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1931~ ),江蘇邳縣人,台灣詩人
舒蘭,本名戴書訓,筆名林青等,大運河畔的江蘇省邳 縣戴場村人,一九三一年荷月生。父親戴維成,母親張振英,排行老五。舒蘭出身在一個破落的地主家庭里,父親、叔父都受著較為深刻的舊民主主義思想的影響。叔父戴維藩,曾是中國同盟會會員,一直追隨孫中山先生從事革命活動。舒蘭的母親,則是一位貧苦農家扎彩匠的女兒,正直、善良、勤勞、美麗。因父親早逝,舒蘭很小就只跟母親生活,學做各種農家活計。由於剛會走路就整天隨母親下地,白嫩的小臉被太陽曬得油黑,家中的“大領”,便給她起了個“黑五子”的小名。
舒蘭七歲入學,九歲隨叔父、母親去京,進香山慈幼院讀書。在北京,叔父給他講萬里長城的由來,講京杭大運河的開鑿,領他看一個箇中華民族古老文化的發祥地,在他幼小的心靈里,最初播下了愛的種子。一年後返鄉,他先後在邳縣戴圩村尚志國小、徐州正德中學就讀,初步學得了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基礎知識。他聰敏多能,興趣廣泛,受交友,好運動,喜畫水墨畫,二胡也拉得悅耳動聽,但尤其酷愛讀詩寫詩。在徐州大彭中學時,常和同學呂道雅等人臨登雲龍山,高吟東坡詩句,抒發壯懷理想,還在戶部山項羽的戲馬台前,歷數著名詩人謝靈運、儲光羲、張籍、蘇軾、文天祥等人留下的壯麗詩篇,慷慨悲歌,發誓為國爭光,為家鄉爭光。一九四八年,他以林青的筆名開始發表作品。
一九四八年九月,淮海戰役前夕,徐州市及附近各縣的大中學校都紛紛南遷,舒蘭被迫隨校離鄉。從此,他矢志篤學,茹苦不怠,五十年低度畢業於台灣文大學中文系,多年來創作其甚豐。有詩集《抒情集》;研究文集《五四時代的新詩作家和作品》、《北伐前後的新詩作家和作品》、《北伐前後的新詩作家和作品》、《抗戰時期的新詩作家和作品》等。其中有些文集,為中國現代文學的深入研究,“提供了一些比較難得的資料”(《文學評論》1983年第五期)。一九八一年七月三日,他赴美出席了第五屆世界詩人大會。
舒蘭是家鄉的黃土養育大的。他的詩歌里,充滿了濃郁的鄉情。早期,他思念生他養他的土地,思念他的學校、家庭,思念“兒時雪地上的芝麻秸”,思念走後“夜露潤濕的蟬鳴”------這方面的詩作,有淚有笑,也有美麗的憧憬。
然而,“三十年”過去,她朝思暮盼,白了黑髮,由於種種人所共知的原因,竟與家鄉的親人、土地長期隔絕,音訊不通。這是多么悲哀的一幕呵!由此他的詩,浙浙流露出欲歸不能的無盡的“鄉愁”:
我從椰樹梢頭望你,
你是一杯鄉色酒,
你滿,
鄉愁也滿。
——《鄉色酒》
雖然,
根須伸了又伸,
卻總不能觸及,
生我的鄉土。
——《瓶竹》
面對瓶壁一樣的阻隔,欲歸不能歸地,她的心何等痛楚!
他沒有忘記,還在剛懂事的時候,母親就給他講起鄉親們的深情,說:“要不是戴場人的心眼好,咱寡婦娘們,有點地日子也難熬。”他沒有忘記,放暑假回來,他書包一放,就跟夥計們耪地。夥計們跟他開玩笑,把耪掉的小草都給栽上。還有,他的母親,寒冬臘月里,每夜起來餵馬,誰勸也勸不住。------而他,現在還健在著的母親,已經年近九十了。
也許是詩人聽見了家鄉含淚的呼喚,舒蘭到底還是從無限的憂傷中解脫出來了。
醉了,
醉成一隻飛蛾,
一隻撲火的飛蛾。
醉了,
醉成一隻彩蝶,
一隻渡海的彩蝶。
醉了,
醉得壯烈,
醉得遼闊。
——《醉了》(一九八一年)
這情濃似酒的,不公明就是舒蘭眷戀鄉土、嚮往歸來的深情呼聲嗎?
“風物總是家鄉好,羊背陰晴入面來。”詩人呵,家鄉正把你深情的歌聲,編織成一隻只迎春的花環。看,兩岸親人一堂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