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夜色》的“孩子”
許願說很早的時候聽過一首歌叫《命中注定》,裡面有句歌詞:人的心中都有個孩子,特別希望和純真接近。因此許願喜歡親切地稱她的聽眾為孩子,所幸的是,她一直擁有她的“孩子”,在很多時候,她的“孩子”使她內心溢滿幸福。
有太多的人給許願寫信、送禮物,如果收到的是手寫信,許願會把自己珍藏的書籤、信箋或買漂亮的賀卡、明信片寫上溫暖的話寄給她。往來反覆,從不懈怠。
許願給《雙城夜色》一個完整的無以復加的世界
2003年七夕節,《雙城夜色》柔軟、淡定的文字第一次在繁華的夜色里開播,許願溫暖、包容、安心、舒適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色里瞬間抓住了內心或漂泊或孤寂的靈魂。有人說,因為這是一檔直指人心的節目,總會在不經意間被許願的單刀直入擊中內心脆弱的一面,使人變得純粹。
武漢交通電台《陳波的地球村》節目主持人陳波說,在他的記憶中的《雙城》像在黑夜小徑里的一隻白色的野百合,白的令人驚嘆!仿佛整個特色的黑全是凹的,單是為了襯托這一點浮凸的白!那白色又柔和又強悍,我從來沒有料到一朵黑夜裡的白花能白得那么立體,那么華艷,那么惟我獨尊。
《雙城夜色》隱隱透著安妮寶貝的文字,展示著一種內心應有的堅定。許願說,在節目中她會把真實的、虛幻的人或事用文字攙雜糅合以沒有理由拒絕的姿態告訴聽眾自己的堅定。許願說,這是自我,每個主持人都應該有的自我,甚至要自戀到極點。可是,知道節目的聽眾明白,在這個自我的背後,許願卻是袒露心扉的真誠,把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交給夜色里寂寞的靈魂。這才是許願最原始的獨立和堅定。
“很多時候,看論壇留言或看聽眾信件的時候,他們總會說,我曾經說過什麼樣的話打動了他們。我看著想,我還說過這樣的話?這句話說的可真好。我自己都很意外自己會說這樣的話”。說到這,許願開懷地笑起來。
《武漢晚報》資深編輯徐蒜蒜直白的說:“許願說話異於其他女子,單刀直入,直奔主題,不拐彎抹角,往往只是給你兩種選擇:是,或者不是。黑白分明,大概是她為人的態度。所以我揣測,她的節目給人的印象也是如此,喜歡的會喜歡得無以復加,不喜歡的會敬而遠之,能走到一起的,就該是同類。”
《雙城夜色》之《十分鐘年華老去》,“一個人真的就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許願給了《雙城夜色》一個完整的無以復加的世界。而《雙城夜色》則給了許願無以復加極度的滿足。
許願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會離開《雙城》
2005年七夕節,許願離開了《雙城夜色》。2006 年七夕節《雙城》最後的夜色,沉落在許願的“晚安,好夢”中。這意味著對於那些心靈漂泊的“孩子”們失去了在靈魂飄蕩時停留的港灣。
什麼樣的原因讓許願這樣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
借鑑湖北交通電台《傳奇音樂網》節目主持人馬凌給許願的話,“我知道做夜間節目的辛苦,那不僅僅是晚歸、交通、生物鐘之類的。而是在夜色里,人總是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常常是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部分,即便是做節目時帶著表演,但袒露心扉的時刻,人就變得脆弱,悲喜無常……往往在做完節目後,落寞而無助,這才是真辛苦!”
許願說:“做完節目後挺累。”想了想,“很累,像是心被掏空的感覺。比如,在一段時間裡我有所觸動有所感傷的事情,本來已經思索過一次,感情沉澱過一次。可是,在做節目的過程當中,我又要經歷一次。就像我身上有一道傷口,現在我自己把傷口重新扒開了,還要講述這個傷口是怎么來的。下了節目後,還得自己精心縫上遮掩起來,等待平靜。你知道,我是個自我的人,我禁不住要講述自己的世界,我總會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大家。因為這才是最打動人心的地方,這才能產生共鳴和漣漪。” 如此落寞無助,卻總周而復始,日日夜夜。但是在《雙城》的這兩年無疑許願又是最幸福的。
“如果,寂寞是癮,戒不掉。
“如果說,這份辛苦成癮,那是因為享受辛苦帶來的幸福讓我戒不掉。”
……
“所以,我說我是永遠屬於《雙城》的,《雙城》和我都不是‘停止’或者‘消失’,而是‘離開’。”
“離開”是不是一種遺憾呢?或者有更好的選擇?
許願曾用一個月的時間在節目中告別。現在,由許願主持的中午檔節目《沸點咖啡 TIME》裡面,有一個單元叫“音樂不聽話”,聽過《雙城》的人都說,這就是《雙城》。
“其實我和大家一樣在懷念《雙城》,他們有遺憾,我也有遺憾,但是遺憾是必須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會離開《雙城》。”
也許正如許願所言,何嘗不讓她――《雙城》成為一種遺憾美呢?許願需要這樣一種遺憾美,聽眾也應該適應這樣一種遺憾美。許願且小心翼翼保護著《雙城》最華美的篇章,不容置疑。“其實這是一個挺自私的想法,我希望聽眾們記住《雙城夜色》。”“我提出我不做晚間節目,這意味著《雙城夜色》是無人能取替的,這也是我要的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心裡有一種小小的自豪和幸福。我說,《雙城夜色》和許願一起離開。我今天敢這樣說,是因為沒有人有這個膽量來做《雙城夜色》。他做,只會是失敗,除非他另外策劃一檔節目。”“我知道還會有人追隨喜歡《雙城夜色》了,但我覺得不具備任何意義了。因為《雙城夜色》已經無法向前了,無法向前的東西,它就是後退了。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狀態。如同煙花。”
許願直視著我,然後,我聽見許願輕輕地嘆息。
安妮寶貝《清醒紀》中《簡單》的篇章里這樣寫道:總是這樣的,我們選擇什麼,就要放棄什麼。得到什麼,就要捨棄什麼。要有對自己純粹而堅韌的標準,才可以跟著直覺和信念去走。
許願的選擇,所提供的只是一種簡單生活的可能,而不是要苛求永遠。
許願,一個怎樣的女子?
見過許願的人總會說,不相信《雙城夜色》是許願做出來的。
許願說,“我是一個精神很快樂、思想很敏感、生活很庸懶的人。”生活中的許願活潑開朗,宛如鄰家無憂無慮的女孩。笑起來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憂傷。
有寫日記的習慣,但總是寫完後撕掉。許願說,“不願意讓另外一個人窺見,有些東西還是寧願它爛在心裡,爛在骨子裡。所以我沒有日記存留。甚至沒有存留任何《雙城夜色》的節目,因為那沒有意義,那是過去時。”
許願喜歡在春夏秋冬四季穿裙子,喜歡冬天喝咖啡,夏天喝綠茶。從小到大最喜歡聽陳百強的歌,擁有他所有的磁帶、唱片甚至黑膠片。喜歡安妮寶貝、張小嫻、潔塵、皮皮等等隨意搜尋的書籍,這些書中常常透出淡淡的獨立和堅定。
在推出《雙城夜色》紀念版專輯和聽眾見面會的這段時間裡,很多瑣碎的可以交給別人做的事情,許願統統攬過親自規劃。在夜裡,猛然想到什麼的時候,匆忙起身拿筆記錄,深怕遺忘。
許願喜歡站在一邊默默看著購買《雙城夜色》紀念CD的“孩子們”,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幸福里。鮮有認出許願的人會輕輕走過來,微笑著說:“許願,幫我簽個名吧。”
接過《雙城夜色》紀念專輯,在封套上你會看見這些文字:“把一個人藏在城裡/把一顆心遺失夜裡/聲音/是我的面具/沉淪/但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