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日本國僧敬龍歸》

【作者簡介】韋莊(836─910)唐末五代詩人、詞人。字端己,長安杜陵(今西安)人。

送日本國僧敬龍歸

韋莊
扶桑已在渺茫中, 家在扶桑東更東。
此去與師誰共到? 一船明月一帆風。

賞析

晚唐時期,日本因唐朝國內動亂,於文宗開成三年(838)停止派出遣唐使。原先隨遣唐使舶來華學佛求經的請益僧和學問僧,此後便改乘商船往來。唐朝的商船船身小,行駛輕快,船主又積累了豐富的氣象知識和航海經驗,往返中國與日本一般只需三晝夜至六七晝夜,而且極少遇難漂流。這導致日唐之間交通頻繁,日本僧人的入唐比在遣唐使時代更加容易。敬龍便是這些僧人中的一個。他學成歸國時,韋莊為他寫詩送行。
全詩只在“送歸”上落筆,體現了對異國友人的關心與惜別之情。
“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東更東”,說敬龍此番歸國,行程遼遠,里程不易概指。雖然《梁書·扶桑國傳》說過“扶桑在大漢國東二萬餘里”,後來沿用為日本的代稱,若寫詩也是這樣指實,便缺少意趣。詩人採用“扶桑”這個名字,其意則指古代神話傳說東方“日所出處”的神木扶桑,其境已渺茫難尋;這還不夠,下面緊接著說敬龍的家鄉還在扶桑的東頭再東頭。說“扶桑”似有邊際,“東更東”又沒有了邊際;不能定指,則其“遠”的意味更可尋思。首句“已在”是給次句奠基,次句“更在”才是意之所注處。說“扶桑”已暗藏“東”字,又加上“東更東”,再三疊用兩明一暗的“東”字,把敬龍的家鄉所在地寫得那樣遠不可即,又神秘,又惹人嚮慕。那邊畢竟是朋友的家鄉,而且他正要揚帆歸去,為此送行贈詩,不便作留難意、惜別情、愁苦語,把這些意思藏在詩句的背後,於是下文轉入祝友人行程一帆風順的話頭。
“此去與師誰共到?一船明月一帆風。”船行大海中,最怕橫風暴雨,大霧迷航。過去遣唐使乘坐的大船,常因風暴在海上漂流,甚至失事;能夠到達的也往往要在數十日或者數月的艱苦航程之後。這些往事傳聞,韋莊是心知的,所以就此起意,祝朋友此行順利。用一個“到”字,先祝他平安抵達家鄉;“明月”示晴,排除霧雨;“帆風”謂順,勿起狂飈,──行程中不生災障。“誰”字先墊出“與師共到”之人,由下句的朗月、順風再為挑明,並使“風”、“月”得“誰”字而人格化了。“共”字,一方面捏合“風”、“月”與“師”三者,連同“船”在一起,逗出海行中美妙之景、舒暢之情;另一方面,又結合“到”字,說“共到”,使順風朗月的好景貫徹全程,陪同直抵家鄉。兩句十四個字,渾然一體,表達了良好的祝願與誠摯的友情,饒有詩意。
詩人如此祝願,也並非僅僅由於主觀願望,故作安慰語。它是有客觀事實作基礎的,這就是晚唐時日本與中國之間,海上航行相對地便利與安全的事實。它印入了詩人心底,寫出來自然而然就是這樣的詩句。

作者簡介

韋莊(836-910),字端已,五代詩人.長安杜陵(今屬陝西長安縣)人,昭宗乾寧元年進士,年輕時生活放蕩,後入蜀為王建掌書記,王建前蜀皇帝,任命他為宰相,詩詞都很有名,有<浣花集>.長詩《秦婦吟》反映戰亂中婦女的不幸擬遇,在當時頗負盛名,但詩中對黃巢農民起義軍頗多詆毀。所作詞語言清麗,多用描手法,寫閨情離愁和遊樂生活,情凝詞中,讀之始化,以至瀰漫充溢於臟腑。代表作有《菩薩蠻》([一]、[四]、[五])、《浣溪沙》(五)、《應天長》(二)、《荷葉杯》([一]、[二])、《清平樂》(三)、《謁金門》([二]、[三])、《河傳》(二)、《天仙子》([二]、[四])、《訴衷情》(一)、《女冠子》([一]、[二])、《木蘭花》等,其中《菩薩蠻》(一)寫江南春色,“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更兼有“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此情此景足使將欲遠行的遊子痛斷人腸,由此詞人有“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之勸詞。此詞情致纏綿,意象鮮明,堪稱詠“江南春色”的諸多詩作中罕見之佳作。端己的閨情詞亦寫得非常出色,詞語與閨中之美人渾然融於一體,見詞尤見人,詞音即人語,可謂風韻臻於極致矣。其與溫庭筠同為花間派的重要詞人。詞結有《浣花詞》。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談到:“‘弦上黃鶯語’(見《菩薩蠻》),端己語也,其詞品亦似之。”稱其詞“骨秀”,評價他說“端己詞情深語秀,雖規模不及後主、正中,要在飛卿之上。觀昔人顏、謝優劣論可知矣。”
(陳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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