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持彩練當空舞

這是一首追憶戰爭的詩篇,但卻沒有激烈憤慨或血腥的戰爭場面,只有江山之美躍然於目前。回憶是美好的,只要成為過去就會變成親切的回憶,尤其是詩人要在這裡憑弔昔日得勝戰場,而身邊的夏日黃昏的美景寧靜而清翠。仿佛感恩的大自然此刻也懂得了詩人愉悅的心情。

出處

菩薩蠻·大柏地

毛澤東

赤橙黃綠青藍紫,

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後復斜陽,

關山陣陣蒼。

當年鏖戰急,

彈洞前村壁。

裝點此關山,

今朝更好看。

1933年夏

【譯詩】

空中有赤橙黃綠青藍紫,

而誰又在手持這彩虹臨空舞蹈?

黃昏雨之後又見夕陽,

延綿的群山正漸次變得蔥蘢。

想當年在此激戰,

昔日的彈洞仍留在村莊的壁頭。

就讓它來點綴面前的江山吧,

如今看上去卻更加妖妍。

賞析

詩人毛澤東在這裡沒有像寫《蝶戀花·從汀州向長沙》或那兩首《漁家傲》反第一、二次大“圍剿”那樣以“天兵怒氣沖霄漢”的壯懷激烈之情,直抒胸臆,即景寫詩斥敵;而是輕鬆地慢慢地駐足細看,留戀光景,回首當年。

他在回憶1929年,他同他的親密戰友朱德、陳毅等率紅軍主力三千六百餘人在那一年的早春離開了井岡山,向贛南進擊。由於敵軍重兵圍追,又由於來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紅四軍沿途五戰皆告失利。就在這一年的陰曆的除夕之夜,紅四軍剛到瑞金,江西敵軍便尾隨而至。毛主席見敵單薄,即決定再次迎敵。戰機已經抵達,好運即將降臨。毛主席沉著調兵,在瑞金以北約30公里處的大柏地麻子坳布下口袋陣。自第二日下午3時一直激戰到次日正午,終於擊潰敵軍,取得這次轉戰以來首次重大勝利。而勝利之地就是大柏地——一個吉祥的必勝之好地名。

世事變幻,雪泥鴻爪,時間又到了1933年夏,多少年過去了,毛主席又置身於大柏地,這一次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因1932年10月中共蘇區中央局寧都會議後,毛澤東受王明“左”傾冒險主義路線排斥,被免去紅一方面軍總政治委員的職務,改去地方上主持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的工作,這年夏天(即1933年)他因從事調研工作,領導中央蘇區的查田運動才重返大柏地,面對昔日金戈鐵馬的戰場,他感慨萬千地撫今追昔,一口氣寫下了這首詩。

此詩一開始就描繪了當日夏天傍晚雨後晴空的山水風景,先從目前夕陽西下的晚空入筆,一來就是七個顏色字,而且每字每頓,突兀奇瑰,有破空到來之感,同時又十分形象傳神地給了我們一幅斑斕的夏日黃昏圖。接著第二句更加大膽靈妙。究竟是誰手持彩虹臨空而舞?仿佛詩人將自己溶入其間;這如畫的風景誰來描繪,誰來掌握?令人讀起來就是詩人自己,他就是這樣美景的繪圖人,這美景的變幻者,這“紅雨隨心翻作浪”的真正主人。

然後從空中到眼前的夕輝與青山,黃昏雨後的群山格外蒼翠欲滴,在夕陽的映襯下閃爍著綺麗的暮色。這三、四句中,雖然第三句化用花間詞人溫庭筠的“雨後卻斜陽”但並非落入花間派的婉約纖柔之中,其中一個“復”字就顯得比“卻”字有重量,更肯定,“卻”字卻更婉轉、更輕一些。而且第四句的風物也呈浩然大氣,尤其是“陣陣”二字,有浩蕩鋪展之勢,“關山”二字也是從大象入手,最後一個“蒼”字顯得氣韻悠蕩,無邊無涯之感迴蕩於心頭。

下半闋起首二句才點出此詩追憶的主題,上半闋整個是寫今日風景(即1933年夏天大柏地的風景)。當年的激戰如今已成為煙雲,只有雨後牆壁上還殘留著一些彈洞。這些追憶並非隨意道來,它將立即為我們創造出一個新意境:“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這的確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對美的新發現,因為在一般人的眼中,彈洞點是不好看的東西,但在詩人眼裡,一切都是物隨心喜。就用這些彈洞來點綴祖國河山吧,它在夏日黃昏雨後的晴空里顯得分外美麗。因為它展示了一種新風景,詩人在此也預感到一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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