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了,離城五里的陽渠村,有一位專治不孕病的先生,這幾年治好一千多例不生孩子的婦女病,讓好多夫
妻過上和和美美的家庭生活。仔細打聽:這位先生姓常名啟浩。他沒有醫師執業證,也不是祖傳家授的醫學世家,不知從哪裡得到密方,竟然能治好不少在省城大醫院定為無法治癒的不孕症。很想前去拜訪、請教,又恐怕人家不接待,更怕驚動衛生部門的人,前去停止行醫看病的資格,壞了不孕症患者的大事,招人討厭。猶豫了好些日子,不敢前去登門領教。後來又聽說,這位常先生只是號脈,根據病情開方,不收一分錢,讓患者到縣城藥房配藥。那些有了孩子的婦女,看到先生不其厭,每次診病,望、問、聞、切十分認真、仔細,心裡過意不去,送去錢也不接受,只好逢時過節,送上些土、特產品,如水果、點心之類的禮品,好說歹說,表明這是一點兒心意,方才收下少許。如此看來,不是用的密方,而是辨症施治,對不孕症的認識具有獨到之處。像這樣治病的中醫,現在越來越少了。相關介紹
作者:陳有唐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作品駐站:2008-01-19
作品狀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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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簡介
紀一個屢遭災難、迫害、蒙冤的人,在磨難中實現理想的事。
文章節選
那是一九五三年秋天,我發現陽渠信用社報表上,出現了不少不平衡原因的怪現象,會計是舊社會商號的老會計,竟然猖狂地說:“我查不出來,你們更查不出來。”雖說這是會計股的事,不屬我管,可是聽到大言不慚、藐視國家銀行幹部的話,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於是帶了一個會計查賬核對。我在一旁監視,發現查到一筆賬時,他神色緊張,立即喊:停!他面色驟然大變,見我要親自核查這筆賬時,嚇得渾身抖索:“不用查了,我老實交待就是了。”原來他是用以小折大的伎倆貪污了四百元。這在當時最輕也得判五年以下的徒刑。後來才知道這人與公安局的人有關係——莫非現在抓我是為了這件事而進行的打擊報復?可又想解放這么些年了,難道還有人敢徇情枉法公報私仇?這樣一想,心中有底了,沉得氣穩穩的,看他們拿什麼證據定罪?一直到他們里查外調,沒有收集到一點兒罪證,才給了一張釋放證。這是甚的做法?沒有證據,就憑想像,說捕就捕,眼裡哪還有王法?”
不知我老姨甚時進門的,聽到常老怒氣衝天,大聲嚷嚷,嚇得連聲阻止:“快別說了,讓那些整你的人知道了,又要、、、、、”
我冷笑道:“別怕,時代不同了。他們現在退下來了,即便在台上想再報復,也不敢隨便逮捕人。如果是徇情枉法,知法犯法,還得追究他們的罪責。”捩臉問:“後來呢?”
“後來?公職也給解除了。我出獄後才聽說,就在被捕的那幾天,全縣召開了幹部大會,還在有線廣播裡連續播放了特大新聞,轟動了全縣。你想,要是給我恢復了職務,哪不是說明他們錯了?搞得是冤假錯案,自打嘴巴嘛。他們大權在手,一直不給我分配工作。
“哪也得講理呀。”
“理?”他冷笑道:“那個時代,權就是理。有權就有理。”
“難道就沒有一個領導幹部主持公道,講理的?”
“誰敢得罪哪些掌權的人?去招惹是非?”他嗤笑道:“倒是有不少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人,跟上掌權的,大打出手。更有哪些平時嫉恨的人,添油加醋,恨不得馬上搬掉我這塊絆腳石,好向上爬、、、、、唉,牆倒眾人推嘛。我出獄以後,就成了臭狗屎了,誰也不願接見,到處碰壁,不是遭到白眼兒,就是冷嘲熱諷、、、、、弄得我心灰意懶,待在家裡不願出門。”此時,他那飽經滄桑皺巴巴的臉上,滿是悲憤,哽咽著:“這、、、、、、這都怨咱不識世務、天真幼稚、辦事認真,”那雙淌著淚水的眼睛,望著窗外深深地嘆了口氣:“少年得志,大不幸啊!”
“那也不能悲觀失望,去上訪呀、、、、、、”
“上訪?那個時期,上級部門,給你批個‘望認真落實’的指示,就算不錯了。哪個願意下來招惹麻煩?當時,我妻子張淑潔也受到了株連,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我被逼供期間,無意哼了句《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唱詞,本單位立即發動民眾批鬥她,說她與我劃不清界線,受盡了折磨和侮辱。這時看到‘無罪釋放’,去找公安局諮詢:問我的歷史問題,究竟審查清了沒有?以後是否再追究?那個高局長答覆:沒其他問題了,只要沒有現行活動,就不會追究了。她得到這個答覆,知道是錯案,我這個即將破裂的家庭才免強維持了一段時間。後來,她又向組織部門提出工作問題,答覆給重新安排。可是那個單位也不願接受,一直到一九五七年縣委組織部才安排我去了縣手工業局工作。
手工業局派我又到了“隨老母焦炭廠”當職工教師。反右運動開始,又調回縣裡,他們沒有找出我參加革命工作七年來對黨不滿的情緒和右傾言論,想拉也拉不到右派分子上面,到運動結束後,只得打發我再回焦炭廠。
一九五八年秋天,縣裡又展開了一次“肅反”,他們一反過去“既往不咎”的政策,又搜羅了幾條“莫須有”的罪名,開除了我的公職,遣返到農村勞動改造。文革期間,張淑潔因為沒有跟我離婚,沒有劃清界線,又被押到大街上游斗。一個軟弱而又愛慕虛榮的年青女子,哪裡能經得住這樣的侮辱?回村跟我提出了假離婚,以便逃避這場史無前例的運動。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我只好含淚應承。想不到武裝部的張征當了革命委員的主任後,竟然親自給法院寫了張便條,勒令給張淑潔辦了離婚手續,離我而去,她後來得了癌症病逝。而我也落了個家破人亡,至今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初回村時,那些過去最親、最近的人,甚至是我最關心過、撫育過親人,對我冷漠、嫌棄。我只得以一碗一筷一鋪一蓋自覺地離開他們,孤苦伶仃地度日子。有時甚至產生了輕生的念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不少過去從未深交,甚至不認識的鄉親們,晚上偷閒來接近,撫慰、開導、鼓勵我:“膽正避得邪,心平過得海”。我打內心感激他們,然而最讓我感動的是,在地里鋤苗挽谷時,鄉親們就像當年在柳窨子裡一樣,說古道今,給我說寬心話,讓我想得開,看得遠些,表現出那種真摯、親切的神情。那些後生們看到我體弱力小做不完定額時,怕我領不了口糧,甘願放棄超額完任務後得的報酬,爭著幫助我完成了任務。
在三年饑荒的日子裡,社員們餓得眼紅了,鑽到地里偷吭玉米棒子、生紅薯、生白菜心,看我仍然老老實實地接受改造,規規矩矩地挨餓。幹部們悄悄囑咐管一伙食的,想辦法給我多打一份或是多給幾個窩窩頭,幫我度過了那個劫難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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