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介紹
厚街又名后街,是珠江口的一個小鎮,距離省會廣州45公里,香港80公里。20世紀80年代初至今,來自台灣、香港的資本和中國內地的大量廉價勞動力使它從農業小鎮迅速發展為一個勞動密集型的工業城鎮。工廠里的工人是進城打工的農民,他們從中國內地最貧困地區來到廣東的厚街鎮。工廠附近的出租屋是農民們進入城市的第一個落腳點,也是他們遠離故鄉後在千里之處建起的另一個家。本片真實記錄了這些在厚街打工農民鮮為人知的生活狀況,它們成為中國城市化進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導演介紹
周浩:紀錄片導演(兼攝像及後期編輯),4年紀錄片從業經驗。《厚街》獲2003年雲之南影像展最佳新人獎,他拍攝過三部著名的紀錄片:《厚街》(2003)、《高三》(2006)、《龍哥》(2008)。它們均在華語世界(包括香港和台灣)獲得過獎項。目前他正在進行的拍攝項目有很多個,其中一個是拍攝縣委書記的紀錄片,剪接已完成,但尚未參加國內公開的放映活動,還有一部是關於棉花的紀錄片。
在拍攝紀錄片之前,周浩曾做過新華社貴州分社的攝影記者,後來又到《南方周末》做攝影記者。這個過程培養了他對社會新聞、社會問題的敏感。作為攝影記者,他要拍攝一些圖片故事。圖片故事不是以單幅畫面紀錄社會瞬間,而是以多幅圖畫聯結,進行一種更豐富更完整的敘事,這個工作其實已經接近於紀錄片的工作。周浩說,他拍的圖片故事經常被一些電視台的朋友拿來拍成紀錄片,於是他想,為什麼我不能自己拍呢?於是他就開始了紀錄片創作。
在電視台體制之外拍紀錄片,生存十分困難,到目前為止這還是一個無法獲得持續發展的生態環境,因為幾乎沒有創收的途徑。周浩的幸運是,南方報業集團的報紙每年給他20萬作為拍攝經費,其中包括他的一切開銷。
中國紀錄片的生存環境是值得關注的話題。這些影像製造者的存在具有重要的社會價值,它是在社會的大腦上開闢另外一個記憶區域,其實是在建立另外一個與主流檔案館相對話、相協商的民間檔案館。這個檔案館如何營造並維持?周浩製作電影的維持方式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他所在的單位似乎並不在乎他是否能帶來經濟效益,但周浩的成果為單位帶來了聲譽。同時,報紙也能夠間接地將他的工作室作為一個實驗基地,以探討新媒體發展的多種可能性。
目前正在拍攝《畢業班》、《冠軍》、《南方周末二十年的故事》。
影片看點
導演拍攝的是一個大的話題:東莞產業工人。導演找到了幾個在厚街賃屋而居的外地工人進行瑣屑的紀錄。片子從2001年開始拍攝。
“9·11”事件之後,很多工廠因失去訂單停工了。閒著的工人在街頭坐著聊天,在出租屋裡與自己的丈夫打架,為家長里短爭執。《厚街》拍攝了來自各地的人們的生活細節:算命先生帶著自己的情人來到厚街,他的妻子和女孩的母親追過來,四個人鬧作一團;二房東有了經濟壓力,要求房東減少租金,他還偶爾在街上抓耗子;出租屋裡有的女人生孩子,有的女人則為了自己的疾病而苦惱,為了如何以有利的方式擺脫自己的男人而費神;搶手機的人被打暈在地,黑社會的拿刀砍人,機車載人者被警察圍堵;一個小姐對著鏡頭講述她夜晚的工作情況,並在出租屋裡與男友親密交談;影片最後是一個人過馬路,但被兩邊的車流堵在了中間的隔離帶上,無法前進……
《厚街》里有人情冷暖,導演的細節描繪相當充分。片子裡時常會有荒誕派戲劇的感覺,失業的女工百無聊賴坐在街頭,對著來往的人們評頭論足,走了半天神,然後會冷不丁地說出一句狠毒的話來。有一位女工看見別人夫妻打架,就說:“人打死了沒關係,只要別把人家床給打壞了”;看見砍人的,她說:“都是為了錢,砍死越多越好”。她的內心似乎是冰冷的,因為生活沒有善待她,她羨慕那些髮廊女,幽幽地說:“我下輩子要是長得好,絕對不會浪費了。這個社會誰賺到錢誰就是老大……我家族裡的人沒有長得好的。”她似乎為家族裡沒有能做“小姐”的人而惋惜。
這些細節看起來不起眼,卻是這個時代人們生存品質以及感受模式的證明,也是社會價值動盪在人們行為方面的具體體現。這個紀錄片的主題是宏大的,它是關於中國南方產業工人的片子,但它從微觀處著手,拍攝的儘是生活碎片。這種細處著眼的拍攝方法自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一點都不新鮮,但是這個素材和這種方法結合在一起,碰撞出一個新的小宇宙來。
拍這個片子時,導演周浩似乎還是懵懂的,混沌未開,片子的氣質也是如此。有些地方剪輯略顯粗糙甚至怪異,比如一個人從一個空間一下子跳到另外一個空間然後直接再跳到別的地方去做別的事情,其中沒有通過剪輯進行時間感的營造,這有點突兀,但卻實現了一種不同的審美感受。《厚街》拍攝出了生活的“黏稠”感,或者說“毛茸茸”的感覺。每個鏡頭裡的故事都沒有單一的意義和道德內涵,而是混沌複雜地涌流著。
大陸獨立電影之紀錄片
大陸獨立製作紀錄片的出現,從根子上通向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民間先鋒藝術的小小傳統。1990年後,獨立製作電影開始登台亮相,逐漸成為不可忽視的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