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秉和

1931年,秉和的家中又發生了較大的變故。 1936年6月21日,西征紅軍解放了秉和的家鄉鹽池縣。 1949年8月,秉和擔任了鹽池縣縣長。

聶秉和同志,1913年生於鹽池縣城西十七公里處的聶家梁村。聶家本是鹽池縣城的富戶,也是書香之家。秉和的大伯父聶從善、二伯父聶友善都以經商為業。三伯父聶繼善二十年代先後任過鹽池縣保衛團(民團)團總和預旺、鹽池兩縣縣長。父親聶述善,一直在鄉下(聶家梁)經營農牧業。但是,由於當時社會的動盪不安和聶家某些人的墮落,聶家的經濟每況愈下。秉和在十分困難的環境中度過了辛酸的童年。
秉和姐弟共三人。姐姐是老大,出嫁較早。弟弟叫秉平,比秉和小兩歲。他九歲那年和弟弟一起到縣城裡的國小上學。秉和天資聰穎,勤奮好學,深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他十一歲那年(1924年),母親不幸病逝。1928年初冬,秉和十五歲,吳忠地區土匪楊老三竄擾鹽池縣,無辜殺害了他的父親。家中能值線的東西被搶劫一空。秉和被迫輟學。
秉和在父母雙亡的情況下,被三伯父聶繼善收養。當時聶繼善正擔任鹽池縣保衛團團總,封建家教十分嚴厲。秉和從自己這個封建家庭的“死而不僵”中,清楚地認識到了剝削階級的貪婪、腐朽和虛偽。也就在這一年,三伯父為了振興家業,送秉和到吳忠堡的一家大字號“謙益店”去學做生意,一去四年有餘。
1931年,秉和的家中又發生了較大的變故。5月,蘇雨生(原為包頭一帶土匪,1929年被馮玉祥收編)、高廣仁(國民黨在陝北的小軍閥頭目之一)合股千餘人,從定邊出發,欲進攻寧夏。路過鹽池,將兩年內連任過預旺、鹽兩縣縣長,又剛剛卸任回家不久的聶繼善挾持至寧夏。後高廣仁部被馬鴻賓全殲,蘇雨生部敗逃綏遠(今呼和浩特一帶),聶繼善在戰亂中被馬鴻逵的三叔父“三草包”馬福壽所殺。聶繼善一子夭亡,留下一孫尚年幼,家事無人照管。於是,三伯母馬氏將秉和從吳忠調回來,為其操持家務。
三伯父死後,四處的債主相繼來要帳。家中的三連子駱駝與商店等主要財產都先後抵了債,只剩下城內幾十間空房。在為伯母慘澹經營家務的幾年中,秉和進一步看清了剝削階級之間爾虞我詐,相互傾軋的反動本質,看清了舊社會的腐朽與黑暗。秉和正值二十來歲,血氣方剛,一種推翻舊社會,建立一個新型社會的思想,在他的腦海中開始萌生。當時,鹽池有一個思想進步的中年人叫韓寶善(很多人猜測是中共地下黨員),在商務會當“小寫”(文書),與秉和過從甚密,對他在思想方面的幫助也最大。加上中國共產黨在陝北革命的影響,使他較早地對共產黨及紅軍有了正確的認識。
1936年6月21日,西征紅軍解放了秉和的家鄉鹽池縣。紅軍一進城,秉和就在韓寶善的帶領下,去找紅軍十五軍團政治部主任唐天際同志,要求參加革命工作。他首先帶頭將自己家中的二十多間房屋及全部財產捐獻出來,分給貧苦市民。並向紅軍部隊首長詳細匯報了鹽池各階層的情況。部隊黨組織對這位熱情旺盛的革命青年很信任,讓他擔任了鹽池縣革命委員會的民政委員。從此,秉和積極參加打土豪,分田地,為紅軍部隊籌糧草,投入了忘我的革命工作之中。
鹽池剛解放,有的土豪劣紳不甘心失敗,妄圖復辟變天。原國民黨商會會長秦潤堂與教育局長顏生光密謀策劃,派人向馬鴻逵遞送情報,請求馬派兵襲擊鹽池。在公審秦、顏的大會上,有人活動一些不懂政策的民眾,要求對這兩人“寬大”處理。顏生光是秉和的姑父。秉和同志以革命大義為重,不講私情,毅然上台揭露秦、顏的罪行,堅決支持軍管會對秦、顏的懲處。他的堅定的革命立場,受到了民眾的讚揚,至今傳為佳話。
1936年7月,秉和與韓寶善、原子美等二十多人,跟隨唐天際主任到剛解放不久的預旺縣開展抗日宣傳工作。在預旺成立了一個“停戰抗日促進會”,韓寶善任會長,聶秉和、謝戩穀二人任副會長。預旺縣是個回民聚居地區,“促進會”在該地大力宣傳紅軍尊重少數民族的宗教和習俗的政策,向馬鴻逵的部下宣傳停止內戰,槍口對外,抗日救國的道理,並為紅軍籌糧捐款,支援前線。
之後,秉和同志一直跟隨著紅軍部隊轉戰南北,緊張工作,離開家鄉八九年,竟然沒顧得給家中親人寫一封書信。
1937年10月,秉和在山西五台抗日前線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0年至1943年,他在轉戰太行山區的八路軍一二九師新一旅先後擔任生產、民運科長,並為新一旅黨組織直總支委,在抗日戰爭的炮火林中整整滾過了七個春秋。1944年春,組織選派秉和到中央黨校學習。他由晉冀魯豫邊區的邢台地區,跟隨抗大總校回到革命聖地延安。
1945年秉和在中央黨校畢業之後,因為他對馬鴻逵統治的銀川、吳忠等地比較熟悉,那裡還有他的一些親朋故友,利於工作,所以組織上分配他回到三邊地委搞統戰工作,回來後,他多半的時間是在接近馬管區的鹽池縣紅井子據點活動,以便多掌握一些敵人的情況。
1947年,寧夏的馬鴻逵部奉蔣介石命令配合胡宗南向我陝甘寧邊區發起大規模進攻。由於敵眾我寡,3月24日,我解放了十二年的鹽池縣城終於又淪陷敵手。在我縣幹部、警衛隊戰士及民兵撤退的過程中,富有戰鬥經驗的秉和同志,自然而然地成了隊伍中的指揮人物。他臨危不懼,冷靜沉著,指揮著大家有秩序地安全轉移,減少了不必要的損失。
1947年8月,上級命令秉和同志擔任鹽池縣副縣長職務,後又兼游擊四大隊大隊長。他和縣委、政府的其他領導同志一起,領導和指揮本縣游擊隊、武工隊,經過三年艱苦的游擊戰爭,終於迎來了鹽池的光復,寧夏的解放。他在游擊戰爭年月里的那種熱愛同志,衝鋒陷陣,艱苦樸素,聯繫民眾的優秀品質,至今一些老同志仍然記憶猶新。
秉和同志是指揮員,身體又不好,所以上級給他配備一匹戰馬。但在行軍過程中,他的戰馬大多數時間都在傷病員或者被稱作“小鬼”的小戰士們胯下,自己很少騎。同志們勸他騎馬,他總是淡淡一笑說:“我多步行一些,可以鍛鍊身體;讓傷兵員多騎一些,可以早點恢復體力。豈不都有好處!”
在戰場上,秉和同志常常身先士卒,表現得很勇敢。1948年在狼兒溝襲擊清鄉團的戰鬥中,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敵人憑藉村莊的隱蔽向我游擊隊瘋狂射擊。秉和同志在夜幕掩護下,帶頭沖入敵陣,經過一陣激烈戰鬥,敵人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在另一次戰鬥中,他一個人就俘虜了三個敵人。
秉和同志始終保持著艱苦樸素的作風。他雖然是縣政府和游擊隊的領導人,但每次分配衣服、鞋襪等物品時,都要把質量好的搭配給戰士們和其他幹部同志。而他本人卻經常穿著一身打補丁的灰布軍裝,隨身攜帶著針線包,爛了自己再補。在戰爭年代,游擊隊的生活十分艱苦,大家常常忍飢挨渴。至於肉、面之類好吃的,更是很少能見到。有時候,秉和帶一兩個人出去執行任務,到了老鄉家中,根據地的老百姓總想給這位樸素、和藹可親的縣長做點好吃的改善生活。每當這個時候,秉和立即加以制止,不讓老百姓為自己破費,只讓做黃米飯。時間一長,有的幹部對秉和有了意見,但秉和總是耐心地向同志們解釋:“戰爭把鄉親們搞得都很苦,我們怎么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搞特殊化是會脫離民眾的呀!”他的話對大家教育很深。
1949年8月,秉和擔任了鹽池縣縣長。1950年1月又調任同心縣縣長。一次他的一個侄子去看望他,並帶著祖父時的帳簿,準備順便到同心地區討帳。秉和聽了,嚴厲的批評侄兒說:“祖父的舊帳,帶有剝削的性質,如今解放了,那些陳年老帳怎么還能要呢?你馬上把帳本燒掉!”侄兒聽了他的話,當場將祖父留下的帳簿投入火中。
由於長期的艱苦的戰爭環境,給秉和造成了嚴重的胃病,但他仍然帶病堅持工作,仍然是那樣一絲不苟。終因勞累過度,病情急劇惡化。當時的醫療條件很差。1950年9月,寧夏人民政府派人將秉和送往北京就醫,渡船行至寧夏石嘴山時,秉和同志不幸溘然長逝,年僅3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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