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科技事業的發展,各種檢測音律的儀器,如閃光音準儀、數字式音準儀、錶針指示式音準儀等,已從實驗室走向普及,它被廣泛用於樂器製造、音律研究和器樂、聲樂等領域。幾年來我在鋼琴調律中作了套用音準儀的嘗試,並對有關問題作了研討。旨在開闢學習調律的新途徑,運用現代科學技術來提高調律質量,以及使鋼琴調律工作逐步實現科學化、標準化、規範化。
﹙一﹚音準儀的科學性
音準儀的基本功能為檢測樂音振動頻率,它可以把由人耳分辨的音高信號轉換為可顯示的、易於確定量化標準的直觀信號。誤差一般在土1音分以內,這個精確度是人耳難以達到的。國內外有關音律﹙包括鋼琴律﹚的研究,大多依據音準儀測試結果,也足以說明音準儀的科學性。
當然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音準儀也同樣如此,雖然它的測試精度不容置疑,又具有直觀性的特點,但也存在著環境對測試效果的影響,以及因某些型號音準儀的頻測範圍較窄,而造成對鋼琴的高音區與低音區測試效果不夠理想等問題。縱然這樣,我認為只要使用得當,還是不失其實用價值,況且隨著科技的進步,音準儀在功能上會更加趨於精密與完善
﹙二﹚ 套用價值與意義
大家知道,一個優秀的鋼琴調律者須具備兩大技能要素:一是聽得準;二是手法穩。聽得準就是不僅能聽出音高變化,而且能聽出大概的變化量。手法穩則是指扭動板子時用力適當,到位快,反覆少。顯然,聽得準是保障調得準的先決條件。
目前我國大多數調律者,是憑耳朵和經驗來完成調律工作。這對於經驗豐富的、高水平的調律師來說,可以達到理想的音準要求,但對於初學者和一般的調律人員來說就不那么簡單了,他們往往由於經驗不足或缺乏良好的聽辨音能力,而不能把音調得很準。
在鋼琴調律中套用音準儀,能夠清楚地看到被調音所處的音高狀態,進而使你確定出扳子的扳動量,可從容地、準確地把音調到所需要的高度。套用音準儀實際上是視覺、聽覺並用,起到一種互補的作用,能夠把調律誤差降低到最低限度。他不但彌補了聽音方面乃至經驗方面的一些不足,而且具有省時省力、把握性大等優點。用於合奏鋼琴的調律,還可以起到統一標準的作用。
另一方面,套用音準儀也給調律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等於在儀器的監督下促使你不得馬虎,而必須以高標準要求自己。對於積極進取的同志,能夠幫助他總結經驗、不斷進步。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各種儀器只是服務於人的,所以不能完全依賴於音準儀。相反的,還要更加努力提高聽辨音能力與調律技法,以及音樂修養。只有在掌握傳統的調律方法與技巧的前提下套用音準儀,才是我們所提倡的。也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提高調律質量,實現鋼琴調律科學化、標準化、規範化的目的。
﹙三﹚ 鋼琴音準線的掌握
音準儀的套用為調準音提供了可靠的保障,但由於鋼琴音律並非是理論上的物理高度,因此,掌握鋼琴音準線也就成為套用音準儀調律的一個焦點。
國內外有關鋼琴音準線的研究已有不少文獻,且已成定論。那就是用儀器對人們認為理想的鋼琴音律進行測量,其結果表明:它在平面座標圖上呈一條有規律的偏離曲線。即由基準音組開始向上逐漸偏高約30音分,低音向下逐漸偏低約30音分。其成因主要為兩個方面:一是人的聽覺對外界聲音的感受量與聲音的客觀物理量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差距,這個差距在於人所感覺到的音調除了取決於物體振動的頻率外,還與聲音的強度有關;二是由於受琴弦物理特性的影響,其高次諧波的頻率為基波頻率的整數倍而偏高一些,而且諧波的次數愈高其偏高量愈大。鋼琴音準線是建立在鋼琴聲音的泛音共振原理上,並且和人的聽感量基本一致。這就為音準線的掌握提供了依據。在套用音準儀調律中,只要按照依此原理設計的音準線的絕對高度進行校調,或者說在此基礎上稍加平衡就可以達到理想的音準要求。
根據音準線的偏離規律,筆者推出一個簡明實用的計算公式。從座標圖上看,鋼琴音準線近似於立方拋物線,音準線的絕對高度不妨用曲線方程表示:
X = 0.000364463(y - 44.5)3
式中x表示偏離物理高度的音分值;y表示鍵位號;係數0.000364463來自最大偏離量(這裡設計為 ±30音分)的計算結果。根據多方面的情況和調律實踐,公式宜做如下修正:
當14≤y≤44時
X = 0.000364463(y - 44.5)3 +〔 + 1〕〔0.0077778(y–29)2–0.4〕
當50≤y≤78時
X = 0.000364463(y - 44.5)3 + 〔 +1〕〔0.00612245(y–64)2 –1.2〕
(分母部分取絕對值在此兩個加了特定條件的公式中無實際意義,而在整個計算中有意義,其保證y在不同的取值區間中,該式取不同的正負號。)
計算結果見附表(鋼琴音準線絕對高度一覽表)
由於人們的聽覺感受量有所不同,以及不同型號鋼琴之間琴弦物理特性的差異,其音準線可以允許有微小的誤差,也可以按照不同的要求進行設計。
﹙四﹚測音環境的干擾與排除
1.環境聲源的干擾
在音準儀的有效測試範圍內,各種聲音都可能成為被測信號而影響測量結果的準確性。
因此,環境必須保持安靜,應排除談話、音樂、音響及噪聲等聲源的干擾。環境聲壓最好控制在40dB以下。
2.鋼琴自身聲源的干擾
﹙1﹚有的鋼琴長時間沒有調律,走律嚴重。調律時雖然使用了止音呢楔,但是事實上並未完全止住。當把某一根被校調的弦的振動頻率提升20音分以上時,它與同音組中另外兩根或一根弦的振動頻率差明顯增大,這時就容易有干涉波出現,造成音準儀顯示窗紊亂不清,以至難以辨認。鑒此,對於走律多的鋼琴,可採取不一步到位的調法,如每次普遍調高約20音分,若干遍後再達到標準高度。
﹙2﹚在低音區,豐富的泛音也會干擾音高的測試。可採用輕觸健的方法來減少部分諧波的干涉。
﹙五﹚調律
1.準備工作
﹙1﹚打開鋼琴,首先修整好各種機械故障。
﹙2﹚檢查音準儀電池電壓及標準音等功能的技術指標,然後將儀器放置在鋼琴頂蓋或鍵盤上。
﹙3﹚了解走律情況,制定調律方案。做到成竹在胸,有的放矢。
2.調律方法
﹙1﹚用多個止音呢楔,將靠中部的由3根弦構成的同音弦組的兩邊的弦全部止住,再根據音準儀測量的數值,自左向右(也可以從其他位置開始)逐個將中間那一根琴弦校調到音準線所要求的絕對音高值。然後,用分辨拍音的方法把另外兩根弦的同度音調純正。這樣可以減少音準儀的工作時間,還可以提高調律速度。
﹙2﹚用一個止音呢楔,將中低音區的兩弦同音弦組中左邊的一根弦止住,自右向左把所有右邊的弦都調準到音準線所要求的高度,接著再把另一同度音弦也調準。
﹙3﹚對於必須使用止音棍的高音部分,應先調準邊上的一根,再將其它兩根弦調成同度。最後把最低音區單根弦的音也按要求調準。在調這兩部分音的過程中,音準儀有時會出現反應遲鈍或無反應狀態。這是由於被測音高已接近某種型號音準儀的臨界線或超過臨界線所造成的。有時與鋼琴的音色、音量也有著一定關係。此時,高音區應重擊鍵;低音區應輕按鍵並取其第一泛音的音高值。由於大都是瞬間顯示,可能會出現一定的誤差,其數據只能作為參考。對於音準儀失去檢測功能的音,仍採用傳統方法校調。
﹙4﹚調完一遍後,用音準儀再次對整個音律進行測量。由於應力的作用,會出現走律現象,有時是個別音走律,有時可能是全部走律。可按照上述方法重複一次或數次仔細校調。最後還應配合四度、五度、八度、復八度、三度、六度、琶音及和弦等傳統檢驗方法聽其效果,並以中心音組a~a1為準予以平衡,直至達到理想音準要求。
需要注意的是:使用音準儀調律時,一要做到視聽結合,準確判斷;二要手法熟練,到位率高;三是掌握好回坐量。一條弦被拉緊後,由於彈性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便產生了應力。在應力的作用下,這條弦會在一段時間甚至幾分鐘內使音高下降而偏離音準要求。為了提高鋼琴音準的穩定性,調律者常常在調到標準高度時並不立即停止扭動板子,而是繼續向上微微調高一點然後順勢退回使它正好停在標準高度,以消除部分應力的影響。這裡我們把繼續調高的部分稱之為鋼琴調律回坐量。實際上,應力的情況是非常複雜的,因此很難計算出精確的回坐量。根據經驗,一般應掌握在2—15音分之內;高音區多點,中音區少點;弦軸松的多點,弦軸緊的少點;走律多得多點,走律少的少點等等。
幾年來,在鋼琴調律中套用音準儀,得到顧客的肯定和好評,收到良好的社會效益。通過實踐使我更加相信:耳朵加儀器能夠收到理想的調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