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有些過往是一種失去,有些失去顯得憂傷。那些愛過的人,藝術似乎只是疊加的色彩,真正的不同仍在於那個過往並不平凡。陽光,咖啡抑或濛濛細雨,巴黎的左岸抑或阿爾的星夜。演繹著靈魂的浪漫約會;激情、沖淡終歸塵土,愛在一章文字、一幅油畫、一支樂曲中得以永存。即便分離才是愛情的歸宿,但遺忘,卻總是那么的長。目錄
安徒生:海上明月共潮生/1
艾米莉·勃朗特:
一個人地老天荒/7
巴爾扎克:
人不風魔不成書/14
喬治·桑:
愛情是一座聖殿/22
杜拉斯:
有種愛至死方休/31
雨果:
遇見你恍若重生/39
愛倫·坡:
伊人杏去最傷情/47
海明威:
你說你願賭不輸/54
狄金森:
我說愛情如苦修/60
拜倫:
活過愛過痛飲過/68
雪萊:
去似朝雲無覓處/76
王爾德:
低到塵埃里的花/84
蘭波:
履風而行的男子/92
泰戈爾:
尋找遺失的美好/101
葉芝:
起初不經意的你/106
島崎藤村:
那天你容顏如花/112
里爾克:
人說愛由軟弱生/119
龐德:
原來愛情這么傷/126
葉賽寧:
宛如春夢了無痕/132
聶魯達:
永遠為你而遷徙/138
羅丹:
開到茶蘼的愛情/147
凡·高:
一如鳶尾任平生/155
畢卡索:
那是你要的幸福/162
紀伯倫:
因為愛所以離開/169
弗里達·卡洛:
溫柔的蠻夷之地/176
巴赫:
你是生命的禮物/185
貝多芬:
門當戶對的愛情/193
勃拉姆斯:
半生痴戀化琴聲/201
尼采:
你說你只是路過/207
盧梭:
這樣孤獨一輩子/213
海德格爾:
詩意棲居的影子/220
薩特:
靜看你穿枝拂葉/226
法拉奇:
當女人愛上英雄/232
前言
一直以來,總是被這樣一些字句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動: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與這樣的字句、這樣的旋律相遇,心仿佛被什麼擊中,不是疼,卻是隱隱的溫暖。與這些藝術家們的邂逅,亦如此。
因為專業的關係,聆聽他們、閱讀他們的機會較多。行走在時光的詩行里,我越來越發現,走近他們,無法繞過去的是他們的情感世界。在心淨無塵的日子裡,窗外是泠泠的雨,抑或是暖暖的陽光;花架上,蟹爪蘭優雅地打著紫色的苞兒,落地生根慵懶地舉著肥厚的葉子。我以一種異常愜意的姿勢靠在藤製沙發里,聽巴赫的曲子、看梵谷的油畫、讀葉芝的詩歌,匆匆流年仿佛就在那一刻停駐不前。每每都沉思良久,這樣靜穆的旋律、這樣洶湧的色彩、這樣滄桑的句子後面,隱藏著怎樣一個鮮活的生命?生命中,他遇到了誰,誰又遇到了他,誰愛過他,他又愛過誰?才情與愛情之間有著怎樣的糾纏,相互借力還是水火不容?
走進時光的長廊,撥開歲月的積塵,靜靜地諦聽、細細地撫摩、反覆地吟喔,期待與他們再次相逢。恍惚間,他們還是當年的模樣——與妻兒相擁談笑,攜紅顏漫遊歐陸,與同仁唇槍舌劍,在燈下伏案疾書,愛而不得備受煎熬,愛到深處人亦孤獨,磨礪經年名動天下,病魔纏身貧病交加……誰說的,醇酒飲如花漸放,舊書讀似客初歸,一個個抽象的人名,抖掉久積的塵埃,就在我的眼前一一鮮活起來。他們是如此特別,就像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形狀、葉脈、紋理、疏密、色澤、質感各各不同。
我願是千曲川的桑園、普羅旺斯的鈴蘭,我願是你窗欞前的畫眉、你傳遞思慕的信箋,我願是海潮湧動時候的圓月、落魄潦倒時候你身上襤褸的衣衫。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和你生在一個時代?你在文明野蠻並存的啟蒙時代、熱火朝天的歐陸民族解放時代、戰火紛飛的世界大戰時期,你在巴黎、紐約、倫敦,甚至愛爾蘭、黎巴嫩,你在香衣鬢影的沙龍里、你在戒備森嚴的監獄裡,告訴我,怎樣才能夠與你相逢?
你,或是獨孤的散步者,或是藝術的寵兒,或振臂一呼應者雲集,或生前寂寂身後盛名。你讓我相信,才情對你來說,也許真的就是與生俱來的。你讓我相信,真摯的愛情,抵得過時間、距離、生死和聚散。於是,懷著暖暖的感動,寫下這些文字,紀念我與你的相逢。
是為序。
熊芬蘭2008元旦
精彩書摘
風魔的人必有風魔的人生。“風魔”是傅雷翻譯巴爾扎克小說時經常使用的一個詞。用“風魔”來形容巴爾扎克的小說人物和他本人實在太準確了,那是一種接近於鬼迷心竅的極度沉迷,甚至可以說是迷狂。
巴爾扎克是一個具有強烈欲望的人,一個風魔的人。寫作、經商、從政、娶闊寡婦是他人生的四大理想。
他毫不掩飾吃軟飯的夢想,他喜歡闊寡婦或者即將成為寡婦的闊女人。用她們的錢,享受她們的貴族風情,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么?闊寡婦確實幫過他,替他還債,給他愛情,但是最後他也沒占多大便宜,積勞成疾,51歲就死了,留下一屁股的債。這說明吃軟飯這條路對於一個很醜又很有才華的男人是行不通的。吃軟飯有兩個必要條件:第一是長得好看,第二是沒用。他長得既不好看,又太有用。
巴爾扎克長相醜陋,滿臉橫肉,五短身材,舉止粗俗,精力如野牛一樣旺盛,更像一個屠夫,而不是作家。不能像葉賽寧或者契訶夫那樣英氣逼人,至少也要像愛倫·坡或者蕭伯納那樣瘦骨嶙峋,才符合我們對於作家的期待。人說:醜人多作怪。巴爾扎克特別在意自己的修飾,出席宴會,沒有任何一個花花公子的衣飾有他華美。他有幾根手杖,除了最著名的金手杖,還有用肉紅玉髓鑲制和嵌有綠松石球柄的手杖。寫作的時候,他喜歡穿白色睡袍,腰裡系一條威尼斯的金鍊,上面掛著金剪刀,腳蹬一雙鑲金邊的紅色摩洛哥皮拖鞋。
誰說他不在乎自己的長相?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止一次地為自己辯護,不惜旁徵博引。在《幻滅》一書中,他說:
高尚的思想感情不一定產生高尚的舉止,拉辛的風度固然不亞於身份極高的朝臣,高乃依卻很像個牛販子。笛卡兒長得像老實的荷蘭商人。孟德斯鳩肩上扛著鐵耙,頭上戴著睡帽,到拉·勃蘭特去訪問的外客往往以為他是粗俗的園丁。
他的心理和常人是一樣的,只要發現某些偉人和我們有一樣的缺點,我們便很安心。如果再阿Q一點,甚至有點高興了。
在《高老頭》一書里,他又說:
感情有股薰陶的力量;一個人不論如何粗俗,只要表現出一股真實而強烈的情感,就有種特殊的氣息,使容貌為之改觀,舉動有生氣,聲音有音色。
這樣的體驗絕對來自於他自身,他就是憑著躺著都流出來的才華、生氣勃勃的野心和強烈的欲求,獲得了好幾個貴婦人的青睞。他屬於《天龍八部》里包不同總結的那種“英而不俊”的男人。嗨,我還真喜歡這個英而不俊的男人,至少比現在那些俊而不英的男人要好得多。
基於一種補償心理,他小說中的男主人公,除了邦斯舅舅之外,都是瀟灑倜儻、俊美動人的。恰好邦斯舅舅跟他一樣長相醜陋,是父母晚年的產品,他的父親比母親大32歲。“他身上於是刻下了這一不合時令的印記,那膚色像屍首一般,仿佛是在科學家用以保存怪胎的酒精瓶里培育出來的。”
更讓人發笑的是巴爾扎克的父親最討厭醜陋的人。安德烈·莫洛亞為巴爾扎克寫的傳記里記載:其父只要遇到相貌醜陋的人,就要遷怒於這個人的父母,尤其是攻擊統治者對人的優生不如對動物改良那么注意。
他的父親與他一樣愛慕虛榮。他的真姓是巴爾薩,巴爾薩的詞根bals,在奧克語裡原意是峭壁。祖先原是塔爾納省努蓋里耶的貧困農戶。他由一個貧困農家子弟爬到國民參政院行政法院審查官助理,一度當過海軍大臣的私人秘書。由於和大人物有過這樣的接觸,終生對貴族有欽佩羨慕之情。他還一直夢想在自己的姓氏前加上貴族標誌的“德”。後來做軍需官,51歲的時候娶了小他32歲的美貌少女洛爾·薩朗比耶為妻,嫁妝是一座值12到13萬法郎的莊園。
在擇偶上,巴爾扎克和他的父親不一樣,他一心想娶闊寡婦。一方面是他小時候受母親的關愛太少,一直都是在寄宿學校長大,多少有些戀母情結。另一方面是他一點兒都不想艱苦度日,根本不願娶一個賢惠美麗但是貧窮的女子為妻。他受過太多沒有錢的苦,他了解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