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背景
世界上沒有讓雙方都愉快的分手。楊德昌,第一個獲得全球影響的華人導演,在與蔡琴經歷了10年無性婚姻之後,因愛上鋼琴家彭鎧立而與蔡琴分手。楊德昌評價這段結束的婚姻是“十年感情,一片空白。”蔡琴卻說:“我不覺得是一片空白,我有全部的付出。”
2007年,楊德昌突然去世。當晚,蔡琴在家中大哭,她說:“早知道他生命這么短暫,我願意早點跟他離婚,放他好好享受他的生命”。為懷念楊德昌,為紀念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蔡琴寫下了這封感人的放手信。
書信原文
2007年7月1日,星期天,電視播了一整天,我也看了一整天:楊德昌就這么走了……
電話錄音里數不清的媒體留言,都希望我回電;這個時候,叫我說什麼?!
說什麼也說不清楚我的五味雜陳,就算說清楚,又為什麼呢?!
而所有人卻急著要一篇“前妻的反應”!!
從一天最初的簡短快訊,然後經過中間不斷的增加數據、周邊訪問、調畫面……我的名字一直連著他的逝世訊息——我的每一階段似乎都得攤在鏡頭下——而我怎么告訴外頭,我都還來不及感受呢?!
直到一天將盡,一陣強烈而尖銳的刺痛,才刺醒了我!
深埋在我心底,長久不願再去回想曾經對他的記憶,突地襲上來;我脫口輕喊出一句:楊德昌!你怎么可以這樣就走了呢?!
跪在聖經前,我為他的靈魂急求,求主以神自己的名領導他走這一路,讓他行過死神的幽谷也不怕遭害……我感謝主在他生命結束前,是與他的最愛在一起,我抬起不停湧上淚水的眼睛,堅定地告訴上帝:我可以站起來!
我深深地感謝上帝,讓我與他轟轟烈烈地愛過……
我安靜地、肯定地用手拭摸著夾在聖經中的小十字架;閉上眼,再感受一次這曾經的愛情……一次比一次平靜、勇敢。
細數他一生共完成了八部電影,在我們生命聯集的十年中,我竟見證了一半……
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
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多過甜蜜。
作為一個觀眾,我們痛失一個銳利的紀錄者。
時間會給他所有的作品一個公道,他的付出不會寂寞!
至於我們所有過往的點滴,我自己品嘗,就當作我活著時永遠的秘密,隨著他的逝去與世長辭。
書信解讀
因不想在媒體前失控,原本在台中現身清音演唱會的蔡琴,結果臨時取消出席。會後她用公開信的方式,向外界表示:“讓楊德昌活在我的歌里”。一直沉默的蔡琴昨天用文字表達了她對楊德昌的感覺,她不斷看電視重播他的身影,而心裡則感受到了刺痛:“楊德昌!你怎么這樣就走了呢?”
“你怎么可以這樣就走了?”
這封公開信以“讓他活在我的歌里吧!”開首。蔡琴表示,之所以寫這封信是因為“電話錄音里數不清的媒體留言,都希望我回電”,因為“所有人都急著要一篇‘前妻的反應’!”
作為共同生活過10年的伴侶,雖然過後兩人分道揚鑣,但是楊德昌的離去,卻還是給了蔡琴重重的打擊:“2007年7月1日星期天,電視播了一整天,我也看了一整天;楊德昌就這么走了……這個時候,叫我說什麼?!說什麼也說不清楚我的五味雜陳!”蔡琴沒有迴避自己在得知楊德昌死訊後心中的痛苦,“從電視上,我已看過他那被重複了又重複的身影。深埋在我心底,長久不願再去回想曾經對他的記憶,突地襲上來;我脫口輕喊出一句:‘楊德昌!你怎么可以這樣就走了呢?!’”
毅然離婚“成全”楊德昌
楊德昌去世後,媒體對於他經歷的婚姻也舊事重提,對於當年的這段婚姻,蔡琴如是寫道:“回想當初,從我確知彭鎧立和他的戀情,到決定當機立斷成全他們,再到辦完離婚手續,甚至到今天他去世,我的每一階段似乎都得攤在鏡頭下……”
寫到這裡,蔡琴似乎對於往事已經坦然,她補充寫道“我感謝主在他生命結束前,是與他的最愛在一起”。而對於兩人曾經的經歷,蔡琴也並沒有否認兩人之間的感情:“我深深地感謝上帝,讓我與他轟轟烈烈地愛過……再感受一次這曾經的愛情……一次比一次平靜、勇敢。”
共同見證多部電影誕生
2006年年底,蔡琴為來上海個唱接受記者電話專訪時,也談到了前夫楊德昌。在楊德昌的電影拍攝過程中,蔡琴也起到過推動作用。她透露,當時楊德昌曾想拍攝《色戒》的故事,這與出生在上海的楊德昌心中的“上海情結”頗為符合,而蔡琴又是演繹老上海情歌的好手,所以兩人在電影和音樂上曾經都有過藝術上的交流。
蔡琴在公開信末尾還寫道:“細數他一生共完成了八部電影,在我們生命交集的十年中,我竟見證了一半……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多過甜蜜。作為一個觀眾,我們痛失一個銳利的記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