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在他10歲的時候,母親帶著他和妹妹就離開了父親,來到了南京,從此他們與父親分居了。少年時的陳鶴年,就離開了母親,去外地讀書。他學過電訊,後又進入揚州高中,到高中三年級時又轉學到北京。在北京高中畢業後考入北京大學政法系。在北大讀書期間,他積極投身到由共產黨領導的“一二·九”愛國救亡運動之中。由於表現積極還加入了地下共產黨,並成了一名預備黨員。陳鶴年也成為當時北平的“三大學生領袖”之一。
在大學讀書期間,也就是在開展學生運動中,陳鶴年認識了許桂馨女士,很快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久他們就結婚了。許桂馨當時也是一名學生運動中的積極分子。當陳鶴年進入大學二年級時,他們的大孩子,女兒陳禎祥出世了。因此,他們夫婦倆沒有像許多參加過“一二·九運動”的青年學生那樣奔赴延安,而是投奔了北京西山游擊隊。在游擊隊里,鶴年負責電報的收發工作,並為游擊隊培養了一批收發報人員。妻子許桂馨則組織婦女為游擊隊做一些後勤工作。
那時的陳鶴年是一個很有抱負的青年,早就想投身革命隊伍中,為共產主義理想奮鬥一生。然而,由於父親在黨內影響的負面效應很大,1938年底,他帶著妻子和孩子去了香港。在香港,陳鶴年先在香港的幾家報紙做編輯、記者,並擔任報紙的收發工作。從那時開始,他便改名“哲民”,並經常以這個名字在報紙上發表文章。正當抗日戰爭進入最艱苦的時期,陳鶴年在香港再也呆不下去了,就回到內地,繼續從事編輯工作。抗戰勝利後,陳鶴年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然而幾經拼搏仍然是失意太多的他便再度帶著全家到了香港,進《星島日報》工作,從此就定居香港。此後,陳鶴年思想消沉,與外界交往也很少。
1949年,新中國成立伊始,鶴年對未來抱有極大的希望,便先把妻子和四個女兒送回北京,自己卻留在了香港,等待機會再回大陸,為新中國效力。此後他一直久居香港直到去世也不歸,箇中原因一直不為人們所知。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
陳鶴年的大女兒陳禎祥回大陸時只有13歲,正趕上中國人民志願軍出兵朝鮮抗美援朝開始之際。那時的陳禎祥懷著一腔報國熱情去報名參軍,由於年齡太小,沒有被批准,為此,她痛哭了一場。中學畢業後,她考入北京師範學院(今首都師範大學),由於表現積極,不久入了團,還擔任了學生會的宣傳部長,從此以後,陳禎祥每年都要參加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五一”、“十一”的慶祝活動。那時,特別令她興奮的是能身著盛裝,手捧鮮花作為一名遊行隊伍中的儀仗隊員,向毛主席高呼萬歲。
1957年,反右鬥爭開始,陳禎祥回響黨中央的號召,緊跟共產黨,並積極向組織靠攏,最後卻成了右派分子。據說就是因為她的祖父陳獨秀是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其父陳鶴年又在香港,有裡通外國之嫌,基於這些,陳禎祥自然成了天生的右派分子。
在那極左思想潮泛濫的日子裡,陳禎祥的母親,許桂馨看到幾個孩子卻因為父親的問題吃盡了苦頭。為了保護好幾個孩子,無奈之下,她與在香港的丈夫陳鶴年宣布解除了婚約,以表示她與丈夫劃清了界限,站到了無產階級一邊。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即使離了婚,孩子們仍然走不出祖父陳獨秀和父親陳鶴年的陰影。
文化大革命中遭遇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陳鶴年的女兒陳禎祥不僅個人遭到了“造反派”的殘酷迫害,還連累到她的丈夫,就是她家的原因致使她的丈夫被紅衛兵迫害致死。“文化大革命”弄得陳禎祥家破人亡。二女兒陳禎榮在“文化大革命”中,在向紅衛兵作思想匯報時,天真地說了句“對祖父陳獨秀也要一分為二”的實話,便被“造反派”定罪為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陳獨秀翻案,於是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三女兒年幼無知,在“文化大革命”中到商店買毛主席紀念像章時,認為價格太高,說了句“六角錢一個,太貴了”,又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小兒子禎祺1968年被下放到內蒙古插隊落戶,一去就是13年。無論他在鄉村里表現得如何積極,凡事總是拚命乾,但每次招工,都輪不到他頭上。直到20世紀末期才離開那裡,回到北京。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陳鶴年的幾個子女都陸續落實了政策。除了陳禎榮留在北京外,其他子女都去了香港。陳禎祺一家去香港後,他還在父親編輯的《科學模型》月刊上發表了不少計算機方面的科普文章。
2000年,陳鶴年在香港終於走完了他的人生路。死後,家人根據他的遺囑,不發訃告,也不張揚。他去世時,北京一家專門研究陳獨秀的學會,想在他們學會期刊的“研究動態”一欄目中發表一則陳鶴年的訃告,也遭到了家人的拒絕。就這樣,陳鶴年,像他父親陳獨秀一樣,帶著至死沒有回到家裡的遺憾,默默地在香港離開這個人世,走完了他87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