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拜神社
2006年4月21日,野田毅在日中俱樂部懇談會上,向與會者介紹了七團體會長與胡錦濤會談的具體內容,並對成為日中關係嚴重政治瓶頸的靖國參拜問題發表了自己的感想。他認為,東京審判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一個政治結論,如果承認日本領導人對甲級戰犯的參拜,那么不僅是中國,連美國都會失去戰勝國的立場。所以,日本領導人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勝算的可能。
野田毅表示,他參加與胡錦濤會晤,非常直率地表達了對當前日中關係的憂慮。他說:我與胡錦濤首次見面,是在胡耀邦總書記時代,是在3000日本青年訪中的時候。那次交流訪問成果巨大,當時各有70%以上的日本國民和中國國民互相抱有好感。但是,最近情況發生了變化,兩國國民對對方國家產生反感的比例均超過60%,現狀令人非常憂心。
世界正在發生變化,各個地區、各個國家的民族主義不斷高漲確是事實,但不讓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成為排他性,卻是政治家的工作。在不使本國國民走向排他性的同時,也應該注意不能在無意間傷害對方國家國民的感情。有關於這一點,日本也有十分需要反省的地方。我聽了許多人的意見,大家都認為中國實行愛國主義教育是應該的,但也希望愛國主義教育的結果不要停留在反日上面。日中國交正常化的時候,中國顯示出寬容精神曾經感動過許多日本人,正是在前輩們的努力基礎上,日中關係才有了今天。如果展望今後的狀況,日中互相持有寬容精神非常重要,至少應該尊重並看重受害者的心情和感受。
野田毅介紹說,橋本龍太郎會長當時向胡錦濤坦率地講述了個人的參拜原因。橋本說,我不想欺騙胡主席,也不想說謊,我在任總理的時候也參拜過一次靖國神社,當時受到了唐家璇先生和徐敦信大使的猛烈抗議。我與甲級戰犯一個都不認識,我母親的哥哥和弟弟,還有我國小一年級時的擔任老師是摸著我的頭走向戰場的,誰都沒有回來。當年,大家都相約在“那裡”相會,所以我的參拜就是為了履行這個約定。當時,我們對於這個問題進行了一個小時以上的討論,但結論還是沒有取得共識。那時,唐家璇先生、徐敦信先生講話的大意,與胡錦濤主席剛才發言的意思是一樣的。為此,我在那以後的總理任期中,就沒有再去參拜。但是,與我一樣在戰爭中失去了身邊的親人和友人的日本人大量存在,而且死者都被供奉在靖國神社裡,政治畢竟難以介入人心。我們認真接受胡主席的意見,希望這樣的討論儘可能不要再延續下去了。
對此,胡錦濤主席表示理解。他說:我們把少數軍國主義者,特別是甲級戰犯,與一般的日本士兵嚴格區別開來;我們也把眾多日本國民對死去親人的悼亡,和國家領導人參拜供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區分開來。正如剛才橋本會長所說,我們相信日本國民參拜是為了表達對親人的哀悼之意,但國家領導人參拜甲級戰犯卻使人懷疑這代表著日本政府的政策。當然,領導人也是有感情的,遺族們的感情也應該得到尊重,但作為國家領導人,比感情更重要的是責任。橋本會長後來沒有再去參拜,就是考慮到了國家利益和社會責任。
野田毅認為,胡錦濤對日本國民的哀悼心情表示充分理解,對此日本的媒體沒有一絲報導,相反都集中在中方對靖國參拜的批判上,引起了日本民族主義思潮的高漲。野田毅說,我與美國的學者和智庫進行過交流,許多人也認為甲級戰犯問題不僅是日中關係的問題,也成為世界各國關心的對象。3年前,布希總統在2月份訪日時,也有過參拜靖國神社的想法,但最終經過調整,他沒有去。如果他去參拜了,就失去了美國的立場,美國總統不能否定東京審判的結論。最後,布希參訪了明治神宮。
東京審判
野田毅指出:東京審判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一個政治結論,不論正確與否,不同立場的人對此有不同看法,作為結論就必須接受。靖國神社奉祀著甲級戰犯的靈位,從日本的倫理來看也許有道理,但這種做法涉及否定東京審判的政治結論,為世界所不取。如果不承認東京審判結論,戰後日本就沒有重新起步的政治基礎;如果不承認二戰的歷史結果,那么在2005年5月9日,小泉首相為什麼要去俄羅斯莫斯科參加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慶典?這不是日本一個國家的問題,而是團體戰的結果,是戰勝國集團對戰敗國集團的結論,日本絕不可能除外。對靖國參拜問題,小泉首相希望在日中之間解決,但從國際輿論來看,日本沒有勝算的可能。日本領導人的做法,帶來的是“逆的效果”,引發的是“負的連鎖”。
甲級戰犯
在日中恢復邦交的1972年,靖國神社中沒有甲級戰犯,中方對此沒有異議。靖國神社在1978年悄悄地移入甲級戰犯靈位,這才引起了問題的爭論,靖國神社的做法是錯誤的。其實,中方對靖國神社供奉乙級、丙級戰犯已表現得非常寬容,不講話了,中方關注的是甲級戰犯問題。由於領導人參拜靖國神社,日本不僅與中國,與世界的關係也變得很奇怪,與外國的關係一直理不順,損害了國益。所以,靖國參拜引起了政府間的矛盾,更對國民層次的個人感情發生傷害,並由政治影響到經濟,像日本新幹線的車輛出口到中國,都不能大張旗鼓地舉行現場交接儀式,這個問題深刻而嚴重。這樣的人為什麼成為總理呢?自民黨有問題,國民也有問題,需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