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白蓮:倉央嘉措的前世今生

風中的白蓮:倉央嘉措的前世今生

西藏最負盛名的上師,白馬僧格,20年潛心佛理,還原倉央嘉措其人一生經歷,帶你重新理解傳頌已久的詩情。本書主要以清代第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親傳弟子阿旺倫珠達爾吉所著的《一切知語自在法稱海妙吉祥傳記——殊異聖行妙音天界琵琶音》為藍本,並結合最新的詳實史料及文物信息編撰而成,旨在洗卻時光的雜染,澄清誤解、謠傳與猜疑,呈現“世間最美情郎”——倉央嘉措的傳奇一生。

內容簡介

真語者,倉央嘉措,其人生的雙棲,注定了傳奇。一個是雪域,一個是詩情——“兩界”; 一個是“雪域最大的王”,一個是“世間最美的情郎”——“兩道”; 其柔情與純性的一生,如綻開在三百年前凡心不滅的水上白蓮,不經意時,與風結下難解的情緣。結緣《風中的蓮》
浸入佛與詩相溶之佳境,回望那些年我們的“見與不見”。

作者簡介

白瑪僧格,自少年起即喜佛教,潛心學佛,前後凡20年。自2003年起,從事寫作、出版及文化藝術方面的工作,出版作品有《藏秘·唐卡奧義》、《蘇曼殊說禪》(合著)、《李叔同談藝》、《唐卡中的天龍天部》、《唐卡中的蓮花生大師》、《新知識圖書館·中國地理》、《李叔同說人》等。

圖書目錄


上輯 傳記篇——倉央嘉措的真實歷史
下輯 詩歌篇——倉央嘉措的道歌及評析

序言

倉央嘉措的詩歌在西藏倒是流傳很廣。近幾年,在漢地也掀起了一股“倉央嘉措”熱潮,這是因為他的傳記與詩歌被印出多個不同版本的緣故。
只是,這些與倉央嘉措相關的書籍或網路文章,多半是龍魚混雜、真假難辨,因為有些內容根本與倉央嘉措無關。如電影《非誠勿擾2》的片尾曲《最好不相見》,裡面與倉央嘉措有關的,也只有片尾曲的前4句而已。
另外,“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這首詩,也只有第一、二句與倉央嘉措有關。
而網路中流傳很廣的《那一天》:“那一日,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還有“你見或不見我,情都在那裡,不增不減……”其實,這些詩也與倉央嘉措毫無關係,而是1997年朱哲琴演唱的歌曲《信徒》的歌詞。
讓世人感興趣的,卻是因有些譯者將其詩歌翻譯成了“情歌”——一邊是西藏法王,一邊卻在詩中“談情說愛”……正是這些誤會,帶動了近幾年內地的“倉央嘉措熱”。另一個讓人感興趣的,是他謎一般的後半生,因學術界有兩種不同的說法,即青海湖病逝與隱居內蒙古阿拉善旗,故懸而未決的謎一樣的後半生增加了世人的好奇心。
其實,倉央嘉措的詩,翻譯到漢語世界已有81年的歷史了。1924年左右,于道泉教授將《倉央嘉措詩歌》翻譯成漢文,計62首;1930年,于道泉教授的漢、英對照本《第六代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情歌》出世,這是第一次將倉央嘉措詩翻譯成藏文以外的文字。1939年,在蒙藏委員會任職的曾緘又將倉央嘉措的詩翻譯成七言絕句,其中較知名的“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即出自這個版本。
關於藏、漢文對照的《倉央嘉措情歌》(附《蒼央嘉措秘傳》)是我在民族出版社24年翻譯、編輯生涯當中編輯的最後一本書。該書發稿後,我即調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從事藏族文學研究,曾參加佟錦華教授主編的國家重點科研項目《藏族文學史》的編寫工作,重點則是研究藏族英雄史詩《格薩爾》。
到底倉央嘉措寫的詩,是“詩歌”還是“情歌”?據了解,多半人還是誤會為“情歌”的,其實在藏語中,原文是“倉央嘉措古魯”,是“道歌”的意思,藏語裡沒有叫“倉央嘉措情歌”的,是漢族人解讀成情歌的。1981年,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倉央嘉措情詩與秘傳》,用情詩作為標題,也只是因為怕用“道歌”可能產生與宗教和迷信相關的誤解,是當時的出版環境所決定的。
倉央嘉措作為西藏著名的詩人和活佛,尤其是他的後半生,結局到底如何,三百年來懸而未決,難下定論,幾成“懸案”。直到1981年,莊晶教授將《倉央嘉措秘傳》藏文版譯出,加上內蒙古阿拉善旗的南寺、甘肅塔布寺等地與倉央嘉措相關的實物陸續出現,使得大家更多的相信“倉央嘉措後半生是在內蒙古阿拉善旗度過”的說法。
這本《風中的白蓮》,正是以莊晶教授所譯的《倉央嘉措秘傳》為藍本,並依近現代的史料與相關考古資料,參考各種學術專著考據、整理編撰而成的,對了解倉央嘉措其人其事,以及歷史脈絡提供不少可貴的資料。 此書用白話的方式講解出來,通俗易懂、詳實可信,呈現一個比較清晰、比較完整的歷史畫面。從內容來看,作者在考據與論證方面作了大量的工作,我相信它會成為一本研究倉央嘉措不錯的作品,對研究倉央嘉措有一定的學術價值。
降邊嘉措…
2011一10一15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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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是真語者
倉央嘉措,這個名字一開始讓我產生厭惡。無他,皆因為網上到處流傳的各種煽情詩作。在我的理解中,一個和尚,幾百年前用藏文寫了情詩,被翻譯成中文後,為廣大文藝青年們喜愛,傳播廣泛,鋪天蓋地。這位活佛不滅六欲,而是成為一位愛情販賣者,成為消費社會中典型的信息垃圾。
可後來,在白馬僧格編著的《風中的白蓮》中,我接觸到了真正的倉央嘉措,陡然間對他升起了崇高的敬意,一反當初的低俗印象。比如說,網上流傳盛廣的幾首他的詩作,原來都是後人偽造,這純屬誤會,真是讓人啼笑皆非。等到溯本清源後,我認真讀了他原作,頓時覺得他的詩作,有著古典詩歌中最樸素的味道。在創作手法上,大多是賦比興,簡單明了,詩意盎然。在內容上,他格外讓人感動。作為三百年前西藏的精神領袖,作為一名應該恪守戒律的活佛,他道出了自己對於愛情的感悟和追求。這是大逆不道之事,可是他卻懷著赤子之心,寫下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真實?這是一個很玩味的詞語,尤其是現代虛偽的語境下。
在兩千多年前,古希臘人建造了阿波羅神廟,在神廟的門柱上,他們刻下了這樣的一句話——“認識你自己。”可現在,人類文明繁榮昌盛,卻為什麼,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了?作為法國大革命思想先驅的偉大哲學家盧梭,在他的《懺悔錄》中,以無比的真誠記下了他內心的無數想法。比如,他年輕時看到一位美麗的女士在采櫻桃,偶然地,一顆櫻桃從女士的胸口掉進了衣服里。盧梭這樣回憶道:“為什麼我不是那顆櫻桃呢?”讀到此處,不得不讓人感動:這是偉大的真,無論意識形態如何,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真實。真實,是現代科學的基礎,也是詩意的基礎。盧梭的這一想法,讀起來香艷非常,但並不讓人感到齷蹉。面對情慾這一人類最本真且最原始的問題,如果你只是下作地一笑,那么,說明你並不了解自己。如果你覺得它和日出一樣美好,那么,你是自知者,你很正常,你也很高尚。
倉央嘉措就是一位這樣的人。他是活佛,但他首先是人。無論是誰,第巴桑結嘉措、康熙皇帝,或者野心勃勃的拉藏汗,都不能壓制他作為一個“人”的的高傲。他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喜歡女人,這很正常,這是他作為男性的自然屬性。他是活佛,理應克制情慾,以西藏大業為重。但是,做活佛,是他自己願意的嗎?他為了拒絕比丘戒,甚至以死相逼。認真研讀過當時歷史的讀者,都會明白這樣一個最基本的事實:他不想成佛,他只想做人。可是,做一個普通人,對他來說卻是奢侈的!在回想起他時,我內心都會升起悲憫之情。在三個強大的政治權利的鬥爭中,他被動地承受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最後成為犧牲品,這是一個悲傷的結局。但讓人振奮的是,無論上天降下何種磨難,倉央嘉措都從未彎腰,以莫大的勇氣對抗者這個世界,以最真實的自己,擊碎一切,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這一刻,他實現了作為“人”的願望,也閃耀著“佛”的光輝。
在他僅存的詩作中,我們清晰地感受到他對愛情的渴望和執著,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這應該也和他的真實境況有關。在被認定為轉世靈童的一刻起,他獲得了無上的地位,也失去了寶貴的自由。從史料中,我們可以看到,他每天必須接受嚴格、系統的教育,以成為一名合格的西藏精神領袖。從榮格的心理學來看,倉央嘉措,這一個原本可愛的孩子,在後來的年月中人格受到了巨大的壓抑,所以才會如此叛逆,成為西藏歷史上最特殊的一位活佛。
自由,何謂自由?這是一個終極命題。可我至少知道,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定是這個偉大命題的屬性之一。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所遭遇的,就是自由的喪失。但從他那些溫柔的詩句里,我們讀懂了,有一處勝境給了他真正的想要的自由,那就是——愛情。
杜鵑從寞地來時,適時的地氣也來了;我同愛人相會後,身心都舒暢了。
這是他的愛情體驗,他是一位年輕浪漫的詩人,將它寫成了詩句,流傳千古。這是他最真實的感受,也是他在夾縫之中最歡愉的地方。佛言,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在倉央嘉措的情詩里,他以情入道,成佛不滅。
熊森林
南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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