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昌[革命烈士]

陳克昌[革命烈士]

陳克昌,字孝丙,1901年11月21日出生於湖北省監利縣毛市鎮一個貧苦農民家庭。父親陳登堂雙目失明,一家四口人,生活十分艱難。父母只好將陳孝丙過繼給家住縣城的族人陳登憲做兒子,從此更名陳克昌。陳登憲在縣城以教塾館為業,家境寬裕。陳克昌過繼後,隨養父課讀。他先後念完私塾和縣高等國小,1924年7月,以優異成績考入武昌荊南中學。

基本信息

個人履歷

1、姓 名:陳克昌

性 別:男

民 族:漢族

籍 貫:湖北監利

出生年月:1901年
犧牲日期:1932年08月

人物生平

出生於一個貧困的店員家庭。7歲時生父失業,無力撫養,被一位教書先生收為養子。幼年,即聰敏過人,品學兼優。1924年7月,考入武昌荊南中學讀書。在教導主任兼國文教師董必武的指導下,閱讀《新青年》、《嚮導》、《武漢星期評論》、《共產黨宣言》等革命書刊,逐步接受了共產主義思想。在此期間,聯絡監利籍在漢學生成立了“監利青年協社”,以“團結起來,反對貪官污吏,造福桑梓”為宗旨。監利的土豪劣紳聞之無不驚駭。1926年夏,參加國民革命軍第四軍教導團,隨軍北伐,並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2月,因公回家。因當時監利縣革命運動發展較快,急需懂軍事的共產黨員幹部,經監利縣共產黨組織的再三挽留,回到監利工作,在縣自衛大隊擔任政治指導員、大隊長等職。

同年10月,兼任國共合作時期的國民黨、監利縣黨部執行委員和秘書長。任職期間,他採取得力措施,將共產黨員派到縣自衛大隊擔任各級領導,使縣自衛大隊基本掌握在共產黨手中。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以後,被迫離開監利縣城,轉入洪湖兩岸的橋市、白螺等地進行地下鬥爭。1929年2月,奉命赴鄂東南,任中共蒲圻臨時縣委書記。

不久,臨時縣委機關遭破壞,不幸被捕。在敵人監獄中,化名鄭東山,編造了一套假口供,始終沒有暴露身份。1930年秋,經黨組織營救出獄。長江局黨組織調他到湘鄂西革命根據地,擔任湘鄂西聯縣蘇維埃政府交通科長兼游擊隊長。為發展革命武裝,加強根據地建設,他接受為紅軍和游擊隊購買軍火的艱巨任務,化裝成商人,往返於沙市、漢口、上海等地,機智靈活地與國民黨軍、政、商界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周旋,成功地購運回一批武器彈藥,並及時傳遞了洪湖蘇區與上級黨組織之間的往來檔案。

1931年6月,他的活動被敵人察覺,在武漢地下黨組織掩護下,平安回到監利。同年12月,在湘鄂西省第三次工農兵代表大會上,當選為湘鄂西省蘇維埃政府交通部長。1932年8月,被錯殺於洪湖瞿家灣。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人物事跡

1925年3月的一天,董必武把陳克昌叫到自己的房間,懷著沉重的心情對陳克昌說:“孫中山先生於3月12日逝世了,我剛才收到一本小冊子,其中載有孫先生的遺囑和致蘇聯的遺書,你拿去好好看吧!”陳克昌雙手接過書本,激動地說:“我一定認真細讀!”說著便翻閱起來,當讀完孫先生的遺書,感動得流下眼淚,自言自語地說:“寫得好,寫得好哇!對這樣一個偉人,為什麼還有人罵他,恨他!”董必武當即啟發說:“中國有句老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虎鹿不同行’啊!”停了停又關切地說:“克昌,你要好好了解社會,多參加火熱的實際鬥爭,不斷地提高自己!”陳克昌點頭說:“學生記下了,決不辜負先生的希望!”

陳克昌遵照董必武的教導,主動約了幾位進步同學,利用空餘時間和節假日,走街串巷,調查走訪工人、市民和知識分子,並虛心向他們學習。通過一段時間接觸社會,接觸實際,陳克昌不僅對當時社會有所了解,而且對共產黨有了認識,並要求加入黨的組織。

一天深夜,陳克昌見董必武房間還亮著燈光,就走了進去,對董必武要求說:“董老師,我從實際中認識到共產黨是一個偉大的黨,但不知黨在哪裡,我要參加這個黨!”董必武讓陳克昌坐下,熱情地對他說:“中國共產黨於1921年7月成立,現在雖然還很弱小,但反封建、反軍閥、反帝國主義最堅決,黨的最終目的,是實現共產主義!”末了又鼓勵說:“克昌,共產黨的大門是向你敞開的,你繼續努力吧!”陳克昌站起身激動地說:“董老師,我要求加入黨,成為一名共產主義戰士,為革命奮鬥終生!”董必武也站起身來拍著陳克昌的肩膀欣慰地說:“好,很好!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宿舍休息去吧。”說著,將陳克昌送出房門。

陳克昌在董必武的親切關懷和教育下,迅速成長起來,很快成為荊南中學的一名革命骨幹。1926年上半年,陳克昌與同鄉同學陳步雲、劉崇龍、聶炳文等,聯絡在漢的監利籍學生,成立了“監利青年協社”。他們表面上以“聯絡感情,砥礪學業”為宗旨,實際上是在黨的領導下,團結進步青年,秘密從事革命活動。陳克昌還把“監利青年協社”創辦的革命刊物《容城前哨》寄給家鄉親友,號召監利青年團結起來,反對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打倒軍閥,造福桑梓。“監利青年協社”的革命行動,不僅對封建勢力是一次有力的挑戰,而且極大地鼓舞了監利人民的革命鬥志,同時也為後來監利黨組織的建立和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

1926年夏,國民革命軍第四軍挺進湖北,陳克昌參加第四軍教導團隨軍北伐,並于軍中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7年2月,陳克昌因公回到監利。當時共產黨員陳步雲、劉崇龍受董必武派遣,先期回到監利組織農民運動,發展黨的組織,擴大農民武裝。當他們聽說陳克昌回到家鄉,便急忙登門拜訪,要陳克昌留在監利抓武裝。陳步雲對陳克昌說:“老同學,你回來得好哇!我們這裡缺少懂軍事的人,你參加了北伐,會打仗,你就留在縣裡抓槍桿子吧!”經陳步雲派人向省黨部請示,陳克昌被批准留監利做軍事工作。

同年3月,陳克昌任監利縣自衛大隊大隊長。不久,擔任以共產黨人為主體的國民黨監利縣黨部執行委員兼秘書長。陳克昌出任自衛隊長後,發現自衛大隊組織不純,副大隊長、中隊長和一些班、排長,多是大土豪劉昆壁的親信,槍桿子掌握在反動派手中。為了儘快把武裝抓過來,陳克昌和陳步雲商量,採取摻沙子的辦法,將一批革命骨幹派進縣自衛大隊任職。反動派對此極為不滿,特別是副大隊長劉昆震(大土豪劉昆壁之堂兄)和中隊長黃奇孝強烈反對,並揚言要剷除“共黨”。

為了及時清除頑固分子,陳克昌假借自己過生日之機,在大隊部擺了兩三桌酒席,請班、排長以上人員聚餐。自衛隊大小頭目聽說大隊長過生日,都帶來一些生日禮物,前來祝賀。

客廳雖未張燈結彩,但迎進送出氣氛熱烈。酒席間,賓主頻頻舉杯,有道賀的,有猜拳、行酒令的,歡聲笑語,不亦樂乎!陳克昌等輪流為劉昆震和黃奇孝敬酒。陳克昌舉杯對劉昆震說:“劉副大隊長,愚兄初來乍到,大隊之事多多仰仗劉老弟了!”劉昆震得意地說:“好說,好說!”說著頭一揚,又一杯酒下肚。陳克昌又大聲說:“弟兄們,大家都敬敬劉副大隊長一杯!”話音剛落,班、排長們蜂擁而至,都圍著劉昆震敬酒去了。陳克昌走到黃奇孝身邊說:“來,咱們共飲幾杯。”兩人一連喝了七八杯。

陳克昌見時機已到,霍地站起身,叫道:“警衛員!”隱蔽在隔壁廂房裡的士兵聽到暗號,猛地衝進來,將劉、黃二人捆了起來。陳克昌拍著桌子,手指黃、劉二人的腦袋說:“今天,我陳克昌過生日是假,除掉你們兩個反動走狗是真!”劉、黃二人頓時嚇得呆若木雞,癱倒在地。其他班、排長也嚇得動彈不得。陳克昌立即公布了劉、黃二人的罪行,命令就地執行槍決。從此,監利縣自衛大隊200多人槍,真正掌握在共產黨手裡了。

大革命失敗後,監利縣的土豪劣紳又猖獗起來。他們勾結反動縣長,與全省反動勢力遙相呼應,大肆捕殺共產黨員和農協積極分子。陳克昌奉命帶領部分自衛隊員,離開縣城,轉移到洪湖西岸的橋市、汴河和白螺一帶,開展游擊鬥爭,並任游擊隊長。

隨後,共產黨員陳步雲、劉崇龍等也轉移到洪湖岸邊,他們以口為中心,發動農民、漁民,組織游擊武裝,並和陳克昌一起領導秋收暴動。

一天晚上,上車灣“清鄉團”團長王維禮,帶著十餘名團丁在汴河搭台唱戲。陳克昌帶領30多名游擊隊員,身藏短槍、短刀,混進紅場,並暗自選好捕殺的目標。當時戲台上敲鑼打鼓,正演“打魚殺家”。陳克昌見時機已到,掏出手槍,朝天“”的一槍,游擊隊員聞聲而動,以二對一撲過去,即一個抱人,一個奪槍。在場民眾開始一驚,當發現是游擊隊在捕殺“清鄉團”時,一些民眾也主動參加對敵鬥爭。狡猾的王維禮見勢不妙,連忙拔腿就跑,被陳克昌一槍擊斃。此次行動,俘敵十人,繳槍16支。緊接著,陳克昌又率領游擊隊夜襲上車灣,一舉搗毀“清鄉團”巢穴——“清鄉團”團部,又繳槍20餘支,子彈400餘發。游擊隊員高興地讚揚說:“陳隊長呀有膽量,巧用計謀抓武裝,何愁革命不發展!”

1928年秋,湖北省委派陳克昌到鄂南參加和領導秋收暴動。次年2月,中共蒲圻臨時縣委書記劉迪生等人被捕、叛變,導致省委機關和武昌、漢陽等縣黨組織遭到破壞。省委及時派陳克昌接任蒲圻臨時縣委書記。當時蒲圻形勢也非常嚴峻,國民黨當局成立了蒲圻縣“清鄉局”,還有地方武裝保全隊。國民黨軍第八旅第一團團長李九泉和機關槍連駐紮在蒲圻縣城;第三營駐羊樓洞;第十一連駐趙李橋。湖北省“清鄉”督辦公署第十二師特別營長朱文超和司令李宜駐蒲圻督陣指揮,共有200餘人槍。他們四處“清鄉”,捕殺共產黨員和革命民眾,製造白色恐怖。蒲圻縣農民協會18位正副委員長,就有16人被敵殺害。工農民眾迫切希望共產黨領導他們革命。

陳克昌出任中共蒲圻臨時縣委書記後,積極尋找線索,恢復和發展黨的組織,準備開展土地革命和武裝鬥爭。不久,陳克昌和其他兩名縣委委員及區鄉黨員幹部90多人先後被捕,使農村黨的基層組織又遭到嚴重破壞。

陳克昌被捕後,關押在蒲圻監獄裡。開始,敵人提審他:“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來蒲圻乾什麼?”陳克昌機智地回答說:“我姓鄭,名東山。江陵縣人。在浦圻做茶葉生意。”陳克昌改名換姓的本意是要出獄後東山再起,革命到底。敵人當然不相信他的話,動刑逼供,殘酷地折磨他。而他的回答卻始終如一,沒有暴露身份。

同年5月,黨組織將陳克昌被捕的訊息告訴了陳的妻子謝新安。謝新安立即帶著三個兒女趕來蒲圻縣城,在獄中與陳克昌會了面;並與兒子陳長清常給陳克昌送牢飯。謝新安初來乍到蒲圻,人地生疏,又無固定職業,生活拮据,經常挨餓受凍。不久,未滿七歲的大女兒陳壽珍和不滿五歲的次女陳銀珍相繼患病夭折。

陳克昌在蒲圻關押期間,對革命充滿信心,秘密地做被捕同志的思想教育工作,宣傳中國共產黨一定會勝利,革命一定會成功。通過反覆宣傳和串聯,在獄中秘密建立了黨支部,並發展了新黨員。後通過監獄勤雜工張有仁(系黨的地下交通員)與外面黨組織秘密聯繫,希望新的縣委設法營救他們。陳克昌對凡能出獄的同志都要進行一番宣傳,要求他們出獄後設法向縣委匯報獄中黨的活動情況。

1930年夏末秋初,鄂南地下黨負責人龍從啟(化名張先勝、洪紀)到蒲圻做地下工作,住在蒲圻車站一位同鄉姓李的理髮鋪里。上級黨指示龍從啟:秋收暴動後有許多同志關在蒲圻監獄,你要設法營救。龍從啟在蒲圻監獄找到陳克昌。問:“克昌,你是怎么被捕的,情況如何?”陳克昌說:“我現在不叫克昌,我叫鄭東山,江陵人,做茶葉生意。可惜沒人作保,不能出獄。”龍從啟說:“你放心,我有辦法。”於是,龍從啟請理髮鋪李老闆具保;加之敵人抓不到陳克昌的把柄,不得不將其釋放。

陳克昌出獄後,開始做“提籃小賣”。龍從啟告訴他:“現在關向應是長江局書記,任弼時是長江局委員。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向他們反映。”以後,陳克昌全家搬至武昌,仍然以做小生意為掩護,積極尋找黨組織。

1930年冬月,陳克昌找到了湖北省委,詳細匯報了自己在蒲圻怎么被捕和獄中活動情況。省委決定調他擔任湘鄂西聯縣蘇維埃政府交通科長兼洪湖游擊隊隊長。

陳克昌回到湘鄂西蘇區後,沒有先回家,而是先到聯縣蘇維埃政府報到。當時游擊隊槍枝彈藥少,梭標、大刀多,急需一批軍火。為此,湘鄂西特委負責人周逸群找陳克昌商量說:“由於軍閥混戰,敵人對我根據地‘清剿’大為削弱,中央指示我們大力發展革命武裝,可目前缺少槍枝彈藥,我想讓你當個革命的‘軍火商’,到白區去購買一批軍火,怎么樣?”陳克昌堅定地回答說:“行!說不定還能開闢一條軍火線呢!”周逸群點頭微笑說:“好!那就看你的了,我等你的好訊息!”

一天清晨,陳克昌化裝成一個“棒客”(土匪),帶著偵察員孟勒,乘上一艘開往沙市的輪船。第二天中午,船到沙市。他們立即來到童家花園茶廳,一邊喝茶,一邊等待時機,因為有些國民黨軍官為了撈錢常來這裡走私軍火。不一會兒,果然來了兩個身著戎裝的軍官。陳克昌連忙迎上前去故意高舉大拇指(土匪動作)說:“二位長官,請這邊用茶!”兩個軍官來到他們桌邊坐下。

這時,陳克昌近前小聲說:“實不相瞞,我們在洪湖撐棚子(指搶劫),想求老兄借幾條牲口(指槍)用用,不知肯予相助否?”

“牲口倒是有的,就看老兄出個什麼價!”一個軍官說。

“只要有牲口,價錢嘛,好說好說!不過要求二位派人將牲口護送上船,方可付款!”陳克昌爽快地說。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另一個軍官說。

這兩個國民黨軍官要錢心切,生意很快成交。

第二天早晨,這兩個軍官派四個士兵,將包裝好的槍枝彈藥偷運到江邊一個僻靜的碼頭。陳克昌點了貨,付了款,租了一條民船,將貨物藏到艙底,然後將自己化裝成漁民,身藏短槍,手托魚網,站立船頭,不時觀察江面動靜,孟勤也身藏短槍,守護在船艙。民船順江而下,平安返回洪湖蘇區。

周逸群聽說陳克昌回來了,高高興興親自歡迎說:“陳科長、孟勤同志,你們馬到成功,為革命立了一大功!”陳克昌認真匯報說:“這批傢伙不錯,就是價錢銷貴了一點,花了1500塊光洋,買回八支手槍、12條步長槍和一大箱子彈藥。”周逸群滿意地說:“只要東西好,路線打通,就是勝利,以後還要靠你呢!”

不久,陳克昌、孟勤和彭松山,再次奉命赴沙市購買槍彈。當船剛一停靠沙市碼頭,四個便衣特務突然跳上船來,氣勢洶洶地說要搜查“共黨分子”。彭松山見此情景,一時沉不住氣,掏出手槍,當即斃敵兩名。陳克昌、孟勤見已暴露身分,便猛地將另兩名特務推入江中,並乘混敵之際,三人迅速衝上江岸,隱入熙熙攘攘的行人之中。他們拐彎抹角,轉到江邊另一個渡口。敵人一邊向市區追蹤,一邊封鎖江邊。

陳克昌見情況緊急,一下掏出十塊光洋,要一個船工快渡他們過江。船工眼見白花花的十塊光洋,便立即起錨開船。待一隊敵人趕到渡口時,見船已到江心,便向江心猛烈射擊,彭松山不幸中彈犧牲。陳克昌和孟勤拚命幫船工搖船,終於脫離險境。他們登上南岸後,迅速掩埋了彭松山同志的遺體,然後沿江而下,找到一條小船趕回洪湖蘇區。

1930年末,敵人對洪湖蘇區發動第一次“圍剿”,洪湖軍民奮起反擊,給敵人以沉重打擊。同時,由於缺少槍枝彈藥,也付出了巨大犧牲。1931年7月,敵人又集中二三十個團的兵力圍攻洪湖蘇區,要戰勝數倍於己的敵人,蘇區紅軍和地方武裝急需大批軍火。

當時,湘鄂西中央分局和省軍委,一面部署紅九師禦敵,一面命陳克昌再赴白區搞軍火。陳克昌說:“沙市這條線已被敵破壞,我要開闢一條自武漢至上海的軍火線,儘快搞回一批軍火來。”夏曦拍著陳克昌的肩膀說:“事不宜遲,你明天就出發吧!”

洪湖的清晨,秋高氣爽,萬里無雲。陳克昌頭戴禮帽,身著長衫,手持文明棍,化裝成一個大闊商。他從監利白螺磯上船,順江而下,在地下黨組織的掩護下,闖過敵人的幾道關卡,來到了繁華的商業中心漢口,平安地住進了漢正街裕成客棧。為了掩人耳目,陳克昌又設法將妻子謝新安接到漢口永寧老街租房居住下來。

一天晚上,陳克昌通過地下黨許斌(漢口人)的關係,很快與漢口商會理事戴成會面。

“聽說先生是沔陽戴家場人,不知尊姓大名?”戴成扶了扶眼鏡說。

“鄙人姓鄭名東山,沔陽戴家場人,今日得見戴先生,高攀了!”陳克昌流利地回答。

“哎呀,果然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不知鄭先生經營哪些貨色呀?”

“不瞞老鄉說,原先我經營煙土生意,賺了一些錢,但當局查得緊,路上不好走,這號生意難做啊!”停了停又說:“經人介紹,鄙人想在本地經營軍火生意,雖然也有些風險,但油水可大哪!”

“鄭先生做軍火生意,倒是有利可圖,不知運往何處,有何條件?”

“本人想以物易物,用大米、黃豆、棉花,換一批軍火,運往監利,聽說戴先生在這方面有門路,故特來拜訪,請多關照!”

“這交易好倒是好,搞槍枝彈藥我雖有把握,但大米、黃豆和棉花,都掌握在共產黨手裡,出境難啦!”

陳克昌聽了趕緊說:“穀物、棉花由我負責,包運漢口碼頭;槍枝彈藥就請戴先生多費心了!”

戴成略有所思地說:“漢陽黃陵磯有我的人,就是三羊碼頭駐紮國軍一個營,盤查甚嚴,叫人擔心呀!”停了停又說:“不過,我的管賬夥計認識那位營長,我派夥計去疏通一下,問題不會太大,這個你放心好了!”

幾天后,陳克昌順利地將100擔穀子、500擔黃豆、50擔棉花運抵漢口,隨之,戴成派人將20支長槍、10打駁殼槍、2萬發子彈安全地運出了三羊碼頭。

與此同時,入侵洪湖蘇區的川軍新二旅兩個團,直逼湘鄂西黨政機關所在地周老嘴附近的陳沱口。堅守在此禦敵的湘鄂西直屬警衛團和洪湖軍校的學生軍,因武器彈藥缺乏,將士們焦急萬分。正在這時,陳克昌的軍火運到了,指戰員們士氣為之大振。警衛團政委鄭紹文派人將這一訊息報告夏曦,夏曦激動地連聲說:“來得快,來得好哇!”說完揮筆寫詩一首:

川軍入侵過長江,救我紅軍有克昌;

陳沱滅鼠慶功日,軍民毋忘軍火人!

由於軍火及時得到補充,軍民奮力拚殺,與敵激戰七晝夜,終於擊敗來犯之敵,殲敵800餘人,取得了陳沱口保衛戰的勝利。

為了搞活這條軍火線,陳克昌注意獲取多方信息,利用各種渠道來為根據地購買槍彈。由於工作需要,陳克昌與妻子謝新安一起搬進了一所較高級的旅店。他們時常參加一些商界舉辦的舞會和宴會,旨在聯絡感情,結識一些商界朋友,為自己的工作帶來方便。

不久,陳克昌結識了國民黨武漢交警總隊軍械處楊處長(監利人),陳克昌很快與楊談妥了一筆廉價的軍火,並預付了一筆款,問題是難以運出交警總隊的大門。夜裡,陳克昌和妻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徹夜思考著巧運軍火的辦法。突然,陳克昌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第二天下午,陳克昌將謝新安化裝一新,上身穿藍士林褂子,下身穿朱紅褲子,兩耳戴著金環子,手腕戴著銀鐲子,好一個清秀的鄉下少女。她挑著一對精美的竹篾箱子,一頭裝著200個雞蛋和10斤麵條;另一頭裝著20斤糯米和四隻大母雞以及八套小孩衣料,忽閃忽閃地朝交警總隊大門走來。

“乾什麼的?”一個哨兵大聲喊道。

“我姐姐生了小孩,送滿月禮物去的。”謝新安不慌不忙地輕聲細語地說。

“你姐姐、姐夫是誰?”另一個哨兵問。

“我姐夫就是軍械處楊處長呀!”謝新安回答。

“不管是什麼人,都要檢查!”說著兩個哨兵揭開箱蓋一看,果然是一些滿月禮物,便揮手說:“進去吧!”

謝新安來到楊處長住處,將情況作了說明。楊處長說這辦法好,便迅速將包紮好的短槍和子彈,裝進兩隻竹箱內,然後蓋好箱蓋,依舊由謝新安挑著,並派一名衛兵護送,順利地走出了交警總隊的大門。

一回生,二回熟,謝新安出入大門方便了。不幾天就將所購短槍和子彈全部安全地運了出來。只是還有4支長槍和兩挺機關槍,沒法運出大門。過了兩天,陳克昌和謝新安又想出一計。由陳克昌租來一輛帆布三輪車,頭戴破氈帽,身著工作服,化裝成了一個地道的車夫,拉著謝新安到楊處長家走“親戚”來了。

陳克昌在楊處長的幫助下,迅速將早已包好的六件長傢伙,緊緊放在三輪車後的座墊下面。待到傍晚時分,謝新安穩穩坐在上面,由陳克昌拉了出來。快到門口崗哨時,謝新安故意伸出頭來,亮著清脆的略帶嗔怪口吻喊道:“車夫,還不快點,天都快黑了,我還要趕路呢!”陳克昌藉此埋頭拉車,一溜小跑,闖出了交警總隊的大門。

為了把這批軍火安全運回洪湖蘇區,陳克昌和謝新安又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他們將這批軍火用麻袋裝好,放進一口漆黑的棺材內,上面蒙上腐爛發臭的豬腸子、豬肚子,裝著發喪送殯的,混過一路敵人的哨卡,安全運到了蘇區。這批槍枝彈藥及時武裝了紅九師第十九團。後來這個團掩護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轉移,立下赫赫戰功。

1931年春,陳克昌又帶著蘇區黨組織給黨中央的信,奔赴上海,在黨中央派人協助下,購得子彈12萬發、指北針10個、望遠鏡1個,於6月中旬,安全返回洪湖根據地。

1931年12月11日,在周老嘴召開的湘鄂西省第三次工農兵代表大會上,陳克昌當選為湘鄂西蘇維埃政府交通部部長。次年1月22日,在中共湘鄂西省第四次代表大會上,陳克昌當選為省委發行部部長。

後來,夏曦與萬濤之間在一些重大問題上發生爭論。陳克昌站在萬濤、潘家辰等人一邊,對夏曦所犯“左”傾冒險主義錯誤提出了嚴厲批評。從此,夏曦對陳克昌懷恨在心。同年5月,夏曦在所謂“肅反”中,誣衊陳克昌是“改組派”,說陳克昌購運軍火不可能和敵人沒有勾結,於是將陳克昌關押起來,囚禁了三個月。1932年8月陳克昌被錯殺於瞿家灣。

新中國成立後,陳克昌被追認為革命烈士。中共監利縣委、縣人民政府在陳克昌烈士墓前立碑,碑文是“忠骨潤湖濱,英靈上九天,功績千秋在,無須紙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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