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廟[山東牟平]

雷神廟[山東牟平]

牟平城南有座雷神廟,人文積澱豐厚,久負盛名。其前,這裡曾是金代寧海州名士范明叔的私家花園,時稱“范園”。金大定七年(1167年),王重陽在此收徒傳教布道,創立了“全真教”。明崇禎七年(1634),寧海州(今牟平)大旱,知州饒登率屬下及士民去城南金龍廟祈雨。歸途中路過范園,風雲突變,電閃雷鳴,暴雨大作。知州饒登等人認為是雷神顯靈,遂於此建起雷祖廟,俗稱“雷神廟”。內塑雷神、雨神、閃神等神像,香火供奉。後來這裡相繼增建三清殿、岳王廟及門廳、東西兩廂。至清末民初,這些廟宇統稱雷神廟。

1938年2月13日,發生在這裡的雷神廟戰鬥,打響了膠東抗戰第一槍。1945年9月,楊子榮在雷神廟兵站參加了八路軍。1977年12月23日,雷神廟戰鬥遺址被公布為山東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歷史

雷神廟 雷神廟

據史料記載,雷神廟廟址原是金代狀元范懌(牟平籍)的私家花園。 這裡近城向陽,花信特早,別處是霜地白草,此處已是桃紅柳綠了。園內“奇葩異果,藤架芳叢,靡不可人,最為嘉處,有亭翼然,號曰怡老”。明朝《寧海州志》記載的牟平十景之一的“范園春曉”,即指此地此景。清朝詩人楊維喬曾作集唐詩來盛讚聞名遐邇的范園:

山翠近南深,鳴騶亦屢尋。

晴花送遠日,香氣滿幽林。

人事空懷古,風流獨至今。

賞稱佳麗地,隨興欲抽簪。

金代社會動亂,全真道教七真人馬鈺、邱處機等隱居范家花園,傳教布道。當時范園主人范懌與馬鈺結交甚好,便“施此共游之圃,永為清化之庵”,將范園贈與馬鈺作為修身養性之地,後將范園西鄰擴建成玄都觀,成為遠近凡俗拜神許願,交結善緣的一座香火盛地。

明崇禎七年(1634年),寧海州(今牟平)大旱,州官饒登率大小官員去城南八里金龍寺祈雨。歸途中經過范園,適逢電閃雷鳴,風雨大作,認為是雷神顯靈,於是便在范園東側建起雷祖殿,內塑雷神、雨神、閃神,香火供奉,故稱雷神廟。

清康熙年間,范園西鄰的玄都觀坍塌,遂於雷神廟東側重建,易名為三清殿。這樣雷神廟就反賓為主了,使三清殿附屬於己,將西院(范園)劃入廟產。

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在京城開茶館的牟平人王心丹,感到抗金英雄岳飛一生忠烈,家鄉竟無岳廟,便從北京攜一幅岳飛影像還鄉,在三清殿與雷神廟之間的風道上增建岳王廟一間(又稱武穆殿)。

至此,三清殿、岳王廟、雷神廟連為一體。此後,又陸續建起門廳及東西兩廂。清末,整個廟舍已建成一個四合大院,3座廟宇共7間大殿連成一體,前廊後廈,金碧輝煌,蔚為壯觀,合稱雷神廟。

戰鬥

七·七事變後,日軍發動了全面的侵華戰爭。日軍很快占領了山東省會——濟南。緊接著煙臺也淪陷了,膠東800萬同胞陷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時,牟平偽政權剛剛建立,立足未穩,人心惶惶。中共膠東特委認為這正是打擊敵人、鼓舞民心、擴大政治影響的大好時機,於是決定由特委書記理琪率領剛成立不久的抗日游擊隊——山東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三軍第一大隊襲擊牟平城。

兵貴神速。為奪取戰鬥的勝利,1938年2月12日黃昏,三軍一大隊領導、戰士共100多人從距牟平城100多里的文登與牟平交界處的崔家口村出發,冒著凜冽刺骨的寒風,一路披星戴月急行軍,向牟平縣城進發。13日拂曉,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向以固若金湯而著稱的牟平城,已經隱隱約約看見它的輪廓了。部隊迅速接近各攻擊點,占據有利位置,理琪同志一聲令下:“沖啊,同志們,活捉偽縣長,解放牟平城……”說時遲,那時快,這支人民的抗日部隊,立即像尖刀一樣,直插城關。霎那間,從城外至城內,火光沖天,喊殺聲和槍炮聲響成一片。在我軍迅雷不及掩耳的強大攻勢下,守城敵人還沒來得及作任何掙扎,就成為瓮中之鱉,束手就擒。三軍迅速解放了牟平城。

上午10點左右,攻城部隊按事先約定押著俘虜陸續來到牟平城南1公里的雷神廟,在南倒廳理琪主持召開幹部會議,討論下一步的行動計畫。那天正是農曆正月十四,解放了的窮苦百姓,早已把我們的抗日隊伍敬奉為救星了,紛紛提著籃子,挑著擔子從四面八方趕到雷神廟,把過年的大棗餑餑一簍簍、一筐筐地送到可愛的戰士面前。他們和戰士們一邊吃著大餑餑,一邊津津有味地聽戰士們講述著攻城的戰鬥經歷,軍民歡聲笑話,喜氣洋洋,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午後一點多鐘,“嗡——”一陣刺耳的敵機轟鳴聲劃破了長空,一架敵機像飢不擇食的禿鷲瞪大兇殘的眼睛在雷神廟上空盤旋搜尋。“ 哎呀,鬼子的飛機!”民眾們驚喊起來。正在廟裡開會的特委書記理琪同志見狀,當機立斷,命令部隊立即做好戰鬥準備。戰士們迅速組織帶領民眾,押解著俘虜向附近山上轉移。此時廟裡只剩下理琪、林一山等部隊的領導和戰士共二十餘人。“嗡——”又一陣敵機轟鳴聲,這次敵機飛得更低,以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機上日本鬼子那猙獰的嘴臉。正當理琪等領導商討怎樣對付鬼子、準備突圍轉移的時候,一大隊二中隊指導員姜克背著一支長槍,衝進南倒廳就喊:“鬼子來了!”話音剛落,雷神廟的四周便響起了槍聲,200多個身穿藍呢子軍裝,頭戴鋼盔的日本兵已經步步逼近了雷神廟的圍牆和大門,把整個雷神廟圍了個水泄不通。敵人企圖從南大門強行攻入,形勢十萬火急。面對突如其來的頑敵,熱血早已湧上心頭的英雄們立即操起武器,準備與敵人決一死戰。在這緊要關頭,理琪同志沉著冷靜,當即指揮戰士迅速分散到正殿、東西廂房、南倒廳,占據門窗等要害部位,嚴密封鎖南大門,一場敵我力量懸殊的鏖戰打響了。

由於敵人用機槍封鎖了廟的大門,四合院的正殿、東西廂之間根本無法互相聯繫,要通過大院,肯定會遭到敵人火力的猛烈攻擊。怎么辦?據守在南倒廳的一大隊隊長孫端夫同志踮著腳尖,悄悄頂開窗外的鐵雨搭子,用短槍瞄準了外牆腳下的敵人,果斷射擊,一個鬼子應聲倒下。緊接著就傳來敵人用機槍從四面八方向我陣地猛烈的掃射聲,槍聲越來越密。據守在北大殿、南倒廳以及東西廂的戰士們密切配合,構成交叉火力,向敵人猛烈射擊。敵人被一次次打退了,大門外留下了一具具鬼子的屍體。敵人再也不敢貿然往前沖,只得遠遠地躲著,向大門胡亂掃射。

敵人經過一番喘息,又開始發動進攻了。面對瘋狂的敵人,幹部、戰士們毫不畏懼,沉著應戰。理琪同志一面還擊,一面高呼:“同志們,打啊,狠狠地打!”只見他第一個衝出南倒廳,在槍林彈雨中,來回奔跑,指揮戰鬥。突然,一排罪惡的子彈打來,理琪同志不幸腹中3彈,腸子都流了出來。危急時刻,他不顧生命安危,咬緊牙關,仍頑強指揮戰鬥,他用微弱的聲音,一再地鼓勵戰士們:“同志們,節省子彈,堅持……堅持到黃昏,勝利突圍!”而此時在廟院西南角戰鬥的特務隊長杜梓林不幸頭部中彈壯烈犧牲了,戰鬥在東廂房的林一山同志身上也多處負傷,右手腕被打斷了。憤怒的烈火在英雄們的胸中燃燒,他們把滿腔的仇恨化作復仇的子彈一齊射向敵人,連續打退了敵人五次瘋狂進攻。

敵人見幾次衝鋒都未能奏效,惱羞成怒,以更密集的火力發起了瘋狂的反撲。突然,東西廂屋頂向院內打來了冷槍。原來,敵人從正面進攻受挫後,就變換花招從屋外爬上屋頂,占據制高點,從上面攻擊。西廂的屋脊上一下子爬上了十幾個鬼子,鬼子頭戴的鋼盔剛一露頭,就被右廂內身負重傷的政委林一山發現了,他眼明手快,馬上命令神槍手胡老頭和谷熙純,從西廂向敵人射擊。雖然敵人有屋脊、鋼盔掩護,但只要在鋼盔下一露出兩隻小眼睛,就會聽到“叭、叭、叭!”地一陣槍聲,神槍手的子彈就象長了眼睛一樣,正好射在敵人鋼盔的下沿,一槍一個,彈無虛發。敵人一招不成,又企圖從東廂打開缺口,屋脊上也露出了刺刀,林一山同志背後的窗戶上,一下子就插進來幾把亮晃晃的刺刀。他連忙組織神槍手們反攻,又是一陣槍響,只聽得屋脊上的鬼子嚎叫著滾落在地。剩下的敵人一看性命難保,都灰溜溜地龜縮了下去。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黃昏時的雷神廟裡,顯得格外陰暗。上房無能,久攻不下,進退維谷的敵人輸紅了眼,變得更加瘋狂起來。鬼子又採取了火攻戰術,用汽油點燃了火把,向院內二十幾捆高梁秸扔去,烈火很快燒著了南倒廳,火借風勢越來越猛,剎那間,火光沖天,熊熊的烈火在三軍指戰員與敵人之間形成一道火牆,由於火勢兇猛,敵人不敢冒著大火往裡沖,我們的同志趁機迅速撤出南倒廳。這在就時,只聽“轟”地一聲巨響,南倒廳牆倒屋塌,我軍的正面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天已經大黑了,望著天空被火光映紅的紛紛揚揚的雪花,戰士們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突圍的時機到了,而遠處又傳來了清脆的槍聲——我軍的增援部隊趕到了。“同志們,沖啊!”一大隊政委宋澄同志果斷組織和指揮同志們背起理琪,衝出了雷神廟。已經傷亡慘重、無心戀戰的鬼子,聽見身後傳來的陣陣槍響,猶如喪家之犬,倉皇而逃。

突圍後的英雄們圍在身負重傷的理琪身邊,大聲呼喚著他。剛剛甦醒過來的理琪顫抖著從胸前掏出了沾滿鮮血的黑羊皮錢夾,鄭重地交給一大隊副隊長司紹基,斷斷續續說了最後一句話:“裡面有……有……25元交通票,一……一定要堅持突圍到駐地,如數交……交給組織!” 年僅30歲的中共膠東特委書記、三軍司令員理琪同志終因傷勢過重,壯烈犧牲。他親自領導點燃了膠東抗日第一把烽火——天福山起義;親自領導打響了膠東抗日第一槍——雷神廟戰鬥,為民族的解放事業,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

雷神廟戰鬥是膠東抗日的第一戰。這場戰鬥從2月13日午後一點,一直打到晚上八九點鐘,歷時七八個小時。在今天僅存的當年雷神廟0.8平方米的鐵皮雨搭子上,就有138個彈洞之多,戰鬥之激烈可見一斑。戰鬥中,中共膠東特委書記理琪率三軍幹部、戰士20餘人,英勇殺敵,以劣勢裝備,抗擊數倍於我的優勢敵人,打退了敵寇多次進攻,斃傷日軍50餘人,取得了奇蹟般的勝利,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雷神廟戰鬥極大地鼓舞了膠東人民的抗日鬥志,增強了膠東人民抗戰的必勝信心,抗日的烈火迅速燃遍膠東大地。雷神廟的名字從此被載入史冊,成為著名的帶有傳奇色彩的革命勝地。

1962年郭沫若為理琪同志的造像題詩,賦《楷模》詩一首,熱情地褒揚了雷神廟戰鬥精神:

理琪同志乃武裝起義時膠東特委書記兼司令員,於攻打牟平雷神廟之役,光榮犧牲,特為造像,奉作楷模,詩以贊之。

郭沫若

天福英雄是理琪,

獻身革命國忘私。

當年猛打雷神廟,

今日高標星宿旗。

萬代東風吹海陸,

一方化雨仰宗師。

文登多少佳兒女,

接力還須步伐齊。

一九六二年八月二十六日

1977年12月23日,雷神廟戰鬥遺址確定為省級文物重點保護單位。為了紀念雷神廟戰鬥,上級多次撥款對其進行保護,按照1938年初時的雷神廟原貌進行了全面修繕,至1983年,雷神廟已基本恢復戰時原貌。1984年月10建立了雷神廟戰鬥紀念館,理琪等英雄事跡、烈士遺物陳列於此。

雷神廟戰鬥雖已過去60多年了,但它的革命精神將永遠留在人們的記憶中。當年參加雷神廟戰鬥,曾任青島市委書記、水利部部長、第五、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的林一山同志,曾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少將張玉華同志,曾任海軍後勤學院政委的姜克同志,以及當年參加過戰鬥的女戰士夏來等革命前輩,著名戰士作家高玉寶同志等都先後多次重訪雷神廟,並留下自己的丹青墨寶,以寄託對犧牲戰友的哀思。雷神廟現已成為愛國主義、革命傳統教育基地,每年都有成千上萬來自各地的青少年、黨員來此參觀展覽、舉行入黨宣誓、重溫入黨誓詞,緬懷革命先輩們的豐功偉績。現已接待全國各地參觀學習者二十多萬人次。

崇拜

我國遠古時代就有對雷神的崇拜。《山海經》云:“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首,鼓其腹則雷。”各地多建有雷神廟,明、清兩代朝廷在京城亦建“雷霆洪應殿”、“昭顯廟”,“以祀雷神”。民間則以農曆六月二十四日為雷公生日,稱“雷公誕”。這一天,百姓供奉香火,官府也在“風雲雷雨山川壇”祭祀雷公,祈降甘霖,以保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後來,雷神逐漸由自然神轉化為人格神,具備了一些特有的社會屬性,鑑別善惡,替天行道,主持公義,雷殺忤逆有罪之人,民間素有“天打五雷轟”之說。雷神作為九天之神,地位尊貴,有民諺為證:“天上雷公,地下舅公”。二十四節氣之一“驚蜇”(農曆二月初二)以後,冬眠的動物就被早春的雷神之聲驚醒了,昭示著萬物復甦,農桑活動開始了。

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對自然現象的認知已從愚昧逐步走向科學,對一些天象的崇拜、敬畏日漸式微。不過其影響依然存在,尤其在生活習俗和農事方面。江浙、中原等一帶民間至今每逢農曆六月二十四,即“雷尊生日”這一天,家家戶戶要吃“雷齋素”,據說這樣可以消災、驅邪、避疫、保平安。“雷打秋,甘薯對半收”,“九月響雷公,十個豆子九個空”,“雷打冬,十個牛欄九個空”……從這些民諺中,可見雷神與農事關係之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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