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草行業腐敗
從菸草系統腐敗個案中梳理出共性--腐敗扎堆呈現,權力近親繁殖,監督管理失靈。造成的原因,是菸草管理體制。在政企不分的高度壟斷體制下,“菸草局長”擁有權力和壟斷兩個堅實的保護傘。菸草行業反腐的最大阻礙:是強大的行政權力和壟斷資本,哪一種力量的抵制與反抗,都會讓反腐舉步維艱。權力和資本相互聯姻結盟,這就是菸草行業的腐敗“久治不愈”的原因。
外地煙與地產煙(即本地煙)之間關係微妙,菸草一直是各地方政府的財稅大戶,受利益驅動,地方政府在給予當地捲菸生產企業政策傾斜的同時,往往會對外地煙進入本地市場設定壁壘。在這樣的地區封鎖之下,外地煙要順利進入某地市場,就不得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直系親屬開設菸草專賣點
在某地,約有20%的菸草專賣點系菸草局在本地的直系親屬開設,而旁系親屬開的菸草店更是數不勝數。這種“親戚加盟店”,最大得益就是可以串貨,即委託行銷渠道幫忙多訂煙,從而突破原有的訂煙上限。在8小時工作之外,以飯局構建強大密集人際網路,既與檢察系統的官員唱歌洗腳,也與教育系統的官員應酬吃飯。
垂直管理醞釀腐敗
依照1997年國務院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菸草專賣法實施條例》,中國實行統一領導、垂直管理、專賣專營的國家菸草專賣制度。而垂直管理的特色制度,也讓地方法務部門缺乏對菸草部門的管轄權,從而醞釀腐敗。《菸草專賣法》的立法宗旨在於保證菸草這一與國民身體健康及國家財政收入高度相關聯的產業的國家絕對控制地位,而菸草行業內部一些人卻把它當成一部管理別人而非律己的法律。一些人出事,實際上是行政壟斷導致的必然。
“權力消費”
公款消費菸草是一種“權力消費”,公務員接受菸草饋贈已成為中國特有的菸草賄賂。抽菸的不買煙,買煙的不吸菸,煙霧繚繞中,多少納稅人的血汗隨風散盡,多少權力腐敗由此滋生。須加強民主監督,讓政府公共開支透明化,以杜絕公款買煙等“權力消費”現象。裸煙 : 沒有遮掩住的腐敗
2008年末的周久耕,因為《南京市江寧區房產管理局局長抽菸1500元/條》的帖子爆發了“香菸門”事件,最終牽扯出其他問題而被處罰;由於網友們細緻的監督,有些官員開會時,香菸擺放用上了防“狗仔隊”的“裸煙”。領導幹部禁菸,摒棄的是奢靡之風和潛在的腐敗風險。
“裸煙”緣起:2009年9月5日《中國青年報》報導:備受關注的“天價煙局長”原南京江寧區房產管理局局長周久耕,今天上午涉嫌受賄罪在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受審,檢方指控他受賄·.....。周久耕這點“破事”實在是有點一波三折,首先是“因言獲搜”,然後就搜出了其整天含在嘴上的天價煙。而想想,這樣的“天價煙”在各級官僚的嘴上是一個什麼情形?
人手一包,人手一根,吞雲吐霧。這種煙的來歷,其一,公款煙,招待煙,隨便按上一個名目,它就成了官僚們的私人財產,自己可以抽,親戚也可以抽,可以招待朋友。招待煙隨意拿,隨意送,隨意抽,這就是有特權的官僚們統一的福利。其二,受賄煙。一根煙暴出大貪官,究竟說明什麼?說明網民的勝利,但也說明了正規渠道的監督乏力。
“裸煙”是基於一些官員害怕被“盯上”而使出的招數。一些地方官員將香菸的包裝完全去除,用盤子等擺放香菸,使其無法分辨香菸品牌。以前曝光周永耕抽天價,一些官員們“學乖了”。
把“菸草局長”的權力關進籠子
多起煙草系統腐敗案件有共性,即權力近親繁殖導致監管失靈。制度性清理,十分必要。聯想起全國多個地方菸草系統腐敗案頻發,“菸草行業”似乎成了腐敗問題嚴重的領域之一,一些“菸草局長”也似乎成為腐敗高發人群。
菸草行業反腐的最大阻礙所在,強大的行政權力和壟斷資本,哪一種力量的抵制與反抗,都會讓反腐舉步維艱。更何況,權力和資本很多時候又相互聯姻結盟。這也是為什麼菸草行業的腐敗“久治不愈”的原因。
“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這句話同樣適用於類似菸草這種政企不分的高度壟斷行業。只是,對菸草領域的權力約束,往往更難。因為菸草行業領域的領導,往往同時擁有政治和經濟兩種話語權,在反腐敗的利益博弈中,更容易占據主動。
“菸草局長”的腐敗頻發應該成為發現視窗,引起對這個領域以及其他類似領域腐敗問題的高度重視。而重視的落點,在於制度性清理。權力與市場的邊界在哪裡,民主與法治的效能如何發揮,這一切,都需要相關領域的改革來理順。網路反腐是個好東西,但更需要與制度反腐形成良好對接,最後才能將權力真正關進籠子裡,實現老虎蒼蠅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