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早年
維斯瓦娃·辛波絲卡於1923年出生於波蘭科尼克(Kornik),八歲時移居波蘭南部城市克拉科夫(Cracow)。童年時代的她家庭生活中,談論得最多的就是讀書。她五歲就開始作兒童詩,她的父親是第一個熱心讀者。
辛波絲卡於1945年至1948年間,在克拉科夫的雅格隆尼安大學修習社會學和波蘭文學。 1945年3月,她於一九四五年在波蘭日報副刊發表了她第一首詩作《我追尋文字》。1948年,因經濟困窘,她被迫放棄學業。
1948年,當她正打算出第一本詩集時,波蘭政局生變,共產政權得勢,主張文學當為社會政策而作。 辛波絲卡最初的詩歌寫作包括這部處女作,符合那個時代的政治要求。對於早期這段詩歌的創作經歷,她之後有著失望和憎惡。 辛波絲卡於是對其作品風格及主題進行全面之修改,詩集延至1952年出版,名為《存活的理由》。辛波絲卡後來對這本以反西方思想,為和平奮鬥,致力社會主義建設為主題的處女詩集,顯然有無限的失望和憎厭。
成熟
1953年至1981年,擔任克拉科夫《文學生活》(Zycie Literacia)周刊的詩歌編輯和專欄作家。 1970年,她出版自己的詩全集,居然沒有收入首本詩集中任何一首作品。
1954年的第二本詩集《自問集》出版。在這本詩集裡,涉及政治主題的詩作大大減少,處理愛情和傳統抒情詩主題的詩作占了較多的篇幅。1957年,她與早期政治信仰和詩歌創作告別,活躍於團結工會一系列運動中。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她詩歌的創作和發表,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處理政治主題,甚至有意讓詩歌遠離政治。 1957年,《呼喚雪人》出版,至此她已完全拋開官方鼓吹的政治主題,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觸及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歷史,人與愛情的關係。在1962年出版的《鹽》里,表現出她對新的寫作方向進行更深、更廣的探索。
輝煌
1967年,《一百個笑聲》出版,這本在技巧上強調自由詩體,在主題上思索人類在宇宙處境的詩集,可說是她邁入成熟期的作品。
1972年的《只因為恩典》和1976年的《巨大的數目》更見大師風範。在 1976年之前的三十年創作生涯中,辛波絲卡以質代量,共出版了180首詩,其中只有145首是她自認成熟之作,她對作品要求之嚴由此可見一斑。1976年之後,十年間未見其新詩集出版。
1986年《橋上的人們》一出,遂格外引人注目,這本詩集竟然只有22首詩作,然而篇篇佳構,各具特色,可說是她詩藝的高峰。
當1996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她正在度假,得知這一訊息後,她有點緊張,她對別人說,諾貝爾文學獎對她而言非常抽象。
2012年2月1日因肺癌逝世於克拉科夫,享年88歲。
作品年表
作品名稱 | 原文名 | 年份 |
《存活的理由》 | Dlatego yjemy | 1952 |
《自問集》 | Pytania zadawane sobie | 1954 |
《呼喚雪人》 | Wo anie do Yeti | 1957 |
《鹽》 | Sól | 1962 |
《101首詩》 | 101 wierszy | 1966 |
《無止境的樂趣》 | Sto pociech | 1967 |
《詩選》 | Poezje wybrane | 1967 |
《種種可能》 | Wszelki wypadek | 1972 |
《巨大的數目》 | Wielka liczba | 1976 |
《橋上的人們》 | Ludzie na mocie | 1986 |
《詩集,波蘭語-英語雙語詩》 | Poezje: Poems | 1989 |
《選讀札記》 | Lektury nadobowi zkowe | 1992 |
《結束與開始》 | Koniec i pocztek | 1993 |
《一粒沙看世界》 | Widok z ziarnkiem piasku | 1996 |
《一百個笑聲》 | Sto wierszy - sto pociech | 1997 |
《瞬間》 | Chwila | 2002 |
《給大孩子的詩》 | Rymowanki dla du ych dzieci | 2003 |
《冒號》 | Dwukropek | 2005 |
寫作特點
辛波絲的詩歌大部分是沉思,但也談到死亡、酷刑、戰爭,也因其凝練、清澈、悠遊從容的風格而被譽為“詩壇莫扎特”。拋開早期與政治的關聯,辛波絲卡從1957年出版的《呼喚雪人》開始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觸及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歷史、人與愛情的關係,以及她對生命的認知。
在辛波絲卡的每一本詩集中,她追求新風格、嘗試新技法的用心。 她擅長自日常生活汲取喜悅,以小隱喻開發深刻的思想,寓嚴肅於幽默、機智,是以小搏大,舉重若輕的語言大師。一九七六年之後,十年間未見其新詩集出版。一九八六年《橋上的人們》一出,遂格外引人注目。這本詩集竟然只有二十二首詩作,然而篇篇佳構,各具特色,可說是她詩藝的高峰。 她的詩歌同樣是屬於整個世界的,字裡行間都深刻地透露著道德和哲理。她的詩歌更是包羅萬象的,如一位波蘭評論家所指出的那樣,宇宙世界、人類和動物的進化史、古往今來出現的各種社會現象、現代科學技術的進步和她個人生活中的見聞和感受,幾乎無不涉獵,並以其獨特和多樣化的藝術形式表現出來,從而顯示了她的無比廣闊的視野和卓越的藝術才華。
人與自然的關係也是辛波絲卡關注的主題。在她眼中,自然界充滿著智慧,是豐沃且慷慨的,多變又無可預測的:細體自然現象對人類具有正面的啟示作用。她對人類在大自然面前表現出的優越感和支配慾望,頗不以為然。她認為人類總是過於渲染自身的重要性,將光環籠罩己身而忽略了周遭的其它生命;她相信每一種生物的存在都有其必然的理由,一隻甲蟲的死亡理當受到和人類悲劇同等的悲憫和尊重(《俯視》)。窗外的風景本無色,無形,無聲,無臭,又無痛;石頭無所謂大小;天空本無天空;落日根本未落下。自然萬物無需名字,無需人類為其冠上任何意義或譬喻;它們的存在是純粹的,是自身俱足而不假外求的(《一粒沙看世界》)。人類若無法真誠地融入自然而妄想窺探自然的奧秘,必定不得其門而入(《與石頭交談》)。理想的生活方式其實垂手可得,天空是可以無所不在的──只要與自然合而為一,只要“一扇窗減窗台,減窗框,減窗玻璃。/一個開口,不過如此,開得大大的”。
辛波絲卡的政治嘲諷和機智在《對色情文學的看法》 一詩中發揮得淋漓盡致。八十年代的波蘭在檢查制度之下,政治性、思想性的著作斂跡,出版界充斥著色情文學。 在這首詩里,辛波絲卡虛擬了一個擁護政府“以思想箝制確保國家安全”政策的說話者,讓他義正嚴詞地指陳思想問題的嚴重性超乎色情問題之上,讓他滔滔不絕地以一 連串的色情意象痛斥自由思想之猥褻、邪惡。但在持續五個詩節嘉年華會式的激情語 調之後,辛波絲卡設計了一個反高潮——在冷靜、節制的詩的末段,他刻意呈現自由思想者與志同道合者喝茶、翹腳、聊天的自得和無傷大雅。這樣的設計頓時瓦解了說話者前面的論點,凸顯其對思想大力抨擊之荒謬可笑,也間接對集權國家無所不在的 思想監控所造成的生存恐懼,提出了無言的抗議。
辛波絲卡認為生存是天賦人權理應受到尊重。在《種種可能》 一詩,依附於每一個個體的“種種可能”正是人間的可愛之處。這也許不是一個詩的時代——或者,從來就未曾有過詩的時代——但人們依舊寫詩 、讀詩,詩依舊存活著,並且給以快樂,安慰。辛波絲卡是懂得詩和生命的況味的, 當她這樣說:“我偏愛寫詩的荒謬,勝過不寫詩的荒謬”。
人物榮譽
辛波絲卡是波蘭最受歡迎的詩人,被公認為當代最迷人的詩人之一,享有“詩界莫扎特”的美譽。她在1996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文學史上第三位獲獎女詩人,2001年成為美國文學藝術學院名譽會員。這是美國授予傑出藝術家的最重要榮譽。
社會評價
198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米沃什這樣形容辛波絲卡:“害羞,謙虛,獲諾獎對 她是個負擔。她在自己的詩裡面靜默,她不會把自己的生活寫進詩里。”
波蘭文化部長博格丹·茲德羅耶夫斯基在一份聲明中說辛波絲卡是一個正直、忠誠、憎惡任何形式名譽的人。“她理解他人,理解弱者,對他人懷有極大的寬容。”聲明中說,“另一方面,她只期望自己謙虛地活著。” 波蘭外交部長西科爾斯基在他的推特上說:“辛波絲卡的去世是波蘭文化不可挽回的損失。” 對於辛波絲卡的去世,科莫洛夫斯基寫道:“幾十年來,她用樂觀、對美和文字力量的信仰,鼓舞著波蘭人。” 科莫洛夫斯基說,辛波絲卡是波蘭精神的守護者。
1996年,辛波絲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她以冷靜、清醒的筆觸,把幽默與柔情結合起來,贏得諾貝爾獎委員會的高度評價,被認為具有“反諷的精確性”和原生力量。諾貝爾獎委員會在頒獎詞中稱她為“詩人中的莫扎特”,一位將語言的優雅融入“貝多芬式憤怒”,以幽默來處理嚴肅話題的女性。
瑞典文學院給予辛波絲卡的授獎辭是,“通過精確地嘲諷將生物法則和歷史活動展示在人類現實的片段中。她的作品對世界既全力投入,又保持適當距離,清楚地印證了她的基本理念:看似單純的問題,其實最富有意義。由這樣的觀點出發,她的詩意往往展現出一種特色——形式上力求琢磨挑剔,視野上卻又變化多端,開闊無垠。”
辛波絲卡是一個勇敢的女詩人,她始終未停滯於單一的寫作模式中,大概是這種勇敢打破了詩歌在出版界的“毒藥”魔咒,1998年由台灣兩位譯者根據英文譯本翻譯的《萬物靜默如謎》就毫無預期地受到歡迎,而2012年簡體中文版本的引進,又使得它獲得了一年內逾五萬冊的銷量。爭議、懷疑,經過轉述與加工的文字難免有變樣,但是只要詩歌的精神沒有偏差,辛波絲卡的思想仍可從遙遠的波蘭穿越到讀者心中,甚至產生連她都未曾體悟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