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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粗壯有力灰色樹幹,開黃花。枝椏幾乎從主幹上水平伸出,然後向上生長。接近樹頂處,主幹岔成許多分枝,形成樹冠。其間可築一種小木頭平台,也叫弗萊特,精靈則稱之為泰倫。平台中央有一個圓洞,穿過圓洞就上了平台。在霍比特人記錄的故事中,又叫《回家》 這是阿拉貢在作了國王以後經常給小孩子們講的一個故事,後來流傳了很多年~~~這個故事也許是一個神秘的傳說,每隔幾年就會重複出現,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重新流傳。然而,我們仍然願意相信它確實在某時某地發生過~~~~~] ~~~~~~~~~ ~~~~~ 他們要到瑞文戴爾峽谷去—— 一共三個霍比特小伙子和三個霍比特姑娘—— 上馬車時,他們拎著口袋,裡面裝有燉土豆,烤肉,生南瓜,蘋果和葡萄酒,夢想見到金色的樹林和碎玉飛濺的峽谷。這時,莫都灰暗而寒冷的天空已經在他們身後消失。 馬車駛過大沼澤時,他們開始注意到文戈。文戈坐在他們前面,衣著簡樸,不很合身,但依然無法掩住他的優雅。他坐在那裡,從來沒有動一下,滿是灰塵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他一直咬著嘴唇,表情冷漠,一語不發。他們只知道他的身材比他們高,他長著一對尖耳朵。 深夜,馬車抵達羅翰郊外,在躍馬酒店停下。大家都下了車,只有文戈坐在座位上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幾個小伙子感到奇怪,試圖猜想他的身世:也許他是一個船長,也許是拋下妻子,離家出走的人,也許是一個回家的老兵,他們回到車上時,一個姑娘坐在他身邊,做了自我介紹。 “我們要到瑞文戴爾去,”她欣喜地說,“聽說那兒真美。” “是的。”他平靜的說,仿佛他想起了曾極力忘掉的事情。 “想喝點葡萄酒嗎?我們是在大戰中被奧克斯當作矮人戰士抓去的,那幫白痴,竟然不知道女矮人也應該長鬍子的,哈哈……”她笑起來。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霍比特人真正感到痛苦。一旦離開危難的境地,有他們的地方總是充滿了笑聲。文戈微微一笑,對著酒瓶喝了一大口。他向她道謝,又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她回到夥伴中間,文戈則打著盹睡著了。 次日早晨,他們一覺醒來發現馬車已經停在另一家躍馬酒店門外。這次文戈進了店,那個姑娘堅持要文戈與他們坐在一起。他看來很害羞,要了一杯不加牛奶的清咖啡。他聽著年輕人閒聊如何計畫在精靈國度露宿的情景,緊張不安地抽著煙。回到車上後,那個姑娘又與文戈坐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他講述了自己辛酸的經歷。他是一個瑞文黛爾的精靈,在莫都監獄裡關了四千年,現在回家去。 “你結婚了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問。 “是這樣,在莫都時我曾有機會讓霍格沃茲的小蛾給妻子帶過信,”他說,“我告訴她,我要離開很長時間,如果她受不了,如果孩子們總是問這問那,如果她太傷心,那么她可以把我忘掉。我能理解。你們知道,我的很多朋友在莫都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再找一個丈夫,我說——她是一個極好的女精靈——,確實了不起——把我忘掉吧。我告訴她,不必給我寫信。果真如此,四千年里她沒有給我寫過一封信——你們知道,實際上也沒法把信送到我手裡。” “你現在回家,對家裡的情況什麼都不知道?” “是的,”他羞怯地說,“不過,上個月,當我確信索隆已經被消滅了,我又給她寫了信。我們過去住在瑞文戴爾峽谷山口,就在喀森維斯港前邊。山谷口有一棵高大的蔓蓉樹,你一進峽谷就能望見。我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等我回家,那就在蔓蓉樹上系一條黃私帶。如果她已經不再想念我,就忘掉這件事——不系黃絲帶,這樣我就繼續坐在車上走過去,直向灰港的碼頭。” “哇!”那個姑娘叫起來,“哇!” 她告訴了其餘人,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都關注著瑞文戴爾的到來,並相互傳看著文戈拿出來的幾幅畫,那是他在石板上刻畫的妻子和三個孩子——妻子透露出一種純樸之美,孩子們尚未發育成熟。可以看得出來,照片不知道被文戈撫摩多少次了。 現在他們離瑞文戴爾還有20里,幾個霍比特人都坐在右邊的座位上,等待著那棵大蔓蓉樹的出現。文戈停止張望,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好像他在給自己鼓勁,決心戰勝另一次失望。 這時,離瑞文戴爾只有10里,5里……突然,所有霍比特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們叫呀,喊呀,高興得手舞足蹈。但只有文戈除外。 文戈坐在那兒望著蔓蓉樹驚呆了。樹上掛滿了黃絲帶——20條,30條,也許幾百條幾千條;這棵樹,真像一面歡迎的旗幟,在迎風招展。正當年輕人高聲歡呼的時候,這位老精靈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前面的方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