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李斯》

李斯望著這些可憐的鼠類,一時竟有些尿不出來了。 李斯望著這些可憐的鼠類,一時竟有些尿不出來了。 我能夠理解李斯,但認為他不是一個成功人士。

秦相李斯 特色及評論

今人眼裡的前朝舊事

周伯軍

我曾在《新民晚報》副刊《夜光杯》的連載上,斷斷續續地讀過錢寧的新作《秦相李斯》, 常為它的幽默忍俊不禁。它的興味使我萌生了想一見作者的念頭。好在錢寧前些天恰有一上 海之行。��
幾年前,錢寧以自己的留學經驗和對留學生的大量採訪,寫過一本《留學美國--一個時代 的故事》,並成了當年的暢銷書。董橋先生也曾撰文,稱賞該書文字清爽,又處處流露韻致 ,一洗糾糾纏纏不停打嗝的文風。由此,錢寧給讀者留下一個善寫留學故事的印象,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寫寫李斯了呢?
錢寧的解釋很自然。"李斯這個人物,讓我著迷已經很久了。說起來這倒是我的專業。在大 學時,我學的古典文學,那時有個很流行的說法,叫文不讀秦漢之後,因此看過不少古書, 對李斯的印象特別深刻,久久難以磨滅。"作為一個歷史人物李斯有許多叫錢寧覺得有意思 的地方:他的生存環境,他的應對世事,以及他的命運,與一代代的知識分子有著某種遙遠 的呼應。於是,李斯便成了他這部歷史小說的主人公。��
"那么,您是如何理解李斯,或者說,在作品中力圖塑造一個怎樣的李斯呢?"我問。錢寧 說,從李斯的一生中,可以折射出一種知識分子的人生。他面臨的是不斷的利誘和不斷的選 擇,在他的面前永遠懸著一種通達富貴與權力的夢想。李斯作出了他的人生選擇,但這一選 擇最終是悲劇性的。李斯是個聰明人,他把握住了歷史給他的機會,他似乎別無選擇。…… "在《秦相李斯》中,我表達的是對人生選擇的一種想法,這與《留學美國》其實是有相通 之處。"錢寧補充說。
在閱讀《秦相李斯》時,我感受到一種快速推進的小說節奏。那些敘述語言也極簡約,少有 枝蔓,它似乎還有著古典的話本小說的某些特點。我以我的閱讀感受與錢寧交流。錢寧大體 同意了我的這些並不恰切的說法。他說:"如果這不是什麼缺點的話,倒是我寫作上的一種 追求。我唯恐小說節奏太慢而不好看。"他分析說,重白描、重故事和人物動作,是中國古 典話本小說的一個特點,西方現代小說中也有海明威式的簡潔的一路。我的小說有著這一方 面的影響。��
談及小說的結構,錢寧介紹說,小說分上、下兩編。下編比上編短些。我問:"為什麼?" 對此,他這樣解釋:"上編是李斯'往上走'的過程,下編則是寫他'往下走'的過程。爬 上去要艱難些,而滑下來則要快得多"。說到這兒,我們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我發現,錢寧 小說中的幽默才能,是常常現於他的言語中的。��
寧告訴我,其實,《秦相李斯》還有著另一個與西方小說中外省青年走向中心城市、追求 富貴和地位相仿的結構。他的這一提醒讓我想起了《紅與黑》、《馬丁・伊登》之類的小說 來,這樣看來,錢寧筆下的李斯確實是有著與於連、馬丁・伊登相似的特徵的。錢寧之寫李斯,畢竟不是要還原歷史,他的這段前朝舊事裡,畢竟是浸潤了現代人的眼光的。

秦相李斯 內容簡介

李斯是在如廁時對人生忽然有了感悟。
那年,他26歲,是楚國上蔡郡府里的一個看守糧倉的小文書,每天負責倉記憶體糧的登記,將一筆筆斗進升出的糧食流通情況,仔細記在一枚枚竹簡上。那糧倉建在城東門外五里處,是楚國的國家糧庫,一個土夯的長方形高台上,用葦席圍成了幾十個囤子,存放著稻、黍、稷、麥、豆等五穀雜糧。
茅廁就在這些糧囤附近。一個草蓆圍住的糞坑,坑上橫架著兩根樹幹。
李斯進了茅廁,還未撩衣,先驚散了糞坑旁的一群老鼠。這群小耗子,只只瘦小枯乾,探頭縮爪,且毛色灰暗,一綹綹沾連,身上多少都粘帶著些屎尿,正拚命地想從草蓆底下往外逃逸。其中一隻小耗子因為過於慌恐,怎么也爬不上糞坑邊沿,掙扎了幾下,終於掉進糞池,弄得一身稠黃,尿湯淋漓。
李斯望著這些可憐的鼠類,一時竟有些尿不出來了。
他想起糧倉里的那些老鼠。那些傢伙,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皮毛油亮,偷吃著倉里陳糧時,都從容大方,見人來了亦不動彈一下,反而瞪著一雙雙小而聚光的鼠眼,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你,然後又會旁若無人似地“嘎吱嘎吱”繼續吃它們的東西。
“人生如鼠呵!不在倉就在廁。”李斯想到它們同為鼠類,命卻不同,不禁長嘆了一聲,“一輩子有無出息,全看為自己找一個什麼位置”
嘆完,才將那尿慢慢解了出來。

秦相李斯 本書目錄

自序
楔子
上編
下編
尾聲
後記

秦相李斯 文章節選

《秦相李斯》摘錄

李 斯 和 老 鼠

李斯是在如廁時對人生忽然有了感悟。那年,他26歲,是楚國上蔡郡府里的一個看守糧倉的小文書,每天負責倉記憶體糧的登記,將一筆筆斗進升出的糧食流通情況,仔細記在一枚枚竹簡上。那糧倉建在城東門外五里處,是楚國的國家糧庫,一個土夯的長方形高台上,用葦席圍成了幾十個囤子,存放著稻、黍、稷、麥、豆等五穀雜糧茅廁就在這些糧囤附近。一個草蓆圍住的糞坑,坑上橫架著兩根樹幹。
李斯進了茅廁,還未撩衣,先驚散了糞坑旁的一群老鼠。這群小耗子,只只瘦小枯乾,探頭縮爪,且毛色灰暗,一綹綹沾連,身上多少都粘帶著些屎尿,正拚命地想從草蓆底下往外逃逸其中一隻小耗子因為過於慌恐,怎么也爬不上糞坑邊沿,掙扎了幾下,終於掉進糞池,弄得一身稠黃,尿湯淋漓。
李斯望著這些可憐的鼠類,一時竟有些尿不出來了。他想起糧倉里的那些老鼠。那些傢伙,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皮毛油亮,偷吃著倉里陳糧時,都從容大方,見人來了亦不動彈一下,反而瞪著一雙雙小而聚光的鼠眼,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你,然後又會旁若無人似地"嘎吱嘎吱"繼續吃它們的東西。
"人生如鼠呵!不在倉就在廁。"李斯想到它們同為鼠類,命卻不同,不禁長嘆了一聲。"一輩子有無出息,全看為自己找一個什麼位置了。"嘆完,才將那尿慢慢解了出來。解畢,李斯回到糧倉,倚著一個囤子蹲下,望著秋日晴空呆呆愣神。澄靜的藍天上,一片片白雲舒展變幻著,時而如龍,時而似虎。他腦子裡卻仍想著剛才的那些鼠類,睹物傷情,心中空落落的,不知自己一生將在何處安身立命。
他不想一輩子都守著這個小糧倉。自己現在看管的雖說是一個糧倉,不是茅廁,但比之楚之部都,齊之臨淄,趙之邯鄲。秦之鹹陽,上蔡這個地方,實際只能算是一個"茅廁"。而自己呢,不過是這"茅廁"里的一個吃屎喝尿的小耗子而已。
如果一定要成為鼠類的話,他也不想當茅廁中的耗子,而定要作一隻倉鼠不知為什麼,他的生活總是和老鼠攪在一起。看管糧倉,除了記賬外,就是與老鼠們搏鬥。圍席堵洞,挖溝掘塹,布毒設陷,都治不住這些無孔不入的小東西。他視鼠如仇,常常親自圍追捕殺,時間一長,倒也練得了一身徒手捕鼠的絕技。傍晚時分,他喜歡一人蹲在糧倉角落裡,靜如處子般地候上幾個時辰,猛然間,又動若脫兔似地撲出去,眨眼工夫,雙手便會各攥著一隻"吱吱"叫著的老鼠。
他如此廢寢忘食地與鼠搏鬥,倒不僅僅是心疼糧倉里公家那點糧食,而是在捕殺這些老鼠時,有一種治理天下的快感。
抓獲了老鼠之後,他便會按照自訂的"鼠刑"來整治它們,其刑法正規而繁雜,斬首、杖斃、火焚、水溺、土埋、飼毒、挖眼、割鼻、斷足、剖腹、腰斬、裂屍,應有盡有。其中,裂屍最刺激,就是把老鼠的兩隻前爪綁住,然後抓住兩隻後腿,用力向兩邊扯,剛才還"嘰嘰"叫著的老鼠就會被立即撕成血肉模糊的幾塊。如果抓住一窩老鼠,那就是"族刑":將公鼠。母鼠和小鼠們依次處死,只不留在上蔡守了八年的糧倉,他就這樣和老鼠們搏鬥了八年。
20多年來,李斯從未離開過上蔡城。他生在這裡,長在這裡。上蔡原是蔡國國都,兩百多年被楚國攻破,蔡國也就隨之滅亡。那時的蔡國故跡,如今只剩下城東門外的幾段殘垣斷壁了。李斯常帶著兩個兒子,大的八歲,小的五歲,牽著一隻黃犬,在那一帶盤桓,一邊看著孩子們隨著黃犬追逐野兔,一邊獨自撫撫今追昔,感慨身世。
聽老一輩人說,家族祖輩當年也是宗室大戶人家。先祖李屬曾是蔡國上卿,統軍主政,出將人相,且家有食邑千戶,奴婢無數;後來不知犯了何罪,突然被殺。好在蔡侯仁慈,沒搞株連,家族才算留下一脈。族人對此事一向諱莫如深,靠小心謹慎,總算保住了貴族待遇。後來,蔡國亡敗,宗族四散。到了祖父一代,早已多輩務農,無功無爵,變為庶民;父親早死,又因不是嫡出長子,家裡連食田也未分得一分;待到自己呱呱墜地之時,家道更為貧寒,好在自己還算識文斷字,才在郡府里謀了一個看管糧倉的差事。
多少年來,李斯一直想弄清先祖的死因。可當年蔡國的檔案,早被封存在楚國的官府,百姓如何能夠查詢?這件事,便成了困惑在他心頭的一個謎。
那天,李斯在糧囤下一直坐到天黑,看著暮色漸濃一,群星閃爍。當一輪明月從遠處東山之巔緩緩升起時,他想,自己該換一種活法了。
第二日清早,李斯匆匆離開了上蔡。他決定去蘭陵,求見一代儒學大師旬況。他不顧妻勸兒啼,懷揣著九個雞子、八個饃饃和一瓣大蒜,拎著包袱,扛著麻袋,毅然決然地一個人上了路。
遠行前,他繞道去辭別老母。老母耳聾,帶著一啞女,住在城外西南的山崗上。知道兒子要走,老母落下淚來,反覆叮囑,說:"過年就回來。"他嘴裡應著。李斯這一走,終其一生,沒有再回來過。
那一年,距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一統天下不到30年;距公元1949年毛澤東解放全國還有2100年。

秦相李斯 作者介紹

作 者 自 述

我能夠理解李斯,但認為他不是一個成功人士。李斯的老鼠哲學是一個著名的論斷,其核心是:人生如鼠,不在倉,即在廁。��
與《留學美國》相比,《秦相李斯》的確是一部完全不同的作品。不過,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有"割裂"--看上去是"留學"之後混不下去了,只好打道回府,回歸傳統,寫些"帝王將相"。實際上,讀過《留學美國》一書的讀者,在讀《秦相李斯》時,會發現作者仍 是同一個人,只是年紀又大了點。��
�� 我是儘量用典雅的的語言來講故事的,沒有特意去貧,也不存在影射什麼東西。如果給讀 者的感覺實在另類的話,我只能說一句: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歷史常常就是當代史。�� ��
李斯,有點像巴爾扎克筆下的外省青年,可惜生在秦代,只能在鹹陽博取功名。不然,憑 他的聰明,倒是能見識一番18世紀巴黎的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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