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個人經歷
錢法成,生於1932年,浙江嵊縣 人。父親是農民,在崇仁鎮開雜貨店。年幼錢法成隨父親來到崇仁鎮。
幼時錢法成痴迷繪畫、音樂,但學校有書法課,回家也要交書法作業。身邊缺少書法老師,可臨摹的字帖也不多,記得只有幾個石印本:褚遂良、顏真卿、柳公權的和松雪道人的。”這些字帖和匾額,就成了他學習書法的觀摩教材。
1947年,錢法成報考湘師音樂專科,因不認識鋼琴而未被錄取。1948年報考國立藝專(中國美術學院前身),因輕度色盲而中途放棄考試。報考藝術專業上的兩次挫折,注定了他要走一條從未曾構想過的人生道路。1958年,我開始從事戲劇文學創作,寫了幾個戲,成為浙江省文化系統的主要黑筆桿,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關進牛棚。受審期間,造反派布置我抄寫大字報,用的是白報紙、毛邊紙或油光紙,要求炒成寸楷,這卻給了我重新練字的機會。但他真正想練字,是在文革結束後。1979年,錢法成走上了行政領導崗位,擔任了浙江省文化藝術方面的領導。“每日很忙,開會多了,出差多了,沒有了搞劇本創作的整塊時間。幾個好朋友勸我把書法撿起來,我也很想把點滴時間利用起來。於是在以後的二十七年中,我又在書法上用心了。在忙於行政組織工作的情況下學習書法,只有擠時間。有時出差去了,隨帶幾本字帖或書法理論文章,在車上和旅館裡看看。沒有條件用毛筆臨寫就用美工筆,沒有時間臨帖就讀帖。這些年來,錢法成買了近千本字帖,還買了一些書法理論書籍。學帖是繼承傳統,練基本功,也是打開眼界,提高境界。先學王字、褚字、趙字、文徵明的字,後來開始吃雜糧,學魏碑、隸書,防止在一棵樹上吊死。
杭州經常舉辦各種書法展覽,這是觀摩學習的好機會。還有一種學書法的難得機會,就是在筆會上觀看別人寫字。我家和沙孟海老先生的家同在一個小弄堂里,曾幾次登門拜訪。在多次筆會上,觀看沙老先生寫字,每次都很受啟發,他的布局章法、老辣用筆,以及寫字豪爽、氣勢,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在許多人面前現場書寫,切忌有私心雜念,帶表演成分想露一手,這樣會使筆畫浮躁。日本書家動筆前莊重肅穆,屏息靜氣,意在筆先,全神貫注,進入心無旁騖的狀態然後書寫,這種書道精神令人欽佩。
無論走到哪裡,錢法成總是一個細心、用心的人。除了學字帖和看書法理論書,他平時很注意看名勝古蹟中的碑匾、楹聯、摩崖石刻,上街購物也不忘揣摩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店招牌。老友胡小孩佩服地說“老錢很不簡單哪,七十多歲的人老早就會用數位相機和電腦了。”在展覽會上,上街或旅遊時,看到有可取的書法作品,就將它拍下來,回家存入電腦或洗印出來,就是可觀的自製字帖了。十多年前,錢法成兩次帶領我國藝術團去馬來西亞的馬六甲和泰國曼谷,曾在街頭看到好幾處出色的漢字匾額和楹聯,看來是華僑中的名家宿儒寫的,因當時未帶相機,沒有拍下,為此遺憾至今。
但想要練好字,光看是遠遠不夠的,他少睡覺。1991年,他曾寫過一首題為《偷閒》的小詩:“歲月頻添催我老,居官不退事紛繁;偷閒學字三更後,少睡猶能抵半天。”二十多年來,他就是偷閒學字,向睡眠擠時間,並養成了晚上少睡的習慣。
苦練基本功是掌握任何一門學問必須的基礎,但要超越單純的技巧,達到審美的高度,卻需要更多無形的天賦與積累。寫字要基本功紮實,技法熟練,更要有美學上的追求。在不斷的書寫中,使自己的點畫、結構在經意和不經意之間生髮出一些變化和巧妙來,把這些加以利用,就會形成自己的書貌。但如果只是熟練地重複過去,不思改變和提高,就會千書一面,流於油滑,甚至走下坡路。書法是綜合文化素養的體現,從小練字不一定就能寫得好,到後來靠的是字外功夫。
2007年,《現代中國書畫家作品精選——錢法成書法選》出版了。付梓之際,書法界不禁對這位自稱“行政官員中的業餘書法家”刮目相看了。著名書法家駱恆光看了錢先生的字,驚呼“讓人眼前一亮”,他對素來謙和低調的錢先生評價很高,“錢先生堅守傳統家園,不為時風所染,不邀寵,走自己的路的書道精神十分可佩。”王冬齡在看了書法選之後,也絲毫不吝溢美之詞“錢廳長的字功夫很深,通篇的總體把握也很好。”姜東舒在病中看了書法選後,特意打電話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字很好,文章也很好。希望你多寫字,每天寫一點。年紀大了,外面去走不能了,寫字是個鍛鍊。”這些溫暖的鼓舞給用心書寫著的人帶去了莫大欣慰,“嚶其鳴兮,求其友聲”,自己的書法能得到友人的認同,在他看來已是一件榮幸之至的事情。有人問他:練習書法,什麼最重要?錢先生只是簡簡單單地歸納了一句:“功利看淡一些,認真寫好每一張紙,竭盡全力寫。”
戲劇人生
錢法成關注家鄉教育,在市職技校三十周年校慶上,欣然題筆“培育英才”四個大字。
53年前,由劇作家錢法成帶隊的《十五貫》劇組,在中南海懷仁堂演出時,見到了毛澤東與周恩來,並得到了兩位偉人的莫大鼓勵,從而挽救了瀕臨失傳的崑劇,也挽救了中國戲劇事業——
磨了53年的《十五貫》己丑年冬,當我在嵊州零距離接觸到鄉賢錢法成時,感到十分的疑惑和驚訝:曾任浙江省文化廳廳長、現年近八十的他,雖紅光滿面、才思敏捷,但行走必須用拐杖探路,案頭作業時更需要用超大倍數的放大鏡;而案頭上正在修改的,是他早在半個多世紀前“一炮走紅”的崑劇《十五貫》。
“《十五貫》不是早就拍了電影嗎?怎么還要改?”我問。
“最近又要重新搬上螢屏,導演說本子裡有些詞句比較俗,崑劇嘛,總得高雅點。”錢老笑著說,口氣里有點無奈。
“這要看什麼角色,像婁阿鼠這樣遊手好閒的慣偷、殺人犯,狗嘴裡能吐出象牙嗎?”面對年事已高的劇作家兼書法家,我有點忿忿不平起來。
“好戲就要千回磨嘛!”說著,他拿起放大鏡吃力地看起劇本來。這時,我才知道他的視力已經糟糕透頂了。
他告訴我,一隻眼早在很久之前就失明了,但在公眾場合,給人的感覺總是那么行動敏捷,絲毫沒露出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而另一隻眼則在兩年前的事故中受傷動了手術,也近乎失明了,只能藉助放大鏡近距離地看點東西。
儘管活動多有不便,但這段日子,不管走多遠,他都帶著《十五貫》的本子,有空就改,晚上弄到十點多,清晨三點鐘就起床,憑藉著那一線小而可憐的光芒,奮力地耕耘著……
53年前,《十五貫》晉京獻演
是什麼力量促使他如此忘我地傾心於這個本子呢?我雖與他交往二十餘年,總百思不得其解。在一次與他的促膝長談中,才得以漸漸清晰起來——
早在53年前,年僅24歲的錢法成完成了崑劇《十五貫》的改編和排演工作,這對全國戲劇界是件大事,因為崑劇早已失傳,是錢法成完成了首編、首排任務,於是,組織上決定讓錢法成帶隊赴北京演出。
但此番晉京演出,並沒有很高的要求和任務,只是在首都試演一下,聽聽反響而已。
作為領隊的錢法成,一路上也很不踏實:崑劇失傳這么多年,有人看嗎?四場濃縮成一場的戲,能喚起觀眾的興趣嗎?
錢法成的擔心,並非多餘。
果然,第一場看的人寥寥無幾,京城裡的人說,崑劇不是早就沒有了嗎?如今看什麼崑劇呀!
於是,錢法成他們只好四處奔波,走訪戲劇界的老前輩,拜訪社會名流,動員他們出來捧捧場。
嗨,這么一來,訊息不脛而走,居然還傳到時任公安部長的羅瑞卿那兒。
羅瑞卿愛看戲,看了浙江的崑劇《十五貫》後,感到十分驚訝,居然有這么好看的崑劇,連忙向毛主席匯報。毛主席早在延安時愛看評劇,聽說失傳已久的崑劇被浙江編排出來,是個新生事物,一定要拋忙看一看。
於是浙江崑劇團《十五貫》劇組有了上中南海懷仁堂演出的機會。領隊錢法成被提前三天叫到懷仁堂布置安全演出的事宜。
毛主席雙手高舉過頭
為《十五貫》鼓掌
當時的“安全演出”歸納為兩條,一是保衛安全,劇組負責舞台上面安全工作,台下的安全由公安部門負責。二是演出安全,以往凡到懷仁堂演出的劇組,聽說毛主席要看,都激動得不是忘了台詞就是走板鼓點,特別是一些配角和劇務人員,都擠到走道、幕布縫瞧主席,弄得沒有一個劇組不出點“洋相”的。
24歲的錢領隊,接受了這兩個安全任務後,尋思良久,採取了兩條措施。一是保密:隻字不提毛主席要上懷仁堂看戲,只是說接受了重要演出任務,屆時可能有首長要上台謝幕。二是提前動員:演出當天不再動員,像平常一樣地演出。要求配角和後勤人員包括炊事員都上台謝幕,在演出期間嚴格紀律、各守其職,不得偷看台下哪些人來看戲,由舞台通往台下的過道只有領隊錢法成可走。
說到這裡,錢老一笑,低聲說:“我呢,到時候,悄悄溜下台坐在了第三排看效果。嗨,第三排那是毛主席坐的位置,當時我看到主席的臉是黑里透紅,那是長年走鄉過村被太陽曬黑的呀!”
“沒想到,主席看我們的戲是那么的高興,他拍手可不是在胸前拍的,是高舉過頭,在頭頂上拍的!”
我也被錢老繪聲繪色的描述所感染,久久地沉浸在幸福之中……
說到謝幕時毛主席上台與演員見面的情景,錢老有點不好意思,那陣容、那服裝,多不統一,多不雅觀。炊事員穿著白衣服,雜務人員的衣服也土不拉嘰的,亂就亂一點,有什麼辦法,這樣的裝束去見毛主席,說明人人各守其責,沒出差錯!
讓他們更加幸福的是,第二天毛主席還來看,毛主席連看兩場戲,大家兩次見到了毛主席呀!
主席一帶頭,崑劇《十五貫》真的一炮走紅了,幾乎場場爆滿。
……
個人成就
錢法成曾擔任中國劇協常務理事、理事。長期從事戲曲劇本創作。與魏峨合作的多部作品,如越劇《胭脂》,紹劇《于謙》獲文化部一、二等獎,婺劇《西施淚》,越劇《柳玉娘》獲省一等獎,戲曲電視連續劇《大義夫人》獲全國“飛天獎”一等獎,20世紀90年代後期編寫的越劇《貂蟬與呂布》獲省優秀劇本獎,京劇《南屏晚鐘》獲省“改革之光”優秀劇本獎,電視連續劇《紹興師爺》在1999年金鷹獎評獎中獲優秀劇作獎,越劇《新龍鳳鎖》獲杭州市特別獎。還主編出版了《中國越劇》一書。1991年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魏峨雙戈劇作選》,內載《胭脂》等10個劇目。曾獲文化部優秀劇本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