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棗欲初赤(3)時,人從四邊來。
棗適今日賜(4),誰當仰視之。
作品注釋
(1)攢:圍聚,聚集。《廣東軍務記》:鄉民蟻擁蜂攢,布滿山麓。
(2)榮華:開花,引伸指人之顯貴。《楚辭·離騷》:“及榮華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詒。”李白《古風》之三九:“榮華東流水,萬事皆波瀾。”
(3)赤:火的顏色,即紅色。
(4)賜:賞賜。《左傳》: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
作品鑑賞
《咄唶歌》見於《文選》卷十八潘安仁《笙賦注》,《樂府詩集》未收,余冠英收入《樂府詩選》,其作者不詳。“咄唶”是嘆息聲,據此可知作者心中有很深的哀怨。作者在怨恨什麼呢?世態的炎涼。從詩中的語氣看,作者曾有過發跡,有過榮華富貴,但這些都像過眼的煙雲般消失了,他受到了世人的白眼與冷落。《咄唶歌》正是作者落魄時的作品,因為他是“過來人”,有過盛衰的親身經歷與感受,所以對現實揭露得很深刻。在《咄唶歌》低沉的格調中,是一股憤激不平之氣。
《咄唶歌》是一首詠物詩,作者對世態炎涼的揭露,他的不平與感慨,是通過抒寫棗的盛衰遭遇來表現。
《咄唶歌》起句以重語感嘆“棗下何攢攢”,茂盛的棗樹上果實纍纍,樹下則人群稠聚。人們紛紛仰視顧尋,採擷品味,何等的繁榮熱鬧?!可這盛景不能長久的保持下去。
“榮華各有時”就點出了棗樹可悲嘆的命運:它的榮華只不過是一時之盛而已。
接下來的四句直寫出人們的薄情趨利。棗樹果實將熟之時,人們四聚而來,只因為那甜脆的棗子能滿足人們的欲求。而一旦棗盡樹空,人們便返身而去,哪還會有人記得當初棗樹的賜予,而對它顧視憐惜呢?
棗樹的榮謝遭際折射出人情的冷暖,這正是《咄唶歌》的托喻之意。凡托喻之作,不必全然相同,只求一點酷似。人們對果實的顧盼貪求,反應出內心近利趨勢的心理,這與那些趨炎附勢、鑽營攫利之徒正復相同。而棗盡人散的情景也正是社會上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真實寫照。
專一揭露世情冷暖的詩,《詩》三百篇、屈賦中不見,在古詩中也是鳳毛麟角,而且在創作年代上,無出《咄唶歌》之前。因此內容上的創新與開拓,使《咄唶歌》大放異彩,受到歷代的重視。
《咄唶歌》句句寫棗,雖無一字涉情,但又是句句言情,情融其中,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