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介紹
該著作講述了:一青樓才女,因與太守之戀,而使朝野震盪,這就是南宋時期喧鬧一時的“官員狎妓”、“朱唐交奏”案。此案的主角嚴蕊雖為營妓卻才色藝俱佳,為中國歷史上唯一有作品傳世、且入選《全宋詞》、《宋詞三百首》、《唐宋詩詞選》的風塵才女,是一個為歷史煙塵遮掩的奇女子。而另一角色朱熹卻是南宋的學界泰斗,朝廷重臣。以朱熹之盛名而與一營妓結怨,內中緣由,造就了這部書的曲曲折折。作品背景廣闊,人物生動。嚴蕊的卓然於世,傲然清骨,與其時某些偽文人的猥瑣低下相映,恰刻畫了一幅沒落時代的社會百景。
嚴蕊是南宋淳熙年間浙江台州樂營的營妓,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有作品傳世、且有數篇作品被選入《全宋詞》、《宋詞三百首》、《唐宋詩詩一百首》的風塵才女,她的身世命運和人生結局富有極其神秘的色彩。由於“色藝冠一時”,才氣超群,為當時眾多的社會名流、官員、儒生、巨商大賈所傾慕和追求。時任台州太守的地方長官唐仲友十分賞識她,常與她詩來詞往,互羨才情、從而產生了篤深的感情。而著名理學家朱熹和唐仲友在為學思想上存有重大分歧,他上書彈劾唐,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與嚴蕊交往的“狎妓之嫌”。在堅信“存天理、滅人慾”的朱熹道學詞典里,妓女必定都是無情無義、軟弱低賤之人,於是企圖從嚴蕊身上找到突破口,以“淫”罪之名把她關進牢獄。令人驚嘆的是,孱弱的嚴蕊表現如烈士般堅毅,錚錚鐵骨,言語擲地有聲:“身為賤妓,縱與太守有染,罪不致死,是非真偽,自有上天鑑別,豈可妄言以污士大夫,雖死不可污也!”嚴蕊的品格精神受到歷代普遍的稱頌,而朱熹卻因此受到時人和後人的質疑,成為他的一個精神疑團。直到朱熹調任,後任岳霖十分同情她,叫她寫詞申訴。
嚴蕊寫下了名揚千古的《卜運算元》:“不是戀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這首詞強烈地表達出她要求脫離做妓女的苦海的願望。辭情婉轉,意志堅定。岳霖看後就把她釋放了。嚴蕊的《卜運算元》等詞章為中國詞壇留下了千古美談,她的一代才女、烈女、奇女形象,更使她成為最具傳奇色彩的才情佳人!作品以宏大的筆觸,細緻的把握和描繪,遊刃有餘的駕馭,以及翔實生動的細節展示和淋漓盡致的人物刻畫,深刻揭示出社會,愛情,人性,人生的重大主題。具有較為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
作者簡介
劉湘如 ,筆名老象、向曙、申辰。當代著名作家 ,文學家、學者。大學學歷。1946年生於安徽肥東。中國作家協會會員(1989年加入),中國散文學會理事,中國報告文學學會理事,中國長篇小說研究會理事、中國國學研究會副會長、中國名家書畫研究會副會長等,同時為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世界華人作家協會、中國書畫藝術家協會、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中國國學學會、中國文學學會、中國民俗學會等全國數十家重要協會和學會的理事、副主席或主要負責人。
作品意義
人性不滅的歷史
——讀劉湘如長篇小說《風塵誤》
當形而上的“天理”成為“君權神授”唯一藉口的時候,歷代統治者無一例外地把社會動盪、綱紀廢馳、民生凋敝、江河日下的罪過歸結於芸芸眾生冒犯“天理”,並以此來掩蓋“君權”的無能、墮落、腐朽與非法。永遠正確的“君權”公開剝奪“人權”,高蹈懸空的“天理”粗暴地踐踏“人性”。這種尖銳對峙的持久延續伴隨著“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殺戮與血腥構成了五千年中國歷史。劉湘如以其鮮明的人文立場質疑和批判了“君權”與“天理”對“人權”和“人性”的暴力與傷害,並以長篇小說《風塵誤》作證:歷史是人性不滅的歷史,而不是“天理”永恆的歷史 。
所以,我不認為《風塵誤》是一部言情小說,它是一部以嚴蕊情感為主線、以嚴蕊命運歷程為載體的歷史小說。作家沒有把南宋名妓兼名詞人嚴蕊的情感命運孤立封閉在個“閨閣繡樓”的風花雪月中,而是置放在南宋“國破山河碎”的歷史大背景下,與當時“學派之爭”、“權力角逐”、“政治暗算”、“民不聊生”、“群怨沸騰”、“官逼民反”的歷史現實緊緊糾纏在一起,筆力尖刻地揭示出“天理”無道、“人性”不滅的歷史真相。作家以作品向歷史表態,劉湘如在顛覆“理學”的邏輯起點上,讓朱熹、陳通、嚴蕊、唐仲友、謝元卿等粉墨登場,他們風雲際會中演繹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人性的天理是謬理,先於人性的天理是歪理。於是,以“情理”對抗“天理”,以“人慾”反抗“獸慾”就成了長篇小說《風塵誤》難能可貴的社會擔當和歷史使命。在這一歷史高度和人性深度上去寫作,小說就自覺地超越了狹隘的情怨恩仇並獲得了開闊的視野。
然而,小說畢竟是以人物和人物命運為主體的文學作品,作品的成敗取決於人物塑造的成功與否,作家的創作思想也是通過人物來實現的。應當說,《風塵誤》在嚴蕊這個人物形象刻劃上付出作家最大的努力,這是一個有突破的人物形象,在中國的文藝走廊里,與李清照、張愛玲相比,她多了一份俠義和剛烈,與花木蘭、孟姜女相比,她多了太多的才華和風情。劉湘如用心打造的是嚴蕊的人性深度和廣度,這個因家道崩敗而淪為“營妓”的絕代才女,她本身就是“天理”無道的犧牲品,弱小女子嚴蕊不會揭竿而起與朝廷刀槍相向,她在人生的黑暗和絕望中,一邊應付著“營妓”屈辱的日子,一邊靠自己不願淪陷的心靈去尋找人生的潔淨和人性的溫暖。嚴蕊與謝元卿、唐仲友的情感糾葛除了為“人慾”證明清白之外,同時對她也是一次絕望中的精神避難和人性拯救,小說中輔以陳珏和陳亮的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才讓這個弱女子不至於被活活窒息而死。嚴蕊與幾個男人的情感糾葛在這部小說中所折射出的“人慾”不僅是乾淨的,而且是聖潔的,相反,朱熹、陳通、高青山等以“天理”面目出現的“正心、修身”反而是陰暗和齷齪的。“天理”恰恰成了他們為了滿足和實現“一已私慾”的道具和作案手段。嚴蕊的反抗一個是以追求真情真愛捍衛“人慾”,另一個則是“以死抗爭”來捍衛“人慾”的尊嚴和人性的光榮,高大人的惡少“小霸王”強行占有她時,她絕命相拼;朱熹嚴刑伺候時,她寧死不屈,決不出賣唐仲友,“我與唐大人之間,只有詩詞往來,並無其他,更談不上有什麼淫亂之事!”“小女子此次來,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其舌戰強權的場面針鋒相對驚心動魄。陰柔與剛烈相濟、美貌與才華兼備的嚴蕊雖說後來被岳霖平反恢復自由之身,但她還是謝絕了解甲歸田的唐仲友的愛情,一個人流落他鄉,下落不明,這一悲劇性結局正好應驗了她為自己所做的命運安排“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同時也暗示了她對整個“天理”壓制下的社會與人生徹底絕望。嚴蕊消失了,但“人性”並不會消滅,它會在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繼續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劉湘如先生以僅有的歷史記載和傳說為基礎,充分調動其藝術想像力,在對歷史與人性的深入把握和領悟後,虛構了這部具有獨特面貌和獨立價值的長篇小說,眾多人物,各具特色,寫景狀物,隨心所欲,小說敘述語言秉承了歷史習俗與傳統氣質,詩詞文賦多出於作家原創,引經據典,信手拈來;原創詩詞,才情盡現,既見作家功力之深厚,更見其為這部小說所作的紮實準備和太多心血。
《風塵誤》以一個女人悲劇命運揭露了御用“理學”的虛偽,以人性不滅的意志敲響了封建王朝的喪鐘,所以這部小說提供的不是一個歷史寓言,而是一份歷史判決。(許春樵)
原文載《文學報》2010年1月7日
桎梏的缺口與人性的光芒
近年來,寫藝妓的傳記和歷史小說不時有大作出現,而劉湘如先生的《風塵誤——朱熹和嚴蕊》,正是其中的一縷浩蕩清新的風,拂盪起長篇歷史小說美麗的風景和人性的畫卷。這是作家繼《美人坡》之後奉獻給讀者的又一部長篇力作。縱觀全著,我們不能不為作家的宏構巨製功底所嘆服,洋洋數十萬言,嚴謹而淋漓地展開懸念叢生的故事情節,圍繞著小說的主旨和主人公奇特坎坷命運的變化,文學的意趣像一條閃光的鏈條,自然貼切地把感人的歷史原貌串聯到一起,展現出中國歷史在特定環境下的精神狀態 。
劉湘如不愧是一個學者型作家,他撿拾歷史如此隨意而準確,熟悉的讓人有些驚奇,所有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物性格和行動,都顯得那么自然那么真實,那么傳奇,叫人牽腸掛肚,處處顯示出大手筆作家的深厚底蘊。小說的主人公嚴蕊是南宋淳熙年間浙江台州樂營的一個營妓,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有作品傳世、且有多篇作品入選《全宋詞》、《宋詞三百首》、《唐宋詩詞選》的風塵才女,也是一個有史可考的奇女子。周密在《齊東野語》中稱她“善琴奕歌舞,絲竹書畫,色藝冠一時。間作詩詞,有新語,頗通古今。善逢迎。四方聞其名,有不遠千里而登門者”。時任台州太守的唐仲友十分賞識她,常與她詩詞來往,相互傾慕,感情甚篤。與唐仲友在為學思想上有重大分歧的著名理學大儒朱熹便利用這個緋聞製造了著名的“朱唐交奏”歷史公案。他大量收集唐仲友的罪證,上書彈劾,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唐仲友與嚴蕊的交往有“狎妓之嫌”,並企圖從嚴蕊身上打到突破口,嚴刑逼供。但嚴蕊堅貞不屈,擲地有聲:“身為賤妓,縱與太守有染,罪不致死,是非真偽,自有上天鑑別,豈可妄言以污士大夫,雖死不可污也!”後任太守岳霖複審此案,嘆其艱辛,判令脫藉從良。
史稱“朱唐交奏”的這一重要歷史事件糾葛,引動出孝宗皇帝、宰相王淮、朱熹、唐仲友、嚴蕊、岳霖、陸游、辛棄疾、陳亮等一批重要人物和社會名流相繼出場,圍繞著一段感情故事,衍生出懸念疊生的一段歷史的公案,這不能不讓人稱奇。加之這段故事歷來不為大眾所知,也很少見諸文字和輿論宣傳,更使得劉湘如先生的這部作品具有彌足珍貴的歷史意義和現實意義。
作為一位著作等身的著名作家,劉湘如布局歷史長篇的經驗不可謂不老到。他在《風塵誤——朱熹和嚴蕊》中,看似信手寫來,卻用豐富精妙的構思和想像和深刻的人性拷問,重新認真而創造性的演繹了這段歷史的公案,每一個讀過這部著作的人都能看的出,他其實是花了大功夫的。讀者拿起這部著作會產生一種愛不釋卷的感覺,讀完後也會有回味無窮的體會。作品以翔實的史料和生動的描述,再現了這一中國歷史上影響最大的官員狎妓案始末,從一個方面揭示了朱熹理學中“滅人慾”的片面性,同時也歌頌了底層生命的不屈和高尚。這部著作中對於人物的塑造,特別是對主要人物嚴蕊的塑造,可謂淋漓盡致生動而貼切,對整個故事情節的設定也是一環扣一環,給人以剝繭抽絲的閱讀快慰,各色人物命運的發展能讓讀者揪心動魄,人物之間的關係和情感錯綜複雜,加上作品語言流暢生動,對歷史人物把握的非常到位,所以自始至終給讀者有如同身臨其境的感覺。
劉湘如的作品有一種特殊的語境美和思想美,正是這兩者使他具備了自己特有的風格。以前讀他的《美人坡》以及其他作品,無不是一種個性化創作實踐的體現,他的作品給人感覺是厚重,準確,細緻。沉思警悟,睿智深遽,蘊蓄深厚的知識和溫馨浪漫的表述,總是把讀者帶到作品的豐富的內涵之中。而這部長篇新著《風塵誤》,正是這些特點的集中體現……
中國封建倫理思想在宋明時期發展到了高峰。“程朱理學”的出現完善了封建禮教的理論體系,對婦女的壓迫進一步合法化、公開化。宋明理學的開山祖周敦頤說,治天下易而治家難,難就難在婦女身上,因此,要治好天下,首先應該管教婦女。理學的重要奠基人程頤鼓吹禁慾主義,說“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理學的集大成者朱熹強調“存天理,滅人慾”。據說,這個大儒還“發明”了“朱文公兜”與“朱文公簾”,要婦女出門用“兜”把臉遮住,在家則要在門口掛“簾”,不能隨便向外窺看。“程朱理學”受到宋代及其以後歷代統治者的推崇,成了壓制婦女思想和人性的桎梏。但總體來說,在一個男權專制的社會裡,這種枷鎖基本都是套在女性身上的,男性憑藉他的身份、地位和金錢,照舊可以三宮六院、多妻多妾,如果還不滿足,還可以逛青樓、妓院。
在宋代,與壓制人性的理學風行相悖的一個社會奇觀是,娼妓業的發展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恰恰是北宋都城東京(河南開封)和南宋都城臨安(浙江杭州),它們作為當時的政治中心,也是當時妓女業最為發達的地區。宋人陶酤谷在《清異錄》中說:“今京師鬻色戶將及萬計”。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載,東京城有數十處妓館娼樓,如曲院街“向西去皆妓館舍,都人謂之院街”。南宋定都臨安(杭州)後,娼妓業的繁盛狀況更是超過北宋的東京,被稱為“色海”。整個宋代淫慾橫流,官僚士大夫蓄養家妓的風氣也非常旺盛。
翻開這段歷史,隨處可見一個個才華橫溢的美麗女性的感人故事, 我想,這也許是劉湘如先生創作《風塵誤》的一個主要動機。歷史也給我們一個極大反諷的是,這些身陷泥潭的美麗女性恰恰是用高雅的詩詞創作去撕開那個理性桎梏的缺口,窺見人性的光芒。《風塵誤》的主人翁嚴蕊,每每都是在人格尊嚴倍受傷害時,感性淋漓,寫下了大量不朽的詩作。其中另人嘆為觀止的有如《如夢令》一詞:“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簡直是清純脫俗,空靈蕩漾,這哪裡是出自一個在紅塵中賣笑偷生的妓女之手?真是身陷泥潭,卻有夏荷出水之姿。原來,在嚴蕊的內心深處,幸福的歸處,是恬淡自然有如陶陶淵明筆下“武陵”式的鄉野之居。
但處身劉湘如先生濃墨重彩為我們描述的那個男權專制的罪惡社會,一個再有才情的女性,也只不過是制度和權勢的玩偶。岳飛之子岳霖複審這個公案時,命嚴蕊作詞自陳,嚴蕊便作《卜運算元》一詞自憐身世:“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首句開門見山,說明並不是自己生性喜好風塵,而是命運使然。她們的命運總被操縱在掌權者手中,在去住問題上不能自作主張。她們的理想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像普通女子一樣將山花插滿頭鬢,過著平凡的生活。真是字字血,聲聲淚。跨越數百年的時間維度,我們還能聽見在理學大山的重壓下,女主人翁用婉轉柔媚的聲音發出的破土而出的吶喊。
也有記載,嚴蕊被判從良後,被趙宗室納為妾。嚴蕊洗淨所有才藝、傷痛,終入平常人家,做平常女子。歷史對它的記憶也至此被淹沒。文學史吝嗇地給了她11個字:“嚴蕊,生卒年不詳,天台營妓。”這是歷史的公正還是歷史的殘酷?也許,作家劉湘如為我們創作性地復原了那個歷史的真實情境後,留給了我們一個說不完的話題。(胡功勝)
原文載上海《解放日報》副刊“讀書”版2009年11月20日
著作目錄
第一章 岳州災變
第二章 蓬塵結義
第 三 章 菡 萏 香 銷
第 四 章 無 心 插 柳
第 五 章 孔 廟 爭 端
第 六 章 千 年 惆 悵
第 七 章 湖畔驚情
第八章 傷痕處處
第 九 章 劍 膽 琴 心
第 十 章 天 台 蝶 夢
第十一章 李代桃僵
第十二章 亂 世 情 殤
第十三章 刑 堂 無 懼
第十四章 風 雲 際 會
第十五章 花 落 花 開
尾 聲 莫 問 歸 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