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鄧城狀貌雄偉魁俊,青年時期曾參加明經考試,因言詞質直,針砭時弊,不受考官賞識,轉習弓馬韜略,常奉檄捕捉賊寇。
《閩中理學淵源考·卷67·將軍鄧寒松先生城》:
“城狀貌魁傑(犀鼻虎形,人稱“鄧黑虎”),有古將帥略。
事母孝謹,家貧力學,喜賓客。”
鄧城既長,就明經試,因言詞質直、針砭時弊,不為有司賞識,轉而習武。與俞大猷(俞虛江)意氣相投,同讀書、練武清源山上,一時有“俞家拳鄧家棍”之稱。嘉靖十三年甲午(1534年)武闈解元,襲父爵泉州衛右所百戶,曾奉檄捕寇,晉江、同安一帶賴以安寧。
浙江抗倭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倭寇大舉入侵浙江、直隸等地。朝廷詔命俞大猷守浙江寧波、紹興、溫州、台州等地,在浙江,俞大猷極力向巡撫王忬推薦鄧城。王忬派人專程到泉州,禮聘鄧城到軍中任職。鄧城領兵在徐公山、普陀、曾洋、蓮花洋、羊山、陽戈橋之間一帶首戰倭寇,“斬首三千餘級”,威名大震,授中軍指揮。
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一萬餘倭寇屯聚松江、柘林等地。俞大猷任提督直隸、金山等處地方海防副總兵官,領兵討賊。鄧城請曰:“倭不可玩,城當決死戰!”遂“將兵前驅,身冒矢石”,士卒無不感奮向前,克敵制勝。
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倭寇集結在浙江嘉興北部的王江徑,西犯太湖,北擾蘇州。俞大猷奉命任浙江、直隸、金山總兵官,請命於浙直總督張經,調集各路兵馬,與敵大戰於平望、王江徑。鄧城奉命領兵一路,協力鏖戰終日,大破之。余倭退屯六金壩,鄧城又率軍攻擊,倭寇倉皇渡河遁逃。城待敵半渡,揮兵鼓譟衝擊,連破之。至此,入侵倭寇蕩平。鄧城以功擢升通泰參將。
俞大猷對鄧城褒揚不遺餘力,贊為“國士”,屢薦鄧城可任良將。撫臣列舉鄧城抗倭功績表奏朝廷,廷議以狼山重鎮,非用總兵重臣不可,乃下詔以通泰參將鄧城總其帥(狼山總兵)。
以少勝多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鄧城新受朝命,方上疏議置舟師,倭寇百船齊至,突襲狼山。鄧城舟師不滿四十艘,“沉樓船無數,賊焚舟登岸,復陸戰,盡殺於白蒲、如皋間,人鹹稱東南奇功”。
不畏強權
時嚴嵩把持朝政,每升總帥者,須以重金為謝。鄧城認為“恩出自廷命”,不肯行賄,竟被藉故捕送京師詔獄。當時閩浙總督張經因不肯賄奸,被誣以“縱敵”處死。俞大猷遭到株連,被誣為“金山失律”落職,與當時因“灤河失警”被捕的薊遼總督王忬等同系詔獄。
俞、鄧、王身在獄中,仍張揚慷慨,一如平時。鄧城曾作詩數百首以自悼。後王忬被構陷處死。幸錦衣衛都督陸炳、尚書李克齊等人出力相救,俞、鄧等人才逃過劫難,落職,“從雲中總督李公(李文進),令立功塞上”。鄧城領兵卒千人,破入侵敵軍萬餘眾。
助收興化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十二月,倭賊大舉進犯福建,攻陷興化府城。朝廷嚴令抗倭將領譚綸、戚繼光、俞大猷、劉顯等控制全閩,收復失地。熟悉水戰的鄧城被任命為閩游擊將軍。鄧城接令後,親赴前線,“設水艦,多間諜,扼其歸路。”
次年四月,俞、戚、劉三大將率陸軍擊潰倭賊主力。殘敵“奪民舟夜遁”,被鄧城截獲,殲滅無遺。此役“斬首二千二百級,放還被敵擄者三千人”,收復興化府。
殉身任上
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鄧城一病不起。卒葬泉州東海桃花山原。刑部郎中史朝賓為鄧城撰寫《墓志銘》,謂:“將軍慷慨多大略,用兵能先登摧敵,以少擊眾;更善犄角,不為行陣。至性簡易,折節下士。將士爭輸誠於將軍,爰成大名。”
人物評價
《閩中理學淵源考·將軍鄧寒松先生城》
“既長,就明經試,嘆曰:‘吾固將種也,此舉何足發吾志哉!’因習弓馬韜略,與俞虛江訂交,其氣略亦相類雲。”
“嘉靖甲子(?應為甲午)武闈解元,襲父爵。”
清·道光《晉江縣誌·卷六十七·雜誌下》
“鄧寒松名城,軀貌須髯皆異於人。長八九尺,兩目生光,好讀書,多奇略,數殺倭寇有功。又嘗鑿沉焚毀倭舟幾盡,倭人憚之。
少與俞虛江為刎頸友,讀書清源山上。一日夜深,同出山坳步月,月明如晝,萬籟寂歷。忽聞石壁間唗唗之聲,二人攀藤葛相扶而上,見一黑丈夫若呼若召曰:‘吾老猿公也,望子久矣。’遂授二人以棍法、拳法,凡數累夜而後精習。一時有俞家拳、鄧家棍之號。後二人皆以武功顯,閩亂以靖。”
俞大猷極力舉薦
俞大猷在《論鄧城可將》(《正氣堂集·卷七》)中說:“伏見泉州衛右所百戶鄧城,技藝精巧,膂力超絕,勇足以摧鋒陷陣而奮於先登,才足以附眾輯士而得其死力。報國之志出於性顧,願得一當而無會破敵之氣,決於臨陣能計在萬全而始行。爰在結髮,與職同學,意氣相期,凡古兵陣勢,一一熟曉,而時能出奇者也。
《閩中理學淵源考·卷67·將軍鄧寒松先生城》:“所著有詩集數卷。”俞大猷評價其是“文武兼資之帥”。
家族關係
鄧城先祖鄧起,祖籍延平沙縣(今屬三明市)。鄧起之兄隨明太祖打天下,在南京任留守衛,於洪武初以軍功受滁州百戶。鄧起襲兄職,以軍功授職泉州衛右所百戶,遂入籍晉江。鄧城之父鄧炳,襲職百戶。鄧城為晉江鄧氏第七世。鄧城有子三:
長子鄧銓,武進士,任銅山總兵,後升泉州右千戶所千戶。
鄧銓長子中溥,武進士,廣東都司,後升泉州衛千戶。鄧銓次子中淵,武舉人,配黎氏封安人。
次子鄧鑣,字道馭,萬曆十七年(1589年)進士,授青浦令,為戶部郎中,擢南京戶部郎,出守南陽,卒於官。萬曆初年,張居正把全國許多增設的地方書院裁掉,泉州“一峰書院”也在裁併之列。關鍵時刻,鄧鑣投書郡守,懇切提出:書院乃紀念一峰先生之物,意義非凡。一峰先生的學識、氣節在泉州士子中是一個楷模。毀書院,則傷士子之心,而損泉州文教。同時強調“惟學校書院為裕禎乾以致國家昇平之基”,書院切不可毀。此時,許多學子也認為書院被毀,將減少名額,難於進取,頗多怨言。郡守遂打消拆除書院的念頭。
三子鄧鍾,萬曆五年武進士,官貴州總兵,為廣東副總兵,有徵黎功。善詩有韜略,著有《籌海重編》。
一門四節婦
鄧城之母權氏,23歲時其夫鄧炳去世,鄧城才3歲,家徒壁立,權氏抱孤子城依父母家以居,茹荼撫育鄧城中武科解元。其後,她又督教孫子,“若孫鹹遵安人令”,均中進士。權氏孀居五十餘年,旌表為烈女。同時鄧銓妻俞氏,鄧中溥妻林氏,鄧華清妻蔡氏,一門四節婦同時旌表為烈女。林氏、蔡氏均為鄧炳曾孫婦,皆於夫亡匝月內絕粒死。
明安人完節權氏墓志銘
賜進士第通奉大夫雲南布政使眷生□□□蕌
賜進士第中憲大夫湖廣長沙府年家侍生許□□蕌
賜進士第中憲大夫廣西梧州府知府年家侍生丁自申
安人權氏,泉城□夷坊權澄女也,配泉州衛右所承信,制封安人。承信家故貧,又不幸早逝,安人年二十三失□□,乃抱孤兒鄧城依父母家以居,備歷荼苦志裕如也。孤子稍長,督使就學,且自力為師友費。及孤子成正果,以學□才藝為時名人。嘉靖甲午年閩省武舉第一,歷升至副總兵。□門光顯,安人之力也。安人孀居閱五十餘年,非大禮不□域,晚年雖□安於淡素,如□□□多太子,若孫鹹遵安人令□嚴止之日。孀居多年,無以□重於世,□□分□壽為娛,聞者益賢。安人始終慎□,於其沒也。□戊申八月二十三日,卒於嘉靖戊午四月八日。□祖塋及今安人將合葬,論者以塋域太迫,不□子總兵公同葬於晉江三十六都桃花山原□而系以銘曰:承信託孤,安人經營,以昌鄧祚,幽慰九京,□□完節,貞泯勒銘。(根據出土文物墓志銘有所殘缺)
墓志銘
……外女至李熙篆額……也。將軍甲午登武闈,解元不第。襲父爵,以功受中軍指揮,升廣東簽書游兵把……韜略。事母孝謹,家貧力學,喜賓客,所著有詩集數卷,法二王書,間悟筆,少事王參……明經試。
嘆曰:“吾固將種也,不比遂胡南躁。越此舉何足發吾志哉?”因習弓馬韜略。……僄。將軍奉檄捕寇,於時晉江、同安賴之。
歲乙卯倭奴大寇浙直間,都督俞虛江與,……之帥不濟其須。吾友鄧君乎,王公馳書幣至其廬,遂偕使者倍道赴軍門,浙東西……擒之,間斬首三千餘級,自是鄧將軍威聲懋著矣。松江柘林之寇擁眾,且距萬總督……無不感奮者,大戰平望江涇,自辰至酉,大破之。余賊出屯六金壩,又擊破之,比賊渡……具有區畫。已而海寇果卒至,皆墜將軍計中,倭寇相戒無敢犯鄧黑虎將軍也,撫……倭寇百船突至,將軍舟師不滿四十,攻沉倭船無數,賊焚舟登岸,復陸戰,盡殺……不貲。
將軍以恩擢出〓朝廷命弗為謝,竟被逮下獄。將軍既下獄,作數百詩以撫臣以將軍為請,尋推閩游擊將軍。至則設水艦,多間諜,扼其歸路,賊之不……不起。將軍慷慨多大略,用兵能先登摧敵,以少擊眾,更善掎角勢,不為行……邑人李月海仲女。將軍念太淑人孤居,孝養備至,惟淑人體之,將軍折節……富,將軍畏憂,死生隔闊。淑人有草蟲夫人之貞,淑人歿,將軍不再娶,以是知……初九日,享年五十有六。淑人生正德癸酉年六月初二日,卒於嘉靖甲寅年……把總,娶俞氏,都督俞大猷弟指揮文猷仲女。
次子鑣,已卯科舉人,娶雲台山……東都閫侯廷佐女。長女適宜興訓導金垣兄庠生金城之子鉞。次女適武……人。嫡孫中溥,泉州衛千戶,娶雲南布政使林一新弟庠生尚新□□□……次孫女適廣東僉事王宗會弟,庠生宗獻子天卿。俱銓出。又□□□……林雨化子挺華。又次孫女配已卯科舉人陳曰升子懋潛……合葬於晉江縣三十六都桃花山之原,坐癸向丁大□……且賞不酬勞,或侯,或不侯,未嘗不嘆□□□□□□……笑談□亦未之許也,其後不數□□□□□□……而業已成。(根據出土文物墓志銘有所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