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生
借殼上市、借雞生蛋王連方是大慶人,他認為,哈爾濱的報業競爭已經很激烈,在哈爾濱辦這份報紙,肯定前景不看好。他想把這份報紙拿到大慶來辦。後來,在運作過程中,王與那位老闆朋友沒有合作。王在大慶找了房子,購置了辦公設備,招來了人馬,準備大幹一場。就在出報日期都已經定下來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省主管部門不允許把這份報紙拿到大慶辦,要辦就要在哈爾濱。突遭如此變故,王連方心急如焚。他跑到哈爾濱,找各主管部門,但沒用。王找到《黑龍江晨報》領導,希望能在大慶辦一個地方版,得到了許可。
大概是因王連方怕再出現麻煩,《晨報》大慶版是以他的外甥劉繼偉的名義辦的,對外說王是幫忙的。2001年7月10日, 《黑龍江晨報》 出現在大慶街頭。晨報哈爾濱部分完全不變,還有8個大慶版。剛開始時是每周出一期,隨著發展,變為每周2期、3期,2002年開始,變為每周5期。(《黑龍江晨報》是日刊,周六、周日版在大慶也銷售,只是這兩天沒有大慶版。)《黑龍江晨報》社長佟坤對大慶市場也高度重視,他特意請來了佳木斯《三江晚報》原總編輯曲大中,並且,曲的工資都是由佟坤負責。
因《大慶晚報》已有10餘年歷史,已經牢牢占據了整訂市場,況且,大慶是一座還留有嚴重計畫經濟痕跡的城市,《大慶晚報》像黨報黨刊一樣,在各單位都是有整訂任務的。於是,《晨報》決定主打零售市場。當時的大慶,街頭的報刊亭比較稀少,只是在繁華街區才零星有那么幾個。《晨報》採取了零售員流動銷售的方式。一時間,身著統一馬甲的《晨報》零售員成了街頭一道風景。
開始, 《大慶晚報》並沒有把《晨報》放在眼裡。然而,隨著《晨報》發行量的節節攀升、影響力的逐步擴大,《大慶晚報》開始重視這個對手,他們的發行員也走上了街頭。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2002年春節過後,《黑龍江日報》大慶分社社長武從端和原《文化導報》總編輯任永恆,開始到大慶頻繁活動。原來,《文化導報》此時歸到了黑龍江日報報業集團旗下,名字改成了《讀者新報》。新組建的《讀者新報》由武從端任社長,任永恆任總編輯。《讀者新報》也不想在報業競爭激烈的哈爾濱市場被人吃掉,也想到大慶辦報。他們開始與大慶新聞界人士頻繁接觸,與晨報大慶分社的王連方、曲大中更是接觸不斷。
3月,王連方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晨報》大慶分社把辦公室及辦公設備、車輛讓給《新報》,《晨報》搬到別處辦公,另購進辦公設備;《晨報》一大半的編採、廣告、發行的主力調到《新報》工作,只有一小部分人繼續為《晨報》效力;王連方本人也加盟《新報》,不再“協助”劉繼偉經營《晨報》。
《黑龍江晨報》派駐在大慶的曲大中,也投到了《讀者新報》門下,成了大慶編輯部執行總編。《讀者新報》設有兩個編輯部,總部在哈爾濱,負責哈市新聞和網摘部分;大慶設一個編輯部,主攻大慶地方新聞。報紙主打大慶市場。
5月28日,《讀者新報》第一期報紙出版了。就這樣,《讀者新報》沒有花一分錢,以零投入進入大慶市場,雖然,它的負責人武從端此前曾聲稱要投入巨資。
《大慶晚報》感受重壓
《讀者新報》面市前,聲稱每份報紙的零售價定為1元(當時晚報和晨報的零售價均為0.5元),然而,它並沒有真正賣1元,而是也賣0.5元。因新報用的是晨報的發行隊伍,所以這時晨報發行員的手中就有了兩份報紙。在兩份省級媒體的夾擊下,《大慶晚報》感受到了壓力。晚報採取了擴版、降低廣告價位的方式應對,同時也加大了發行力度。這段時期,是到目前為止大慶報業市場最繁榮的時期,《大慶油田報》為貼近市民,辦了一個副刊《都市生活》;大慶日報報業集團下屬的《科學生活報》引入了民間資金(名為個人承包廣告、發行),也轟轟烈烈地要大幹一場。此時,老字號的《大慶晚報》、《黑龍江晨報》大慶分社,加上聲勢浩大進入大慶的《讀者新報》,讓大慶這個北方地級市就有了5份都市類報紙。
這種熱鬧的場面沒有維持太久。8月初,王連方決定《黑龍江晨報》大慶版停刊。停刊非常突然,就在頭一天,連劉繼偉都不知道這個訊息。停刊的原因說法不一,有人說是劉繼偉經營的這段時間出現虧損;也有一個說法是黑龍江日報方面給了王好處,要求停辦《黑龍江晨報》大慶版。晨報停刊後,所有的車輛、辦公設備都歸了新報,所有的人員也都被“收編”。晨報停刊後,整訂戶都改送《讀者新報》,讓新報還沒有經歷整訂期,就有了七八千份的整訂量。同時,晨報在近一年時間裡培養下的廣告客戶,也就這樣輕易成了新報的客戶。另外,晨報當時招的很多人都是新人,經過近一年的鍛鍊,都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工作經驗,《讀者新報》得到這支隊伍,沒花任何培訓費用。
一上手就有一個固定的讀者群和廣告客戶群,新報發展極為迅猛,短短几個月時間,發行量便超過了2萬份(對外號稱4萬),廣告客戶也不斷增加。《讀者新報》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勢頭。
此時,《大慶晚報》感到了不安,他們每次開會,必談《讀者新報》。
內部矛盾存在已久
為保證采編力量,武從端從哈爾濱調來了20多人,這些人大都是“成手”。這些人來到大慶,與晨報原來的員工配合併不默契,甚至完全可以說相互間存有隔閡。當時員工們把新報編採人員分成三大派系:武從端從哈市帶來的“哈爾濱幫”、曲大中為首的“佳木斯幫”(晨報原有幾個來自佳木斯的記者,加上後來與曲走得比較近的人)、“大慶幫”(王連方的嫡系)。因王此時主管的是廣告與發行,不管編採,所以“大慶幫”較不得勢。而整體方面,大慶方面的工作人員對哈爾濱工作人員的待遇極為眼紅。據說,哈市的員工收入一般不低於2000元,而大慶這邊能超過1500 元的人寥寥無幾。每篇新聞稿件的採用與否,要由曲大中拍板。在“執政” 過程中,曲引起了“哈幫”和“慶幫”許多人的不滿。總編輯任永恆也曾來大慶協調記者們與曲的關係,但沒有效果。另外,執行總編曲大中此前就與王連方產生了不和。因此,《讀者新報》的廣告與采編之間的工作不配合,人員相互輕視。
2003年,《科學生活報》的投資人不再繼續經營,《科報》的工作人員開始找後路,執行總編賈逾時來到了《讀者新報》。賈來到新報也是執行總編。這時新報就有了兩個執行總編。賈與曲經過幾個月的明爭暗鬥,最後,曲去了《大慶晚報》,他同時帶走了他手下的一班兄弟。
接下來不久,在這一年的秋天,黑龍江日報報業集團又對新報的領導班子做了調整:總編輯任永恆調到《黑龍江日報》,集團下屬的《新都市報》的副總編、少壯派夏保國調到新報任總編。夏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大慶。夏來到大慶後,先拿王連方開刀。他從哈爾濱帶來了主抓廣告的人,把王“架空”成了閒人。同時,夏對報紙的版式、風格做了調整。
這時,《讀者新報》名義上的社長還是武從端,但已不見了他的身影。每次開會,夏必提“受武社長的委託”。
冬天,王連方正式決定,撤出《讀者新報》。
而夏的大刀闊斧並沒有給自己贏得什麼政績。2004年3月,他去哈爾濱述職,這一去,就再也沒回大慶。接下來,武從端又出現了。《讀者新報》仍由武把持。這一年,新報的經營出現了虧損。而在2003年,王連方搞經營期間,據說廣告額近千萬。
2004年底,武融資成功。一位不明就裡的房地產商投資入股200萬。然而,200萬對於開銷巨大的《讀者新報》,簡直是杯水車薪。這時,報紙廣告上不來,報社決定壓縮發行量。採用這種方式來減少開支,無異於飲鴆止渴。2005年春季,開始有訊息靈通人士傳出訊息:《讀者新報》要停刊。並且,從3月開始,員工們就沒有拿到工資。這時,新報的記者開始跳槽。
7月,《讀者新報》可以說是半死不活了。大慶的一些主任,在賈逾時的帶領下到了哈爾濱,找了集團的領導。領導安慰他們,說了一些好話。僅僅一個月後,可靠的訊息傳來,新報即將停刊。8月17日,《讀者新報》,這張曾經攪活了大慶報業市場的報紙,走完了它3年零3個月的風風雨雨,正式關門歇菜。
此時,大慶日報下屬的《科學生活報》也在虧損經營,目前的發行量也直線下跌,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大慶市面上只剩下兩份都市類報紙:《大慶晚報》和《都市生活》。大慶報業市場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