想到,他會因此而無法原諒自己——因為這種行為對於一個梟雄無可厚非。
“我沒有想過要朝這個方向邁進……不過,對於信長我來說,已經別無選擇了。你到她的墳前去轉告她,因為琥珀而贏的這一仗,我不會讓她白費。告訴她……信長我一定會得到天下!”
其時,天下紛爭,英雄備出,卻無人有奪取天下之志。而信長,竟是以這種方式站了起來,布武天下僅為告慰亡妹的在天之靈。那是梟雄的歉意,豪邁的氣概下流露著款款溫情。
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會讓厲鬼傾心。
虎彥和狛彥,辰己與琥珀生下的雙胞胎,自然而然成了信長遭遇危機時最大的助力。1573年,當陷入四面皆敵的絕境時,信長提出了最大膽的要求,武田信玄和鈴木重秀,他要取這兩個對他構成最大威脅男人的性命。
但那違背了陸奧的家訓。圓明流是殺人的拳法,卻不是暗殺拳,更何況對手是並非武者的武田信玄。但見不得信長苦惱的虎彥,卻接下了這個差使。
我本以為那必定又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較量,可是睡眼惺忪的武田,甚至都來不及拔出佩刀。信玄被絞殺前的表情始終鎮靜,我的心頭卻是一緊,戰國豪傑怎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習慣了川原所營造的浪漫歷史,此時此刻我無法適應。那一瞬間,我想我明白了家訓的理由。
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同武者交手啊,象狛彥那樣,找尋值得用生命去尊重的對手——雜賀孫一。如果對這個名字還感到陌生,鬼孫市鈴木重秀又如何?還不知道就真沒辦法了,畢竟這個槍炮造詣上無可匹敵的男人,並沒有留下太多可拱玩味的雜聞。
在拳與火槍的較量中取得勝利的仍是陸奧,但狛彥卻空手而回,是因為女孩的拚死保護還是對孫一的惺惺相惜呢?海風習習,以此為界,雙生子分道揚鑣,虎彥為喜愛的舅父信長全力效命,狛彥卻與舅父漸行漸遠。
藉由修羅的努力,信長在戰場上宏圖大展,火燒比叡山,更將二萬名信徒屠戮殆盡,“佛敵”之名,由此而來。
史上的信長會有這種行為,大可歸結為個人的合理至上原則,而自川原的描述中,我們卻可以看到第六天魔王的真性情。
據說信長雖然討厭佛教,但對外來的宗教卻很是照顧,這位無神論者在接見傳教士時曾表示,對他們為了信仰冒生命危險遠渡重洋的行為十分敬佩,不像日本和尚都是騙人的。且不論這是不是這位思想超前的領主為促進文化交流所說的客套話,至少那後面一句,與信長在書中表現不謀而合。
“我並不認為佛教都是壞的。因為人類是脆弱的生物,如果佛教的目的是拯救這份脆弱的話,那就保護他吧……不過,說著難以理解的來世,命令百姓拿起刀槍迎向戰爭。和尚們卻娶妻生子,過著象貴族一樣的生活。”
他無法原諒這點。
那時的佛教確實已如信長所說,進入到一個奢華無度的階段。和尚們擁有領地和僧兵,借著教義將麻木的民眾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幾成一方諸侯。相傳在屠殺一向宗的戰役中,無論老弱婦孺拿起兵器,口中高喊“南無阿彌陀佛”,前仆後繼仿佛一場永不完結的惡夢。對此深惡痛絕的信長,以最極端的方式報復了這種愚行。他想要傳達的,是就算相信佛法也得不到好報的信息。結果人人都懼怕信長的威名,卻並沒有人理解他,更沒有人願意親近他。只有虎彥留在了他的身邊。
信長喜好美少年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早有前田利家晚有森蘭丸,但對於虎彥和信長之間關係,卻容不得你產生一絲異樣的想法。虎是善良的,因為善良而無法離開殺人如麻的信長,只有他感受到了王者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和對琥珀的愧疚。而狛也是善良的,當孫一被信長斬首示眾時,只有他不顧身後的火槍,抱著那顆頭顱,淚流滿面。
但再善良也無法阻止那場命運安排的決鬥,川原有時也夠殘忍的。這在雙生子登場時就已經注定了,因為陸奧千年,一脈單傳。
本能寺之變,狛選擇在這一刻繼承名號,他明白只有當信長受到威脅時,善良的虎彥才能喚醒體內的修羅……雲開霧散,記憶中,高喊“敵在本能寺”的光秀早已模糊,留下的,是修羅生死相搏的血與淚,是戰國風雲兒釋然而去的微笑,是虎彥抱著信長的屍體,消失於熊熊烈火之中……分別繼承了陸奧與不破名號的二人,在圓明流的歷史上翻開了新的篇章。
如果,信長沒死在本能寺的話……
他會成為什麼呢?將軍?關白?天皇?還是魔王?
答案永遠是個謎。信長死於本能寺,只有這點是事實。
他的所作所為,是對或是錯……永遠不會出現答案。
不管對狛,或是虎來說都是一樣吧……
人生五十年,晃若夢幻,普天之下,安有長生不滅者。
坂本龍馬
不知有多少青年人,在等待日本黎明的到來,為此賭注了所有的青春。曾經有這樣一個時代,後來的人,稱之為“幕末”。吾友!坂本龍馬!
請原諒我的唐突。因為即便從第一次接觸修羅之刻至今已過了三個年頭,可每當腦海中迴響起這個聲音,我仍然會捏緊拳頭,激動得無法自己。當這位北辰一刀流的劍客棄劍從政,躍入到倒幕運動的浪潮中時,日本的長夜,迎來了第一縷陽光。
直到在33歲生日那天於京都近江屋被人刺殺,龍馬短暫的一生,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因此在他死後聲名遠播,以一位平民政客的身份受到人們的愛戴。長輩們常以要做龍馬那樣的男人來激勵下一代;日本高中生英雄館調查中,龍馬也在“你所尊敬的歷史人物”中獨占鰲頭……或許對本國人的英雄觀不屑一顧的歷史小說家司馬遼太郎的看法最具代表性:在日本歷史當中,坂本龍馬是最有魅力的人物。
而川原筆下的龍馬,卻是以對政治毫無興趣的天才劍客身份登場的。
他的心很軟,以至於空有無以倫比的技巧卻無法發揮。直到陸奧出海登門造訪,才讓龍馬的爭勝之心覺醒。因為這個大大咧咧在別人道場裡睡覺的男人,身上蘊藏著深不可測的力量。
“海的力量是無限的,平常看起來沒什麼,暴風驟雨時可真嚇人”。
漫天櫻花下,二人全力互博,終究陸奧技勝一籌。認識到自己無法成為最強劍客的龍馬瀟灑一揮手,立下從此不再練劍的誓言,更眉飛色舞地與出海暢談自己的夢想,約定將來一同揚帆遠洋。
原本龍馬的老師希望出海的到來,能將沉睡中的劍客喚醒。卻沒想正是因為那次交手,讓身為劍客的龍馬永遠倒了下去。而身為革命者的龍馬,破繭而出。
之後整整8年的分隔,這對知己才在風波險惡中重逢。坂本已從一個革命義士成長為成熟的政治家,他的反覆奔走,讓原本誓不兩立的薩摩和長州二番締結聯盟,成為倒幕運動中一股無可忽視的力量。不過,這也使他成了一場場圍捕中的目標。面對孤身一人的龍馬,圍趕而來的嘍囉們畏縮著不敢上前,可這位北辰一刀流的高手,卻拔出了手槍……
歷史上有這樣一段故事,龍馬在謀刺幕臣勝海舟的前後曾對一位密友說:“我喜歡小太刀,小太刀靈活,比太刀實用。”朋友深以為然,未曾想再見龍馬,他卻掏出來一柄手槍:“這個比小太刀更具威力。”
勝海舟是開國論的先驅,抱持著攘夷思想的龍馬把他視為必殺的奸黨。但是,勝精闢的思想終於使龍馬認識到,不開國將無以抵禦列強。那位朋友再見龍馬,龍馬掏出的是一部開國論書籍:“手槍只能殺傷敵人,此書可以振興日本!”
而“之刻”中的龍馬是這樣說的:“如果我拔刀,一但對方是武士就不會逃跑,但如果我拔槍,不管誰都會害怕”。想來在這么多仁人志士當中,直有他的溫柔,比海還深。
這樣的龍馬,正可以說是“天為了制止這場動亂而派到地上來的龍之化身。”但在幕府垮台後,他卻沒有選擇踏上仕途。因為龍馬的夢想,是實現八年前與出海的約定。
然而天際之物終要回天,他終然同歷史記載的那樣遇刺,倒在了出海的懷中。他的佩刀陸奧守吉行,自始至終也沒有出過鞘。
風雲時代就此結束,而時代中的風雲人物,坂本龍馬,尚不及看一眼日本黎明之際的第一縷陽光,就這樣去了。手刃仇人之際,面對土方歲三對於刺殺者身份的疑問,背身離去的出海默默道:
“是我。”
正是九年前的那場決鬥讓龍馬從此不再出刀,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陸奧親手殺死了劍客的龍馬。縱然革命者慾火重生,同出海結為摯友,更引導日本走向光明,但也間接過早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此時的出海,平靜的面龐下百感交集。持著好友唯一一張相片,淚水無聲自臉龐滾滾而落:“龍馬啊,你,還是死得太早了……”
在高知的桂浜,聳立著坂本龍馬的銅像。遙望著大海彼岸的他將右手伸在懷中。土佐人常常為了坂本龍馬這隻手握著什麼而爭論不休。一般導遊小姐的解釋是握著手槍,而許多人卻說是揣著英日詞典,還有人說是拿著名為《萬國公法》的法律書,可有誰知道,這座銅像所依據的照片,正是龍馬和出海友情的見證。
新撰組異聞錄
對於新撰組這三個字我想已無需多做介紹,只要提起沖田總司就足夠引起大分貝的尖叫。這個在歷史上因池田屋事件和大量狙殺倒幕志士而聞名的組織,在如今卻因為影視動漫作品的烘托,靠組內幾位劍客的個人魅力為人所熟知。比如沖田總司,還有土方歲三。但就劍道而言,兩位劍客生的偉大,死卻未必光榮。沖田一生奮戰,最後死於肺結核;土方雖然身死戰場,卻是在五棱郭葬身於亂槍之下。他們是時代洪流的犧牲者,身為劍客無法死在劍下,這是何等的悲哀。
這會兒便要感謝川原,給他們也他們的崇拜者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因為他堅信,沖田在死前的瞬間,仍是一個劍客……
事情發生在龍馬去世後的兩個月,一直坐在海邊憑弔摯友的出海,想起了第二卷中和總司的決鬥約定。
相傳沖田曾在夢中斬殺一隻黑貓,第二天便撒手人寰。而川原將故事說成了總司帶病出刀,救下了爬上枝頭的小貓(夢中的貓成了近藤勇,真是-_-b)。此時總司已是病入膏肓,談笑風生的他,定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之所以支撐著病體,只是在等一個人,那個強比鬼神的修羅,空手接他快劍的陸奧。只有那人才能成全他以劍客身份死去的願望。天才的三段刺雖然無法抵擋圓明流的雷霆一擊,但沖田總司終然是帶著驕傲含笑而逝的。留給後世的,是如淡雪般的傳說,還有那幅豬頭般的肖像……
以新撰組之勇,也無法阻擋歷史變革的洪流,依然戰鬥在前線的土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隨著戰友死訊不斷傳來,知道失敗已成定局的他決意戰死沙場。一八六九年五月十一日,土方單騎突入敵陣,被子彈貫穿胸部,時年三十五歲。關於他在地獄門口和陸奧相遇的事,關於出海帶來沖田佩劍和遺言的事,關於他最終得償所願的事……並沒有被記載下來。
在土方死後的第六天,幕末的戊辰戰爭宣告結束,盛極一時的新撰組,就此退出了歷史舞台。
是他們和修羅之間的舞蹈,為血腥的革命抹上了一些浪漫的氣質。
也是因為他們的愚忠,將日本黎明到來的時期,延後了何止四年。
與狼共舞
陌生的沙漠,刺眼的陽光,印第安族長吉哥·馬伊茲,和在三途河邊被喚醒的陸奧雷。由此展開的西部篇,在《修羅之刻》當中,最是與眾不同。陸奧總是的隨風流浪,沒有起點,不知歸途。雷這傢伙,更是在小船上睡著而莫名其妙的踏上了美國(那時叫發現新大陸,方現在可就叫偷渡了),這算是繼承了哥哥陸奧出海的志向嗎(笑)?不過這片土地是個不再有“侍”之概念的地方——印地安人尊敬勇敢的戰士,白人崇拜的則是在剎那間捕獲死神的槍手——他們在美國西部的地位,一如武者之於東瀛。陸奧圓明流再度於歷史間走過,不留痕跡,但雷所要承擔的,已不只是陸奧最強的名號,而是兩種文化的碰撞。雷並不孤獨,瞬間互射的方式,也許更適合不願手沾鮮血的他吧。VS美國西部史上最著名的快槍手“懷特·亞普”,用手投出的子彈竟能快過火槍……最終勝利的,依舊是圓明流的無敵。
修羅的強悍勿庸置疑,即便在異鄉迷失,背負著陸奧之名的雷又何以象膽小鬼一樣逃避,甚至選擇自殺。誰能想到,這正是因為殺人對於陸奧,太輕而易舉了啊。雷所無法承受的,以空手搏殺去奪取對方的生命,卻是陸奧一族傳承九百年的宿命。裝成膽小鬼樣子的他,為雙手不再沾染血腥,放棄了故鄉,背叛了家族,乃至否定了自己生存的理由……
與妮姬的相遇相識,成為他人生的轉折。被白人殺害了雙親的印第安少女對膽小鬼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但透過這些,雷卻閱讀到了妮姬堅強外表下的悲傷。想來好像陸奧們閒雲野鶴般的性格對外在刁蠻的少女總有奇妙的殺傷力,當她為雷湧出眼淚的那一刻,妮姬已經默默捨棄了戰士的身份,仇恨的傷口也因愛而彌合。
然而,針對妮姬的報仇行動,白人騎兵隊開始了印地安人的剿滅。正當吉哥下決心同歸於盡,膽小鬼從天而降。曾經被眾人瞧不起的他,曾經害怕沾上鮮血的他,卻突然提出一人抵擋白人的火槍,幫助奈滋人撤離。
“我保證,我一定會擋住他們的……因為我畢竟是陸奧的人。”
這絕對是值得佩服的翻譯。比起“現在我叫陸奧天斗!”或“圓明流——陸奧出海!”這般為姓氏而自豪的口吻,“畢竟”兩字,吐露著深深的無奈。陸奧殺人的功夫,自己選擇逃避後就再沒有用過,為何這次卻要背叛善良……
茫茫曠野,一邊是整裝待發的騎兵團,一邊是雷如烈馬般狂飆。即使是命中要害的子彈也不能將他的速度減慢一分一毫,將對手的生命與信心都擊得粉碎。這才是陸奧真正的力量,修羅之技巧。雷就象他的名字,暗暗涌動在層雲之間,待需要時定能發閃驚徹天際的絕響……但是絕響之後,即是消隕……於是善良的大男孩終於倒下了。
抱著垂危的雷,吉哥·馬伊茲不解的喊道:
“我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為什麼要對奈滋人盡心竭力啊。”
那是陸奧的家訓,從富人手裡得到的恩惠,只要感謝就行了,可是……從窮人那裡受了恩惠,終身不能忘記!
微笑著說“拜託了”,雷閉上了眼睛。風隨沙逝,翻過一頁,是無聲流淚的妮姬,是懷抱屍體的吉哥·馬伊茲仰天長泣。
在最後一刻,雷終究沒能背叛家訓,如同書本的最初。但同是選擇死亡,這時的雷,應該很開心吧,因為他已不再迷茫,也將無需害怕,面對心中的我,才發現陸奧的印記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自己。
之後,根據歷史記載,吉哥·馬伊茲突破圍剿帶領男女老少逃亡了近2000英里,在距目的地僅50英里時被美軍包圍。絕望之際,他留下了著名的降書,“……我的心疲憊了,我將永不再戰,只要我與太陽並肩。”不知冷靜的狼寫下這番話時,心中是否浮現著一個大男孩含笑而逝的身影。
百年之後,《修羅之門》的故事裡,老婆婆在樹下講起陸奧的往事,印第安青年立下了為修羅而死的誓言。老人摘下帽子,是的,她是妮姬。沒有因為愛人的死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她始終承諾著雷訣別前的那句話
“妮姬,不要死……”
姿三四郎
工作之餘,和同事們說起兒時娛樂片,《青春的火焰》,《加里森敢死隊》,《恐龍特級克塞號》這些,自是侃侃而談。但當兩個稍大點的說起70年代引進《姿三四郎》時的萬人空巷,我就沒了方向。畢竟是80年代的人啊。但我有他們不知道的,姿三四郎的原型,日本史上開創柔道先河的講道館四天王之一,西鄉四郎。這位幾乎繼承講道館衣缽的人,卻在其人生的最高峰自選擇出走,理由眾說紛紜。而當已步入老年的他因為一次偶而的路見不平,被講道館青年才俊前天榮世注意到,我們方才從他追憶往昔的敘述中,知道了事情了真相。
修羅之刻——西鄉四郎篇,這是一部回歸修羅本源的作品——此源所指,乃前作修羅之門。川原拋棄了在前幾卷中得心應手的將人物置身於戰亂時代的寫法,只著意描寫拳的較量,血的沸騰,以及背後所包含的古流柔術與現代柔道的矛盾衝突。對於普通讀者既是普通之作(反正不長),而對從修羅之門時代既開始關注陸奧的讀者,那又是一部讓人血脈碰張的力作。
看得出川原是相當欣賞龍馬的,這間接照顧到了出海一家。不但讓他在幕末篇中連續與三位風雲人物過手,讓雷獨占西部篇,更讓他的兒子在西鄉篇登場。陸奧天兵這回的任務更加艱巨,對手當然是以絕技山嵐成名的四郎。
西鄉的山嵐,並不如同為講道館四天王之一的橫山作次郎的天狗摔那般神秘,甚至有詳細的招法解析流傳後世(小日本的武功秘笈?),但就好像武藏的劍法一般,始終沒有第二個人練得成。據傳這是因為西鄉骨骼異於常人的關係。究竟怎么個怪異法呢?舉個例子,你能用腳使筷子么?你有手能拿筷子么?如果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是”,恭喜你,儘快東渡扶桑吧,西鄉傳人的位置就等你了。
且不說笑,正是西鄉這一雙章魚腳,讓他悟到了需要用四隻手才能施展的技巧,也因此有了下面這句話:
“西鄉之前無山嵐,西鄉之後無山嵐。”
但山嵐絕於陸奧。因為違背師命出戰導致無法繼承衣缽的西鄉遠走他鄉,最終得知真相的師父——柔道創始人嘉納治五郎在臨終前留下遺言。
“若要究極‘柔’,則取古流。”
聽完這段故事的前田榮世兩腿發軟,生怕自己也被陸奧找上門來廢了武功,遂逃往致巴西,隱姓埋名數十載。待到被陸奧九十九發現,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