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色素

《素色色素》是作者皓月浸舟寫的一部短篇小說。

作者:皓月浸舟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素色的故事成就素色的人生,素色的人生演繹素色的故事。這裡將寫下一些平實的文字,沒有驚險刺激,而且無關乎性,如果僅為獵艷獵奇,我只能抱歉地笑笑,然後勸你離開。

全文

嗑毛豆,喝啤酒,吃燒烤,佐以桌邊人不同的初戀故事。在時間的流里,也許愛人的容顏早已不能和桃花相映酡紅,可是那一份對單純愛情的懷念卻都偷偷從眼角唇邊泄露無遺。那個被鋼筆反覆圈畫的日子,已無從考證是否有淚的痕跡,只知道那個日子,我的初戀擁著他的新娘走在擁擠的祝福里,而我從上班就沉默,整整一天,不知道自己在辦公室做了些什麼,我的靈魂早已脫離我的肉體,我告訴自己,是自己的放棄,為什麼現在為難自己,可一切都無濟於事。我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樣被回憶困擾,他的眼裡只有他的新娘,而且多么希望那是可以值得他一生珍愛的女人。然後明白可能自己一生最真實的感情也許以隨風而逝。
那是一段醇得醉人的時光。我們的相識歸功於中國最傳統的方式,一個年長的媒人,只是說你們倆,一看就是一家人,有夫妻相,各方麵條件相當。而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上班,且在極冷的冬天,萬一會遇上一雙溫暖的手呢,我的手彼時正生凍瘡。見就見吧,我對自己說,將父母的叮囑拋諸腦後。直覺他一定可以好好呵護我的手,而且有那么多有趣的話題,呵呵,我的手終於找到一個溫暖的所在,多么可愛的動機!我們上班的地方有大約一小時的車程,從此,我便成了他的牽掛,騎著摩托在那條可愛的路上奔跑。到樓下,他會往樓上瞅,像個靦腆的大男生,後來索性響亮的三聲鳴,他說那是我在狂吼“我愛你”,我會隨時迎出一個最可愛的自己。我貪戀那個溫暖的大懷抱,那個害我趔趄的擁抱,然後我會自然的打水讓他洗臉,像一個小妻子在伺候自己的夫君。在一起的時間,大多都是我躺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我們都喜歡的音樂,他的手會不停地捋我的頭髮,直到我開始撒嬌,“別動,讓我睡著!”我真會睡著,因為我告訴他,我有太多的不確定,愛我就尊重我的決定。我有足夠的安全感,對於一個如兄如夫的男人!
那時候最喜歡鮮橙多,所以房間裡總有一件又一件。也就是在那時,因為胃受寵,然後體重肆意地上升。可他老說“好,我媽媽喜歡胖的。”在非典肆虐的日子,我怕預防針,而他像一個嚴厲的父親,把我押到醫生的面前,還有好多中藥。鼓勵我喝藥,“寧可信其有,因為我們還有長長的未來,我們都要健健康康的。”我那時真的很小,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第一次到他的家是在他爺爺病危的時候,一個慈祥善良的老人將我們的手放在一起,我一時恍惚,覺得這好象就是電影的情節啊。只記得爺爺說,“閨女好,我放心,只是我這孫子太實誠,你要多操心”。我忽然覺得一種責任,要好好珍惜眼前這個男人,一世一生。爺爺死了,我自然地跟在叔伯兄嫂的後面,沒有孝衣,我在心裡為一個善良的老人帶孝。開始一次次去篤定自己的決心,不走了,外面的都市,不去了。我要留下來,為我的愛人!周末,我開始名正言順地回那個家,睡懶覺,享受母親的慈愛父親的溫暖,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享受早餐。餵雞逗狗,還和媽媽爭著洗碗。園子裡有我喜歡的花,田坎下有我喜歡的小河。常常要被提醒才記得給遙遠的自己的父母打電話。
我20歲生日恰逢國慶假,我呆在自己的家。那時的我已經在一個我說不清嚮往還是逃避的城市上班了,感情在各種世俗的壓力下變的岌岌可危。工作學歷房子……我一直逃避的惡俗的東西鋪天蓋地地向我襲來,新的工作,新環境裡接踵而至的更多讓我辯不出真假的媒婆。我開始茫然,被恐懼攫住掙脫不得。生日,我忽然發現自己對人情世故可憐的理解力,怎么忽然20歲了,怎么忽然什麼都不懂了,我每天痛苦地問自己。我的父母看我每日的焦躁心痛不已,“今後調到一起就對了嘛。”老天,沒有定心是我自己,我恨不得把自己扔到海里。我不知道老天是否會理解我的立場,只知道整天大雨滂沱,好多路都垮塌,約定他會到我家的,我也篤信他會來,等到黃昏。當一個渾身都是泥漿,褲腳滴水的熟悉的身影出現時,我終於沒有忍住眼淚。我默默地拉他到椅子上,用乾毛巾一便便地擦他的頭髮,淚珠濺在他的脖子裡,碎裂無聲。媽媽找出乾衣服讓他換上,然後我就攥著他的手固執地不放開,他一便便柔聲安慰。也許他不知道,我在為我出走的心哭泣,像一個溺水的孩子,拚命抓住,卻無奈心已經逃離。
在某天,他終於幫我說出來了,我難以啟齒的分手。他說,我其實早就料到了,留不住的,放愛一條生路!我知道這話對於我應該是響亮的耳光,可是因為是他在說,因為我確定的愛,我只有心存感激去接受一個人的寬容和諒解,然後將祝福寫在自己的心裡。
沒有他的日子是可怕的,我常常在夢裡哭醒,然後一次次地聽“對不起,你所撥叫的號碼已停機!”我不願意告訴所有的朋友,獨自吞自己的淚水,我不願意讓他們相信曾經他們艷羨的戀人已成陌路。
在一次次的相親里絕望地詛咒自己:完了,世俗的女人,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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