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絕宮,朝朝暮暮。巧思量,煙雨過往,千帆盡。
胭脂淚,淒悽慘慘。斬情思,淡然一笑,隨清風。
金鈿重,機關算盡。揮衣袖,紛擾紅塵,怨幾多?
今歸去,千栽空悠。緣字訣,三生石刻,待重逢。
又一年,菊花香,問伊人,今在何方?
玉絕宮
《神逸史鳳羽皇后傳》載到:“後年方三十,無故崩逝,銘洲百花俱凋,六月飛雪,大地崩裂,江海赤紅。軒凌帝悲痛欲絕,萬民跪泣。後出殯日,帝自扶靈,太子寒率百官拜叩送靈,萬民跪列護靈一路至玉絕雪山底。帝獨送後靈上山,眾人驚見一冰宮,題“玉絕宮”,似後遺筆。帝于山頂禪位,然退入宮中,至此不出。”
手指,輕輕滑過一本一本的史記,伶,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找著。“啊”她迅速地揚了揚嘴角。抽下那本《神逸野史》,急不可耐地翻到那一頁
:後戰後改嫁神華國君,玉絕宮為神華國君及軒凌帝為其所建,後崩,國君與帝自刎相陪。”
“是真的,原來是真的!”伶輕輕和上書,背倚著書架,若有所思。“那么,三生緣,是真的咯?”
“太子妃,太子已回府,差人請您回府。”門外傳來婢女生硬的稟告。伶秀眉輕顰,把書放了回去,繼續思考著剛才的問題,喃喃自語地慢慢往外走。“吱”婢女恭謙地打開了沉重的大門,強烈的光線刺地伶一時睜不開眼。皇宮,依舊沉悶;婢女,依舊各懷心事。只有思,微笑如故。
“今日早朝結束的很早嘛”伶緩鍍蓮步,微笑側首,隨意地與思搭話。
“是”
“出什麼事了嗎?思,你看起來有心事啊。”伶放慢腳步,有些擔憂地看著思。
思微微皺眉,欲言又頓,回頭警惕地望了望那些婢女,示意她們後退,然後壓低聲音說:“五皇子今天凱旋迴京了,皇太子心情很不好,一回來就急著找您。”。
“喔”伶有些擔憂,加快了腳步。順便回頭瞟了那些婢女一眼。
“思,把左排第二個婢女送去辛者庫。還有,”伶有些殘酷地笑了笑“先割了她的舌頭,再廢了她的手。”
“是。”思面無表情地恭敬回答。伶看著她,又看看那個即將接受噩運的婢女,忽然仰頭微微苦笑;
“娘,這么多年來,女兒整天就這樣活過來的。娘,這樣的女兒,你還要嗎?”伶在心底暗想:“這樣的人生啊!”
權謀
“你們都退下,思,在門口守著。”伶邊進太子府大廳,邊吩咐。眉宇間,凌厲決狠,絲毫沒有方才的賢良安靜。此刻,她不象一個端莊賢淑的太子妃,更象一個志在天下的爭奪者。揮劍,沒有猶豫。畢竟,一將功臣萬古骨枯。
“他回來了。”確信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黑暗中,傳出了一陣低沉的男音,充滿魅惑力。
“我知道,哼!”伶端起茶杯,把玩著杯蓋,諷刺地冷笑道:“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是凱旋吧。”稍頓,伶收斂起玩笑口氣,將杯蓋扣上,冷冷道:“那你打算怎么辦。他,必須除掉!”
“哼,不急。伶,別忘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是千古名訓,與其讓他‘為國捐軀’名留青史,不如就成全他的情義,給他安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黑暗中,忽見寒光一閃,皇太子目冷如冰,漠然一笑,微微閉眼
“果然夠狠,不愧是皇太子殿下,對同父弟弟也毫不留情,連一個身後美名都吝嗇。”
“伶,你不必諷刺我,難道你就對音貴人無愧嗎?哼,她還真傻,居然以為你是這皇宮中最無心權利的人。”男子輕輕冷笑,回擊道。
伶一時語塞,只是無聲地抿了口茶。
“伶,我們也算棋逢對手吧。”男子細細的欣賞著鬥嘴中敗下陣來的伶——此時的伶,才象一個妻子,而不是一個合作者。
“哼,太子,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要得不是你,而是皇后鳳位。”伶冷冷一笑,尖刻提醒。
黑暗中,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