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愛恨邊緣》屬短篇小說,由作者葉詩行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葉詩行
寫過多篇短篇小說 《我看見過那個男人》, 《西窗》, 《有一種愛叫做失去》, 《春怨》等。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掙扎在愛恨邊緣
一、覆滅黑暗中無法停止的涌動,在整個房間彌散,他的四肢抱攏蜷縮在牆腳,突然傳來尖叫,血從胸口噴出來,那暗紅的液體慢慢地流,轉眼間褪去溫度,他的身體一塊變冷。他用尖利的刀刺穿了自已的心臟,像殺死她一樣。只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愛了你三年。。。。。。現在終於可以放下。。。。。。。我們都解脫了!”強烈的疼痛使那俊美的臉迅速扭曲,全身不停地抽蓄,皮膚在過度失血的情況下慢慢變冷,但那臨死前的記憶會和他一起糾纏到斷氣的那一瞬間,成為傷的不可抹滅的祭奠。二、禁果記得那年,剛剛從大學畢業,青澀的略微苦澀的年齡,他總是淡淡地微笑,深深的酒窩印在白淨的臉頰上,他的眼睛是迷人的,會在微笑的時候撲散出暖暖的陽光,沒有一絲偽裝和雜質。他的鼻樑高挺,身材挺拔,睫毛很長。後他被分配到一家超大型的策劃公司工作。由於聰明能幹,很快便負責大型超市、住宅小區和成市公共區域的策劃和廣告發布。他在一個午後邂逅她。那時候他們徵集一個商業地段的代言人,而她就因此過來面試.那個夏天的午後,她站在他對面,穿了一身潔白的雪紡加蕾絲的裙子,透過外面的薄紗依稀可見豐滿的乳房,姣好的身材展露無疑,淡淡的如水一樣甘甜.她披著長長的頭髮,皮膚有如蠶絲一樣的光滑白皙,她有一雙落寞的眼睛,鼻樑和他一樣高挺,一張小嘴總讓人感覺到有許多故事,她淡淡的笑,有一種神密的感覺。事實上,沒有人能真正揣測她的笑,也不可能揣測她。沒有人能預料到她想要做的事.結果他沒有選她,卻因此愛上她。她也仿佛一夜之間喜歡上他,儘管他們並不清楚,他們有這種感覺是出於感情需要還是生理需要,因為某種需要,他們被牢牢的牽繫在一起.他們才認識不到十天,就開始同居生活。她沒有家,沒有親人和朋友,她從小一個人孤獨生長,像一棵沒人管的植物那樣長大。直到16歲那年,她逃出孤兒院,四處流浪,平時靠寫一些恐怖小說賺取稿酬為生。來到這個城市,是她剛剛拿到一份豐厚的稿酬從麗江旅行回來以後。她對他說:“恆,我要好好生活,和你一起。”但是她害怕寂寞,又沉弱於這種閉塞的快感。她怕一個人生活,又怕別人打破她的自由。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忍受她,她在一個月內吃掉三瓶鎮靜擠,去醫院檢查無數次,醫生總是說她沒大礙.她去找心理醫生,把醫生的台給砸了,然後扔一打錢跑掉.有時候她會有黑暗的房間裡大喊大叫,說有人殺她之類的話.他下班回來,聽到她在房間裡哭,會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不要怕,那只是幻覺。她才慢慢安靜下來,於是他們瘋狂的做愛,互相吞噬對方的身體.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麻痹自已的靈魂,雖然並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她能帶給他強烈的快感,黑暗中她一頭野獸一樣狂放。當一切冷卻下來時,卻像失去生命一樣孤寂。只有鬧鐘在不停地滴答作響三、他給了她一生的遺憾飯一般是他燒的,燒好了叫她一起吃,有時候她也會去做做。她最拿手做的是番茄炒蛋和下速食麵,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他吃得很開心.吃完後他會對她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雪,我們在一起會很幸福。她推開他,一言不發.半年裡,他們一直這樣生活。有一天,她突然站在陽台上,看著天空發獃。她說:“為什麼它們可以飛?我不可以?”她指的是一隻在天空中的鳥,於是她慵懶地走回書房,打開電腦,寫道:那么可恨的長著羽毛的動物,我想用刀把它們一塊一塊地割開,把它們的骨頭剔出來,再把它們剁碎。它們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不該會飛,只有我是可以飛的。。。。。。。它們是恐怖的,它們會飛過來把我的眼睛啄掉,會吃了我的肉。。。。。。”這時門鈴響了,她知道是他回來,她說:我去燒飯。他走進書房,想找找以前一個項目的資料,無意間看到電腦里閃爍的字,字裡行間流露出一種仇恨,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呆呆地癱在椅子上。他問她:“這就是你所謂用賺取稿酬的來源?以後不準寫了!雪,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答應過會讓你幸福,你相信我,你要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你不可以對你周圍的事產生敵意,沒有人要故意傷害你,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很好的未來,我們會有孩子。。。。。。”“我現在就有孩子,你打算怎么辦?”她打斷他的話。“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喔,太好了!”他又突然間沉思,一下子陷入恐懼當中,“不,不,這孩子不能要,我們還不能要,你要把它拿掉!你知道。。。。。。我。。。。。怎么可能,你不是吃了藥了嗎,怎么會懷孕?”“事實上是懷孕了”她全身開始冰涼。“我們絕對不能要!要把他拿掉”他說。她像一朵被抽乾水分的花,低下頭,頭髮胡亂地披在身上,全身顫慄。男人做錯事都很輕鬆,而女人卻要承擔錯誤發生後帶來的後果,他說的那么輕鬆,卻不知道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留給她的,不僅僅是身體上帶來的劇烈疼痛,更從心理上帶來無法估量的痛楚。那一年,她僅僅18歲,正是如花一般嬌媚的年紀,卻因為心理缺陷和身體上的負擔顯得那么可憐。她沒有人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一個。她靜靜的像丟了靈魂一樣的呆滯,突然間跪到地上哭喊著叫不要拿掉,撕心裂肺的讓流淚一滴滴流乾。他在一旁舉足無措.四、選擇一種墮落的方式解決問題最後他們還是把孩子拿掉了,但從那以後,她從來不在家裡笑,哪怕是瘋笑。她已經被生活的愛情磨得沒有稜角,被活活地撕碎,毀滅。而他,陽光般溫暖的微笑已成為歷史,已經被她掏空,他知道他愛她但不知道怎么愛下去,或許因為一次意外懷孕把他們推向沉沒的谷底。他們知道自已正在殘忍地相互撕殺,但誰也停止不了。當然,她喜歡到外面笑,笑得異常令人害怕,她每天中午12點起床,然後到書房去寫那些恐怖小說,她寫得越來越恐怖而越來越受歡迎,但她從不為此高興,也不會告訴他。有時她寫著寫著就哭起來。之後一個人混到酒吧,凌晨兩三點才回來,喝得爛醉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回來,有時候她借著灑興唱歌,所有見到她的人都以為她瘋了,她還會唱哥給他聽,她說:“你聽,千年等一會。。。。。。恆,你是我的宿命,你應該毀在我的手裡,我愛你恆,你不要離來我。。。。。”她大聲地哭,大喊大叫,把整棟樓的業主都吵醒起來。別人紛紛上門來罵她。“好了,你別丟人了!”他一把推開她,獨自一人到書房去睡了一個晚上。而她繼續,自言自語到天亮。有時候她變得非常安份,也想重新過上美好的生活。她會早早起來,她會燒飯做菜等他回來,會把地拖得乾乾淨淨的,會把水果洗好擺在客廳,去街上把鮮花買插在花瓶上,還買了一缸金魚。她終於笑了起來。笑不是來自於高興,她把金魚從魚缸里拿出來摔到地上,面目掙擰地看著它們,看著它們一點一點死去。她把那些死去的魚一併寫進小說,幻想它們活過來,追著她要吃掉她.他下班回來,她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他問他,她說是不小心跳出來的.後來終於明白她做不到,他認為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美好。她開始猛吸菸,被嗆得喘不過氣來。五、又一次意外事故直到2000年,她是20歲的時候。一個陽光午後,陽光把整個房間照得通亮,她打開聊天工具的視頻,看到一個網名叫做“死亡契機"的赤著上身的男人,和她一起談論死亡。雪:你覺得死是什麼樣子的。死亡契機:死亡很美妙,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和贖罪.她飛快地把視頻關掉給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雪:我要死會找你的。她剛剛發過去,“死亡契機”又發了一條:死亡契機:晚上去COOLO酒吧。雪:好。她正洗澡的時候,手南機響了,是“死亡契機”打過來的。她關掉,洗完後立刻去了那個叫COOLO的酒吧。那裡的氣氛喧鬧異常,迷茫、暴躁、頹廢、墮落在霓虹燈的照耀下慢慢發酵,永不停止.“死亡契機”告訴她,他名叫良,是某個模特公司的專業模特,後來和一個有錢的女人關係曖昧,半年後由於受不了對方的控制欲,就孤身一個人生活了,他會經常出入這些夜場,喝醉酒後把女人帶回家和她們發生關係。他還喜歡研究死亡,並不是像醫學那樣去研究,而是勸說別人以死亡解脫心理上的痛苦。他性格怪異,喜歡一個人在陰暗的角落生活,所以他的房子很少有陽光,陽光照射進去會顯得房間裡更加詭異。其實他從小到大也是只有一個人。她看著他良的臉,俊美的臉寵,皮膚白皙,有如雕塑一樣的身材,多一分則略顯有佘,少一分則不足。她大口大口的喝酒,撲倒在他懷裡。他把她帶回家,借著窗外的一絲燈光,剝去她的偽裝,撫摸她如雪一樣半透明的肌膚,伸向她最敏感的世界。當他進入她的身體時,她興奮得直起身來,像萎靡的花突然得到滋潤,復甦過來。第二天早晨,陽光緩緩地“流”進房間,她睜開迷糊的雙眼,發現隻身一人,她大叫,把床單撕得粉碎。回到家,他看到恆氣得發黑的臉。她告訴了他所發生的一切。六、愛情走向極端最後他還是原諒了她。從那次後幾個月一年裡,她又開始做飯,洗水果和插花,餵魚,寫小說,陽光燦爛的早晨她會把早餐送到他面向,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掉。但她還不忘和那個叫“死亡契機”的光著上半身的男人談論死亡。猛的有一天,她預感到劫數來了.她打開電腦,發現“死亡契機”也在,於是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我又夢見我死了”死亡契機:人都是會死的,不用在意。雪:可是我發現我離死越來越近了。死亡契機:死並不是什麼壞事,死了就可以無牽無掛了。雪:可是我預感就在今天.死亡契機:那也沒關係雪:我們還可再做一次愛嗎?死亡契機:晚上來!她把電腦關掉,去了浴室。她時刻預感一些將要發生的事情,但將不可避免的進行著,於是她把眼睛閉上,不去想.或許是對生活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了,她該另外尋找一個自由的方式。她關上門,讓暖熱的水盡情的灑在自憶的頭上。對關鏡子看著自已憔悴的臉。她已經蒼白。水順著自頭往下慢慢流淌,伴隨著煩躁和壓抑,流進下水道。她穿上某年她邂逅他的那天穿的白色裙子,精心地繪上眼線,塗上唇膏,抹上粉底,把自己裝扮得和當年一樣妖艷.她在等待某一種結果的到來。在他沒下班前,她走出牢籠,去另一個男人家裡。、解脫的最佳法門開了,良,這個叫“死亡契機”的男人直勾勾地看著她。他的房間很詭異,把刷得深灰,光線十分微弱。地上,玩具、拖鞋、速食麵袋亂成一地。還有幾隻小貓晃來晃去。她對著貓眼看,“啊”的一聲嚇它,那隻貓箭一樣地飛出窗外。良說:先坐下吃東西。她回答:不吃,有事情會發生,我的直覺不會錯,你忘了我來的目的?良被她的言辭弄得很尷尬,但是一看到她陰冷的臉時,他又如饑似渴地抱起她纖瘦的腰,中了邪似地狂吻,吻她的額頭,脖子和胸脯,把她從客廳抱到房間,放倒在床上。當他正脫去她裙子時,她被一驚得大叫:“放開!”她立刻站起來,轉過身子的時候,一把尖利的刀抵在她的心口,然後再任何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狠狠刺進去。把心臟刺穿。她尖叫,血像爆裂的水管一樣噴出來,把恆的衣服染得鮮紅。他麻木地將她抱在懷裡,眼睛像金魚那樣,幾分鐘才緩過神來。原來恆一直跟在她後面,而她一進門的時候故意沒有把大門關上。她知道他該以怎樣的死法結束自已的惡夢。“雪。。。。。。”他像斷了氣的吐出這個字。她睜開眼睛,眼神像蠟燭只剩最後一光線一樣微弱。萬分艱難地說道:“我知道我今天會殺了我,我甘心這樣死去。。。。。。我知道你救不了我,我生來就與這個世界為敵。。。。。。你本應該有自已的幸福,是上天安排我毀了你---”她吐出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量,張了張嘴:“我愛。。。。。。愛。。。。。。”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個字。每個人都像僵硬不堪。恆飛快地蜷縮到牆角,用刀上最尖銳的地方戳向自己的心臟.時間立即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