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年

611年--為辛未年(羊年),這一年發生了鄒平人王薄,在長白山(今山東章丘、鄒平境內)正式聚眾起事。竇建德在高雞泊(今河北固城縣西南)造反。

紀年

辛未年(羊年
大業七年
高昌延和十年

本年年表

大事記公元611年,鄒平人王薄,在長白山(今山東章丘、鄒平境內)正式聚眾起事。王薄的義旗剛一樹起,山東各地紛紛回響。
公元611年,竇建德在高雞泊(今河北固城縣西南)造反。
公元611年,翟讓聚眾在瓦崗寨(今河南滑縣南)造反。
公元611年,西突厥處羅可汗歸降隋朝,遷居內地,部眾遂立達頭的孫子為西突厥可汗,號射匱可汗
公元611年,玄元老和尚在大興(錦州)肇建東北地區最早的佛教寺廟--普濟寺(大廣濟寺)。
歷史紀事煬帝下詔攻高麗
大業六年(六一零)隋煬帝第二次巡遊江都,明年(六一一)二月,煬帝自江都(今江蘇揚州)乘龍舟,入永濟渠,赴涿郡(今北京市),下詔攻高麗。命元弘嗣往東萊(今山東掖縣)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督役,船工晝夜趕工。總征全國各地的水陸兵,不論遠近,會集涿郡。又發江淮以南水手一萬人,弩手三萬人,嶺南排鑹手三萬人,全部奔赴涿郡。五月,煬帝至涿郡臨朔宮。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車五萬乘,發河南北民夫供應軍需。七月,發江淮以南民夫及船隻運黎陽及洛口諸倉米至涿郡,船隊前後長達千途里,往還在路上的民夫經常有十萬人。
雜譚逸事王薄造反
隋煬帝為了準備擊高麗,調兵征糧,舉國就役,致使“耕稼失時,田疇多荒”,“谷價踴貴……米斗直數百錢”。河東的涿郡和山東的東萊是隋進攻高麗的軍事基地,這一帶人民負擔的兵役和徭役最沉重,加以水旱災荒不斷發生,因此農民起義首先在山東爆發。就在煬帝大舉進攻高麗的前一年,即大業七年(六一一),山東鄒平(今山東)人王薄,率眾於長白山(今山東章丘縣境)造反。自稱知世郎,作《無向遼東浪死歌》以相號召,歌辭說道;“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長矛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盪,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於是逃避兵役的人多歸附之。
西突厥處羅可汗奔隋
西突厥處羅可汗的母親向氏本來是漢人,開皇末年到隋廷,被留在長安。裴矩聞知處羅想念母親,乃請求煬帝派遣使者招懷處羅。大業四年(六零八)二月,煬帝派遣司朝謁者崔君肅帶著詔書前往西突厥。處羅可汗在見崔君肅時非常傲慢,接受詔書時也不肯起身,崔君肅便對他說:“啟民可汗屢次請求發兵擊處羅,隋朝群臣也支持啟民的請求,煬帝只是顧念你母向氏的請求,才未許出兵。今天你處羅態度傲慢如此,則是向夫人欺騙天子,一定要遭到殺戮”。聽罷,處羅忙起身,跪接詔書,並遣使與崔君肅一道向隋朝貢汗血馬。後煬帝西巡,召處羅可汗,處羅可汗以他故推辭不往。煬帝大怒。正值西突厥酋長射匱遣使到隋求婚,裴矩向煬帝建議,厚禮射匱,拜其為可汗,使射匱與處羅相爭,隋收漁人之利。煬帝乃命令射匱發兵誅處羅可汗,然後許婚。時處羅駐牧於烏孫故地,射匱發兵襲之,處羅可汗被擊敗,丟下妻子,帶領數千騎向東逃奔高昌。高昌王麴伯雅報告煬帝。煬帝派裴矩與處羅母向氏到玉門關晉昌城,勸說處羅入朝。大業七年(六一一)十二月,處羅到臨朔宮(建在涿郡)朝見隋煬帝,煬帝待以殊禮,設宴款待,將其部眾分別安置於會寧(今陝西靖邊縣)、樓煩(今山西雁門關北),處羅自帶五百騎常從煬帝巡遊,賜其號為曷婆那可汗,賞賜甚厚。後來又以信義公主許配他為妻。西突厥的這次內爭,使其力量削弱,達到了長孫晟“首尾猜嫌,腹心離阻”的目的。
劉霸道建“阿舅軍”
大業七年(六一一),劉霸道領導平原(今山東平原西南)農民起義,以負海帶河、地形險阻的豆子航(今山東惠民縣境)為根據地。劉霸道為當地豪強,累世仕宦,貲產富厚,喜遊俠,食客常數百人。起義者聚於其周圍,很快達十餘萬人,號稱“阿舅軍”。

史料記載

王薄起兵
隋煬帝為了準備擊高麗,調兵征糧,舉國就役,致使“耕稼失時,田疇多荒”,“谷價踴貴……米斗直數百錢”,民不聊生。河東的涿郡和山東的東萊是隋進攻高麗的軍事基地,這一帶人民負擔的兵役和徭役最沉重,加以水旱災荒不斷發生,因此農民起義首先在山東爆發。就在煬帝大舉進攻高麗的前一年,即大業七年(六一一),山東鄒平(今山東)人王薄,率眾於長白山(今山東章丘縣境)起義。自稱知世郎,作《無向遼東浪死歌》以相號召,歌辭說道;“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長矛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盪,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於是逃避兵役的人多歸附之。
西突厥處羅可汗奔隋
西突厥處羅可汗的母親向氏本來是漢人,開皇末年到隋廷,被留在長安。裴矩聞知處羅想念母親,乃請求煬帝派遣使者招懷處羅。大業四年(六0八)二月,煬帝派遣司朝謁者崔君肅帶著詔書前往西突厥。處羅可汗在見崔君肅時非常傲慢,接受詔書時也不肯起身,崔君肅便對他說:“啟民可汗屢次請求發兵擊處羅,隋朝群臣也支持啟民的請求,煬帝只是顧念你母向氏的請求,才未許出兵。今天你處羅態度傲慢如此,則是向夫人欺騙天子,一定要遭到殺戮”。聽罷,處羅忙起身,跪接詔書,並遣使與崔君肅一道向隋朝貢汗血馬。後煬帝西巡,召處羅可汗,處羅可汗以他故推辭不往。煬帝大怒。正值西突厥酋長射匱遣使到隋求婚,裴矩向煬帝建議,厚禮射匱,拜其為可汗,使射匱與處羅相爭,隋收漁人之利。煬帝乃命令射匱發兵誅處羅可汗,然後許婚。時處羅駐牧於烏孫故地,射匱發兵襲之,處羅可汗被擊敗,丟下妻子,帶領數千騎向東逃奔高昌。高昌王麴伯雅報告煬帝。煬帝派裴矩與處羅母向氏到玉門關晉昌城,勸說處羅入朝。大業七年(六一一)十二月,處羅到臨朔宮(建在涿郡)朝見隋煬帝,煬帝待以殊禮,設宴款待,將其部眾分別安置於會寧(今陝西靖邊縣)、樓煩(今山西雁門關北),處羅自帶五百騎常從煬帝巡遊,賜其號為曷婆那可汗,賞賜甚厚。後來又以信義公主許配他為妻。西突厥的這次內爭,使其力量削弱,達到了長孫晟“首尾猜嫌,腹心離阻”的目的。
劉霸道建“阿舅軍”
大業七年(六一一),劉霸道領導平原(今山東平原西南)農民起義,以負海帶河、地形險阻的豆子航(今山東惠民縣境)為根據地。劉霸道為當地豪強,累世仕宦,貲產富厚,喜遊俠,食客常數百人。起義者聚於其周圍,很快達十餘萬人,號稱“阿舅軍”。

大事

(1)春,正月,壬寅,真定襄侯郭衍卒。
(1)春季,正月,壬寅(十六日),真定襄侯郭衍去世。
(2)二月,己未,上升釣台,臨楊子津,大宴百僚。乙亥,帝自江都行幸涿郡,御龍舟,渡河入永濟渠,仍敕選部、門下、內史、御史四司之官於船前選補,其受選者三千餘人,或徒步隨船三千餘里,不得處分,凍餒疲頓,因而致死者什一二。
(2)二月,己未(初三),煬帝登上釣台,在楊子津邊,大宴百官。乙亥(十九日),煬帝從江都巡遊到涿郡,乘坐龍舟,渡過黃河進入永濟渠。仍下敕命,令選部、門下、內史、御史四個部門的官員在船前接受挑選,被挑選的崐有三千餘人,有的人徒步隨船行走了三千餘里,沒有得到安置,這些人凍餓疲頓,因而致死的有十之一二。
(3)壬午,下詔討高麗。敕幽州總管元弘嗣往東萊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督役,晝夜立水中,略不敢息,自腰以下皆生蛆,死者什三四。夏,四月,庚午,車駕至涿郡之臨朔宮,文武從官九品以上,並令給宅安置。先是,詔總征天下兵,無問遠近,俱會於涿。又發江淮以南水手一萬人,弩手三萬人,嶺南排鑹手三萬人,於是四遠奔赴如流。五月,敕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車五萬乘送高陽,供載衣甲幔幕,令兵士自挽之,發河南、北民夫以供軍須。秋,七月,發江、淮以南民夫及船運黎陽及洛口諸倉米至涿郡,舳艫相次千餘里,載兵甲及攻取之具,往還在道常數十萬人,填咽於道,晝夜不絕,死者相枕,臭穢盈路,天下騷動。
(3)壬午(二十六日),煬帝下詔征討高麗。命令幽州總管元弘嗣到東萊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們督促工程,工匠、役丁們晝夜站立在水中,不敢停下稍微休息一下,他們自腰以下都生了蛆,病累而死去的人有十之三、四。夏季,四月,庚午(十五日),煬帝車駕到涿郡的臨朔宮,隨從車駕的文武官員九品以上的,都命令給宅邸安置。原先,煬帝下詔徵發天下兵卒,無論遠近,都在涿郡集中。又徵發江淮以南的水手一萬人,弩手三萬人,嶺南排鑹手三萬人,於是從全國各地奔赴涿郡的兵卒川流不息。五月,命令河南、淮南、江南等地製造兵車五萬輛送往高陽,以供裝載衣甲幔幕,命令士兵們自己拉車;徵發河南、河北民夫以供應軍需。秋季,七月,徵發江、淮以南民夫以及船隻運輸黎陽和洛口各糧倉的米到涿郡,船隻首尾相連綿延千餘里。運載兵器鎧甲以及攻城器械的人來往於道路上的常達幾十萬人,擁擠於道,晝夜不停。病累而死的人互相枕著,路上到處散發臭氣,天下都為攻打高麗的事鬧得騷擾不安。
(4)山東、河南大水,漂沒三十餘郡。冬,十月,乙卯,底柱崩,偃河逆流數十里。
(4)山東、河南發大水,淹沒三十餘郡。冬季,十月,乙卯(初三),黃河的砥柱崩塌,堵塞河道,使河水逆流幾十里。
(5)初,帝西巡,遣侍御史韋節召西突厥處羅可汗,令與車駕會大斗拔谷,國人不從,處羅謝使者,辭以他故。帝大怒,無如之何。會其酋長射匱使來求婚,裴矩因奏曰:“處羅不朝,恃強大耳。臣請以計弱之,分裂其國,即易制也。射匱者,都六之子,達頭之孫,世為可汗,君臨西面,今聞其失職,附屬處羅,故遣使來以結援耳,願厚禮其使,拜為大可汗,則突厥勢分,兩從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矩朝夕於館,微諷諭之。帝於仁風殿召其使者,言處羅不順之狀,稱射匱向善,吾將立為大可汁,令發兵誅處羅,然後為婚。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枚以賜射匱,因謂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使者返,路徑處羅,處羅愛箭,將留之,使者譎而得免。射匱聞而大喜,興兵襲處羅;處羅大敗,棄妻子,將數千騎東走,緣道被劫,寓於高昌,東保時羅漫山。高昌王伯雅上狀。帝遣裴矩與向氏親要左右馳至玉門關晉昌城,曉諭處羅使入朝。十二月,己未,處羅來朝於臨朔宮,帝大悅,接以殊禮。帝與處羅宴,處羅稽首,謝入見之晚。帝以溫言慰勞之,備設天下珍膳,盛陳女樂,羅綺絲竹,眩曜耳目,然處羅終有怏怏之色。
(5)當初,煬帝西巡,派遣侍御史韋節召見西突厥處羅可汗,命令他與煬帝的車駕在大斗拔谷相會,西突厥人不願意,處羅可汗以其他的原因為藉口婉言謝絕了使者。煬帝勃然大怒,但也無可奈何。正逢西突厥酋長射匱派使者來求婚,裴矩因而奏道:“處羅可汗不來朝見,是依恃他勢力強大。我請求用計謀削弱他,使西突厥分裂,就容易制服他們了。射匱是都六可汗的兒子,達頭可汗的孫子。他家世代都是可汗,統治著突厥西部,現在聞知射匱失去官職,已附於處羅可汗了。因此他派遣使者來結交求援,願陛下對他的使者厚禮相待,任命射匱為大可汗,那么突厥就會分裂,他們兩部分都會服從於我們了。”煬帝說:“你說的對。”於是就派裴矩朝夕都到館驛,委婉地暗示勸告使者。煬帝在仁風殿召見射匱的使者,述說處羅不順從的情況,稱讚射匱一向親善,並說將要立他為大可汗,命令他發兵誅滅處羅,然後再辦婚事。煬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支,賜給射匱,並告訴他:“這件事應該快辦,快得就如箭一樣。”使者返回,路經處羅駐地,處羅很喜歡這支箭,想把它留下,射匱的使者崐施以詭計才得免。射匱聽使者匯報此事後,大為高興,發兵襲擊處羅,處羅大敗,拋棄妻子,僅率幾千騎兵向東逃走,在路上又被動持,只好寄居在高昌境內,向東據守時羅漫山。高昌王曲伯雅把這一情況報告給朝廷。煬帝派遣裴矩和向氏的親近左右馳馬到達玉門關晉昌城,明白地告訴處羅讓他入朝。十二月,已未(初八),處羅可汗來到臨朔宮朝見煬帝,煬帝大為高興,以特殊的禮儀接待了處羅可汗。煬帝和處羅可汗一起宴飲,處羅向煬帝跪拜稽首,為這么晚才覲見皇帝而謝罪。煬帝以好言安尉他,準備了天下的山珍海味,安排了盛大的女子樂隊,絢麗的羅綺,美妙的音樂,使人耳目一新,然而處羅可汗始終怏怏不樂。
(6)帝自去歲謀討高麗,詔山東置府,令養馬以供軍役。又發民夫運米,積於瀘河、懷遠二鎮,車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過半,耕稼失時,田疇多荒。加之饑饉,谷價踴貴,東北邊尤甚,斗米直數百錢。所運米或粗惡,令民糴而償之。又發鹿車夫六十餘萬,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險遠,不足充餱糧,至鎮,無可輸,皆懼罪亡命。重以官吏貪殘,因緣侵漁,百姓困窮,財力俱竭,安居則不勝凍餒,死期交急,剽掠則猶得延生,於是始相聚為群盜。
(6)煬帝自從去年就計畫征伐高麗,下詔在山東置府,命令養馬以供軍隊役使。又徵發民夫運米,儲存在瀘河、懷遠二鎮。運糧車的牛都沒有返回的,士卒死亡過半。耕種失時,田地荒蕪,再加上饑荒,谷價騰貴,東北邊境地區尤其突出,一斗米要值幾百錢。運來的米有的很粗惡,卻命令百姓買進這些米而用錢來補償損失。煬帝又徵發小車夫六十餘萬,兩個人推三石米,運糧的道路艱難險阻且又遙遠,這三石米還不夠車夫路上吃的,到達瀘河、懷遠二鎮時,車夫們已沒有可以繳納的糧食,只好畏罪而逃亡了。再加上官吏貪狠暴虐,藉機漁肉百姓,百姓窮困,財力都枯竭了。安分守己則無法忍受饑寒,死期也將迫近;搶劫掠奪則還可能活命,於是百姓開始聚眾鬧事作盜賊。
鄒平民王薄擁眾據長白山,剽掠齊、濟之郊,自稱知世郎,言事可知矣;又作《無向遼東浪死歌》以相感勸,避征役者多往歸之。
鄒平的百姓王薄,擁有部眾占據長白山,在齊郡、濟北郡附近搶劫掠奪,王薄自稱知世郎,宣揚事勢已可知。王薄又作《無向遼東浪死歌》來勸說百姓,逃避征役的人很多都投奔了王薄。
平原東有豆子負海帶河,地形深阻,自高齊以來,群盜多匿其中,有劉霸道者,家於其旁,累世仕宦,貲產富厚。霸道喜遊俠,食客常數百人,及群盜起,遠近多往依之,有眾十餘萬,號“阿舅賊”。
平原郡東有豆子,背靠海且環繞著河,地形深遠險阻,自從北齊的高氏王朝以來,成群的盜賊多隱匿在其中。有一個叫劉霸道的人,家住在豆子旁邊,他家世代為官作宦,資產豐厚。劉霸道喜好仗義助人,打抱不平,他家的食客常達幾百人,待到群盜興起,遠近的盜賊很多都依附於劉霸道,他擁有部眾十幾萬人,號稱“阿舅賊”。
漳南人竇建德,少尚氣俠,膽力過人,為鄉黨所歸附。會募人征高麗,建德以勇敢選為二百人長。同縣孫安祖亦以驍勇選為徵士,安祖辭以家為水所漂,妻子餒死,縣令怒笞之。安祖刺殺令,亡抵建德,建德匿之。官司逐捕,蹤跡至建德家,建德謂安祖曰:“文皇帝時,天下殷盛,發百萬之眾以伐高麗,尚為所敗。今水潦為災,百姓困窮,加之往歲西征,行者不歸,瘡痍未復;主上不恤,及更發兵親擊高麗,天下必大亂。丈夫不死,當立大功,豈可但為亡虜邪!”乃集無賴少年,得數百人,使安祖將之,入高雞泊中為群盜,安祖自號將軍。時人張金稱聚眾河曲,人高士達聚眾於清河境內為盜。郡縣疑建德與賊通,悉收其家屬,殺之。建德帥麾下二百人亡歸士達,士達自稱東海公,以建德為司兵。頃之,孫安祖為張金稱所殺,其眾盡歸建德,兵至萬餘人。建德能傾身接物,與士卒均勞逸,由是人爭附之,為之致死。
漳南人竇建德,年輕時就崇尚豪俠義氣之舉,他膽識力氣超過常人,鄉里人都愛歸附於他。正逢朝廷招募人去征伐高麗,竇建德因勇敢而被挑選為二百人長。同縣的孫安祖也因驍勇而被挑選為徵士,孫安祖以家被水淹沒,妻子餓死為由來推辭,縣令發怒,鞭打孫安祖。孫安祖刺殺了縣令,逃到竇建德家,竇建德把他藏起來。官軍追捕孫安祖,循蹤覓跡追到竇建德家。竇建德對孫安祖說:“文帝時,國家富庶強盛,他徵發百萬之眾去討伐高麗,尚且被打敗,如今水澇成災,百姓窮困,加上過去西征吐谷渾,去的人沒能回來,國家的瘡痍未崐平復,皇上不知體恤百姓飢苦,仍然要發兵親自征討高麗,天下必定大亂。大丈夫不死,應當建立大功,怎么能只作逃奴呢!”於是就招集了無依靠的少年幾百人,讓孫安祖率領進入高雞泊中作盜賊,孫安祖自稱將軍。當時縣人張金稱在河曲聚眾;郡人高士達在清河境內聚眾為盜。郡縣官吏懷疑竇建德與盜賊來往,把他的家屬都抓起來殺掉了。竇建德率領部下二百人逃奔高士達,高士達自稱東海公,任命竇建德為司兵。不久,孫安祖被張金稱殺死,孫安祖的部眾都歸附了竇建德,他的兵力達一萬餘人。竇建德能夠盡心竭力地待人接物,與士卒同甘共苦,因此人們都爭相歸附他,願意為他效命。
自是所在群盜蜂起,不可勝數,徒眾多者至萬餘人,攻陷城邑。甲子,敕都尉、鷹揚與郡縣相知追捕,隨獲斬決;然莫能禁止。
從此,群盜蜂擁而起,不可勝數,徒眾多的可達萬餘人,攻陷城邑。甲子(十三日),煬帝命令都尉、鷹揚郎將與郡縣要互相配合追捕盜賊,隨捕隨殺,但是仍然無法制止百姓造反。

通鑑記載

煬皇帝上之下大業七年(辛未,公元六一一年)
春,正月,壬寅,真定襄侯郭衍卒。
二月,己未,上升釣台,臨楊子津,大宴百僚。乙亥,帝自江都行幸涿郡,御龍舟,渡河入永濟渠,仍敕選部、門下、內史、御史四司之官於前船選補,其受選者三千餘人,或徒步隨船三千餘里,不得處分,凍餒疲頓,因而致死者什一二。
壬午,下詔討高麗。敕幽州總管元弘嗣往東萊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督役,晝夜立水中,略不敢息,自腰以下皆生蛆,死者什三四。夏,四月,庚午,車駕至涿郡之臨朔宮,文武從官九品以上,並令給宅安置。先是,詔總征天下之兵,無問遠近,俱會於涿。又發江淮以南水手一萬人,弩手三萬人,嶺南排鑹手三萬人,於是四遠奔赴如流。五月,敕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車五萬乘送高陽,供載衣甲幔幕,令兵士自挽之,發河南、北民夫以供軍須。秋,七月,發江、淮以南民夫及船運黎陽及洛口諸倉米至涿郡,舳艫相次千餘里,載兵甲及攻取之具,往還在道常數十萬人,填咽於道,晝夜不絕,死者相枕,臭穢盈路,天下騷動。
山東、河南大水,漂沒三十餘郡。冬,十月,乙卯,底柱崩,偃河逆流數十里。
初,帝西巡,遣侍御兄韋節召西突厥處羅可汗,令與車駕會大斗拔谷,國人不從,處羅謝使者,辭以他故。帝大怒,無如之何。會其酋長射匱遣使來求婚,裴矩因奏曰:“處羅不朝,恃強大耳。臣請以計弱之,分裂其國,即易制也。射匱者,都六之子,達頭之孫,世為可汗,君臨西面,今聞其失職,附屬處羅,故遣使來以結援耳,願厚禮其使,拜為大可汗,則突厥勢分,兩從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矩朝夕至館,微諷諭之。帝於仁風殿召其使者,言處羅不順之狀,稱射匱向善,吾將立為大可汗,令發兵誅處羅,然後為婚。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枚以賜射匱,因謂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使者返,路徑處羅,處羅愛箭,將留之,使者譎而得免。射匱聞而大喜,興兵襲處羅;處羅大敗,棄妻子,將左右數千騎東走,緣道被劫,寓於高昌,東保時羅漫山。高昌王麴伯雅上狀。帝遣裴矩與向氏親要左右馳至玉門關晉昌城,曉諭處羅使入朝。十二月,己未,處羅來朝於臨朔宮,帝大悅,接以殊禮。帝與處羅宴,處羅稽首,謝入見之晚。帝以溫言慰芝之,備設天下珍膳,盛陳女樂,羅綺絲竹,眩曜耳目,然處羅終有怏怏之色。
帝自去歲謀討高麗,詔山東置府,令養馬以供軍役。又發民夫運米,積於瀘河、懷遠二鎮,車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過半,耕稼失時,田疇多荒。加之饑饉,谷價踴貴,東北邊尤甚,斗米直數百錢。所運米或粗惡,令民糴而償之。又發鹿車夫六十餘萬,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險遠,不足充餱糧,至鎮,無可輸,皆懼罪亡命。重以官吏貪殘,因緣侵漁,百姓困窮,財力俱竭,安居則不勝凍餒,死期交急,剽掠則猶得延生,於是始相聚為群盜。
鄒平民王薄擁眾據長白山,剽掠齊、濟之郊,自稱知世郎,言事可知矣;又作《無向遼東浪死歌》,以相感勸,避征役者多往歸之。
平原東有豆子,負海帶河,地形深阻。自高齊以來,群盜多匿其中。有劉霸道者,家於其旁,累世仕宦,貲產富厚。霸道喜遊俠,食客常數百人。及群盜起,遠近多往依之,有眾十餘萬,號“阿舅賊”。
漳南人竇建德,少尚氣俠,膽力過人,為鄉黨所歸附。會募人征高麗,建德以勇敢選為二百人長。同縣孫安祖亦以驍勇選為徵士,安祖辭以家為水所漂,妻子餒死,縣令怒笞之。安祖刺殺令,亡抵建德,建德匿之。官司逐捕,蹤跡至建德家,建德謂安祖曰:“文皇帝時,天下殷盛,發百萬之眾以伐高麗,尚為所敗。今水潦為災,百姓困窮,加之往歲西征,行者不歸,瘡痍未復;主上不恤,乃更發兵親擊高麗,天下必大亂。丈夫不死,當立大功,豈可但為亡虜邪!”乃集無賴少年,得數百人,使安祖將之,入高雞泊中為群盜,安祖自號將軍。時鄃人張金稱聚眾河曲,蓚人高士達聚眾於清河境內為盜。群縣疑建德與賊通,悉收其家屬,殺之。建德帥麾下二百人亡歸士達,士達自稱東海公,以建德為司兵。頃之,孫安祖為張金稱所殺,其眾盡歸建德,建德兵至萬餘人。建德能傾身接物,與士卒均勞逸,由是人爭附之,為之致死。
自是所在群盜蜂起,不可勝數,徒眾多者至萬餘人,攻陷城邑。甲子,敕都尉、鷹揚與郡縣相知追捕,隨獲斬決;然莫能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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