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派興起
在象徵主義衰落之後,俄國文壇又出現過其他一些現代主義文學流派,其中影響最大的,是阿克梅派和未來派。
1913年,俄羅斯詩人古米廖夫在《阿波羅》雜誌上發表了《象徵主義的遺產和阿克梅主義》一文,在文章的一開頭,作者就直截了當地寫道:“對於細心的讀者來說這一點是很清楚的:象徵主義結束了自己發展的全過程,如今正在衰落……前來接替象徵主義的是一個新的流派,怎么稱呼它都行,——叫阿克梅主義 (源於希臘文,意即“事物的高級層次”,“花朵”,“繁榮期”),或叫亞當主義 (對生活勇敢堅定的、明確的看法),——不管怎樣,這一流派追求較象徵主義更多的力的均衡、更準確的對主客體關係的認識。”這段話,概括了阿克梅主義的性質,古米廖夫的這篇文章,後也被公認為阿克梅派的文學宣言。在這篇宣言中,古米廖夫將阿克梅主義的創作綱領歸納為:反對象徵主義對世界神秘、朦朧的暗示,提倡對具體、客觀的現象的把握;承認象徵在藝術中的重要意義,但不願因此犧牲其他一切詩歌表現手法;尋求一切手法間充分的協調,要建立一個更加自由、有力的詩律體系;並不放棄對不可知、烏有、瞬間等的表現,“新流派的原則之一,就是永遠沿著阻力最大的路線前進”。綜合地看,阿克梅主義強調的是具體和力度,是技巧和個性。
參加過阿克梅派的有古米廖夫、阿赫馬托娃、曼德里施塔姆、戈羅傑茨基、庫茲明等人,這些當時就很有名的詩人,後來都成了二十世紀俄語詩史中的重要人物,他們的創作,不僅充實了象徵主義危機之後的俄國詩壇,也為俄羅斯文學留下了一份豐厚的遺產。
代表人物
古米廖夫
(1886—1921)生於一軍醫家庭,他很早開始寫詩,中學時就出版過詩集,後留學巴黎,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志願上前線。1910年,他與女詩人阿赫馬托娃結婚。他一直是詩壇的活躍人物,創辦過文學雜誌,還擔任過彼得格勒詩人協會的主席。1921年,他在彼得格勒被捕,二十天后以陰謀罪被處死。在其短暫的一生中,古米廖夫共創作了八部詩集,即 《征服者之路》、《浪漫的花朵》、《珍珠》、《異鄉的天空》、《箭囊》、 《篝火》、《帳篷》和《火柱》。此外,他還寫有大量的詩劇、長詩和一些散文作品以及詩歌譯作。古米廖夫曾將自己詩的靈感稱作“遠遊的繆斯”,因為其大半詩作都是以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為靈感源泉的。非洲的沙漠,北歐的雪景,羅馬的名勝古蹟,東方的宮廷秘史,紛紛成了古米廖夫詩作的對象或主題。他還翻譯過一本中國詩集,其中收有李白、杜甫等人的詩。此外,古米廖夫的詩作多具有某種“史詩風格”。他的長詩雖然大都不長,但場面闊大,情緒激昂,如描寫哥倫布的《發現美洲》。他的抒情詩中也常有內容的敘述和細節的描寫,抒情主人公的態度比較客觀,還時常穿插進各種人物的對話。對詩的容量和詩的力度的刻意追求,使得他的詩在當時的文壇上別具一格。以往,在蘇聯文學史中,古米廖夫或被有意識地遺忘,或被冠以“******詩人”的帽子受到攻擊,八十年代末,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古米廖夫 “復歸”了,他的詩歌遺產又開始受到了人們的重視。
曼城施塔姆
比古米廖夫多活了十幾年,但結局卻同樣為悲劇性的另一位阿克梅派重要詩人,是曼城施塔姆(1891—1938)。他曾是《阿波羅》雜誌的同仁,1912年寫了《阿克梅主義的早晨》一文,成為阿克梅派的主將之一。但與喜歡轟轟烈烈地的古米廖夫不同,曼塔里施塔姆生活得孤傲而又超脫。他的詩,並不是對阿克梅主義創作綱領的 “落實”,而充滿著對文化和文化個性的思考。他的詩語義複雜,用典深奧,有深重的歷史感。曼塔里施塔姆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詩人,他認為詩就是詩人“對自己正確性的意識”。知識分子的個性,文化人與世俗環境的衝突,常構成他的詩歌的潛在主題。阿赫馬托娃曾說他的詩具有“無比的美和力”;諾貝爾獎得主布羅茨基將曼德里施塔姆與阿赫馬托娃等一起尊稱為自己的“導師”,並在一篇論文中將曼德里施塔姆稱為 “文明的孩子”。
現代主義詩歌流派,以放蕩不羈的反傳統形式宣洩了詩人精神的苦悶和世紀末情緒,展現了各自卓爾不群的藝術風格,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文學成就。象徵主義、阿克梅主義和未來主義是白銀時代最主要的現代主義詩歌流派雖然由於各持觀點的不同而互相詆毀、爭吵,但這幾大流派相互之間也在彼此滲透、相互影響。正確認識它們之間的關係,對於客觀、公正地把握文學現象具有重要的意義。
阿赫瑪托娃
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瑪托娃(Анна Андреевна Ахматова),原姓戈連科(Горенко)。俄羅斯女詩人。1889年6於23日生於敖德薩一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俄海軍艦隊的機械工程師;母親出身貴族,受過上層社會的傳統教育。剛滿11歲便隨家搬遷到彼得堡近郊皇村,在那讀中學,並開始寫詩。
每年夏天,阿赫瑪托娃都要隨父母到南方的克里米亞別墅度假。1905年父母離異後,她隨母親移居耶夫帕托利亞,由母親輔導在家自修中學高年級課程。此間寫有許多情調低沉的抒情詩。一年後,她寄居基輔親戚家中,繼續就讀,1907年畢業於基輔符杜克列耶夫中學,並考入彼得堡女子高等學校法律系。仍酷愛文學,尤對詩歌創作表現出濃厚興趣。然而她父親卻十分厭惡文學,曾明令禁止女兒用“戈連科”姓發表任何文學作品,故她則取有韃靼血統的外曾祖母的姓氏“阿赫瑪托娃”作為筆名。
1910年高校畢業後,阿赫瑪托娃與著名詩人古米廖夫結婚,併到國外旅行,先後到過法國、瑞士、義大利。外國的文化藝術、名勝古蹟開闊了她的視野,擴大了她的藝術思維範圍,這對她以後的文學創作產生了很大影響。1911年,她在彼得堡阿克梅派詩人雜誌《阿波羅》上首次發表組詩,並逐漸成為該派的代表人物之一。1912年她的第一本詩集《黃昏》問世;1914年又發表了第二部詩集《念珠》。這兩部宣揚唯美主義詩集的出版,使其名聲大振。1917年十月革命前夕,俄國政治形勢極不穩定,所有知識分子正處在選擇道路、決定命運的時刻。她的另一部詩集《白色的雲朵》於此間發表,自然沒有引起轟動。
十月革命初期,由於阿赫瑪托娃在政治上的不理解和不接受,加之與丈夫感情破裂,使她心情十分壓抑。在這段時間她創作的詩歌里,多袒露出其複雜的內心矛盾,如詩集《車前草》和《耶穌紀元》里所收入的詩歌。20年代中期,她開始研究普希金的創作技巧。
衛國戰爭期間,阿赫瑪托娃先後被迫撤離到莫斯科和塔什乾等地,出於對法西斯的痛恨,她寫過一些保衛俄羅斯,宣傳英雄主義和勇敢精神的詩篇,如《勇敢》、《起誓》、《勝利》等,受到紅軍戰士們的喜愛。戰後,她繼續寫抒情詩,主要發表在《星》和《列寧格勒》雜誌上。1946年,由於她的詩歌“無思想性”和某些消沉的因素,使她受到聯共中央的點名批判,並殃及兩家雜誌社。
50年代後期,阿赫瑪托娃被恢復名譽,蘇聯先後出版了她的多部詩集,其中包括她於1940—1962年間的組合長詩《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該部作品以現代人的眼光對過去的時代進行了反思和審判。她的作品深受讀者喜愛,在西歐也備受讚賞,在國際詩壇享有很高聲譽。不少年輕詩人紛紛效仿其詩風。1964年,她榮獲義大利的“埃特內·塔奧爾米諾”國際詩歌獎。1965年又獲英國牛津大學名譽博士學位。
1966年3月5日,阿赫瑪托娃因病在莫斯科逝世。她死後20餘年中,許多遺作被陸續整理出版,其中包括1987年首次公開發表的長詩《安魂曲》,該詩以其深邃的思想性、哲理性和藝術上的新穎引起國內外的廣泛注意。蘇聯一些著名詩人和批評家高度讚揚她的詩歌創作,公認她是“詩歌語言的光輝大師”,“20世紀俄羅斯詩壇屈指可數的詩人之一”。除詩歌創作外,她還翻譯過許多外國古典文學著作
與其他流派
現代主義詩歌流派,以放蕩不羈的反傳統形式宣洩了詩人精神的苦悶和世紀末情緒,展現了各自卓爾不群的藝術風格,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文學成就。象徵主義、阿克梅主義和未來主義是白銀時代最主要的現代主義詩歌流派雖然由於各持觀點的不同而互相詆毀、爭吵,但這幾大流派相互之間也在彼此滲透、相互影響。正確認識它們之間的關係,對於客觀、公正地把握文學現象具有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