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
《早晨》
這是一篇關於草原的短篇小說。
作者
性別:女
年齡:27
內容
靈芝照例在一個鮮艷的橘紅色晨陽,透過那外面罩著白塑膠的玻璃窗射進來並灑滿整個屋子,刺眼的燦爛陽光照到她那睡意正濃的臉上時,她才不情願地從睡夢中醒來!靈芝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擋住照在臉上的強烈光線,同時用另一隻手使勁地揉著還沒完全睜開的朦朧雙眼,然後咪咪糊糊地從枕頭上抬起昏昏沉沉的頭,環視了一下空無一人的這間小屋子,隨後不耐煩地在嘴裡說了一句:“他們還沒幹完呢吧?”就用手將厚厚的被子蓋在頭上繼續睡了。燦爛的冬季陽光,和燒得旺旺的土火爐,將這個面積不太大的房間,暖得如同春天般溫暖!在這個滴水成凍的數九寒天裡,躲在暖和的被窩裡睡大覺,實在是一件大美事呀!電視上成天報導說,今年又是一個暖冬,可在草原上卻是另一番景象!冷烈的冬季寒風,裹著覆蓋於草原上的積雪,肆無忌憚地向四面八方無情地刮著的時候!吹在臉上好像被萬根銀針扎著似的,睫毛也會結上一層薄薄的冰,使人無法睜開眼睛。那些在寸草不生的冬季里,難以吃到新鮮青草的牛羊們,更加可憐!它們被寒冬季節的冷風和鵝毛大雪摧殘得骨瘦如柴、絨毛脫落,完全沒有夏季里那種悠閒自在、活蹦亂跳的體態壯碩的傲人精神了!它們只能用蹄子每天挖掘厚厚積雪下面的枯草根充飢。人們都說,蒙古草原是人間天堂!可是,草原也會有地獄般可怕的時候。
“靈芝!靈芝!我們的母羊,在昨天夜裡又下了六隻羔子,五隻母的一隻公的,今年的羊羔已經有四十五隻了,而且,母的居多呢,真是太好了!而且,成活率到現在為止還處於百分之百呢!”隨著一陣高聲說話的聲音,一個穿著髒稀稀的衣服、個子很高、體形偏瘦,臉色較黑,可能是在外面待太久時間的緣故,兩邊臉頰被草原無比寒冷的天氣,凍得變成暗紅色的中年男子,掀開掛在門外面的厚棉帘子,推門進得屋來了。剛進來他就快步走到燒得正旺的火爐邊,趕緊將兩隻凍得發紫的手湊到爐筒旁取暖!因為,進來時忘了在門口擦掉鞋上的積雪,因此,那些積雪在爐火的烘烤下,馬上融化成了雪水,將已經有一些髒的紅磚地,弄得更加骯髒了!但男子毫不理會,只管站在火爐邊烤著自己的一雙手,並且,還時不時地跺著滿是雪水的兩隻鞋子。過了一會兒,可能覺得身上暖和一點了吧,就彎下身去,將放在火爐上的茶壺挪開,又從火爐邊上的柳條筐里抓起一把牛糞,往火爐里添了進去,因為剛添加進去的牛糞還未燃燒起來,所以,從火爐里冒出了很大一股青藍色煙霧,嗆得中年男子一陣猛咳!這時,一直躺在炕上默不做聲悶頭大睡的靈芝,從被子裡露出頭來說:“阿爸!您就是不會加火,總是將屋子弄的煙燻火燎的!待會兒,阿媽進來又要嘮叨個沒完呀!”“去!悄悄閉上你那張臭嘴,乖乖睡你的大頭覺吧。剛才我跟你說話的時候,蒙著頭,理也不理我!現在,只不過冒了一點青煙,你就受不了了?還拿你阿媽當藉口。”跟女兒說完這一席話之後,靈芝阿爸又往火爐里加了幾把牛糞,重新將茶壺放到了火爐的中央!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直起身子走到飯桌旁,坐在了椅子上,從上衣兜里掏出一盒廉價香菸,抽出一根用食指和中指夾起,左手又掏出打火機將煙點上,精精有味地抽了起來。靈芝在被窩裡看著父親吸菸時的陶醉神情,還有那盤鏇於父親周圍的白色煙霧,忽然在心裡磨叨著,阿爸怎么越來越像已經過世很久的祖父了呢?那夾煙的姿勢,就連吐煙霧方式都一樣!
看著父親,靈芝想起了最寵愛自己的祖父。祖父是個一輩子都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直到離開人世那一刻,也不曾離開過這片充滿生命活力的草原故鄉。對祖父而言,草原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每天站在門口,遠視那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是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在他眼裡,那清澈湛藍的天空,是住在天國里神靈的眼睛,每天都在靜靜的注視著人世間的每個角落!住在世間的人們想什麼做什麼,長生天都知道,因此,祖父很敬畏天空的,而且,認為是長生天賜予蒙古人孕育生命的豐美草原的。在靈芝模糊記憶里,每到金秋時節打秋草的時候,祖父會在橙色朝陽剛剛從山後面射出幾道光時,就將前兩天磨好的大鐮刀,扛在自己有些瘦弱的肩頭上,提著裝有祖母為他準備好的乾糧和濃茶的竹籃,向著自家的那片圍封草原走去。那橙紅色朝陽照在有點駝背的祖父身上,鋼製的鐮刀泛著鑽石般璀璨光芒。打秋草是蒙古牧民給自己所牧養的牛羊準備過冬的食物。當每年八月底九月初,綠色的青草開始變黃髮硬的時候,牧民們就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打秋草!就像農民每年都要收割糧食一樣,每家每戶的牧民,不管男女老少都會全部出動,生怕速度慢落到別人後面,所以,每到秋季打草的時節,草原上就會出現這樣的景象,每個人手中提著一把長桿鐮刀,在屬於各自的草地上一絲不苟地打著草!青草會隨著刀鋒划過,如同多米若骨牌迅速倒下!原先長過青草的草地上,只會留下一條條鐮刀划過的痕跡和被打下來變得枯黃的乾草。在稱之為秋老虎的仲秋時節,每日提著沉重的鐮刀,汗流浹背地在炎炎烈日下打草,只有住在草原上的人們才會心甘情願、毫無怨言、並以此為樂。每當中午休息吃乾糧的時候,大家會很自然地三無成群圍坐在一起,把各自的乾糧和茶放到一起,一塊兒吃喝,沒有人會介意別人吃了自家的乾糧。如果,自己拿來的乾糧,沒有人吃過的話,那是最難堪的事情了!因為,在草原上沒有朋友才會受到這樣的冷遇!不過,很少會出現這樣尷尬事情的,因為對於蒙古人來說,友情和尊嚴是什麼都無法替代的。打秋草差不多要持續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因為,每家要打的草地,大多都在五六百畝以上,有的甚至能達到一千多畝!所以,有的人家自己打不過來,還要請已經打完了的朋友幫忙或者是僱人。經過一個多月的忙碌,把草打下來以後,還要把它們像堆麥桿兒一樣堆起來曬乾!等到那些草快要被秋風吹得乾透的時候,人們就要開始用四輪拖拉機將草拉回家去了,當然,拉草的時候,人們還是要互相幫忙的,不然,要自己拉完那些草是非常困難的。在草原是任何東西都是可以分享,只有打下來的青草是不能分享的!因為那是給牛羊準備的過冬食物,如果在冬季一旦碰上暴風雪或大雪災的話,這些草就是牲畜們的救命草了。拉草的時候,仍是在太陽還未升起時,人們就開著拖拉機,到自己打草的那片草原。拉草是一項體力活兒,因此,一般都是一些身強體狀的小伙子去拉草!而對拉草的人家來說,拉草的那天一定要準備最好吃最豐盛的食物,來招待那些來幫忙的人!如果那一家沒有準備好吃的,是要被說閒話的,所以,打秋草的時候,不但要攀比誰家的朋友多,還要比誰家準備的食物最豐盛。對於草原上的孩子們來說,打秋草的季節是他們最開心的!因為大人們都去忙著打草,只能把年齡小一些的孩子放在家裡,這樣一來,那些留守家中的孩子們,就可以像脫了韁繩的小馬駒,在毫無界限的草原上隨心所欲地瘋玩兒了!趁著平時對自己管束很嚴的大人們不在,平時不讓踏足的危險地方,也毫不顧及地去。從草原流過的一條小河,是孩子們最喜歡玩耍的地方。雖然大人們平時也允許他們到河邊玩兒,但是嚴令不許到河裡永泳的,現在好了,他們可以在河裡待上一整天了!當大人開始拉草回來的時侯,趁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孩子們會悄悄溜進屋,從放在桌子上招待客人的食物中,拿幾塊奶食品或是女主人自己炸的餑餑什麼。其實,大人們早就知道這些孩子所耍的小聰明了!不拆穿他們是因為,大人們也知道草原上的孩子,一年裡頭也吃不到什麼好吃的,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嘶……的一陣響聲,把靈芝從對美好童年的回憶當中拉了回來,原來是放在火爐上的茶壺裡面的茶水開了以後,向外撲出來。阿爸迅速從椅子上站起,走到火爐旁,趕緊將向外撲出茶葉的茶壺從火爐上提到地上,然後把火爐的蓋子蓋好,隨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順手拿起放在飯桌上的一頂絨線墨藍色帽子和一雙綠色棉手套,然後將它們穿戴好,對依然躺在抗上的靈芝說了一句:“我和你阿媽什麼時候,能像你這樣睡一次懶覺那該有多好呀!”說完這句話,阿爸好象很無奈地搖著頭,拉開外屋的門,掀起那厚厚地棉帘子,向外面走了出去。隨著阿爸開門走出去的一瞬間,屋外的冷氣侵入了進來,靈芝迎著這一股冷氣,發了一個抖!她感覺到了屋外的寒冷天氣。靈芝仍舊在被窩裡仰躺著,她實在是懶得起床!在這么冷的天氣里,起來了又能做什麼呢?還不如在暖和的被窩裡多躺一會兒呢!對於草原上人們,冬季是個極其漫長且又寂寞難耐的時節!因此,牧民們就把接羊羔的任務安排在了冬季。一來可以利用接羔來打發漫長的寒冬,二來可以保證初生羊羔的成活率。在冬季接生羊羔還有另外的好處,到來年六七月份的時候,那些在冬季出生的羊羔就可以提早出欄,並且還能賣出好價錢呢!所以,對牧民來說,在冬季接生羊羔的時候,能夠保證母羊和初生羊羔的無病健康是他們最大的希望。靈芝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土炕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用舊報紙糊的屋頂。那被牛糞煙燻得如同油紙般蠟黃的報紙屋頂,使整個房間顯得那么暗淡無光。四面牆壁上的幾道裂痕,像印在年邁的嫫嫫臉上的無數皺紋!這是,一所年代久遠的老房子,走向衰退的標記。恰似一位高齡的老人,無可奈何地等待死亡。五十多年前,在當地比較有錢有勢的一位牧主老爺,用上好的紅木柱子和松木,蓋了這所在當時的草原上,算比較豪華的房子。但現在來說,這所房子根本不算什麼豪華!與城市裡的貧民窟相差無幾。用土坯砌成的牆壁,經過五十年的風吹雨打,如今像一位垂暮老人,倔強地與歲月經行著抗爭!但依然抵不過風霜雨雪無情的摧殘,只能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孤獨地屹立在這充滿無限生命活力的草原上。曾經它是權貴與財富的象徵!窮困的牧民從它旁邊經過時,用極其仰視和羨慕的眼神注視過。那時的牧民們聚在一起閒聊時,談論的話題中也許就有關於這所房子和住在它裡面主人的。後來的機緣巧合,使靈兒的祖父用比較便宜的價錢,有幸從這所房子的第二位主人手中,買下了這所風光一時的豪宅。躺在炕上的靈兒,盯著屋頂上的那些蠟黃報紙足足有半個鐘頭了!她在心裡想著,像這么破舊的土房子,怎么就被祖父買下呢?長輩們還滿是驕傲地,時不時跟她講這所房子的久遠歷史和祖父買下它是多么光榮!靈兒就是搞不懂…長輩們為什麼對這所快要倒塌的房子如此看中呢?是因為這裡承載著長輩們的,如雨後彩虹般絢麗的花樣年華?還是因為祖父在這所他親自買下並引以自豪了大半生的房子裡去世?總之,在這個屋子裡面灑滿暖陽,而外面卻是天寒地凍的冬季早晨,一個愛睡懶覺的女孩,因為不想在這個寒風刺骨滴水成凍的清晨,早早起床!因此,在被窩裡,回想著在身邊發生過的一切。
今天真是好冷呀!阿媽提著一大筐的牛糞,從外面走了進來,嘴裡還在抱怨著外面寒冷的天氣。阿媽將盛著滿滿牛糞的柳條筐放到了火爐旁,然後把凍得發抖的雙手,湊近爐筒烤了起來。阿媽身上穿著弟弟留下的寬大羽絨服,使她看起來富態的身體更加地臃腫,加上身材比較矮小,還把厚厚的頭巾,嚴嚴實實地裹在頭上!白色的口罩將除了眼睛以外的臉部,都給遮掩住了。阿媽將戴在手上的棉手套摘掉,再把那身上的那件破舊羽絨服脫了下去,然後將放在方桌上的一個深紅色帶花紋的暖壺拿起來,隨手搖了幾下那個外皮都有點脫落的舊暖壺。一邊搖著一邊問躺在炕上的靈芝,“你阿爸進來又加火了吧?”靈芝回答說,“加了,怎么了?”阿媽滿臉不高興地說“不會燒火,還非要燒!弄得滿屋都是煙。”阿媽正如靈芝所言,在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好半天!靈芝在心裡說“可憐的阿爸耳朵肯定又要響了半天!”阿媽邊嘟囔邊將過夜的舊茶,從暖壺裡倒了出來,之後,把暖壺用冷水涮了一邊,放到火爐邊盛著滿壺茶水的茶壺旁,提起茶壺向暖壺灌起茶水了。靈芝真想不明白阿媽為什麼那么愛嘮叨?她曾經也是個有工作的人呀!
幾年前,在一個夏季雨後陽光閃耀的晴天早晨,一兩裝載著滿車家具和行李被褥的大卡車,使向了離城市不算太遠的草原。靈芝與祖母坐在開車司機的身旁,而父母和弟弟則看護著家具,站在卡車的拖車上。雖然是水泥瀝青路,但坐在車上還是很顛簸!靈芝從車窗看著那些枝葉繁茂的樹木,像夜空中流星一般,從眼前一划而過,略帶濕氣的清風,吹拂著滿臉笑容的她!很興奮的靈芝,心裡充滿了喜悅與幸福,因為,她終於又回到了有童年美好記憶的草原故鄉。母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她像大多數中國50年代出生的人一樣,經歷過我們這代人只能從影視劇看到的那些事。母親常常對靈芝說“要不是為了給家裡剩二十元的生活費,沒有上高中。不然,阿媽也是作學問的料呀!”靈芝很不理解母親當時的想法,在靈芝看來,母親當時只要再咬咬牙繼續讀書的話,母親也許是另一種人生呢!但是命運從來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母親在那個偏僻公社下鄉當知青的時候,與剛從師範學校畢業被分配到那裡的父親相識並結了婚,之後便有了靈芝與弟弟。大概是上天的故意安排吧,父母后來機緣巧合地被調回了離父親故鄉不太遠一個小城鎮。在這個漢蒙人口雜住的特別小鎮,靈芝一家人將近度過了十五年的時間。父親被安排在了教育機構,而母親則因為學歷等問題,被安排到郵電局當一名零時工。在生活所碎與養家餬口的忙碌中,父母都以進入四十不或的中年。由於工作單位實行改制,母親理所當然地被列在了淘汰名單當中!母親不甘被人刷掉,一氣之下,辦了提前退休的手續。在家裡無所事事地閒待了兩個月之後,母親受不了無事可做的無聊感,依然決然地決定,到父親的故鄉當一名牧民!知道母親作出的這個決定之後,父親和靈芝除了大感意外之外,堅決反對母親作出的這個決定,因為,他們都知道〈妻子〉母親雖然從小到大吃過不少的苦,但作為一個牧民所要承受的種種辛苦卻從未嘗過,但母親執拗的倔強脾氣,根本聽不進去丈夫與女兒苦口婆心的勸告!就這樣,靈芝一家人,居家搬到了無限遼闊的草原。臨上車的那一刻,靈芝還不願去草原呢!但看到碧綠的草原時,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心中突然充滿了無比幸福的感覺!
當大卡車停在三間土房的門前,呈現在靈芝面前的是,鋪滿平地和遠處高山的綠色,還有那大海般湛藍的無邊天空!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的清新味道,當然還有久違的牛糞與羊尿的臊臭味。三間灰色的土坯房,已然坐落在老地方,沒有任何的改變。故鄉的親朋好友,那天以最熱情的方式迎接了他們!靈芝一家在及其歡愉的喜慶氣氛里,塌實地住了下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來適應草原遊牧原始生活。最令父親和靈芝擔心的母親,卻以驚人的接受力和適應力,完全融入了草原生活,並從內到外變成了真真正正的草原女性。從一開始連栓牛圈羊都不會,到後來無所不能,母親下很大一番功夫的!牧區的活計,如果沒有相當大的信心和毅力,一般人光憑一時衝動是無法在草原常住的!所以,靈芝非常敬佩母親的。
母親將茶壺裡咖啡色的濃茶,倒進暖壺裡以後,把裝滿濃茶的暖壺放到了方桌上,然後到外屋取來了一茶杯的鮮牛奶,倒進了一口銀色的鍋里,等鍋里的牛奶煮開之後,再將暖壺裡的濃茶倒進去,用湯勺攪勻了一下,最後把熬好的奶茶,重新倒回暖壺裡。母親把一切都收拾停當以後,對仍躺在炕上的靈芝說“你阿爸和我,把活兒都幹得差不多了。你也該起來了吧?”靈芝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用腿踢開,然後,對母親用很委屈的口氣說“我早就想起來了,可是我能起來嗎?從小到大,我自己穿過衣服,起過床嗎?誰讓您女兒是個癱子呢!不都是您和阿爸,每天幫我穿衣服搭理飲食起居的嗎?”母親聽了女兒的話,只有無奈地搖搖頭!
靈芝看著母親默默地為自己穿衣服,心裡有了一些內疚!心想自己怎么可以對母親說那些賭氣的話呢?還有今天早晨自己是怎么了?無緣無故地想了那么多的事!長輩們都說,快要入土的人才會這樣,自己是不是也快要死了?靈芝被自己這種可笑的想法逗笑了,母親不知所云地問“好端端地傻笑什麼?”靈芝指了指母親的臉說“我在笑您呀!進屋這么久,還不摘掉口罩”母親邊摘口罩,邊對靈芝說“大概是快得痴呆了”
金燦燦的冬日,已經將整個屋子照得如同鍍了一層金子。旺旺的爐火把房間溫暖得春天一般。靈芝和父母與平常一樣,喝著香噴噴奶茶,吃著母親親手做的奶食和餑餑,聊著瑣碎的話題。這個晴朗而又平常早晨,就在靈芝與父母的說笑中過去了!明天又會有什麼樣的早晨來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