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北宋僧揮詞金明池]

金明池[北宋僧揮詞金明池]

金明池:秦觀創調,詞詠汴京金明池,故取以為名。

原文

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閒階靜、楊花漸少,朱門掩、鶯聲猶嫩。悔匆匆、過卻清明,旋占得餘芳,已成幽恨。卻幾日沉陰,連宵慵困,起見韶華都盡。

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②。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③,終羞人問。爭知道、夢裡蓬萊,待忘了餘香,時傳音信。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隻眼前愁悶④。

注釋

②看承全近:特別看待,非常親近。

③厭厭:同“懨懨”。精神不振貌。

④也則:依然。

賞析

這首詞為傷春之作。惜春傷春是歷代詞的傳統題材,留下的佳篇汗牛充棟,僧揮的這首《金明池》即為其一,被選編進《宋詞三百首》。全詞基調哀婉,上片主描景,下片主抒情,行文多有綺語;而作者又為僧人,讀來別有一種情趣。

“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一氣連用了三個境界開闊的短句,一反傷春詞細膩入文的模式,起筆突崛。三個遠景,如果只從單個分開細看,純粹只顯豪闊蒼遠的境界,於傷春主題並不切合,但一經組合排列,哀氛就透過詞句四處瀰漫,奠定了全詞“傷”的基調。起筆突崛而又不顯唐突、違拗,且自有新意,正是這首詞入文的妙處。

“閒階靜、楊花漸少,朱門掩、鶯聲猶嫩”,這是近景,與首句遠近結合,成一畫境。首句奠定了詞意的氣氛基調,但並不能判斷句中所描繪的是什麼時間季節,從這第二句我們知道了是暮春時節。由上兩句,讀者就基本可明白是傷春之詞了。閒階靜,楊花少,朱門掩,是目之所及的視覺感受,鶯聲嫩則為聽覺感受,這幾個“冷色調”意象的有機疊砌,予人幽深、淒切的感覺。然而,作者並未讓這些意象營造的感覺如滔滔江水一放到底,一覽無遺,而是且放且收,“鶯聲猶嫩”,一個“猶”字,恰如其分地把前頭的表達“收”了起來。但不是單為了收而收,是為了接下去能更好地放。雖然鶯聲“猶”嫩,但終能嫩到幾時呢?

“悔匆匆、過卻清明,旋占得餘芳,已成幽恨”,此句既是前面景的描繪後的情的流露,也是“鶯聲猶嫩”收了之後的續放。時光易流,一過了清明,各種各樣的花兒,就都陸續委地凋謝了,叢中和枝頭只疏疏落落地留了一點兒殘英。到這時,鶯聲已老,不再嫩了;可見“猶”得短暫、無奈。“卻幾日陰沉,連宵慵困,起來韶華都盡”,這句是接前句的深延。幾天前還有若有若無的遺留的花兒,可忽忽幾日,稍沒注意,一下子就只剩滿目綠肥,些許瘦紅也難覓了。

上片主描景,景中時也露情,下片主抒情,全為傷春心事。“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寫的是春愁怨情。“斗損”,謂思量甚苦;“看承全近”,即特別看待極其親近意。怨入雙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無情。“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終羞人問”,寫的是怨態,情動於衷而形於表。“厭厭”,精神萎靡的樣子,曾覿《南柯子》有“兩兩人初散,厭厭夜向闌”之句。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繾綣,讀之令人動懷。

末句“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則眼前愁悶”是全詞最堪回味處。心怨源於春逝,這裡卻說即使鶯聲和花香留住了,仍還是愁緒難遣。所為者何?東風不住!春去僅是引子,最傷心處,並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時間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來,人卻難以再少!無言之傷,盡在其中矣。

作者

僧揮(生卒年不詳),字師利,俗姓張氏,名揮,仲殊其法號,故又稱僧揮,安州(今湖北省安陸縣)人。嘗舉進士;因遊蕩不羈,幾被妻子毒死,遂棄家為僧,寄居蘇州承天寺,杭州吳山寶月寺。崇寧中,自縊而死。與蘇軾交遊唱酬。蘇軾《東坡志林》卷二中說:“蘇州仲殊師利和尚,能文,善詞及歌詞,皆操筆立成,不點竄一字。予曰:‘此僧胸中無一毫髮事,故與之游。’”陸游《老學庵筆記》卷七云:“崇寧中,忽上堂辭眾,是夕閉方丈門自縊死。及火化,舍利五色,不可勝計。”仲殊詞集已失傳,近人趙萬里輯得三十首為《寶月集》一卷,刊入《宋金元人詞》第一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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