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谷崎潤一郎1886年7月24日生於東京一米商家庭。他幼時家生活富裕,後來他父親的生意失敗,家道中落,念中學時曾教過家館。
1905年,在親友的資助下,入第一高等學校,1908年進入東京帝國大學國文系 ,接觸希臘、印度和德國的唯心主義、悲觀主義哲學,形成虛無的享樂人生觀。他在讀到三年級時因為拖欠學費而退學,從而開始了其創作生涯,文學上受到波德萊爾、愛倫·坡和王爾德的影響。
1910年輟學,與劇作家小山內薰、詩人島崎藤村一同發起創辦了《新思潮》雜誌,並發表唯美主義的短篇小說《刺青》、《麒麟》。這兩篇小說因構思新穎、文筆流暢而受到日本唯美主義鼻祖永井荷風的青睞,永井發表專論讚賞他為日本文壇開拓了一個不曾有人涉足的領域,給予高度評價,谷崎從此正式登上日本文壇。
1916年與石川千代結婚,隔年生下長女谷崎鮎子。谷崎的漢學造詣很深,曾在秋香塾攻讀漢文,十幾歲時即能賦漢詩。1918年 ,他隻身到中國東北、北京、天津、漢口、九江及江浙等地遊歷,返國後寫《蘇州紀行》、《秦淮之夜》、《西湖之月》等。回到日本之後擔任了一陣子的中日文化交流顧問。
他還在1934年到1941年之間,先後用了八年的時間從事《源氏物語》的今譯工作。他的《源氏物語》口語譯本(1934~1941)文筆明麗酣暢。1949年,63歲時他因此獲得了日本文化勳章。
1923年關東大地震後,谷崎把全家由東京遷到京都,定居下來。京阪一帶秀美的自然景色、純樸的風土人情、濃郁的古文化氛圍再次激發了他的創作熱情。因此,關西的風土人情成為他後半生寫作的背景,代表作是戰爭期間為迴避對法西斯的支持而寫的長篇小說《細雪》(1942~1948)。日本戰敗後不久,三卷本《細雪》全部問世,受到各國文壇好評。
1926年年初,他又再度拜訪中國,在上海與郭沫若、田漢、歐陽予倩等人結識,回國後寫《上海交遊記》。
1952年,谷崎潤一郎高血壓已相當嚴重,隨後到熱海靜養。1958年,有中風現象,右手麻痹,此後的作品都用口述的方式寫作,1960年代,他由美國作家賽珍珠推薦提名諾貝爾文學獎,是日本在早期少數幾位獲得此大獎提名的作家之一。當時谷崎潤一郎已年老病重,在1965年時因腎病去世。葬於京都法然院附近的公共墓園,其墓地立有兩塊青石分別刻上「空」、「寂」二字。
個人生活
谷崎20多歲時,他有一種奇異的愛好,要找一個娼婦型的女子做妻子。他迷上了一個藝妓,可那個女子已有人包養,就把自己的二妹介紹給了谷崎。這就是谷崎的第一任妻子千代夫人。他們不久結婚,一年後他唯一的孩子——女兒鮎子出生。但婚後不久,他發現千代雖是藝妓的妹妹,本人卻是賢妻良母型,不禁大失所望。他看上了千代15歲的三妹是“可造之材”,於是經常把千代打發回老家照顧他父親,自己卻在東京和三妹半公開地同居起來。這一段培養少女的經歷被他寫成了前期的代表作《痴人的愛》。後來那位三妹在谷崎的資助下成為了演員。
有一段時間他真心想和三妹結婚,但谷崎是長子,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感,覺得一定要幫前妻解決好今後的生活才能離婚。他刻意地經常不在家,拜託他的好朋友詩人佐藤春夫照看妻女,想撮合佐藤和千代。佐藤和千代得到他的暗示,經過一段時間來往,也真的產生了感情。可是事與願違,三妹拒絕了谷崎的求婚。他又想和千代複合,找到佐藤春夫,要和他絕交,說以前的事一律作廢,讓佐藤不要再聯繫千代。佐藤給他玩得昏頭轉向,卻又真心愛上了千代,在絕交期間不能給千代寫信,就寫了很多情詩發表在報刊雜誌上。後來匯總成《殉情詩集》,被譽為日本近代戀愛詩集的壓卷作。谷崎也根據這段經歷寫了《神與人之間》、《食蓼蟲》等作品。
他們這一絕交就是六年。其間佐藤結了婚,又離了婚。谷崎想和千代重歸於好,但夫妻關係總是坎坷。六年後,他們在東京的一次聚會上又碰面了,一笑泯恩仇。佐藤說起自己家庭生活不如意,谷崎並沒作聲。他們三個人討論之後,聯名給親朋好友發了一張明信片,聲明“千代跟谷崎離婚,跟佐藤結婚。鯰子由千代撫養,谷崎家的住房讓給佐藤和千代。”當時谷崎住在神奈川縣的小田原,這件事被稱為“小田原事件”,也就是俗稱的“細君譲渡事件”,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被作為文學家道德敗壞的例證。
他和千代夫人關係冷淡期間一直出遊在外。一次,在別人招待芥川龍之介的宴會上,他認識了慕名前來見芥川的根津松子夫人。松子出身於關西的大戶人家,是四姐妹中的老二,當時嫁在大阪數一數二 的大富豪根津家,已生兒育女(也就是《細雪》蒔岡四姐妹的故事原型),谷崎一見傾心,驚為天人。可是,雙方都有家庭,而且根津家財大勢大,他只是一介文人,所以雖然仰慕,但也遙不可及。
他一直與松子夫人書信來往,但自己也知道是無望的。谷崎在信中稱松子夫人是激發自己創作靈感的藝術女神,用非常恭敬的謙語,表示願意作松子夫人的奴僕。
但谷崎明知和松子夫人沒有結果,就打算找個新人。他從女秘書帶來的3個女同學中挑選了一個,展開攻勢。這是一個20歲出頭,還充滿幻想的文學女青年。谷崎想把她培養成理想的妻子,好像光源氏培養若紫一樣。1930年,他和千代離婚,第二年和這位丁未子夫人結婚。婚後,谷崎家和根津家仍是鄰居,兩家經常走動。
蜜月後沒多久,谷崎發現要把這個日本娃娃似的年輕夫人培養成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對40後半期的自己來說太累了。而根津家因為戶主(松子夫人的丈夫)不擅經營,那時經濟已很拮据,只剩表面的排場,後來甚至把別墅都賣了。而且根津先生有一個公開的情人,很少回家。根津和松子的婚姻也搖搖欲墜。谷崎看到了自己愛情的一線曙光,在根津家的默許下,兩人迅速接近。在谷崎和丁未子短暫的婚姻生活中,數次借住根津家的別墅,沒幾個月,他們就分居了。谷崎甚至在松子的陪同下,在松子娘家出錢建的寺廟裡隱居寫作。
谷崎和丁未子的婚姻只維持了一年,在松子和根津離婚後,谷崎也離了婚,並在49歲時和32歲的松子結婚,終於找到了自己終生的伴侶。
主要作品
年份 | 名稱 | 體裁 |
1910 | 《刺青》、《麒麟》 | 短篇小說 |
1912 | 《惡魔》 | 短篇小說 |
1914 | 《饒太郎》 | |
1917 | 《異端者的悲哀》 | |
1920 | 《途中》 | |
1922 | 《御國與五平》 | 獨幕劇 |
1925 | 《痴人之愛》 | |
1928 | 《卍》 | |
1928 | 《各有所好》 | |
1931 | 《吉野葛》、《盲人物語》 | |
1932 | 《刈蘆》 | |
1932 | 《武州公秘錄》 | |
1933 | 《春琴抄》 | |
1945 | 《細雪》 | 長篇小說 |
1950 | 《少將滋乾之母》 | |
1956 | 《鑰匙》 | 中篇小說 |
1962 | 《瘋癲老人日記》 | 中篇小說 |
? | 《少年》、《幫閒》 | 短篇小說 |
? | 《陰翳禮讚》 | 評論集 |
參考資料
創作特點
作品主題
女性崇拜
谷崎是一個唯美主義者、藝術至上者,縱觀他一生的作品,並無以藝術形式的精美彌補思想的欠缺之感,他的藝術世界有著豐富而深刻的內涵。以人性本能意識的快感和美感作為生命的源泉,這正是他作品的真正意義。人類的真實生活包括作為社會秩序中的人的生活和作為個體的人的內心世界的生活。谷崎是一位社會意識淡薄的作家,但他揭示了存在於人類心靈深處固有的本性,即潛藏於每個人內心的對性與美的不為人知的夢想,他的作品使人們反觀自身,進一步認識自我。他注重的是人,並且是脫離了社會關係的個體的人的廣闊內心世界,探討的是人類心靈深處牽制其行為的生命衝動。比起肉體受虐,男人們更陶醉於精神的受虐;而從女人的角度講,征服男人的心比征服他們的肉體更有吸引力,“夫人的憤怒,與其說是失去了丈夫的愛,毋寧說是失去了支配丈夫的心的力量“。衛靈公左右於理性和本能之間,徘徊於意志和肉體的兩極,最後屈服於南子,谷崎將之視為自身欲望的強烈使之屈服。在谷崎的文學世界裡.美是衡量一切的標準,美是代替一切,滿足精神與肉體的全部需要。谷崎潤一郎一生耽溺於美的感覺,他對美的忠實始終如一,從未追求過美以外的東西。谷崎作品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美”展開,而他的“美”的形態及其展現的方式與眾不同,顯示其思想和藝術的獨特性。
對女性的跪拜,以及對超越了倫理想他的美的追求,是谷崎潤一郎文學生涯中鮮明的主題。他尤其讚賞日本平安時代文學中所反映的崇拜女性的精神。這在《春琴抄》中表現得也尤為突出,佐助為了保留住他心目中的美麗女神春琴的形象,不惜自毀雙目.這顯然是與當時的世俗服充背道而弛的。強調女性的美,主張男性必須臣服在女性的膝下。這是谷崎潤一郎自處女作發表以來一貫提倡的主要創作思想。
惡魔主義
谷崎早期的創作常被學界冠以“惡魔主義”的稱謂、這是由於谷崎在其作品中驚世駭俗地展示了畸變的人物性格和嗜好、施虐與受虐的病態快感、以及在殘忍中展現女性美。谷崎的這種“惡魔主義”傾向的產生、與他受到西方唯美主義陣營中波德萊爾、王爾德等人的思想啟發密切相關。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與其特殊的個體人格心理亦大有淵源。谷崎本人曾這樣說道:“藝術就是性慾的發現。”谷崎的母親是一位傳統的日本古典女性,對其母的崇拜造就了谷崎潤一郎的“戀母情結”。成了谷崎文學創作的重要動力之一。
藝術特色
無論是表現他惡魔主義的“以醜為美”的美學世界,還是追求日本古典傳統美的東方文化,谷崎潤一郎在其短篇小說中部滲透著濃厚的人類情感心理意識。這種情感或表現為非常態的心裡變形,或追求一種靜溫典雅之美。在谷崎潤一郎的早期短篇小說創作中,谷崎潤一郎追求“一切美的東西都是強者,醜的東西都是弱者”,極力禮讚官能性的美。因而在小說中體現了一個變態、扭曲的心理錯位意識。谷崎潤一郎在文學創作的過程中,他吸收了西方唯美主義作家的觀點,在構築的文學世界中捍衛美的純粹性與獨立性,並在醜與惡中尋找美的存在。因此,在谷崎潤一郎的短篇小說集裡,谷崎潤一郎的小說題材充滿怪異荒邊之美,呈現出新穎別致之感。
人物影響
谷崎受到西方唯美主義思潮的深刻影響,他伴隨著日本唯美主義文學的產生而成長,卻沒有隨著短暫絢爛的日本唯美主義之花的幻滅而沉寂,在漫長的一生中堅守唯美的陣地。谷崎不但在整個日本文學中獨樹一幟,占有重要地位,深刻影響著文壇後輩,而且在中國的現代作家中也產生過較大影響,比如郁達夫表現“性的苦悶”的官能主義作品就帶有明顯的谷崎文學的痕跡。
谷崎潤一郎其成就不僅僅局限於一領域,在當時尚未興盛的神秘小說中也進行了嘗試,創作了諸多作品。而對於美意識及推理結構的嘗試,深刻始響了之後的偵探·神秘小說的發展。
除此之外,谷崎潤一郎的偵探·神秘小說還具有其他的重要意義。谷崎的偵探·神秘小說對於日本近代偵探小說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日本近代偵探小說大家的江戶川亂步及橫溝正史都明確表示,其偵探小說的創作受到了谷崎潤一郎文學的深刻影響。通過對於谷崎的神秘小說的理解和模仿,江戶川亂步及橫溝正史興盛了日本近代偵探小說,創作了諸多臉炙人口的作品,為之後的日本偵探小說這一文學分類的確立和發展產生了影響。
人物評價
在明治維新以來之日本文壇,是谷崎潤一郎成功地開拓了沒有任何人敢動手的藝術的一個方面,其作品最大特點之一是:由於肉體的恐怖,而產生出神秘幽玄,那是從肉體的殘忍中反動地體味到的痛切的快感。他的《文身》等幾篇小說是完美的文章。 (日本作家永井荷風《谷崎潤一郎的作品》評)
永井荷風本是純粹的自然派,後來對於現代文明,深感不滿,便變了一種消極的享樂主義,谷崎潤一郎是東京大學出身,也同荷風一派,更帶點頹廢派氣息。 (周作人《日本近三十年小說之發達》評)
谷崎晚年的作品《鑰匙》和《瘋癲老人日記》尤其表達了這位文豪所達到的爐火純青的境地,在世界範圍內受到注意。谷崎名副其實地是日本的瑰寶。 (1965年7月30日《朝日新聞》評)
谷崎自開始寫作以來,一直就與時代背離,他對政治既不理解,也不感興趣。雖然他有著旺盛的創作欲,但絲毫也沒有作為社會的一員的自覺。谷崎的文學是靠藝術上的完善來彌補社會現實性的缺乏。這是日本現代小說的通性,而他則是罕見的例子。但是如果只因為他的作品從一開始就沒有社會現實性,他才能夠達到藝術上的完善,那么單從這一點來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日本現代文學的一個絕大諷刺。 (日本作家中村光夫《谷崎潤一郎論》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