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梵淨的世界

作者

山鬼哭月

作品類型

散文

書籍簡介

我突然想到,日出儘管壯觀,可日落也自有日落的壯美。日月經天,日出和日落本是萬古不變的自然現象,為何世人竟會生出那么多的驚嘆或者哀怨? 我們既然驚嘆日出的瑰麗,何以不可以同樣也讚美日落的雄渾呢! 其實,我們人生也正如太...

走入梵淨的世界

1
對於與普陀山、峨眉山、九華山、五台山齊名天下,並稱“中國五大佛教名山”的梵淨山,早已是心中的一塊聖地。
國慶長假未到老趙問:“去梵淨么?”
“呵呵,你說呢?”
老趙與我一個部室,平時沒少聊到名山大川,對於就在省內的梵淨,少不了自有一份嚮往,又有一份遺憾。儘管相約多次,總因種種原因難以成行。
“那就這樣,定了,一號出行。”老趙說。
2
過遵義,經思南,宿印江。梵淨的支脈就在眼前。
據當地朋友說:梵淨那層疊的峰、那參差的樹、那涌動的雲海只獻給誠實和忠厚;如遇陰險狡詐、心懷叵測之人,則霧便成雨,崢嶸難現,佛光難覓了。
梵淨,我來了,你究竟會以怎樣的姿態迎接你的忠實“信徒”?
進入梵淨山門,大霧綿綿,細雨濛濛,十步之外,樹已成影。
“呵呵,難道我們也陰險狡詐、心懷叵測?”老趙笑道。
呵呵,誠實忠厚也罷,陰險狡詐也罷,既來之則安之。人生評價還需蓋棺,才進山門,前路依然遙遙,哪可貿然定論?更何況,儘管有此一說,那不過只是人們從善嫌惡罷了,滿路的人,莫非全都十惡不赦?
老趙笑笑:“說的也是。”
3
遠山不可多見,近樹卻多彩多姿。
高大的喬木自然要以沖天的氣勢只給林地留下少許的空間,可林中山茶依然枝繁葉茂、繁花點點。森森霧氣中,那蔥蘢的綠卻帶著少有的清新,將濃濃的綠淡淡的香一陣陣送來,沁入心脾。
離開食宿站後,前路一直沿著山脊蜿蜒而去。
依然是濃濃的霧,依然是參天的樹,依然是蔥蘢的綠,十步開外便是化不開的霧海。
“我覺得自己有點像神仙.。”老趙笑道。
“從沒聽見有心懷叵測的神仙呀。”想到老趙剛才的話,我不竟調侃道。
……
邊說邊走間,只見轎夫走了過來。
“怎么收費?”老趙問道
“抬到金頂的山下,一元一斤。”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倒不是輪斤計價有些好笑,而是老趙一百六七的體重顯然讓他十分勞頓了。
“你坐轎了我怎么辦?”
“你也坐呀。”
“呵呵,勞人筋骨以為我好,在這瓊瑤仙山之地就不怕神仙會責怪?”我玩笑道。
“呵呵,那就繼續走。”
……
山脊兩邊,松樹漸漸多了起來。也許是山高風大的緣故,只見松枝全向山下延伸,山風過處,陣陣松濤仿佛是在殷殷的迎客,仿佛又像翅膀正載著山脊呼呼的飛走。偶爾間,幾處楓紅點綴於通往金頂的密林之中,紅紅的十分耀眼。
4
臨近金頂,上完一道長長的陡坡,轉出林子,沒想到霧已全在腳下。
從臨近金頂的山路望去,延綿的山頭下既是涌動的煙霧也是翻騰的雲海。
太陽一會兒被突如奇來的大片濃雲籠罩著,一會兒又從鑲著金邊雲隙中探出頭來。
雲海之上,時隱時現的遠山似丹青繪製的美圖般神秘而朦朧;近處的山腳,那霧或似輕紗、或似流水,或似那翻騰不息的海,或似那凝脂一般的玉。
“呵呵,梵淨,你竟以這樣的千姿和百態造就了這樣一個空靈而清幽的淨地。難怪你會千百次進入我的夢中,讓我不僅一直深情的呼喚你的名字,而且還要不辭勞頓地一步一叩首的走進你懷抱。
“美么?”我問老趙。
“唉呀,真沒白來。”老趙嘆道。
“呵呵,我得謝你啊。”
“嗯?”
“幸好你沒坐轎啊,老天感動了,開眼了呀。”
“也許是呢。我們空手走都這么累,一百多斤壓在別人身上,自己也於心不忍呢。”
……
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是玩笑還是仙山自有仙山的靈性。就那么一會兒功夫,艷陽竟然高照。
我趕快催促道:“快上金頂。”
5
艷陽既然高照,霧便成了山的依偎,它們融入了山林,只在千山的萬壑間靜靜的流淌。
祖國的大西南,大山之顛多如牛毛。站在金頂,我方才深深的領略到了為何要給這裡冠上一個“金”字。
梵淨之顛本來就已藐視群山,可這山顛之上竟然還要突兀而起。一座百餘米的絕壁如破土之筍,拔地而起、似如刀削。
在這幾無坡度可言的絕壁面前,無論黎民百姓或是達官貴人,要上金頂均要手攀鐵鏈,面壁而行。不畏權勢,不真是金子一樣的性格么?
上得山來,驚魂未定,迎面又見一道寬約六米、上寬下窄、人稱“金刀峽”的深谷。一座天橋架於谷上,谷的兩邊,建於兩座山頂的釋迦寺和彌勒殿,正梵音聲聲,香火裊裊。
從這裡極目望去,萬山蒼莽,雖遊人如織,卻有靜若三更之感,我幾疑已經身處九天,伸手便可摘星了。
“啊呀呀,自然造化真是神工鬼斧啊。”老趙叫道。
我已不及感嘆,心裡滿是“梵淨”兩字。我不懂佛門用語,但身於此處竟突然領悟到,“金”本不需多求,而“淨”則是不可不求的了。
6
下了金頂,已是晚飯時分,太陽漸漸西斜。
坐在投宿飯店的門前,素來多話的老趙居然沉默寡言。
在這海拔高達兩千餘的梵界淨地,人世間的許多紛擾就如山霧那樣漸漸散去,留在心中的自然只有一個“淨”字。人世間再有多少的語言,在此情此景中,恐怕也只有一個“淨”字可以深深的記著。
夕陽就要沒入,層層疊疊的遠山滿是一片撩人心脾的靜。
占滿了半空的雲霞漸漸油金黃變成了赭紅。由於雲霞遮隔,太陽一會兒像個金光燦燦的葫蘆,一會兒又像一個晶瑩圓潤、通體剔透的玉碗。
鳥已歸林,四處只是山風的嗚咽和夕照中巍巍的山影。
遊人們仿佛均已深深的陶醉,遠遠的帳篷中傳來了口琴吹奏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我突然想到,日出儘管壯觀,可日落也自有日落的壯美。
日月經天,日出和日落本是萬古不變的自然現象,為何世人竟會生出那么多的驚嘆或者哀怨?
我們既然驚嘆日出的瑰麗,何以不可以同樣也讚美日落的雄渾呢!
其實,我們人生也正如太陽經天一樣,既然走了這么一遭,為何只追求日出的絢麗而不去追逐日落的輝煌!
7
回程選擇由江口方向下山,連綿不段的石梯讓老趙不堪重負,未及下完一半便已跛行。
“要滑竿嗎?”我問。
“歇歇就行,不用?”
“捨不得銀子?”我玩笑道。
“既然上了梵淨,就要懂得積德呀。”
歇歇那一當兒,老趙問我:“走這一趟有何收穫?”
我說:“就得了一個‘淨’字。”
他愣愣看了我一會兒,末了竟也開心的笑道:“呵呵,說的不錯,只要能得一個‘淨’字就不枉然。”
後來,老趙見到我時就經常笑問:“今天‘淨’了嗎?”
“也許是‘淨’的吧。”我也笑答道。
“一輩子都會‘淨’嗎?”老趙又問。
“那當然。”我回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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