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名片
《重門引》為一部網路宮廷小說的名字,講帝王將相的故事的言情文。作者風靡。這部小說主要描述了某朝代貴妃生下一龍鳳胎,舉國歡騰。隨著龍鳳胎的長大,皇子客群朝臣的追捧,引得皇女嫉恨滿懷,本應有手足之情,血緣之親的兄妹,卻在在一步一步的試探中,親情論為了炮灰,從小一起成長的夥伴,也漸漸成了利用的手段,九五之尊就必須放棄一切么?深宮迴蕩的是誰的喉嚨,誰的低吟——宮圍爭霸展奇招,金葉玉枝妙登場,風靡宮廷文火熱推薦!
作者——風靡
風靡的無良自我表白我是風靡,風靡的風,風靡的靡。
曾經有讀者跟風風說:JJ,你的名字取得好拉風喔,怎么想到的?
風風笑,很酷地告訴大家:我是天才啊,天才什麼都能想到啊。
於是有很多的星星眼飛過來。
嗯,其實私底下風風很不好意思說出這個名字的由來……
主要、大概、可能——
那一天在投稿的時候,心血來潮啪啪在鍵盤上敲了F和M,當時用的是智慧型ABC(同學們應該很慶幸擁有越來越先進的輸入法),結果只出來了兩個詞組:蜂蜜和風靡。
鑒於此,大家可以明白了。
不是因為拉風,不是因為酷帥,只是無心之失——最重要的是,風風不想用一個疑似狗熊愛好的東西來當筆名,很遜的吶。
剩下的,別無選擇了。
暴汗……
咳咳,言歸正傳。
風風是正月初一生的,老媽大年三十晚上發作的時候沒到預產期,可愛的老爸還教訓她吃得太多沒節制,後來發現要生了,才手忙腳亂地往醫院送,全家上下除夕夜被折騰得夠嗆,老爸還有幸前衛體驗了一下陪產的感覺。
後來回到單位,老爸就忙不迭地率先簽字保證只生一個,邊寫還邊語重心長地勸其他人:太恐怖,生一個夠了,就夠了……
風風的老爸老媽當年所在的部隊屬於國防科研基地,深山老林的,風風沒有養成女孩子的溫柔嫻靜,反而整天跟個猴子一樣四下飛竄。
光輝事跡舉不勝舉,諸如頭被卡在下水道里、半夜被關在苗圃出不來、過家家能燒掉整個崗哨……
(風爸風媽:大家多包涵啊,慚愧,慚愧……)
總之,負債累累,罄竹難書。
至今仍懷疑父母轉業那年,一幫大人慶賀狂歡,是否包含著歡送混世風風這個小魔王的興奮之情?
風風是個很純良的人,純良到上國小二年級的時候還不認識人民幣(不知道是否跟在深山老林生長久了有關),並且可以在拿了學校小賣部一串糖葫蘆之後,還很天真地問人家:“什麼是錢?”
(小賣部的阿叔:這個小朋友絕對是從火星來的。)
至今仍有人好奇地問風風——
“你12歲以前的最大夢想是什麼?”
蒼天啊大地啊,風風那個時候做夢都夢見的最大夢想就是要把作文寫好。
這個答案會不會讓人崩潰?
國小最多的是命題作文,風風寫這些基本會離題,引得語文老師頻頻指點。但風風還是喜歡寫啊,因為那時候狂崇拜能出書的人。記得有一次主題班會是“我的理想”,風風大踏步走上講台站定,擺好姿勢才說了一句:“我的理想,是將來當一名作家……”
同學們狂笑不止。
傷自尊吶……
語文老師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對風風循循善誘,大意是志向是美好的,過程是曲折的……
後來的後來,風風很感激聯考的開放式命題給了鹹魚大翻身的機會,否則以風風的短路思維,恐怕一輩子都會被壓在佛祖的五指山下不得超生。
風風高中的時候,狂迷仙劍和SD,初戀的美好季節,人家都在甜甜蜜蜜,風風卻盡數獻給了李逍遙和櫻木花道。因為喜歡櫻木,愛屋及烏喜歡籃球,可惜沒那個天份,打了幾天弄得滿頭包之後,無可奈何地放棄,只能痴痴坐在球場邊,看人家打籃球的同時,幻想櫻木的翩翩風姿……
後來有個學長跟風風說:學妹你不知道,當時你那個眼神恐怖得好像是要把我們生吞活剝吃掉……
是滴說是滴說,若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櫻木花道不是真人,否則風風一定會狂追到底。
基本上,風風是個很直率、很樂觀、很積極向上的大好青年。
(部分讀者:MS你的很多作品都有虐待女豬的傾向……)
關於這個,風風的解釋是:一個人生活得太無憂無慮,總要來點不同的東西刺激提醒自己,居安思危才好。
所以,大家不要誤認為風風生活得很落魄才有這么多淒涼的情緒。
(死黨:風靡你這傢伙好臭屁。)
風風最大的特點是很容易瘋狂,而這種瘋狂,集中體現在風風喜好的東西上。
比方說:玩遊戲。
這絕對是使風風瘋狂的頭號必殺秘籍。
不自己玩到膩味就堅決不會罷手,為了這個拖稿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的理由了。
(編泣:風靡你這廝總算有覺悟了……)
18歲之前,風風回想,為什麼總是長不大呀?於是華麗麗滴拉直頭髮穿套裝地扮成熟;而今回首一望,媽媽個咪呀,原來都快奔三的人啦,於是清純純滴扎高了馬尾大冬天穿超短裙扮清純,時不時地還要請教一下新近認識的朋友:你看我多大呀?
(風風公拜倒:老婆我求你別再折騰,怎么也恢復不到18歲的樣子了……)
風風在高三之前都沒有接觸過小言,直到聯考前夕同桌突然帶了數本小言消遣,風風偶然習得一本,醍醐灌頂——
至今仍記得作者書名:席絹的《君須憐我》。
密封的房間突然打開了一扇小小的天窗,風風的世界觀在無形中有點小小的脫軌……
於是纏磨著同桌將她壓箱底的書都翻出來淘遍,想想人的潛力果然無窮,那時候是以每天十本地速度在看呀。
上了大學之後,風風對小言的愛好一發不可收,周遭書店的小言基本都被我租過,且不斷抱怨老闆沒有儘快進貨。
(書店老闆擦汗:同學,是你太強悍了……)
看到最後,尚不滿足,就開始自己小小編織起故事來,偶然一天翻到口袋書封面的徵稿啟事,躍躍欲試,於是白天黑夜一陣狂寫,然後以莫名的欣喜寄將出去——
一個月後,風風接到了退稿信。
嗚嗚……
這教育我們,人生的道路上,沒有任何事,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幸好,風風的臉皮是厚的,意志是堅定的,在被打擊了一個月後,重新執筆,開始了新一輪的奮戰。
然後,過稿了。
是夜,風風興奮得拉上寢室的人去熱鬧慶祝了一番,然後開始無比虔誠地等待自己的書出版。
畢業的時候,還在自己的履歷上以粗粗的二號黑體字添上這樣輝煌的一筆。
果真是自大的無可救藥。
直到戀愛,結婚,生女……回首一望——
原來還在寫,沒斷掉,真好。
風風不習慣多愁善感,風風喜歡什麼都向前看,中間有一個時間點,一直在繼不繼續寫的問題上思考,掙扎了很久。
其實理由很簡單啦,想著今後要陪小Baby。
(BB:媽媽你不厚道,自己不想寫了還要推到我身上。)
後來經過跟泉水編一番深入懇切的交流(泉編:我在拉回迷途的小羊啊,真的很費勁),咳咳,當然,最主要的是泉水編後來告訴風風關於實行了版稅制的種種好處(哎,果然還是逃脫不了本性),於是,風風堅定了立場,決心要在小言的道路上執迷不悔。
(眾人暴汗如雨:呃,你把自己的思想拔得太高了。)
如今,六個月的女兒BB長得如花似玉,大家在誇獎的時候,風風總是很謙遜地表示:哪裡啊,想像女豬漂亮的同時自然可以帶動胎教嘛……
多半時候,大家都會默默無語旁聽,不發表觀點。
唯有女兒會咿咿呀呀地發出MS抗議的聲音。
可惜,風風聽不懂,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內容簡介:
世人皆知升明王朝皇宮三絕:
一為何氏雲貴妃,絕世姿容,伴君身側十數年,榮寵不衰;
二為元帝膝下皇子皇女,龍鳳呈祥二人,皆為雲貴妃所出,深得元帝寵溺;
三是天雲宮茶花恨天高,自八皇子與十三皇女一母雙降之日,雙生比蒂,招搖怒放至今,不曾凋零。
宮闈深處重重門,明爭暗鬥,血雨腥風,一旦捲入是非,脫身豈是容易之事?
寶座容只容一人獨享,用盡心機謀算,步步為營,捨棄所有,除了君臨天下,已無退路!
PS:原諒我,這是寫作至今筆下最陰險毒辣的女主角,定位是寫龍鳳斗,分為上卷《重門引》和下卷《有妃風華伴長寧》。
目錄:
第一章 一重門·雙生之怨
第二章 二重門·深宮謀算
第三章 三重門·多事之春
第四章 四重門·金門來煞
第五章 五重門·步步為營
第六章 六重門·相思無夢
第七章 七重門·興風作浪
第八章 八重門·退無可退
第九章 九重門·孤注一擲
第十章 十重門·鳳儀天下
摘要
楔 子一雙光裸的赤足從暖被中伸了出來。
一直候在床側的侍女忙不迭地為其套上暖熨薰香過的織襪。
小巧雪白的足,弧形精緻若名家工匠一氣呵成雕刻而出,渾然天成。
只可惜,驚鴻一瞥,隱匿不再。
進進出出開始有人忙碌,淡紫的垂幔由外被勾起,屏障外衣架之上,鑲嵌著金絲銀線的華美宮服平整攤開著,兩個梳著雙心髻的宮婢有條不紊地以團扇搖曳,將地面銅爐中裊裊升起的淡香菸氣引到衣服上。
恭敬立在床幔後的宮女垂首遞上托盤。
先前的侍女接過濕帕,以手背試探溫度,嗯,恰到好處。
“娘娘?”她小心地呼喚,輕輕抬起錦緞被上的一雙手。
那雙手,十指纖纖,骨節勻稱,青蔥似的水嫩,膚質如上等玉石般平滑。
——真是一雙好手。
侍女的動作很熟練,在濕帕餘熱消失之前,她已麻利地服侍完畢,正轉身去取暖袖,軟儂的聲音傳入耳中——
“叢容,那是什麼呢?”
上等的音質,帶著幾分慵懶無力且又嬌弱,聽得人要酥到骨頭裡去。
紗質的寬袖沿著柔若無骨的玉臂滑下,漂亮的手指指向不遠處的紫檀木桌。
被喚叢容的女子視線頓轉,目之所見,臉上露出笑意,迴轉頭來,好生言道:“娘娘,是雙生茶花。”
特製的烤窯花盆之上,兩朵金燦的花朵背肩而立,各自盛放,重瓣疊加,耀眼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喔?”聲音的主人感興趣起來,緩緩坐起身來,“這種叫什麼來著?”
流雲墨黑的長髮,淡然如煙的長眉,秀直挺立的鼻下,是不點而染的朱唇。
所有的美好,鑲嵌在一張吹彈可破的臉蛋之上,堪稱完美。
最特別的,是她的眼,漆黑幽深不見瞳仁,帶著一種異樣的光彩,讓人以錯覺,對視之下,就被吸附了進去。
她被升明王朝當今天子賜封雲妃,只因帝王的一句話——
“世間絕色遍無尋,此女當從雲中來。”
叢容答道:“娘娘,此品名喚恨天高。”
雲妃輕搖螓首,“名兒倒不怎么好。”
叢容為雲妃套上暖袖,又接過熏好的衣飾為其穿戴,嘴裡不忘解釋:“別聽這名兒不好聽,娘娘,整個御花園中又屬這株恨天高最為獨特,加上花開並蒂——”她頓了頓,視線下移到女子以錦被遮掩的腹部,“恰逢娘娘你身懷龍裔之際,乃是吉兆啊。”
雲妃微微笑起來,右手伸出了暖袖。
叢容會意,扶她起身下地。
一旁的宮婢忙不迭地為雲妃披上暖衣。
雲妃左手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步履蹣跚地走到那恨天高之前,但見葉片碧綠圓潤,花朵果真燦放得惹人歡顏,不由露出淡淡笑意。
“叢容,你果真冰雪聰明。”
叢容福身,乖巧退至雲妃的身後。
此刻晨曦微露,恰有輕風拂掃窗欞,那葉片些些顫抖,討人憐惜,雲妃不由自主地探手撫摸——
頃刻間,刺痛一剎,食指滲出血珠。
細看之下,那葉片之下,竟隱含針刺。
雲妃皺起眉來。
叢容已迅即轉身,“大膽!誰人居心叵測,竟做這等暗箭傷人把戲!”
一乾宮婢惶恐,紛紛跪下,齊呼冤枉。
叢容氣極,正待呵斥,但聞身後吸氣之聲。
她回頭,但見雲妃面頰瞬間消失了血色,不免大驚,急忙扶住,“娘娘!”
雲妃拱身呻吟,已是直不起腰來,扣住紫檀桌的十指快要深陷到桌沿中去。
叢容突然意識到什麼,即刻又折身厲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傳太醫!”
《升明史記·元帝本紀》記載:王朝至盛十八年冬日初六,八皇子與十三皇女一母同胞,太史令言龍鳳雙降,國之昌運。元帝悅,大赦天下,舉國歡慶三日。雲妃晉升雲貴妃,身居皇后之下,眾妃嬪之上;賜八皇子與十三皇女襁褓受封,為寧王及靜遠公主。
都說瑞雪兆豐年。
這一年的雪,下得特別大,整個皇城都被一片白色覆蓋,少了平日的金碧輝煌。
兩個少年沿著城牆匆匆走過,隨著走勢,微有敞開的狐裘之下露出些許華服邊飾。
“運通,你快些。”走在前面的少年心急地催促,“再晚,彭夫子的戒尺就要擱上咱倆的手心了。”
被喚運通的少年笑得有些無奈,“臨時抱佛腳——碩齊,你怎怪到我頭上來了?”
聽見夥伴這樣說,韓碩齊停下腳步,轉身正欲辯駁,脖頸突然浸涼,他下意識地探手,摸到冰冷雪片。
他心下不爽,忍不住嘀咕:“運通你看,人背時走路都要被霉運撞上。”
康運通搖搖頭,對這發小直言不諱的性子著實沒法子,“胡說什麼,還不——”
他話沒說完,眼前一花,從天而降的東西狠狠砸向韓碩齊,一同埋進雪堆里。
康運通愣了片刻,如夢初醒,撲爬著奔過去,一邊以指手刨雪一邊喊:“碩齊你沒事吧?”
滿臉是雪的韓碩齊坐起來,噗噗吐出滿嘴的雪,單手一撈,從自己身上拽下罪魁禍首來,額頭黑線三條,正要爆發一腳踢上去,被康運通及時制止——
但見被韓碩齊扔在腳邊的披風下慢慢探出一張小臉來,光潔的額頭,晶燦的瞳仁,或許因天寒的緣故泛起的血絲在嫩白的肌膚下若隱若現,還有紅嘟嘟的小嘴,正慢慢地不滿地翹起來。
這小女娃,好個絕世驚容——康運通在心底暗自讚嘆。
韓碩齊大咧咧地拎起人家來,“你這小子沒長眼啊?”
“碩齊!”康運通汗顏,忙著去掰他的手,“放下來放下來,這是小姑娘家。”
韓碩齊忙不迭地放手,讓小女娃又重新跌回地上坐定,同時他一個勁地搓手,心頭拜遍八方菩薩。
康運通忙扶起小女娃,“小姑娘你沒事吧?”
小女娃眨眨眼,長長的眼睫如刷子一般扇過,投下一片陰影。
“喂!”她站直身子,問還在搓手的韓碩齊,“我有那么髒嗎?”
韓碩齊還在咕噥:“怎么就那么倒霉——哎呀!”
被康運通狠踩了一下腳背。
小女娃的面色已不怎么好看。
康運通忙著替韓碩齊賠禮:“小姑娘不要見怪,術士替碩齊看過運道,今年不可碰、碰——”
小女娃心直口快地替他接上話來,語音脆淨:“不可碰女色是不是?”
這回不僅康運通呆掉,連韓碩齊的目光也轉過來。
“大驚小怪。”小女娃揮揮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皇宮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男女之事,遮遮掩掩,倒顯得你們笑話了。”
韓碩齊驚訝地望著面前只及他胸腹的小女娃,忍不住拉了拉旁邊的人,“運通,這皇宮的娃兒都這么——那個,我真是大開眼界。”
康運通忙著捂住他的嘴,含笑問小女娃:“小姑娘這么隨便亂跑,爹娘不擔心嗎?”
說話的同時,他不著痕跡地將小女娃上下打量一遍,憑她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雪狐絨衣,揣摩她定是皇親——不是公主,便是郡主。
只是,這小小年紀就這般老熟,終究不是好事。
他兀自沉思,小女娃的視線早已落在他倆的腰牌上,“你們是賢殿書院的學生?”
韓碩齊哼了一聲,鼻孔仰得老高,氣焰囂張得令康運通也不得不輕撞他的胳膊提醒他注意言行。
“我知道了。”小女娃拍著手,笑得很愜意,“你們定是皇子們的伴讀,對吧?”
她非常得意地看著韓碩齊垮下臉來,一時心情大好。
“嗯。”她搖頭晃腦,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一手背後,一手作恭請狀,“請了。”
康運通莫可奈何地笑了笑。
韓碩齊狠狠等小女娃一眼,拉了康運通就走。
“等一下!”
兩人疑惑這小女娃又要作甚,一致轉過身去,但見她小跑步過來,站定在韓碩齊面前,很友好地露齒一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韓碩齊很勉強地報之一笑。
下一刻,小女娃拎裙朝韓碩齊胯下“問候”了一腳。
待康運通回過神來,小女娃已跑出老遠。
他轉頭去,見韓碩齊憋紫了臉,硬是沒叫出聲來。
“碩齊……”他擔心地輕喚。
韓碩齊身形搖晃一下,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賢殿書院,快點,來不及了。”
康運通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形扶住,同情地望著他,“你也就這點夠清醒了。”
****************
手心果然挨了夫子的戒尺,並且被罰站在冷風颼颼的屋檐下。
朗朗的讀書聲與他們狼狽的模樣相映成趣,韓碩齊在心頭問候了小女娃的祖宗一百遍,越罵越不解氣,最後乾脆從台階躍下,站在雪地里。
“碩齊!”康運通先是叫他,又怕書室的夫子聽到,趕忙壓低了聲音,“你乾什麼?”
韓碩齊氣鼓鼓地說:“火大呢,不想站了。”
康運通偷覷了一眼書室,確定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勸康韓碩齊:“別使性子了,這是宮裡。”
“我知道我知道,宮規嘛。”韓碩齊煩躁地抓抓頭髮,“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爹非要我進宮當伴讀?我根本就不想。”
康運通寬容地笑了笑,傾下身子,拍拍韓碩齊的肩,“韓大人也是為你好。”他的聲音更低,“賢殿書院是為皇子們專設,能入座在內,有朝一日,新的君主會從他們中間誕生。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良禽,當擇木而棲。”
韓碩齊回過頭來,望定康運通的眼。
“先入為主的道理,碩齊,你應該懂。”康運通低言,跳下來,與韓碩齊並肩而立,眺望遠方。
暖日高高懸空——爹說,最佳觀日的地點,是皇城的赤烏台。
韓碩齊給康運通一拳,笑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經綸滿腹?”
康運通回過神來,也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
“走!”韓碩齊拉他。
“去哪兒?”康運通驚愕道。
“反正都是罰站,不如出去晃一圈再回來。”韓碩齊瞥了一眼搖頭晃腦正講到興致酣然處的彭夫子,“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也消停不了,走啦!”
他力氣大,硬拖著康運通從側門出了書院,不提防厚厚的積雪覆蓋了門檻,閃神之間,重重地朝前跌倒,狗啃泥地撲出去,滿嘴冰雪,冷得牙齒酸疼。
害康運通也遭他連累,一同撲在積雪之中。
韓碩齊懊喪地想果真流年不利,下意識地罵了句髒話,單手撐起身子,結果發現眼前正晃動著藍色的衣擺。
他迅速抬起眼來——
“嘿,你這死小孩!”他火冒三丈地跳起來,雙手叉腰惡聲惡氣,“還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
康運通也甚為意外。
面前之人穿著藍色的衣袍,衣領和袖口皆有紫貂毛滾邊,黑髮高高束起,燦若星辰的黑亮瞳眸正端詳著他們,臉上帶著一股冷然的高傲。
這不是之前的小女娃嗎?怎的這么快就換了裝束?
“瞧瞧我瞅到了什麼?”小女娃的唇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有人逃學呢。”
韓碩齊牙痒痒地拽住小女娃的胳膊,低聲恐嚇:“要是敢跟夫子說,小心我劈了你。”
小女娃歪著頭看他,口氣閒閒:“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我的好。”
她撥開韓碩齊的手,彈指揮自己的袖袍,仿若上面帶了什麼髒東西,一臉厭惡。
韓碩齊氣極,“你這個——”
立即被康運通制止,“碩齊!”
小女娃望了康運通一眼,負手從他倆身邊走過,不忘丟下一句話:“學學你這位弟兄,比你可強上不少。”
顯然是針對韓碩齊。
韓碩齊壞心眼地伸出腳去——
小女娃被絆倒,踉蹌地撞向雪地,只聽一聲低沉的碰撞聲,那真是結結實實跌了個狗吃屎。
韓碩齊哈哈大笑起來。
康運通臉色大變,趕緊上前,正想扶她起來,視線不期然觸及她腰間的玉佩——
其上刻有一“寧”字。
“八皇子!”
慌慌張張的聲音由遠及近傳入耳中,康運通突然明白了什麼,暗叫不好,急急擰身,沖韓碩齊叫道——
“碩齊,你闖禍了!”
****************
龍延殿。
九龍吐珠的鑲金熏爐中,煙霧徐徐而升,一室皆是檀香的清新香氣。
御案後的當今天子不緊不慢地翻看面前的奏摺,時不時地提筆圈點。
半炷香之後,宮人奉上燕窩銀耳,元帝揭開碗蓋,以勺子徐徐攪動一番,終於抬眼看跪在殿下多時之人。
“韓卿家,到底何事?”
“皇上。”韓忠清大氣不敢出一口,畢恭畢敬地垂首言答,“微臣教子無方,致使小兒頑劣,有眼無珠,誤傷八皇子寧王。微臣知小兒犯下大錯,全憑皇上責罰。”
“喔?”元帝拉長了聲音,“韓卿家,這可是代子謝罪?”
韓忠清聽出話中端倪,折身狠狠道:“孽障,還不快向皇上請罪?”
元帝的視線,落向了跪在韓忠清身後的韓碩齊。
“說呀!”韓忠清焦躁地推了推韓碩齊,“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韓碩齊扯了扯嘴角,“請皇上開恩。”
硬邦邦的聲音,雖已降低了姿態,但元帝仍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情願。
他一時竟有些欣賞這少年的硬脾氣,想朝堂之上,許久都沒有人摘下過面具,未免唏噓。
“皇上。”韓忠清見元帝久久不說話,小心翼翼地開口,“微臣不敢奢求,但請皇上法外開恩,念在韓家多年為皇朝征戰,免小兒死罪。”
元帝瞥他一眼,“朕在你眼中,就這么是非不分嗎?”他揮揮手,“韓卿家,朕雖寵溺寧王,但也不到昏庸的地步。”他再看韓碩齊,“這事,就到此為止了吧。”
聽他言下之意,韓忠清又驚又喜,“謝皇上!”
“不過朕也是有條件的。”元帝微微一笑,“從今日起,你家孩兒——唔,還有康文方的兒子,朕記得,挺書卷氣的,一道做寧王的陪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