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翠縷,《紅樓夢》史湘雲的丫環。史湘雲叫她“縷兒”。她很天真,有一次史湘雲和她談論陰陽時,她無意問到人的陰陽,被史湘雲斥為“下流東西”,她卻不解史湘云為何斥罵她,當她說出“姑娘為陽,我就是陰”時,湘雲拿著手絹掩著嘴笑起來,她也不解她為何笑得這么樣。因受湘雲的影響,性格也是心直口快的。
人物性格
身份
自鴛鴦口中說出翠縷身份,原也是賈母的丫環。賈母的丫環皆是靈慧之人,所愛之人,必送丫環,這是賈母的一份心意了。
黛玉本是大家小姐,上京時父親還在,又是獨女,而跟來的人,老的老小的小,賈母便知黛玉不省心。便給了紫鵑。而湘雲父母亡故,在叔父家中,這等小事,更是無人理會,她使的人怕更不及黛玉帶來的人。所以賈母給了翠縷,
湘雲初來時,襲人服侍她的時間不短,必是襲人在先,翠縷在後。襲人細心周到,與湘雲相處的也好,湘雲缺少家族溫暖,所以對寶釵襲人這一類姐姐似的人物,頗多傾心,多年後,仍與襲人關係親厚,送戒指也是親自前來。與襲人說起話來,也是自家人的親切與隨意。後來襲人給了寶玉,賈母才把翠縷給了她。
賈母喜歡活潑的女子,湘雲如此,翠縷個性必也是如此,與湘雲一樣不拘小節,明朗單純,她必是最能與湘雲玩在一起的,所以才到了湘雲身邊。這樣的性格也好,畢竟在史府中,單純的人容易快樂些。黛玉在賈府,眾人多看賈母,呵護細緻,且有身世飄零之感。何況湘雲在史府,做活計到深更半夜,錢上又不自由,還常聽嬸母等人抱怨,若是多愁善感的日子就沒法過了,晴雯那樣的太直,襲人太柔,皆不合適。到是翠縷好些,幾事不放在心上,到能陪著湘雲苦中作樂,也是一縷亮麗色彩。
最早出現的時候,是湘雲來賈府,與黛玉同住,寶玉前來讓翠縷留了洗臉水,他省了回去再洗。湘雲與黛玉因戲子的事有了矛盾,也是命翠縷收拾東西回家。她已經成了湘雲不離身的丫環了。史家也樂得如此,省得他們派人了。
出場
她出場最多的一回是與湘雲論陰陽,那長篇大論里,主僕之間那種隨意自然的氣氛,讓人感嘆她們多年的相依相伴,二人之間無拘無束的個性,沒有埋沒在史府的風刀霜劍里。作者無閒筆,那一段對話,又加上後來出現的金麒麟,那是寶玉得了珍藏著送湘雲的。加上那個回目因麒麟伏白首雙星,不得讓人不想,雙星會不會是寶玉與湘雲。雖然當時二人不自知,一個是天真爛漫本無情,一個是心中早有牽掛。可是世事難言,誰又斷定他與她沒有相遇的一刻。
而翠縷撿起那麒麟時的歡喜與快樂,是不是也替小姐想一段未來的幸福。也許在後文中,湘雲與寶玉的緣,也有這個小丫環的功勞呢。
人物品讀
在第三十一回,有一段史湘雲和翠縷由於看見賈府大觀園中一棵石榴樹而引發的關於陰陽的討論。這段敘述,說實話,當時那么一讀就過去了,只是覺得好笑。
可是,現在回過頭來品味,就覺得不是那么簡單了。還是先看看原文吧:
翠縷道:“他們那邊有棵石榴,接連四五枝,真是樓子上起樓子,這也難為他長。”湘雲道:“花草也是和人一樣,氣脈充足,長的就好。”翠縷把臉一扭,說道:“我不信這話。要說和人一樣,我怎么沒見過頭上又長出一個頭來的人呢?”湘雲聽了,由不得一笑,說道:“我說你不用說話,你偏愛說。這叫人怎么答言呢?天地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萬化,都是陰陽順逆;就是一生出來人人罕見的,究竟道理還是一樣。”翠縷道:”這么說起來,從古至今,開天闢地,都是些陰陽了?”湘雲笑道:“糊塗東西,越說越放屁。什麼‘都是些陰陽’!況且‘陰’‘陽’兩個字,還只是一個字:陽盡了就是陰,陰盡了就是陽。不是陰盡了又有一個陽生出來,陽盡了又有個陰生出來。”
第一,這裡說的是賈府里有一棵石榴樹,長勢特別好。可千萬別忽略了這個細節,還記得賈元春判詞里的一句話“榴花開處照宮闈”嗎?我敢肯定,這個描寫,就是和第五回賈元春的判詞相呼應的。也就是說,賈府生長的這棵石榴樹長勢旺盛,開得鮮艷,最後竟至於引起了皇宮的注意。這其實就是暗指賈元春的入宮及成為皇妃。
第二,當然,這裡面的意義還不僅僅如此。此時說這棵石榴樹如此繁盛,其實就是暗指賈元春在皇宮裡面地位如日中天,正得寵呢。
第三,而由此引發的史湘雲和翠縷對這顆石榴樹長勢旺盛的原因分析,所謂陰陽交合之論,其實就是暗示著賈元春的因得寵而即將懷孕以及因懷孕而更加得寵。請注意史湘雲的提示“花草也是和人一樣”,其實就是暗示這棵石榴樹的喻體就是賈元春。而陰陽交合之論與石榴因“多籽”而被賦予的“多子”的含義,就是指賈元春將來必因“氣脈充足”、因“賦陰陽二氣所生”而有身孕
當然,這裡的意義還不止於此。還有,因為接下來,史湘雲和翠縷說著說著,又扯到了史湘雲的金麒麟,然後撿到了賈寶玉丟失的金麒麟。請看:
翠縷又點頭笑了。還要拿幾件東西要問,因想不起什麼來,猛低頭看見湘雲宮絛上的金麒麟,便提起來,笑道:“姑娘,這個難道也有陰陽?”湘雲道:“走獸飛禽,雄為陽,雌為陰;牝為陰,牡為陽:怎么沒有呢。”翠縷道:“這是公的,還是母的呢?”湘雲啐道:“什麼‘公’的‘母’的!又胡說了。”翠縷道:“這也罷了,怎么東西都有陰陽,咱們人倒沒有陰陽呢?”湘雲沉了臉說道:“下流東西,好生走罷,越問越說出好的來了!”翠縷道:“這有什麼不告訴我的呢?我也知道了,不用難我。”湘雲“撲嗤”笑道:“你知道什麼?”翠縷道:“姑娘是陽,我就是陰。”湘雲拿著絹子掩著嘴笑起來。翠縷道:“說的是了,就笑的這么樣?”湘雲道:“很是,很是!”翠縷道:“人家說主子為陽,奴才為陰,我連這個大道理也不懂得?”湘雲笑道:“你很懂得。”
正說著,只見薔薇架下,金晃晃的一件東西。湘雲指著問道:“你看那是什麼?”翠縷聽了,忙趕去拾起來,看著笑道:“可分出陰陽來了!”說著,先拿湘雲的麒麟瞧。湘雲要把揀的瞧瞧,翠縷只管不放手,笑道:“是件寶貝,姑娘瞧不得!這是從那裡來的?好奇怪!我只從來在這裡,沒見人有這個。”湘雲道:“拿來我瞧瞧。”翠縷將手一撒,笑道:“姑娘請看。”湘雲舉目一看,卻是文彩輝煌的一個金麒麟,比自己佩的又大,又有文彩。湘雲伸手擎在掌上,心裡不知怎么一動,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