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慧淨】(578~?)唐代僧。真定(河北)人,俗姓房。十四歲出家,研習大智度論及其餘經部。未久,從志念習學雜阿毗曇心論、大毗婆沙論等。博通經論,有辯才,能詩文。貞觀二年(628),師參與譯經,筆受大莊嚴論,並撰疏三十卷。由是名聲大揚,房玄齡等稱師為東方菩薩。貞觀十年,於京師紀國寺開講席,王公士夫雲集。十三年,太宗集諸宦臣及三教學士於弘文殿,請師開講法華經,時有道士蔡晃,好論獨高,帝乃下令遣與抗論,師遂展無礙辯才,大挫道門之銳。佛法能盛於唐,慧淨之功不可沒。後任普光寺住持,常以妙音導示群生。十九年,玄奘從西域返唐,敕師參與譯經,師以病未赴,時年六十八。其後,事跡不詳。著有盂蘭盆經疏、彌勒成佛經疏、雜心論疏、俱舍論疏、詩英華、金剛般若經註疏、仁王般若出要贊等十餘種。[續高僧傳卷三、佛祖統紀卷三十九]
簡介
貞觀十二年,皇太子在弘文殿召集三教學者,有紀國寺僧慧淨講《法華經》,道士蔡子晃講《道德經》,並就《法華經》“序品第一”問題展開爭議。稍後,又有太子中舍辛請作《齊物論》,從“心存道術”的立場出發,倡道釋齊一玄同之論、論云:“一音演說,各隨類解。蠕動眾生,皆有佛性。然則佛陀之與大覺,語從俗異;智慧之與般若,義本玄同。習智覺若非勝因,念佛慧豈登妙果?”這裡的“大覺”、“智慧”言道教。根據辛請的看法,聖人以一音演說教法,道佛二家各隨類解,究其根本理趣是相同的,只不過說法各從俗而異,如果一定要在道佛二家之間強生分別,那就流於“空談”,不達妙理,所以又說:“必彼此名言,遂可分別,一音各解,乃玩空談。”從更高的境界上說:“諸行無常,觸類緣起,後心有待,資氣涉求,然則我淨受於熏修,慧定成於繕克。”佛教般若以“諸行無常”、“觸類緣起”等理論,誘導修持者入於淨慧,是資借氣力勤求慧覺,所以“有待”於後天心色之用,則於莊生齊物逍遙之旨有所未盡。辛諝的這篇論文保存未全,但僅從慧淨所引錄的片段看,《齊物論》在唐初代表了較高的理論水平。他著眼於莊子“絕其有封”、逍遙無待的人生境界,責難般若止觀諸說的滯相,認為莊子的理趣境界較般若高妙,這可以說是以莊子的理趣詰難般若,而指佛教熏修之“我淨”、繕克而得之“慧定”為“資氣涉求”的“有待”,辛諝的道家之說已開慧能南宗禪之風,從慧悟境界上突破般若空宗由觀入定的修持方法,是唐初走出般若煩瑣哲學的正路,對後世般若學有著重大的啟迪與影響。辛諝亦以其理趣“誕傲自矜”,有釋子與之對論者,“必碎之於地,謂僧中之無人也”。針對辛諝之說之行,慧淨著論抗爭。認為佛法“萬善所以兼修”、“一音所以齊應”,不止於《老子》的“絕聖棄智”、“抱一守慈”,老子之道只是“冷然獨善,義無兼濟”,所以佛道二教優劣無可倫比。至於說到道釋齊一玄同,強生分別則為“頑空”,慧淨聲稱:“竊以逍遙一也,鵬躊不可齊乎九萬;榮枯同也,椿茵不可齊乎八千。”以道教擬同於佛教,猶以爝火侔於日月。說到莊子無待逍遙的境界,慧淨強調:“莊生所以絕其有封,非謂未始無物。”所以道釋優劣深淺不可不分,分而後知其是非,則舍道從佛便齊一玄同了。若言修持之法,則新故相傳,“假熏修以成淨,美惡更代,非繕克而難功。是則生滅破於斷常,因果顯乎中觀。斯實莊釋玄同,東西理會,而吾子去彼取此,得無謬乎?”①從慧淨這些言論看他對《莊子》深旨的理解,似反不及支遁的《逍遙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