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凝儀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需要飛翔?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飛翔?
正文
中良初見蘇三,驚訝世上還有這樣美麗女子。等他把她帶到床上,更疑心她是妖精托生。
他說你怎么這樣討人喜歡?
蘇三眯著眼,不說話,鼻子里輕輕喘息聲音,身體是桃花經了春雨的柔軟鬆懈,頭髮委在枕上,說不出妖嬈媚態。
中良點了煙,哪知她竟伸手接了去,含在兩片嫣紅的唇上,吐出的煙圈也是風情一片。
中良看得賞心悅目,說現在都把美女叫美眉,到底缺了神韻,還是古代人講得好,你就是那個尤物!
蘇三笑,也不答話,把煙吸了幾口,起身去了浴室。
中良也想跟了去,被她推出來。中良說你害什麼臊,你哪兒我沒看過?
蘇三吃吃笑,還是不說話,從裡面竟鎖了門,叫他無機可乘。中良說你好狠的心腸,翻臉就不認人!
裡面嘩嘩水聲,他在門前站著沒趣,蹩回室內,床上狼籍凌亂,空氣里氳氤濃郁情慾味道。中良心怡神暢,微微得意,抬手把窗簾打開,夕陽光輝灑進房來,他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
他是中途加入蘇三這個團,見她第一眼,就覺驚艷,又未敢造次。當導遊帶領一行人等把這段山水看遍,意欲回程,中良見蘇三拖了行李箱孤單單站在當地不動,眼光里似乎無限遺憾,忍不住上前問:蘇小姐怎么不上車?
蘇三抬頭,他頓時感到她秋水長天樣的眼波橫得自己魂魄都動搖起來。蘇三朝他微微笑:這樣好風景,走得如此潦草,真有餘恨。
中良當即決定留下與蘇三再把這旅程繼續下去。
現在看來,他的做法是對的。
他在窗前吸完了兩枝煙,蘇三還沒有出來,他感到飢餓。他們從早上到現在一直糾纏在床上,午飯都沒有吃,精神無比快慰,體力已經不支。
他於是再度走回到浴室門前,裡面的水聲不知何時停了,她大約已經在穿衣服化妝。中良不準備洗澡了,他把自己扔在地毯上的衣服揀起來穿好,一邊大聲向浴室里說:你想吃點什麼?
蘇三沒有應聲,他以為她沒有聽到,走到門前推了推,裡面還是反鎖,他笑,說你都洗完了還怕什麼?把門打開吧!
但是沒人來開門,這間剛剛還充斥著旖旎春色的房間猛然變得寂靜了,冷森了。
中良大聲地:出來吧?你磨蹭什麼呢?
蘇三始終沒有出來。中良的心忽然強烈不安,他想也沒想抬腳踢開門。迎面而來的是莫名香氣,不是任何一種香水的味道,卻嗖地沁進人的腦子裡,讓他微微眩暈了一下。定神瞧去,浴室的地上是濕的,而蘇三,卻不見了。
他第一個反應是她故意躲起來,他說看你往哪裡藏?浴室一目了然,他四處搜尋,竟沒有她的蹤影,他又到門後看了看,也沒有人。這倒讓他納悶了,他一直沒有聽到她出來,或者她是悄悄出來?但是門是反鎖的啊!他一邊疑惑著一邊把整個房間細細找個遍,直到把電視機後面也看過了,他才意識到她已經不在這間屋子裡了。
中良在原地足足呆了五分鐘,他想不出她怎么會不見,他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無數念頭,最後都被他壓下了。他一旦決定了怎么做,就馬上行動起來,不一會,他已經收拾行囊到前台結了帳。
當他懷揣一顆疑惑與驚慌交織的心上了飛機,才稍微安定。整個航行中,他沒有吃一點東西,他不餓了。銀色的大鳥跨越天空,把他和蘇三相識的地方瞬間拋在腦後,他漸漸感到那個叫蘇三的女子和有關於她和他的一切都像是一場虛空的春夢。這個春夢的過程已經難以描畫敘述,唯有這個不知所蹤的結尾像塗滿油彩的畫布上撕裂的一道痕跡,清晰駭人,卻不容迴避遺忘。
在此後的三小時飛行里,他一直反覆地問自己:她會去了哪裡?
他甚至一度想是不是自己的離開太過輕率,她也許就是開了一個玩笑,而他一向謹小慎微的性格卻使他放棄了這個溫存的遊戲。
可他又問自己:反鎖的門裡沒有人,又是誰鎖了門?
一旦想到這裡,他的頭皮就有點發麻。
好在飛機終於降落,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息讓他的心情開朗起來。等他招手叫了計程車,說出了自己家的位置,他確信自己還是自己,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告訴自己,都過去了。
天氣逐漸變熱之後,他開始聞到自己身上的香氣。起初他並沒有留意,以為是擦臉油的味道,但是當這味道越來越濃,越來越不可擋之後,他身邊的人也逐漸發現了。
首先是連羽,對他很有好感的一個漂亮女孩,他對她也抱有好感,如果不是上次旅行,他大約已經能到達她的胸部(這是他自己琢磨的)。連羽在某個炎熱得令人憤怒的下午像狗一樣吸著鼻子到了他的身邊,辦公室里冷氣很足,他的香氣散發得如火如荼。
什麼牌子的?連羽問。
中良一時沒能明白她,只是發怔:什麼什麼牌子?
連羽說裝什麼糊塗?你用的香水什麼牌子?怎么現在男用香水搞得這樣女性化?
中良說去去去,誰擦香水了?
連羽說你就快香飄萬里了還裝什麼?即使是好香水也不能用得太多,不然人家不說你冒香氣說你冒傻氣。
中良沒怎么聽到她講話,倒是發現她臉上的幾個雀斑挺可愛。尋思將來把她搞定的時候,一定要一個斑點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