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霍守義(1898-1967)原國民黨陸軍中將。遼寧本溪人。早年入東北軍。歷任營長、團長、旅長等。抗戰時期,任第一一二師師長、暫編第九軍軍長、第十二軍軍長等。為抗日名將。抗戰勝利後,任整編第十二師師長。1948年7月,在山東兗州被人民解放軍俘虜。新中國時期,接受改造後釋放。1967年6月12日被迫害含冤去世。1980年平反。
革命事跡
“西安事變”前,霍守義在陝北,防地與紅軍接壤,曾奉張學良之命掩護過大批進步人士進入蘇區,其中包括美國記者斯諾。因此,他對共產黨還是友好的。抗日時期,這個師的兩個旅都有共產黨掌握的戰地服務團,每個團都有共產黨領導的宣傳隊,抗日氣氛十分濃厚。其部下334旅667團萬毅團長後來成為解放軍開國中將。
“西安事變”後,張學良被蔣介石扣押,東北軍由於學忠率領。抗戰開始,蔣介石把于學忠部調到山東,于學忠部轄有第51軍和第57軍。當時,於的蘇魯戰區司令部和第51軍駐紮在沂魯山區,第57軍的第111師駐紮在日(照)莒(縣)山區,第112師駐紮在魯南,與八路軍115師的駐地呈犬牙交錯狀態。
1939年12月28日,共產黨領導的臨郯費嶧四縣邊聯農民自衛團,在費縣官里莊開會,邀請縣長李長勝參加。李長勝帶了一些保全隊闖到會場後,就以縣長身份提出要檢閱自衛團,強令自衛團架起槍枝,排隊集合,然後指使部下開槍,當場打死自衛團幹部和團員6人,打傷20餘人。這就是震驚魯南的“官里莊慘案”。
李長勝是沈鴻烈委任的費縣縣長。沈鴻烈雖是東北軍出身,可他已死心塌地投靠蔣介石,政治態度,是反對共產黨、反對八路軍的摩擦專家。而李長勝又是57軍軍長繆澄流的外甥。繆同沈在政治上沆瀣一氣,是東北軍中反動勢力的代表。李長勝便依仗沈鴻烈和繆澄流作後台,處處同八路軍和進步民眾作對。
霍守義堅持抗日,反對摩擦,在處理官里莊事件時,幫助共產黨、八路軍擠走了這位頑固派縣長李長勝。
在校時,霍守義因聰明上進,受到張學良的關注。從高級警官學校結業後,張學良讓其回東北,入吉林陸軍軍官教練處繼續學習。在教練處,霍守義的博學多才與積極進取精神,更為張學良所賞識。
“九·一八”事變後,張學良的東北邊防軍奉調入關。張學良讓霍守義擔任警衛師領導的重任,率部駐北平南苑,負責張氏住宅——原順成王府外圍的警戒。1935年,紅軍經過長征抵達陝北根據地後,張學良的東北邊防軍被調往西北,霍守義自然緊隨,率部駐紮在洛川一帶。
洛川在延安南面,與延安相距只有百里。東北邊防軍的任務是與楊虎城的西北邊防軍一起,圍控剛駐下的紅軍。然而張學良和楊虎城對蔣介石的內戰政策極為不滿,不僅沒有圍控紅軍,反而和共產黨建立了抗日合作關係。張學良經常與延安方面來往,要求霍守義確保其安全。他再三對霍守義講:“我們要抗日,要打回東北老家,就必須聯合共產黨”。霍守義深感其正確,周密籌劃,安排物色得力人選,在延安與洛川金家巷張氏住宅間,設了三道隱蔽站,避開國民黨中央憲兵的盤查,不僅確保了張學良及其代表人員的安全,就是共產黨要人由內地去延安,或由延安去內地,在這一段路上的安全同樣可以得到保證,且食宿安排、關係聯絡、路途介紹,萬無一失。
1936年,霍守義先後受命護送上海各界赴延安訪問團和美國駐華通訊社記者斯諾由西安至延安的往返,還護送兩隻裝滿現款的煤油桶去延安,皆安排得密跡無聲,順順噹噹。
西安事變後,東北邊防軍整編為中國陸軍第57軍,繆澄流中將為軍長,下轄兩師:111師,師長由常恩多中將擔任;112師,師長就是霍守義。
投身抗日
通過整編,霍守義的警衛師進一步得到充實,總兵力達到一萬二千人,其任務也不再是警衛,而是戰鬥———拉上前線消滅日本侵略者。
1937年“七·七”蘆溝橋事變爆發後,第57軍奉命由河南防地進駐江蘇兩淮地區,準備迎接戰鬥。還未安定下來,“八·一三”淞滬抗戰又起。111師進駐南通,阻止日寇登入入侵蘇北。
江陰保衛戰爆發後,112師的667團團長萬毅等年輕團長,胸燃殺敵怒火,主動請纓,連夜由靖江渡江,堅守江陰3個多月。僅11月25日就擊斃日軍近千名,摧毀坦克數十輛,花山戰鬥苦戰5晝夜,擊斃日軍近2000名、偽軍5000餘人,達到牽制日軍西進並消耗兵力的預期目的。牽制日寇西進銳鋒,給抗日軍隊以從容布防之機。戰鬥中,霍守義被日軍炮火擊成重傷,只得轉入後方治療。112師的戰鬥指揮任務便交給了參謀長李寓春。
第112師的雄斗不休,使江陰要塞區能發揮阻敵力量,並且使首都衛戍總部能從容布防。該師的惡戰震動了軍委會,蔣委員長聞報,親電霍師長予以嘉勉:“劉興總司令轉霍守義師長,該部堅守要塞,奮戰多日,使後方友軍從容布防,南京可保無虞矣,特電嘉獎,中正”。
從江陰撤退後,112師一部分退到江北,一部分在鎮江收容,整理為2個團計4千人,投入南京保衛戰。
江南鏖戰正酣,華北戰雲又起。日寇華北派遣軍集中兵力,三路齊下,矛頭直指台兒莊:一路沿津浦路直插山東滕縣;一路由青島登入,直攻臨沂;一路在連雲港海面集結戰艦,虎視眈眈,準備登入後沿隴海鐵路直撲徐州。形勢十分危急。
連雲港當時的守衛部隊是國民黨財政部的稅警總團,自難對付強敵,蔣介石急令第57軍揮師北上,由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統一指揮,接替稅警總團防務,堅守連雲港,阻止日寇登入。第57軍軍部駐宿遷,112師師部駐海州城裡關廟巷的楊磊川家。為確保港口,第57軍戰鬥指揮所進駐海州,軍長繆征流兼任112師師長,將師中戰鬥力最強的334旅駐守前沿,旅部駐新浦,由旅長馬萬珍統一指揮。第一線由英勇善戰的萬毅的667團布陣。336旅旅部駐房山,堅守房山一帶,確保隴海鐵路的暢通。
霍守義將軍滅敵心切,提前出院趕來前線,繼續領導112師抗戰。這引起共產黨方面的關注,對連雲港港口的防務感到欣慰。中共蘇魯豫皖特委在山東高密游擊的伍志鋼、鄒魯風、趙志剛、李欣等同志,由於蔡晉康部的反動分子製造分裂,遭到排斥,便率100多名共產黨員和進步青年,由諸城南下徐州,遵照組織指示,鄒魯風帶20餘人去魯西參加抗日活動,伍志鋼、李欣帶80餘人來連雲港的霍守義部開展工作。伍志鋼的隊伍受到霍守義的熱情接待,全部作為新兵編入334旅的667團。
中共中央長江局十分理解東北連防軍整編的第57軍特別是112師的處境,知其有抗日復土的強烈願望,決心多方爭取,使之成為抗日友軍,於是派出巡視員張文海和谷牧於1938年2月初到達新浦,組建了中共112師地下工委,伍志鋼任書記,谷牧、李欣為委員。
中共112師地下工委建立以後,立即開展工作,首先討論667團團長萬毅的入黨問題。由張文海、谷牧二人介紹,1938年3月11日,在新浦隴海公寓,萬毅在黨旗下宣誓入黨,成為一名不參加組織生活的特殊地下黨員。
萬毅的667團團部當年就在朝陽鎮朝東街的張若伯家的大院內,其醫院、團政訓處、文工團等都在新縣街里,萬毅本人則住在筆者家的外東屋。其下屬各營戰士駐守在連雲港港口,多次擊退海上日寇的瘋狂進犯。
因連雲港久攻不下,日寇於是收買海匪劉桂堂、張宗元、劉沛臣等,將其部3000人編為偽皇協軍別動隊,由日照沿海南下,進犯贛榆柘汪,威脅連雲港。霍守義命334旅的667、668兩團,在確保港口安全的前提下,派精兵北上,炮兵、騎兵密切配合,協同作戰,打擊匪徒。山炮連少校連長尹鈺帶小炮4門、炮彈200餘發,騎兵連少校連長王維忠率騎兵200餘人,由萬毅統一指揮,經過碑廊、巨峰、聖功、山口諸役,消滅劉桂堂部1000餘人,給匪偽以痛擊。萬毅團長指揮炮兵炮擊、騎兵兜剿,勝而後撤,進柘汪、馬站、石橋一帶以惑敵。敵巢暴露後,萬毅團長指揮衝鋒反擊,全殲匪部,匪首劉桂堂被擊斃。
日寇見劉桂堂部幾被全殲,立即出動飛機對港口進行狂轟濫炸,112師在海州的師部及334旅在新浦的旅部皆被炸毀,在朝陽的667團團部也成為一片瓦礫。
第二天,霍守義將軍的軍事參謀處的主要人員全部撤出海州城,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在城西南一山坳中的防空洞內,架起電台。除電台操作人員外,另安排少校李庚唐、於高翔兩位參謀值班,保證指揮網路的正常運轉。霍守義將軍與其他軍事領導,在山下的一座破廟內安營紮寨,繼續指揮前沿戰鬥。
破廟前後有兩個院落,霍守義將軍與副師長、參謀長、參謀處長都住在前院,眾參謀、辦公與譯電人員統統擠在後院一座大殿內。大殿四壁皆空,大家只好自行與廟外地方民眾聯繫,借了些桌子、板凳辦公,睡覺則全部打地鋪。過了一段時間,入夏天氣轉熱,霍守義見大家睡不好,影響工作,便命令副官另覓住所,發現海州西門外薔薇河畔,有國民黨的“勵志社”,環境幽靜,有會堂,有辦公室,有宿舍,還有防空洞,師司令部遂全部遷入。
5月20日黎明,海面上了大霧,日寇數艘汽艇趁機在幾架飛機的配合下實施火力猛襲,掩護200名陸戰隊主力由連島東西兩端繞過,向孫家山及碼頭猛撲。667團守軍奉命阻擊,機槍、步槍、手榴彈齊響,打得日寇眼不敢睜、頭不敢抬。但日寇後繼人眾,7時許,大批登入艇齊上,600多人由孫家山登入,接著千餘人由大碼頭登入。22日,霍守義將軍命336旅的部隊增援,667團趁勢反擊,兩翼迂迴包抄,槍炮聲、喊殺聲震天,戰鬥異常激烈。日寇三面受擊,難以招架,只得置武器於不顧,搶拖寇屍下山,驚慌入海,登艦逃命。112師取得了連雲港反擊戰的勝利。
日寇仍不死心,8月2日,40多艘艦艇,1000多人,加上4架飛機和6門大炮的掩護,又向連雲港大桅尖猛撲。336旅的672團,在團長白喜祿的指揮下,拚命反擊,可日寇瘋狂硬沖,激戰一天,大桅尖被日寇占去。霍守義將軍心急如焚,命令萬毅的667團支援672團奪回大桅尖,又令白喜祿要拚死反攻,與667團配合,把日寇趕下大桅尖。兩團於是猛擊奇襲,與日寇展開肉搏戰,日寇終於招架不住,慌忙奪路下山。連雲港保衛戰,終於取得最後勝利。
1938年9月,日寇35萬人,匯集武漢,霍守義將軍受命率部南下,參加武漢會戰,保衛連雲港的任務交給國民黨89軍33師(軍長韓德勤)。結果1939年的陰曆年剛過,正月十三,日寇由燕尾港直上,過陳家港、響水口、楊集、伊山,勢如破竹。3月1日,連雲港地區全部失守。
霍守義的部隊奔往武漢,未到,武漢即告失守。霍守義只好率部回山東。在中共山東分局統戰部長谷牧的幫助下,霍守義部的667團成為人民的部隊,萬毅成為共產黨的濱海軍分區司令員。而霍守義將軍率部和共產黨的八路軍115師長期相互配合,共同打擊日本侵略者。
抗戰勝利後,霍守義晉升為國民黨的中將軍長,其部編為12軍,駐防魯南兗州,1948年9月全部整編為解放軍,霍將軍奉調軍事學院訓練部任研究員,為南京市政協的一至四屆委員,江蘇省政協二至四屆委員。文革中,霍守義將軍受到迫害,於1967年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