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設定
姓名:Zero(通稱:零)姓名來源:zero既是英語單詞也是俄語單詞。“零”就是一個代號,在龍族3中是零號賜予雷娜塔的名字。故零為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已經確定零就是雷娜塔,出自《龍族3》下第二十二至二十三章。)
國籍:俄羅斯
星座:摩羯(龍族III黑月之潮前傳里提到,雷娜塔的生日是聖誕節)
學校:卡塞爾學院
年級:與路明非同年級,《龍族·火之晨曦》中為大學一年級,第二部中為二年級
血統:A級
社團:學生會
言靈:鏡瞳(類似是分析複製)
身材:嬌小,身高1米55。路明非稱“你看身高只有14歲”。
屬性:女王、三無少女、蘿莉臉
外貌:近乎純白的金髮,肌膚透明如冰雪,介於孩子與少女之間的身材,曾在在路明非的美女榜上排在第二,第三(第一為夏彌,第二為諾諾、蘇曉檣,第三為零,第四為柳淼淼,而陳雯雯只排第五)(排名有先後,在龍族三中繪梨衣被形容為洋娃娃,而夏彌像是雕塑家筆下的雕像)
性格:冷淡,高傲,真空女王,疑有潔癖,但對路明非沒有疏離感。後與芬格爾關係融洽。(龍族三下)對人並不冷漠,可以算是面癱一類。
特長:探戈(穿上舞鞋後)、對困難毫無知覺
代號:皇女,三無少女
相關文段
片段一
路明非向著四麵點頭致意的時候,注意到還有一個人沒有鼓掌。那是個嬌小的女孩兒,坐在角落裡,背對著路明非,一身白色的T恤,一頭顏色淡得近乎純白的金髮編成辮子,又在頭頂紮成髮髻,露出修長的脖子,肌膚白得有種“寒洌”的感覺。在這種喧鬧的場合,她越發顯得像是一尊與世隔絕的冰雕。
片段二
他左顧右盼,看見那個冰雕般沉默的女孩伸出了一隻近乎透明的手,把一台昂貴的Vertu手機推到桌邊。
片段三
那個冰雕般的女孩,在別人都瘋瘋癲癲的時候,只有她的腰背挺直如細竹,和路明非一樣正常地答題。
片段四
路明非第一次看見了那個嬌小女孩的臉,透明得像是冰雪,冷得也像是冰雪。
片段五
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那個長音之後站了起來,把提琴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轉身下樓。
那是個淡金色頭髮的女孩,穿著一身銀色嵌水晶的禮服,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嬌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間,路明非只看見她的背影,覺得有些熟悉。
“啪!”
一雙銀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鑽折射耀眼的光輝,像是童話里的那雙水晶鞋。首席小提琴手,或者說是路明非在3E考試里見過的那個俄羅斯女孩脫下自己腳上的黑色皮鞋,踩進高跟鞋裡。她原本嬌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襯托下忽然挺拔起來,收緊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讓她看起來婀娜多姿,是個叫人驚艷的少女了,只是那張從來沒有表情的臉還是如冰封一般。
她緩緩地高舉手臂,抬起一條腿,停住。那是個經典的芭蕾動作,如同天鵝的死去,美得叫人心裡一顫。
她開始舞蹈了,標準的探戈,剛勁有力。她旋轉著,沿一條筆直的路線切入了舞圈,直指圓心,路明非和芬格爾所在的圓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為她閃開了一條路,圓被割裂,女孩像是一道銀色刀光,切了進來。沒有人能夠抗拒她的到來,因為她的舞蹈太完美,以一種女王般的氣勢壓倒所有人。
俄羅斯女孩的手搭上路明非的瞬間,舞曲雄赳赳地邁入高朝段落,以一個強勁的擺頭,路明非在女孩有力的雙臂下擺正了舞蹈的姿勢。
在俄羅斯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他居然立刻就跟上了節奏,所有動作像是刻在他的腦海里,胳膊怎么放,腳下怎么走,根本不必思考,只要他放鬆心情跟隨這位舞蹈女王殿下的指示。他們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練了多年,銀色的舞裙飛揚起來,折射光影繚亂。
“Zero。”女孩帶著些微的俄語口音。
“也是俄語單詞,是‘零’,我沒有正式的名字,他們給我的編號是‘0’。”女孩淡淡地說,“你可以叫我零。”
“Por Una 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爾的作品。看過《聞香識女人》么?”
“裡面有這首曲子作為配樂,這是首高貴的曲子,傲視一切。”零直視路明非的眼睛,聲音毫無起伏。
“我沒有任何意思。”零說。
“我只是喜歡跳舞而已,我帶了舞鞋來。”
“芬格爾個子太高,身高不搭配。”零振振有詞。
“曲終,我旋轉3600度,拉住我!”零女王般下令。
眾目睽睽之下纖細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轉,播散開的裙擺如同孔雀的尾羽。
是舞蹈的最後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度的旋轉,面對路明非緩緩地蹲下行禮,她散開的舞裙收攏起來貼著腿,像是一朵盛開的花重新收攏為花蕾。
片段六
零抬起頭看了路明非一眼,皺了皺漂亮的眉頭。她站了起來,轉身走到舞池邊仍舊換回那雙黑色的皮鞋,把銀色的高跟鞋放回鞋套里,再放回黑色的提箱中,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一件深紅色的長風衣披上,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從前門出去了。她來的時候刀鋒般銳利,離開的時候冷淡至極。
片段七
“但我有問題,”零舉手,“今天我不能下水。”
“我大姨媽來了,所以不能下水。”零以零下兩百度的平靜說出了這句話。
“就是女性的生理期。”零回答。
“是事實,生理期這件事,我是有的。此外,我已經18歲。”零以冷漠堅硬的語氣回答。
片段八
一個嬌小的身影走過來坐下,和他並肩,手裡抓著一根黑色的索子。零正在失血,剛才的發射中,一塊從儀表台上飛起的玻璃刺中了她的小腹,看起來沒醫生她撐不了多久。
“潛水鐘。”零熟練地比著手語回答,“潛水鐘的輪軸無法工作,只能用手拉著它。”
“不知道,我只是討厭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感覺。”
“你為什麼會手語?”愷撒靠在船艙壁上,“聽力那么好,有必要用手語么?”
“以前有段時間,沒有人和我說話。聽不到人說話,自己的發音也越來越奇怪,最後自己都聽不懂。所以學會了手語,跟自己說話。”
片段九
“你的膝蓋沒事么?”路明非看著零用繃帶纏緊的膝蓋,血把繃帶都染紅了。
“大概是骨折,我需要一個大夫上門,能打電話幫我叫么?”零看著路明非的眼睛。
“喔喔!”路明非趕緊點頭。
“你的房間在哪裡?”
“一樓走道盡頭那件,門上有緋櫻牌子的。”
“我去你房間睡一會兒,大夫來了叫我。”零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後面走。
路明非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一個骨折的人居然撐到現在?說起來零是以狂風突進般的勢頭制住了風魔家的部長們,實力是壓倒性的,但從膝蓋受那么嚴重的傷來看。她也沒留餘地,這是她的極限。以受傷為代價迅速制服對手,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而在路明非拼湊這件事的線索時,她就默默地坐在旁邊,把一瓶烈性伏特加淋在紗布上,把受傷的膝蓋縫緊,再用竹筷子給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夾板,來固定受傷的膝骨。她甚至沒有流露出什麼痛苦的表情,但她顯然不是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在做這一切之前首先喝了小半瓶伏特加,這是用烈酒來鎮痛。
她看外表只是個16歲的少女,但這作風未免太——純爺們了。
“冰山女王殿下對你好像很不一般啊。”凱撒搭著路明非的肩膀,一起看著零的背影,小聲說。
“開。。。開什麼玩笑?”路明非臉上抽搐。
“她膝蓋受傷,指定要你去接她,她現在要找張床,又指定了你的床喔。”凱撒斜眼看著路明非。
“她很討厭肢體接觸。”楚子航突然說。
“什麼意思?”凱撒一愣。
“從蘇茜那裡聽說的,在那一屆的新生里她被稱作冰山女王,除了她沒有笑容對人冷淡,主要是她拒絕和人有任何皮膚接觸,”楚子航說“就像有潔癖的人覺得其他的東西都是髒的,她甚至會在圖書館的公共座椅旁都會鋪上墊子,翻完架上的圖書過後會立即洗手。凱撒你沒見過她跟人握手對不對?”
凱撒想了想,擊掌:“所以我說女王殿下對路明非有好感!你看她討厭任何人,除了路明非以外!”
“嘖嘖,這是栽贓陷害吧?”路明非說。
可楚子航也微微點頭,投來了“你認了吧這就是宿命啊”的眼神。
路明非當場石化。委實說他並不是覺得零有什麼不好,零的漂亮甚至比諾諾還誘人,雖然她和人在一起總是保持沉默,置身在談話之外,但是沒有人敢忽略她,因為她的身上仿佛有一層隱約的壓迫,就像是冰川被太陽照射的反光。她是那種各科全優的學生,有事甚至你會覺得她其實完全不用思考就可以輕易過關,她來上課不過是走一下形式給成績後進的同學比如路明非一點面子。她的血統評級和凱撒、楚子航一樣,雖然從沒有人知道她的言靈是什麼,但是從制服風魔小太郎看來,她在A級中也是絕對一流的。
但她也不是什麼讓人喜歡的女孩,她很少會對人露出哪怕一丁點笑,甚至不願與人眼神相對,別人不知道她在意或者不在意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什麼,她那種冷漠好像對全世界都失去了興趣。
絕大多數時候她就是一具漂亮的木偶,但是匹諾曹都比她活潑可愛,甚至匹諾曹會說謊,說謊鼻子還會變長…..頗有些萌度。
“是因為他不髒而已。”原本已經消失在門口的零突然重新出現,淡淡地說。
3個人同時噤聲,凱撒和楚子航都把臉扭向一邊,顯然他們剛才說的零都聽見了,在背後說人八卦被揭穿對於學生會主席和獅心會會長而言……比較丟臉。
“鑰匙。”零冷冷地看著路明非。
“喔喔。”路明非跟小狗腿似的,趕緊掏出房門鑰匙獻上。
女王殿下冷冷地收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髒?”愷撒和楚子航相互審視。
片段十
零沉沉地睡著了,發著高燒。
醫生來過之後強烈建議立刻住院治療,他說膝蓋骨折的處理可以在這裡做,但是如果傷口不好好處理可能會有感染,嚴重的話膝蓋骨壞死,可能導致截肢。尤其這是一個顯然藏污納垢的牛郎俱樂部,而且接待他的路明非滿身都是嘔吐物,正把一副人渣臉的芬格爾拖回房間,和零扔在一張床上。廢柴歸廢柴,芬格爾畢竟是他同宿舍的死黨,愷撒楚子航都可以把他扔在沙發上不管,路明非卻覺得這么做不仗義。醫生大概誤以為零是被這些邪惡的俱樂部拐騙來的少女並被打傷了膝蓋,聲稱自己沒有帶足夠的麻醉藥,一個勁兒:地用眼神暗示零,示意她要求跟自己回醫院。
換了別的醫生大概也會這么想,零全身上下只有白和紅這兩種鮮明的顏色,她躺在路明非那張妖冶的紫色絨面大床上,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零從枕頭後面摸出一瓶新打開的伏特加一口氣喝了半瓶:“在這裡做處理,我可以靠喝酒鎮痛。”
零在醫生腦海里的形象又180度轉彎,成了披著少女畫皮的女魔頭,外面長沙發上還躺著另外一個女魔頭,外表看起來清純可人,還穿著和服戴著眼鏡,可喝的爛醉睡得四仰八叉露出漁網絲襪和女王氣派的金屬跟高筒靴,高呼開酒。
路明非膽戰心驚地看著醫生把零的傷口切開,把隱約可見的白色斷骨復位,在整個過程中零沒有說任何話一直在喝酒。她晶瑩的皮膚因為喝酒而漸漸泛起紅暈,在她整個人變成溫暖的桃色之後,醫生完成了手術:醫生還未出門,零已經睡著了。她顯然不喜歡和人有什麼肌膚接觸,所以雖然這張床寬大到足夠她和芬格爾分睡一邊,打著滾都未必能碰到,她還是安全起見把芬格爾踢下去了。
芬格爾發出滿足的哼哼,繼續睡。
路明非拉上了窗簾以免早晨的陽光透進來把這兩人弄醒了,然後坐在床邊認真地看著零酡紅的臉。他仔細回想,自己跟零之間真心是一個火花都沒有擦出來過:他跟零最親近的一次就是那次安珀館的舞會上,零邀請他跳了一曲探戈,把他從窘迫中解救出來。不過到場的人不會覺得零是對路明非表達“我喜歡你”之類的意思,那時零的舞姿令每個人驚艷,她起舞時身體的每一根曲線都柔且韌,旋轉起來舞裙帶起銳利的風聲,鞋跟踩出的節奏帶動每個人的心跳,路明非已經竭力配合她了,發揮出自己正常水準的1000%……但當零開始跳舞的時候他在眾人的視野中就消失了。他只是一個可以忽略的、伴舞的道具。
那支探戈其實是零的獨舞,路明非只是一件道具。就是說如果零當時跳的是鋼管舞,路明非就好比那根鋼管:如果跳的是弗拉明戈舞,路明非就好比響板:如果是西北大秧歌,路明非就是火紅艷艷的綢帶扎腰上。零以那一曲探戈在學院本部成名,此後連裝備部那幫瘋子都知道新生中有這么一個有意思的俄羅斯女孩,從他們經常在守夜人討論區上回復零的帖子可以看出來。絕大多數人都猜測零故意選擇了舞場中最渣最爛的舞伴,因為她其實不願和別人跳舞。她那驚艷的舞技大概是對著鏡子練出來的。
之後零對路明非也沒有表現出多少親近,除了路明非生日那天收到的簡訊。路明非不記得告訴過零自己的生日。
而零的生日是哪天?路明非怎么也想不起來。
別人記得你的生日而你忘記了她的,總覺得像是冥冥中虧欠了什麼…..
這個冰山般的女孩會對自己有興趣?路明非不太敢相信。但此時此刻這個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孩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一直蓋到脖子,睡姿老實得好像要下葬,呼吸勻淨,又讓路明非隱約覺得他和零之間確實有種奇怪的關係。
零的習性就像一隻貓。貓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會在巨大的空間裡遊蕩,嗅來嗅去,尋找符合它要求的“安全所”,有時候是在床底下,有時候是在紙箱裡。你無法斷言貓對“安全”的定義是什麼樣的,有時候它們把一根毛線纏在自己身上,往角落裡一趴就覺得自己安全了,但毫無疑問,貓能睡著的地方一定是它認為安全的。
從進入這間屋子開始零開始流露出疲憊的神色,她在床上躺下之後就沒有再起來,她甚至開始有點賴皮了,指揮路明非去為她做這個那個。看著醫生為她的膝蓋安裝了全封閉的不鏽鋼支架,路明非才明白為什麼她開始一直沒有叫醫生。顯然她明白膝蓋上的傷必須做封閉處理,做完處理之後她不靠別人的攙扶連站起來都困難,不再是可怕的戰鬥力而是一個重傷員。她一直支撐到局面穩定。
因為現在她覺得安全了。
貓需要多久才會跟一個人培養出安全感來?
處理過的膝部傷口必須留在外面通風,所以零隻蓋了半邊被子,把受傷的腿裸露被子外面。她的身高跟剛剛開始發育的少女差不多,但是身體的比例卻跟諾諾一樣是發育成熟的女孩,腿修長筆直,腳腕盈盈一握。路明非能看到的可不止這么爹,服藥之後零會不停地出汗,醫生臨走時候叮囑路明非必須用熱毛巾每隔一個小時為他擦拭身體。路明非已經幫他擦拭兩遍被子下她只穿著貼身的內衣。
小腹側面和左肩各有一道傷口,這些傷口出自於原日本分部的明智阿須矢,他其實是風魔家的後代,在血統評價中獲得了“A”,在楚子航出現之前他在整個卡塞爾學院都是日本刀的代表。倒在零手下的部長每一個都接近明智阿須矢,真不敢想像這么一個女孩能夠在黑暗中連克他們,而且僅受傷三處。
她的內衣並不是可愛女生喜歡的蕾絲或者薄紗款式,這件內衣更像是交叉的白色帶子,把她的身體整個地束緊,就像一件很貼身的束甲。顯然這個女孩並沒有把自己的身體作為一件誘人的東西來看待,她這么處理是避免突出的胸部給快速的行動帶來麻煩,路明非聽說過女運動員們有時候不得不用膠帶固定胸部以免影響速度。零對待自己的身體,跟楚子航的方式一樣,與其說刀是身體的延長,不如說身體是刀的一部分,處理身體的原則在於如何能更好地作為武器來使用它。
忽略古怪的內衣和猙獰的傷口的話,零其實擁有很女人的身體,如果把她等比放大,也會是名模般的身材。路明非不是和尚,上高中的時候他也熱衷於看那些胸部呼之欲出的日本漫畫,看得口乾舌燥,諾諾如果穿件性感的裙子他也得克制著自己的視線不會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影響而下墜下墜下墜……但很奇怪的,給零擦身的時候他居然很淡定,也許是因為零太嬌小了,誘人的身材縮小之後,就像看芭比娃娃那樣不真實,也許是……太熟悉。
是的,他跟零之間的奇怪感覺就是“太熟悉”,好像已經認識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彼此之間已經說盡了所有的話只剩下沉默,這種關係穩固得令彼此都開始討厭對方了。又好像手杖之於腿腳不便的人,你習慣那根手杖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你對它無所謂關心和在意,除非……某天早晨你醒來伸出手,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路明非伸手試了試零的額頭,體溫已經漸漸降下來了,昨夜受傷之後在暴雨中仍堅持了很久,這無疑會使她的傷口發炎,現在炎症終於被藥勁壓下去了。
片段十一
零的臥室里硝煙瀰漫,外面霰彈槍連發,每顆子彈都會爆出數以百計的小鋼珠,在臥室牆上彈跳反射,滿牆都是彈孔。灰塵瀰漫,能見度幾乎是零。
“他媽的這些是什麼人?搶銀行么?可這裡是牛郎夜總會,能有多少錢啊!”芬格爾大吼,“只有些男色,想劫個色就直說啊!”
他和零躲在洗手間裡,槍手們站在門口開槍,如果不是洗手間的門恰好位於槍手的死角,他們早被打成篩子了。
昨夜零睡在地下室里的臥室,今晚她被轉移到四樓座頭鯨的臥室,芬格爾負責照顧她。
座頭鯨的床是張l8世紀在佛羅倫斯製造的古董立柱床,床上鋪著奢華的羽絨墊子和絲綢床單。芬格爾很無恥地要求零“往那邊去去”,然後舒舒服服地占據了床的半邊,和零同床同枕。
開始零很警惕地看著這條糙漢,不知他爬上床來意圖為何,但是芬格爾吹了幾分鐘牛皮後就酣然睡去,鼾聲如雷,零才略略放下心來,原來芬格爾只是貪圖這張好床。
但這一覺差點要了芬格爾的命,如果不是零的聽覺敏銳,芬格爾會跟那張奢華的大床一起完蛋。零把他搖醒之後不過十秒鐘,霰彈就撕裂了房門,無數鋼珠嵌入床里,床墊里飛出海綿和彈簧。芬格爾抱著零從床的那一側滾下,連滾帶爬地躲進了洗手間。
他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情形,彈雨已經把柱子床打塌了,那支槍的威力可想而知。
零後背貼牆單腿站立,手中提著一柄鉛筆刀,如果槍手衝進來,她能找到機會一刀切斷他的手腕。但槍手非常謹慎,只是站在門口連射,看樣子是想用強猛火力把牆打碎,然後一槍解決問題。
“是職業槍手,他不會犯錯誤,他不進來我就沒辦法。”零撩起裙子看了一眼膝蓋,“以膝蓋目前的狀況我跑不快,否則可以趁他換子彈的時候衝出去解決他。”
“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啊女王殿下?”芬格爾哆哆嗦嗦地,“如果沒有別的辦法……我就不跟你討論了,抓緊時間寫遺書先!”
“沒有別的辦法,要么有人來救我們,要么就是等他把牆壁打碎。”零看了一眼芬格爾,“抱歉連累你了師兄,要不是因為我的腿傷,你就有機會逃走了。”
“唉!其實我也很想扔下你逃走啊,可我想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扔下你逃跑會被兄弟打爆的,也還是死無葬身之地啊!”芬格爾撓頭。
零愣了一下,想明白了他所說的“兄弟”是誰:“我不是誰的女人。”
“我知道你們沒有什麼苟且的關係啦,不過你對那傻逼那么好……要是你真死了,傻逼就會感覺到你對他的好了,就會很難過,那樣還是會打爆我。”芬格爾嘆氣,“多少紅顏為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啊是不是?”
槍擊暫時停止了,外面傳來更換彈匣的聲音,門口只有一名槍手,他只有一支槍。
但他更換彈匣的速度極快,幾秒鐘後,霰彈槍又吼叫起來,牆上的泥灰簌簌地下落。
“他更換彈匣的時間大約是6秒鐘,我如果能在5秒鐘內跑到門口就能解決掉他。”零低聲說,“師兄你能把皮帶借給我么?”
“你要皮帶乾什麼?我沒有皮帶的話就只能提著褲子了。”芬格爾說。
“我用皮帶給膝蓋做一個暫時的封閉,”零說,“讓膝蓋骨再支撐我幾秒鐘,幾秒鐘就夠了。”
“你瘋啦!”芬格爾瞪眼,“這樣搞膝蓋骨會廢掉的!以後就成獨腿海盜了!跳不成舞也走不了路,只能蹦蹦跳跳或坐在輪椅上。”
“總比死在這裡好。”零淡淡地說。
“媽的!你這不是逼老子么?”芬格爾大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上來!”
“什麼意思?”零不解地看著他。
“殿下您可以騎著我上陣殺敵啊!您腿不行不要緊,我雙腿俱全跑得飛快!不過我得坦白交待,射擊和格鬥兩科我都是一路混過來的,也就能當匹馬騎,我只管扛著您在5秒鐘之內跑到門口……”芬格爾嘆氣,“剩下的就靠您了,學妹你一定要保護我啊!我要是死了,你的師姐們都會傷心的。”
零看著芬格爾那寬厚的肩膀,有些遲疑。
“好啦好啦!”芬格爾猛拍自己的脖子,“我知道你在學院裡外號叫真空女王,不喜歡別人碰你,不過我保證我今天早晨有洗澡!不信你摸摸我的脖子,是乾淨的!就算髒一點也沒關係吧,你是願意膝蓋廢掉還是願意騎一騎一個有點臭的男人?我可告訴你,要是截肢了裙子都穿不了了喔,就算再漂亮的裙子和再漂亮的小腿,金雞獨立也沒有美感吧?不小心摔個狗啃泥還會走光喔!”
零還在猶豫,芬格爾一貓腰直接鑽進零的裙下把她扛起,零急忙伸手按住裙子。
芬格爾深呼吸之後雄獅般半蹲下來:“這個高度怎么樣,你能順手廢掉那傢伙的手么?”
這時候零才真正感覺到芬格爾的強健,肌肉群仿佛水波般起伏之後收緊。芬格爾的自我評價不錯,他是匹好馬,甚至是絕世名駒。
“差不多,我會從肩胛著手。”零說,“記住,只有5秒鐘的時間,他的彈匣又要打空了!”
“汪汪汪!”芬格爾吠了幾嗓子,“殿下您要相信我是匹好馬,我也相信您是個好刀手,我們都把命押給對方,很公平對不對?”
“你這不是馬嘶,是狗叫。”零說。
“逗逗你開心嘛,放鬆點放鬆點,至少把你死死摁著裙子的那隻手鬆開……你要是緊張了手抖了砍偏了我豈不是也得給你陪葬啊。”芬格爾說。
零愣了一秒鐘,放開了摁住裙子的手,無聲地笑笑:“以前也有人用差不多的方法逗我開心……謝謝。”
“這樣子才比較像正常女孩嘛。”芬格爾拍拍零的腿,“這么好看的腿要是缺了一條多可惜。”
很罕見的,零沒有覺得這種肌膚接觸讓她不適,芬格爾粗糙的手透著一股強大的熱力,把她的雙腿緊緊壓在自己的肩上,兩個人如一個整體般難以分拆。零能感覺到芬格爾的發力動作,就像在舞蹈中雙方都能順應舞伴的小小暗示而配合行動,即興動作也像是經過很長時間的排練。
槍聲中斷,芬格爾抬腳踹開了那面搖搖欲墜的牆壁,向著槍手狂奔而去。槍手正在更換彈匣,芬格爾的速度比零想像的還要快,以這樣的速度顯然對方來不及換好彈匣。
但另一個槍口從灰塵中探出,指向芬格爾的眉心!門口的槍手呼叫了同伴,同伴剛好趕到,他的彈匣是滿的。
霰彈槍吐出火焰,芬格爾猛地躍起,空中飛踢在牆上,以極其凌厲的轉身避開了彈幕,落地的時候恰好在兩名槍手面前。零手起刀落,把鉛筆刀插進了一名槍手的肩骨縫,芬格爾抬腿踹在另一名槍手的小腹上。中刀的槍手還想反撲,單手去拔腰間的戰術刀,零在刀柄上大力一拍,把鉛筆刀連柄一起拍進肩胛骨里。芬格爾正面老拳把他的鼻樑打斷,零順手抓過了他剛剛裝填完畢的霰彈槍。芬格爾跟著猛踹另一名槍手,槍手橫過霰彈槍阻擋,但芬格爾腳力之大,竟然把霰彈槍踹為兩段。槍手仰面倒地,芬格爾跳起來雙腳踩在他的頭上。
槍手們應該遺憾自己遇上的不是愷撒和楚子航而是這兩位,愷撒和楚子航雖然兇猛,但是目標簡單,只是要擊倒對手,而芬格爾搏鬥起來好似一條瘋狗,你死了他都會再咬兩口。
零低下頭,吃驚地看了芬格爾一眼。芬格爾的格鬥能力超出了她的想像,也超出了芬格爾對自己的評價,他何止是一匹好馬,他是一頭彪悍犀牛和一頭矯健獵豹的結合體!要在零點零幾秒的時間裡做出那種凌厲的避彈動作,無論反應能力還是體能都要處在混血種的巔峰才行,更重要的是膽略,那一刻你絕不能畏懼,即使面對的是千軍萬馬弩箭如雲,也要穩準狠地發力,才能求得一線生機。芬格爾偏偏就做到了,不愧是曾經的A級!只是以他此刻的狀態,讓人很難相信他會跌到F級去,即使愷撒和楚子航,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零透出疑惑的眼神,芬格爾完全沒有覺察,他還在猛踹那個槍手,一邊踹一邊怒噴髒話,不到十秒鐘已經凌辱了槍手家的歷代女性祖先……零隻好猜測他的降級主要還是心智方面的原因。
趕來馳援的槍手們震驚了,走廊盡頭瀰漫著嗆人的灰塵,牆壁上彈痕累累,灰塵中某個超過2米高的人形怪物正兇殘地猛踹倒地的同伴,它有著巨大的頭部和修長的上身,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人類。
他們驚恐地舉槍齊射,霰彈打在牆壁上濺起大片泥灰,槍手們什麼都看不見,但不敢停止射擊。他們知道這間店裡藏匿著極其優秀的混血種,如果遇上,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彈雨淹沒對方。
彈匣打空了,槍手們拔出手槍戒備,同時給霰彈槍更換彈匣。“這么密集的彈雨,已經結束戰鬥了吧?”他們都這么想,那東西就算有犀牛般堅硬的皮膚也該被打成碎片了。
輕靈的黑影從煙塵中躍出,落向槍手們的頭頂。槍手們根本來不及抬高槍口,他們沒想到對手會那么靈活。根據體型估算,對手的體重應該在200公斤以上,如公牛般凶蠻。一頭公牛怎么能那么輕盈地跳躍?幾乎同時,又一條黑影衝破了灰塵,徑直地撞向槍手們。槍手們根本來不及思考,手槍齊射,優先攻擊正面的目標。
子彈打在那傢伙身上,發出清脆的砰砰聲。那傢伙竟然毫髮無傷,撞翻幾名槍手之後又是抬腳猛踹,還是瘋狗戰術。
其他槍手想要救援,卻被上方落下的黑影以肘部重擊,黑影藉助肘擊的力量再度起跳,掃腿把一名槍手封喉,同時伸手拔出了他腰間懸掛的作戰刀,落在瘋狗的肩膀上。
芬格爾扔掉用來擋子彈的鋼板,伸手抄起兩支霰彈槍。零猛抽一名槍手的面頰,彎下腰把他腰間的作戰刀也拔了出來。
雙刀在零的手中翻滾,芬格爾把霰彈槍抵在腰間。
“個子很高嚇到你們了吧?”芬格爾齜牙咧嘴地一笑,忽然下蹲發力。
霰彈槍噴吐著火焰,芬格爾向炮彈一樣射向其餘的槍手,零雙手劃出繚亂的刀弧。
這種戰術非常危險,任何失誤都會拖累對方,但這一刻芬格爾和零像舞伴那樣配合默契。
芬格爾旋轉著從槍手群中越過,猛地剎住,槍手們幾乎在同一刻倒地。零精確地用刀背斬擊他們的頸動脈,令他們瞬間昏迷。槍手們誤判了局面,芬格爾的架勢太過唬人,腰間雙槍怒吼,儼然是隆隆推進的重裝坦克。這么近的距離上,槍手們跟他對射的話,結果就是同歸於盡。槍手們還沒有跟瘋狗同歸於盡的覺悟,即使對無畏的武士來說那也不算是光榮的死法,所以他們整齊地臥倒避彈。其實芬格爾的槍口只是略微抬起,彈幕射空,真正的進攻全都在零的戰術刀上。槍手們畢竟不是死侍,若非絕對必要,卡塞爾的專員是不會對他們使用致命武力的。
“優先離開這裡,王將的目標不在高天原,他要的是紅井裡的神!”零說。
“神的胚胎不是被你們用水銀和燃燒彈殺死了么?”芬格爾意猶未盡地猛踩那些倒地的槍手。
“你看看窗外……富士山噴發了,那座火山已經沉默了幾百年,高天原的遺蹟被發現的時候,也導致了海底火山的噴發。”零望著窗外,西邊的夜空是火紅色的,仿佛大地上燒起了巨大的火爐,它的光照紅了雲層的底部,“能夠如此劇烈地影響日本的氣象環境,只能是神的復甦,我們低估了那個生命體的活性!”
“得令!汪汪汪汪汪!”芬格爾狂吠著奔向走廊盡頭。
片段十二
東京都西郊,防衛廳技術研究本部,關東基地。
日本境內最大的風洞實驗室就位於這裡,風洞實驗室的主要用途是測試新飛機的流體動力學穩定性,因此日本的新式戰鬥機研發也在這裡進行。
此外這裡還有一個秘密,就是它的機庫里藏著心神戰機的唯一一架原型機。這架由三菱重工負責研發、想要趕超F-22的日本國產戰鬥機宣稱2014年才會首次試飛,但它的原型機其實早已造出來,甚至已經到了能夠負載武器的地步。夜深人靜的時候,它會開著超音速從東京到沖繩進行試飛。能夠操縱它的試飛員目前只有空佐東城步,因為電腦作業系統尚未成熟,只有靠資深機師自己去適應飛機。
“滾開滾開!現在是搶劫飛機的時間!都把頭放在腦袋上誰也不準給我按警鈴!大爺我搶到飛機就走,不傷人命!”
一輛阿斯頓馬丁跑車撞破停機坪附近的鐵絲網,筆直地沖向保存原型機的機庫。副駕駛座上的外國男子嚷嚷著半通不通的日語,同時揮舞著戰術霰彈槍連射,絲毫感覺不出他“不傷人命”的慈悲心來。
不過看起來他槍法著實有夠爛的,連發那么多槍愣是沒能打中人,白瞎了那猛將沖關的聲勢。
跟他相比,那個駕駛座上的金髮少女才是真正的殺手范兒。阿斯頓馬丁在她手中簡直是一條高速撲擊的毒蛇,負責警戒的吉普車掃射著靠近她,卻被她以精湛的車技逼翻在壕溝里。
關東基地的防衛措施不可謂不嚴格,全部都是自動控制,一旦有不明身份的人衝進基地,紅外線感應器被激發,高速機槍和反坦克炮的彈雨就會自動復蓋目標,別說阿斯頓馬丁,坦克群也沒用。
可壞就壞在這自動化防衛系統上,因為它壞掉了。分明這兩個武裝暴徒已經衝到基地最核心的區域了,可架設在高處的機槍和反坦克炮絲毫不為所動,無論他們激發了多少紅外線感應器,系統都認為那是有身份論證的內部人員。換句話說,無論他們掀翻了多少輛吉普車怎么用霰彈槍開道,系統都覺得他們是自己人。
阿斯頓馬丁在機庫前甩尾停下,魁梧的男人一個旋轉,這一槍倒是打得分毫不差,把最後一輛吉普車的兩隻前輪都給打爆了。
“快快快!女王殿下!開門!”男人大吼。
女孩已經在機庫的密碼鎖上忙碌了,但無論她怎么鍵入密碼,門始終沒有反應。
“密碼失效了,他們把機庫設定為全封閉了,在全封閉的狀態下任何密碼都打不開它。”零微微皺眉,“也許我們只用炸彈。”
“不不,我們是智慧型的劫匪,把機庫炸開什麼的太粗魯了,我來試試。”芬格爾把手中的霰彈槍扔給零,開始著手破解密碼鎖。
駐防的士兵被這兩個瘋子的行徑嚇到了,不敢立刻逼近,而是原地待命,等著裝甲車過來。他們並不擔心機庫的密碼鎖被攻破,也不擔心機庫被爆破,心神原型機的機庫能夠抵禦輕型坦克炮的正面射擊。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兩個瘋子居然想要劫持這架僅有一個人能駕駛地原型機,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座艙里數以百計的按鈕是乾什麼用的,設計師自己來都開不走這架飛機。
這給了芬格爾足夠的時間,他取出自帶的外接鍵盤接入密碼鎖,看似粗大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靈敏精密,各種零無法閱讀的機器語言在螢幕上翻滾,半分鐘之後門發出“嘟”的一聲,上方的燈由紅變綠。
雖然不知道芬格爾做了什麼,但是感覺打開這扇門對他來說並不太難。
零冷冷地看著芬格爾,芬格爾得意洋洋,比著“女士優先”的手勢。
“僅憑這一點你也不會是F級吧?”零說,“你這么多年來不斷地自我降級,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一直留在學院裡。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么做?”
“這種時候不去氣象局報到,而是直接跑到這裡來劫持飛機。然後恰恰好只有這架飛機能試著和天上的那東西作戰,你知道的很多啊。你又是誰?”芬格爾嬉皮笑臉的。
零沒有回答,她打開阿斯頓馬丁的後備箱,從裡面拎出一個神色驚恐的中年男人來,一瘸一拐地走進機庫之後重新封閉機庫門。現在這座堅固的機庫又會反過來阻擋駐防士兵了。
“長得真醜!像只烏鴉!”芬格爾評價。
照明燈分全開之後,那架黑色的原型機顯出了頗具進攻性的外形,跟外界流傳的照片不同,修長的機頭確實讓它看起來很像一隻烏鴉,一隻黑鴉。
“它跟F-22不同,追求的是超機動,所以氣動外形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零看起來早已了解了這件事,走到控制台邊底熟練地解鎖這架原型機,同時檢查神經質各項參數,“從綜合性能來說,在目前研發的第五代戰鬥機中不得一流,本機也不完整,火控雷達沒有安裝……油箱太小……IFPC還沒法用……好在武器全部掛載上了,折流板矢量噴口也跟情報中所述吻合。基本沒問題。它能滿足超機動的要求,跟具備飛行能力的龍類作戰,超機動就足夠了。”
“不是就這架原型機全世界只有一個人能開動么?”芬格爾聳聳肩。
“就是這個人,空佐東城步,日本防衛廳中最優秀的試飛員。”零看了一眼底下的男人,“所以我帶他來這裡,我需要他頭腦里的知識。”
“準備太充分了吧?看起來白王的復活在你們的預料之中啊,所以你們準備好了所有的應對手段。”芬格爾說。
“錯。那東西的復活在我們的預料之外,只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會允許那東西復活,它自己就是地獄之門,但即使是我們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也要為它做好預案。”零忽然轉身,手中的槍指著芬格爾的眉心,“這裡面填充的是賢者之石磨製的子彈,無論你的血統是什麼級別,被它命中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知道的太多了,但我並不想殺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許諾。我們永遠不會說出對方的秘密,大家保守自己的秘密就好了。”
“這樣還不夠安全啊,不如大家各自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這樣你捏著我的把柄我也捏著你的把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芬格爾挑了挑眉,這個邋遢貨在槍口前倒有幾分帥氣。
“你的秘密不會比我小,想交換秘密的話,就先說你的來聽。”零不為所動。
“那好吧!男人總得做出表率,我說實話,雖然你長得很漂亮可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對坐鎮的蘿莉臉是很喜歡的,但我更喜歡肉感些的。”芬格爾很嚴肅地說。
零愣住了。
“喂!我已經告訴你我最大的秘密了,這可是涉及我性心理的擇偶喜好的大事,我連這都開誠布公地說了出來,還不算坦誠么?”芬格爾大驚小怪地說。
“那好吧,這樣的秘密我也可以說。我也不喜歡你那一身肌肉,我喜歡清秀的男人,有智慧的。”零面無表情地說。
“我知道你喜歡誰。”芬格爾擠了擠眼睛,“但是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他伸手摸了摸零那頭光潤的頭髮:“就這么說定了,這是男人對女人的許諾,說起來我家祖上可是個大家族,在我們那種家族裡,男人對女人的許諾是比愛國和陣營更大的事。”
零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據說我的祖上也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在我們那個國家裡,朋友是很稀罕的東西。從現在起你算是我的朋友了,但很遺憾,我沒法帶你離開這裡了,這架原型機只有一個座位。幾分鐘後你就會被駐防軍逮捕。”
“只有一個座位的飛機,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駕駛,你的計畫到底是怎樣的?”你是控制了這位東城步空佐的家人,威脅他如果不上天和那東西作戰就撕票么?
芬格爾撓頭。
“他做不到的,跟那東西作戰,光有駕駛技術不夠,還得敢於直視那東西的眼睛。”零拎起東城步空佐的衣領,居高臨下地看進他的眼睛裡去。
東城步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那個女孩赤金色的雙瞳像是太陽那樣燦爛,隨即他仿佛置身於心神原型機的機艙里,以極高的速度反覆地操作。
而在零的腦海里,東城步所理解的原型機變成了數以萬計的剖面圖,這些信息以驚人的高速湧進她的大腦,就像多年之前她帶著求生的渴望撲向那架“德什卡1938”,在摸到槍柄的瞬間,那支槍的所有零件都化為信息進入她的腦海,她在短短的幾秒鐘內“洞察”了它。
德什卡1938隻有幾百零件,而心神原型機卻有幾百萬個,但這並不妨礙她,她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那個名為“鏡瞳”的言靈,她洞察的只是駕駛方面的信息,配合她剛才在操作台上了解到的情報,原型機已經解析完畢。
“你的腿沒問題么?”芬格爾雙手抱懷,仰頭問她。
“以我的血統,就算膝蓋全毀了也能復原,只是疼一點而已。”零淡淡地說,“幫我打開機庫好么?”
“要活著回來啊,小女王。”芬格爾握住開啟機庫門的扳手。
“放心吧,我簽訂過契約,在那個契約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死的。”玻璃座艙緩緩地合攏,輔助駕駛用的各種信息出現在座艙玻璃上,零熟練地閱讀著這些信息,好像她已經在這個座艙里耗費了幾百個小時。
芬格爾猛地扳下閘門,機庫敞開,風雨灌入,那一刻心神噴吐出幾米長的熾熱火焰,筆直地彈射出去,駐防軍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這隻黑鴉就利用矢量噴管達到了起飛的初速度,翩然地消失在暴風雨中。
“真是過癮的妞兒啊,可惜不喜歡我這種肌肉型的,骨肉男有什麼不好?”芬格爾嘟嘟囔囔地跪下,雙手高舉過頂,“駐防軍的老爺們,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