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痛--兩個中國男人在美國 內容簡介
一個曾是中央機關的處長,如今在美國當搬運工里的小工頭,他的心理如何平衡?一個在國內是科研項目的帶頭人,在美國卻飼養大鼠、打零工,無意中還涉足了黑社會,之後又成了愛滋病毒攜帶者,他如何面對、感受這一切?成功的女人,潦倒的男人,這是留美生涯中的一個真實的角落。也是作家樹明真誠奉獻給讀者的真實心路歷程。暗痛--兩個中國男人在美國 文章節選
……上在廠文藝宣傳隊任專業演員。又十年,她更懷念自己的青年光榮歷史了,“那時,還文革呢,我嗓子好,漂亮,身材好,抽到瀋陽市毛澤東思想宣傳文藝團做專業演員。”等她和董克永熟了,一天,她說:“七零年,林彪還沒倒呢,我嗓子好,漂亮,身材好,在遼寧省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團做主要演員,專演李鐵梅。你聽我這句,”她昂首挺胸,左拳橫胸前,右拳拱後腰,“‘我家的表叔數不清――’”
董克永眼睛一掃店內。里外兩間,裡間很大,一排排鐵架子塞滿了錄相帶,大陸的,台灣的,香港的,起碼好幾千盤,供顧客自由挑選。外間略小,一張櫃檯,負責登記,里角間隔出一個小屋,裡面有一個鐵架子,擺著二三十盤東方人表演的黃帶子。種類、數量少得可憐。“孟先生好吧?”
“就那樣。七十五了,啥事兒說不定。”孟先生是鮑大姐的丈夫。“文革時,我主演《杜鵑山》,柯湘,你聽,‘家住安源萍水頭,三代挖煤做馬牛。’”她停下,瞪大眼睛看董克永。
別說,鮑大姐嗓子確實不錯,什麼歌,只要不多唱,唱兩句,還真有專業味道呢。他鼓掌,“像。像。像那么回事。”
鮑大姐特高興,“兄弟,我看你哈爾濱人實在,我只給你唱。別人,想聽沒門兒。咱家這些帶子,想看哪個,隨便拿。”
真的,大紐約區西南角這塊三十多萬人口的地方,能有閒心和時間聽她亮兩嗓子的,也許只有董克永一個人。
(經濟地理上,紐約州的紐約市和以紐瓦克市、伊莉莎白市為中心的新澤西州東北部已連成一片,稱為大紐約區。大紐約區西南角,即由皮斯克大維、新不倫瑞克、愛迪森三市組成的區域。)
“大姐,說正經事兒。你這兒黃帶子都老掉牙了,我給你參謀參謀,花點錢,買點新的。”說罷,踢一腳地板上的旅行袋。
“不要不要。咱們家正經人,今早起來,我還想找人把小屋拆了呢。”
董克永盯著鮑大姐的肚子,肚子稍稍往外突出。“有了?”
“瞎說。老東西多大年紀了。”鮑大姐沒生育過,越來越想有個孩子,常和人嘮叨。
董克永大笑起來。鮑大姐莫名其妙。他笑畢,說:“我可以代勞嗎。”說罷又笑。
鮑大姐也笑了,“你個鬼小子。小黃瓜紐,夾折了。”
他蹲下身,劃開拉鎖,搬出錄相帶,放在櫃檯上,“二十盤,不重樣。最新產品,最新式樣。”
鮑大姐翻了翻,“一盤多少錢?你別騙我,上我這兒來推銷這種髒東西的多了,我知道價。你小子油頭滑嘴的。”
“十八塊。一分價不講。大姐,我和你說,我給你個建議,現在,DVD的都出來了。這店你這么個開法,不出一年,靜等關門吧。”
鮑大姐點點頭,“我也在想。有時間給我出出主意。三百六十塊。”
董克永接過支票,揣進兜里。“一樣一盤,租不過來吧。我還可以想辦法再搞兩套。帶子剛從港台日本來的,很熱。在紐約,一盤帶子賣二十九元九毛九。”
“一樣再進一盤吧。”
他撕開一盒的透明塑膠包裝,從彩包紙盒裡抽出帶子,朝鮑大姐遞過去,“滿精彩的。”
鮑大姐臉紅了一下,使勁擰了一把他的胳膊,“你撩試我,給你揪下來。”
從店裡出來,董克永挺感激鮑大姐。鮑大姐商場裡滾了二十多年,大咧咧里精著呢。她不跟他砍價,明擺著送人情給他。
暗痛--兩個中國男人在美國 作者介紹
李樹明,筆名樹明、鋒競。黑龍江省雙城市人。本科畢業於吉林大學數學系,理學學士、政治學碩士。鋤過地,站過講台,蹲過機關,跑過記者,做過編輯,打過工,撰過稿。現居美國。主要發表作品:長篇小說《綠卡的女奴》《寂寞彼岸》《燃燒吧,憤怒與主義!》中篇小說《綠卡》等六篇及各類文章二百餘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