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944年1月13日夜間,蘇軍對包圍列寧格勒的德國北方集團軍群發動反攻。
在蘇軍的猛烈打擊之下,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司令喬治·馮·屈希勒爾將軍不得不命令部隊撤退。
蘇軍的反攻成功解除了德軍對列寧格勒長達900天的封鎖。
戰前態勢
按照蘇軍的作戰計畫,解圍的第一步要在強大炮火的掩護下,由列寧格勒方面軍與沃爾霍夫方面軍下屬的6個集團軍對喬治·林德曼指揮的德軍第18集團軍發動鉗形進攻。在擊潰對手之後,兩個方面軍將推進到波羅地海沿岸,切斷北方集團軍群的補給線。在列寧格勒周邊地區,蘇軍的進攻首先由伊萬··費久寧斯基將軍指揮的第2突擊集團軍發動,他們的任務是為位於列寧格勒以西80公里的奧臘尼恩巴烏姆口袋解圍。第2突擊集團軍的解圍行動要同已經與奧臘尼恩巴烏姆包圍圈內部隊建立聯繫的萊昂納德·A·戈沃羅夫將軍所指揮的列寧格勒方面軍(由第42與67集團軍組成)進行合作才能完成。如果奧臘尼恩巴烏姆口袋的解圍行動獲得成功,費久寧斯基將軍與戈沃羅夫將軍的部隊會將德軍第18集團軍下屬多個師包圍在波羅地海的海岸上。與此同時,蘇軍另外兩個集群將會握成強有力的鐵拳,對林德曼將軍的其他部隊進行打擊。
在開始進攻的第一天裡,費久寧斯基的坦克與步兵就將德軍第9與第10野戰師擊潰。這兩個師歸屬於正在保衛著奧臘尼恩巴烏姆包圍圈的菲利克·斯坦因納將軍領導的黨衛隊第3裝甲軍,主要由一些缺少訓練與實戰經驗的人員匆匆拼湊起來。斯坦因納手裡其他部隊的情況可與這兩個師的情況不一樣。第3裝甲軍下屬的黨衛隊第11裝甲師由來自歐洲各國的志願者組成,這個師中的很多老兵從1941年開始就與蘇聯人作戰。黨衛隊第11裝甲師下屬“丹麥”團中,有大約40%是丹麥志願兵,“挪威”團大部分成員來自挪威志願兵,這個師的其餘人員中還有來自愛沙尼亞、瑞典、芬蘭與比利時等其他日爾曼民族的志願兵。第3裝甲軍下屬黨衛隊第4“尼德蘭”旅(後來成為黨衛隊第23裝甲擲彈兵師“尼德蘭”)則擁有大量荷蘭志願兵。
戰鬥一開始,第18集團軍就被蘇軍的攻勢壓得喘不過氣來。而第18集團軍還面臨著兵力短缺的困難,造成這一局面是因為希特勒最近開始將北方集團軍群的一些部隊調到東線的其他戰場上,其中一些被調動的部隊就是林德曼的屬下。幸運的是,希特勒在此之前已經同意第18集團軍構築一條防禦工事——“豹”線。該防線從芬蘭灣開始向南沿納爾瓦河到達維貼布斯克,以納爾瓦以南的佩普西湖作為水上屏障。林德曼手中的部隊足可以保住這條防線——除非蘇聯人一開始就在那裡。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林德曼將軍與馮·屈希勒爾將軍反覆懇求希特勒首先加強“豹”線的防守力量,但是傲慢的元首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德軍計畫
1月18日,蘇軍第2突擊集團軍與第42集團軍切斷了德軍北部的聯接點之後,在列寧格勒西南的羅普沙會師。天空中出現了大量的蘇軍戰機,肆無忌憚地對德軍部隊進行轟炸與掃射。與此同時,神出鬼沒的游擊隊也頻頻對德軍補給線進行騷擾。羅普沙會師之後的一周里,形勢繼續惡化,蘇軍不斷對早已混亂不堪的德軍部隊發動猛攻。馮·屈希勒爾向希特勒請求在蘇軍取得更大突破之前先撤回部隊,被元首再次拒絕。迫於無奈,馮·屈希勒爾親自飛抵統帥部向希特勒哀求。但是希特勒的態度依舊強硬:必須守住每一寸土地。馮·屈希勒爾知道希特勒的這個態度意味著什麼:“豹” 防線失守,整個北方集團軍群由於他的固執而白白犧牲。
雖然希特勒的態度堅決,但是前線戰況卻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費久寧斯基將軍的第42集團軍在 1月24日收復了紅軍城,開始威脅普希金諾與斯盧茨克,打開通向盧加河的道路。馮·屈希勒爾又一次請求希特勒允許撤退,他希望部隊能撤到盧加河,並且在蘇軍渡河之前在該地區建立一條防線。但是他的建議又一次被希特勒否決。在收到希特勒的命令之前,第18集團軍司令林德曼為防止部隊被切斷,已經提前下令放棄普希金諾與斯盧茨克。面對最高統帥部的責問,林德曼回答說,可以取消他的命令或是將他馬上撤職。現在,盧加城成了蘇軍進攻的重點。史達林同意梅列茨科夫元帥的坦克與步兵加強對盧加城的進攻。一旦該城被攻破,蘇軍就可以渡過盧加河,沖向普斯科夫,爭取搶在德軍之前占領“豹”防線。
1月31日,希特勒將馮·屈希勒爾解職,取而代之的是沃爾特·莫德爾元帥。此人深受希特勒信任,是東線的防禦戰專家。莫德爾在仔細地研究戰場形勢後,認為撤退是拯救第18集團軍與北方集團軍的唯一辦法。在蘇軍的解圍作戰開始之前,第18集團軍可動用的兵力還有58000人。但是當莫德爾當上北方集團軍群司令之後,該集團軍群的可用兵力只剩下17000人。此時,蘇軍已經在盧加河上建立了橋頭堡,莫德爾只好寄希望於他的部隊能堅守“豹”防線。相比馮·屈希勒爾,希特勒給了新司令官更多的行動自由,莫德爾也充分利用他的地位與元首的信任。他在公開場合說作戰方針是“不向後退一步”,這一表態獲得了希特勒的讚許。與此同時,莫德爾在希特勒的默許下,開始進行通過戰術重組將部隊從無法守住的盧加陣地撤往 “豹”防線。
當艱苦的戰鬥正在盧加地區進行的同時,德軍最高統帥部對蘇軍在北方的進攻保持著警惕,並命令斯坦因納推進到納爾瓦河地區,那裡建立一條防線來阻止第2突擊集團軍與第8集團軍的進攻。最高統帥部這樣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確保“豹”防線的安全。一旦蘇軍搶在德軍前面衝到了納爾瓦河,他們就可以橫掃佩普西湖西側,從該湖以南包圍“豹”防線。另外,德軍最高統帥部也不得不考慮一旦蘇軍進入波羅地海地區,芬蘭就可能與蘇聯媾和。
德軍斯坦因納嫻熟地使用防禦技巧,最終帶領他那些精疲力盡的部隊搶在蘇軍前面到達納爾瓦河,並且在2月1日開始構築防線。他們在利蘭希村東北、多萊加納爾瓦村以南約7英里(約11.3公里)的納爾瓦河東岸建立了橋頭堡。這座橋頭堡可以阻止蘇軍占領納爾瓦河東岸的行動,並且為德軍將來的反攻提供後勤支援。
構建
納爾瓦城坐落於納爾瓦河西岸,橫跨該河,由兩座中世紀建立的城堡組成:一座赫爾曼堡位於河西岸,是條頓騎士建造的,另一座是伊凡格羅德,位於東岸,由俄國沙皇伊凡三世建造。幾百年來,這座城市周圍的土壤浸透了戰士的鮮血。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這裡的土地又將再次被鮮血灌滿。
炮兵成為德軍在納爾瓦防禦作戰中的主角。尼德蘭炮兵營剛到達納爾瓦地區,就開始著手在納爾瓦河西岸構築炮兵陣地。營長施盧特爾少校親臨前線。仔細安排手下的炮位,充分利用地形偽裝以求取得最好的效果。施盧特爾將他的營陣地選在納爾瓦河西岸的赫爾曼堡北部地區,同在納爾瓦河西岸的另外一個炮兵陣地由“北歐”師的炮兵建立,陣地位於赫爾曼堡以南地區。“我和我的參謀們與士兵們一起工作,挖掘塹壕。”施盧特爾回憶道,“這是我們部隊里官兵關係里的典範。我們從多年以來的戰鬥與痛苦中建立了同志般的情誼。由於泥濘將部隊混成一體,從制服上你是無法區分出軍官、士官與士兵的。我們要對付將陽光完全吞沒在沼澤地里的濃霧、風雪與冰雹。那怕你在泥濘中移動一小步,爛泥都會將靴子從你的腳上吸走。”
在納爾瓦河東岸,尼德蘭旅的兩個團“德·魯伊特” (DeR)與 “謝法特將軍” (GS)占據了橋頭堡北側。同時,丹麥團位於橋頭堡的南側。在河北側保衛納爾瓦的是屈斯特戰鬥群與一些愛沙尼亞保全部隊,挪威團則作為預備隊留在河西岸。該城南側的沼澤地由威利·耶德指揮的502重坦克營和在蘇軍進攻被擊潰的7個德國師來保衛,這7個師中的很多部隊最多只有一個團的實際兵力。
當德國人還在修築戰壕的時候,蘇軍第18炮兵師的炮火已經逼近,來自第13航空集團軍的戰鬥機與轟炸機也出現在橋頭堡上空。二月份的第一天,蘇軍曾經試圖強渡納爾瓦河並在河西岸建立橋頭堡。但是,蘇軍的這一企圖被屈斯特戰鬥群和由保羅-阿爾伯特·考施中校領導的尼德蘭裝甲營“赫爾曼·馮·薩爾扎”(HvS)粉碎。
雖然初期進攻受挫,蘇軍還是在當月上旬在河西岸建立了兩塊陣地。屈斯特戰鬥群與Hvs、挪威團多次發動進攻,但是一直沒有將蘇軍趕回納爾河東岸。雙方對峙一直持續到新組建的黨衛隊第20師來到,蘇軍的橋頭堡才被消滅。
在納爾瓦河南岸,斯塔里科夫的第8集團軍多次試圖從側翼包圍該城,負責保衛該地區的德軍部隊是“統帥堂”裝甲擲彈兵師與61、122步兵師。經過苦戰,德軍成功將蘇軍擊退,但守軍也遭受了重大的損失。
保衛
蘇軍包圍納爾瓦的計畫受挫之後,將注意力轉向攻占橋頭堡。3月6日,來自蘇軍第13航空集團軍的轟炸機出現在橋頭堡上空,向德軍陣地扔下了成千上萬噸的炸彈,許多建築化為瓦礫。轟炸之後又是一輪炮擊,當炮擊結束之後,橋頭堡一側的利蘭希地區出現了大量蘇軍步兵。位於納爾河西岸施盧特爾的德軍大炮發出怒吼,DeR 團在漢斯·科蘭寧中校的指揮下,與衝上來的蘇軍進行肉搏戰,最終蘇軍退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雖然蘇軍沒有再次向橋頭堡發動進攻,但是對橋頭堡進行了猛烈的炮擊。蘇軍炮火的轟擊很快地將納爾瓦河周邊地區變成一幅由彈坑、炸斷的樹與屍體構成的可怕場景。黨衛隊工兵們冒著蘇軍狙擊手的冷槍與炮彈飛濺起來的彈片,修復和加固戰壕。在蘇聯一側,費久寧斯基與斯塔里科夫的部隊頻頻向橋頭堡持續施壓,並且在多個地點試圖渡河。
3月上旬,蘇軍在對馮·威斯伐倫中校的丹麥團炮轟之後,又對沃爾夫綱·約爾施上校的GS團發動新的進攻,該團陣地正好位於橋頭堡的中心地區。措手不急的荷蘭人在第一時間崩潰,很快就丟了陣地。在重新糾集部隊之後,約爾施指揮手下投入了反擊。荷蘭人使用從刺刀到工兵鍬的所有武器對敵軍發動猛攻,很快就重新占領了失去的陣地。蘇軍最終撤退,德軍的防線得以恢復。
現在戰鬥的重點又轉到了利蘭希地區,在那裡科蘭寧的部隊正在戰壕里等待敵人的進攻,而且他們一直在努力加固陣地。大地在顫抖,炮彈如同暴雨般砸到科蘭寧團的陣地上。幾乎在彈雨剛剛結束,蘇聯突擊部隊在坦克的支援下沖入德軍的戰壕。科蘭寧又一次招喚施盧特爾的大炮為他提供支援,但是蘇聯空軍的活動使得施盧特爾的部隊無法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
“蘇聯飛機從陣地上低空掠過” 施盧特爾回憶到,“他們對所有移動目標以及看起來象是用迷彩偽裝起來的目標射擊。但即便如此,我們的大炮還是能夠移動到河邊,對那些正在向利蘭希地區進攻的蘇聯坦克進行轟擊。” 'RK"/ZhqE
科蘭寧的手下在蘇軍持續不斷的步兵與坦克聯合進攻下遭到嚴重的人員傷亡,不得不逐步後撤。蘇軍開始向納爾瓦大橋的南側前進,以期完整地占領該橋或是摧毀該橋,切斷橋頭堡的補給線。但是,德軍HvS營隱蔽起來的坦克開火了,他們摧毀了蘇軍的T- 34坦克。向納爾瓦大橋推進的蘇軍被迫後退,但是並沒有退得很遠。蘇軍的坦克指揮官們重組隊伍,等待德軍坦克靠近。沒多久,德軍坦克就遭到蘇軍坦克炮火的反擊,不得不停止前進。當蘇軍與德軍坦克交火之後,科蘭寧就知道他在利蘭希的陣地無法保住了,隨後命令手下向南撤退到新的防線。
蘇軍乘勝追擊,3月14日對正在後撤中的科蘭寧部隊發動新的一輪攻擊。炮火撕開荷蘭人的臨時陣地,導致大量的傷亡,蘇軍突擊部隊又一次在炮兵轟擊後踏上德軍陣地,整個陣地面臨被突破的危險。此時,DeR團第7營的臨時營長赫爾穆特·舒爾茨將殘餘的部隊組織起來進行反擊。舒爾茨的戰士們象瘋子一樣戰鬥,將衝進來的蘇軍殺死,清除戰壕中的敵人。
當天晚上,舒爾茨還出人意料地帶領手下對被蘇軍包圍的由卡爾-漢斯·埃爾特上尉指揮的DeR 團第2營進行營救。他的部隊沖入蘇軍陣地,建立一條通道以便讓友軍逃出來。經過一場艱苦的防禦作戰,DeR團餘部建立了一條新的戰線。
雖然對利蘭希的進攻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費久寧斯基與斯塔里科夫還是沒有達到他們的作戰目標。由於春季解凍即將來臨,他們決定在大地變成爛泥潭之前到達納爾瓦。3月22日,蘇軍針對DeR團的新一輪進攻又開始了。炮彈又一次覆蓋了大地,荷蘭人不得不爬在地上躲避橫飛的彈片。
蘇軍這次將進攻的重點放在DeR團第5連的陣地上,事實上該連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消滅了。越來越多的蘇軍士兵衝進該連留下的缺口,很快整條德軍防線就被突破。為了阻止蘇軍的進攻,接替埃爾特指揮權的漢斯·弗呂豪夫上尉作為第2營的指揮官,很快從自已的隱蔽所趕到前線督戰。在將司令部參謀與後勤人員組成突擊隊之後,他率領手下的150人發動反衝鋒。經過半個小時的血戰,蘇軍部隊退了下去。弗呂豪夫的戰鬥群還繼續對其他蘇軍部隊發動進攻,將蘇軍擊退,恢復了防線。
膠著
經過差不多2個月連續作戰之後,蘇德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豹”防線被事實證明是位於佩普西湖南側的一條令人生畏的防線,而位於納爾瓦河東岸上的蘇軍部隊也沒有獲得充足的補充,來彌補他們因試圖占領橋頭堡所付出的巨大損失。那些新來到部隊的補充人員,其中大數多都來自剛剛解放的地區,情況最好的也只受過幾周的訓練,明顯缺乏實戰經驗。與此同時,斯坦因納的部隊日子過得也很差。戰鬥與不停的炮擊還有空中轟炸使得各團的兵力嚴重不足,很多連的人員數量已經減少到排的水平。最高統帥部答應加強納爾瓦防線的力量,但是事實上只有極少的部隊到達了前線。
春季的解凍與降雨季節的來到,似乎是上天賜給雙方的一份大禮。費久寧斯基與斯塔里科夫可以利用整個4月份來對補充人員進行訓練,因為泥濘使得坦克與步兵進攻變得不切實際,蘇軍不得不重組他們的裝甲部隊。德國一方,來自“北歐”師與尼德蘭旅的工兵們冒著狙擊手的冷槍與蘇軍的炮火,努力修築俺體。一名尼德蘭團的士兵回憶說:“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炮彈,我們掉入了爛泥的大海,以至於每當彈雨結束之後,我們都搞不清身邊的戰友是誰。”
4月9日,丹麥團遭受了一次巨大的損失,該團團長馮·威斯伐倫中校被一枚炮彈炸成重傷。他被送到位於塔林的軍隊醫院,一個半月以後死在了那裡,隨後該團團長由克魯格爾少校接任。
當納爾瓦前線歸於沉寂之時,蘇軍最高統帥又發動新的進攻——在納爾瓦背後的芬蘭灣組織了一次兩棲登入。如果蘇軍在灘頭陣地登入成功,對德軍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登入初期,防守該地區的德軍部隊很快陷入混亂之中。但是德軍與愛沙尼亞黨衛隊很快站穩了腳跟,他們發動反擊並包圍了蘇軍的灘頭陣地。經過多次苦戰,登入的蘇軍不是被殲滅就是投降,最終放棄了灘頭陣地,登入戰以失敗告終。
當蘇軍與德軍在納爾瓦河畔的爛泥中苦戰的時候,蘇軍大本營制定了新的作戰方案。由於“豹”防線比構想的還要強大,蘇軍戰略重點在經過史達林首肯後,將進攻重點轉到由恩斯特·布施將軍領導的中央集團軍群的突出部上。按照蘇軍的作戰計畫,6月22日將進行“巴格拉季昂”行動。蘇軍集合了19個集團軍,在大量火炮與空軍部隊的支持下對中央集團軍群發動進攻。為配合“巴格拉季昂”行動,費久寧斯基與斯塔里科夫也計畫在6月初開始對納爾瓦橋頭堡加強進攻,以儘可能耗盡與布施集團軍群相鄰的德軍預備隊。
除了炮擊與反擊之外,4月下旬蘇德雙方在納爾瓦地區幾乎沒有什麼行動。春季持續到5月初,此時天氣變得睛朗,大地也乾燥了。當5月快結束的時候,斯坦因納的部隊開始變得急躁,他們可以聽到從蘇軍後方傳來的坦克發出的隆隆聲。泥濘的季節快結束了,蘇軍新一輪的進攻日益逼近。橋頭堡里的工兵們更快地工作、支撐掩體、加固暴露的陣地。
在蘇聯那邊,新補充的部隊都已完全融入第8與第2突擊集團軍。由於使用航空偵察照片知道了德軍的戰略要點,第21工兵旅已經作好最後的戰鬥準備。與此同時,補給品的裝卸設備已經送到前線附近,以保證蘇軍炮兵的炮彈供應。6月7日,蘇軍陣地向德軍陣地爆發出一陣大炮的狂吼。蘇聯空軍第13航空集團軍全力出動,對德軍陣地進行上百架次的轟炸,而且幾乎沒有遭到德國空軍的阻截。蘇軍協同作戰取得的最重要成就,是對位於多萊加納爾瓦周邊地區“丹麥”團陣地的轟炸。蘇聯飛機在炮火間歇時飛到德軍陣地上空,從樹梢高度向丹麥人的戰壕掃射轟炸。轟炸與炮擊剛一停歇,“丹麥”團那些被轟得頭昏眼花的倖存者們從炮火的間隙中醒來,就發現站在戰壕前的大量蘇軍士兵正在打量他們。克魯格爾少校馬上召喚河對岸尼德蘭炮兵的支援,並且告訴德軍的火炮對跑在最前面的蘇軍猛轟,剩下的各個團都作好戰鬥準備。
殘酷的戰鬥持續了4天,蘇軍在丹麥人面前沒有取得什麼成果。6月21日,他們終於成功地在橋頭堡防線南端突破了德軍防線。在經過肉博戰之後,蘇軍占領了丹麥人背後的一個名叫“陽光地帶”的陣地,這次進攻導致90名丹麥人喪生。在鞏固陣地後,蘇軍再次對納爾瓦橋頭堡發動猛攻。危急關頭,來自丹麥的歐根·克里斯托費爾森軍士集中該團第7連殘存部隊發動反攻。在遭受到慘重傷亡之後,蘇軍不得不放棄陣地後撤。克里斯托費爾森因為其勇敢的行動,獲得了騎士十字勳章。
新一輪爭奪橋頭堡的戰鬥持續了大約兩周,蘇軍始終沒能從斯坦因納的部隊身上撈到好處。就在納爾瓦血戰進行的同時,6月22日,針對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巴格拉季昂”行動開始,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陣地被撒成碎片,蘇軍從缺口源源不斷地湧入。
撤退
蘇軍在對中央集團軍群發動進攻的同時,還不忘盡力摧毀納爾瓦橋頭堡。在該城北部,蘇軍在納爾瓦河西岸建立了許多小型橋頭堡。人員幾乎消耗殆盡的愛沙尼亞黨衛隊在考施與耶德領導的坦克集群的支援下守衛著該地區,他們現在面臨被蘇軍全殲的命運。對於斯坦因納來說,關鍵時刻到來了。從柏林來的命令還是不得後退一步,但是事實情況卻比原來更遭。由於南方地區戰局的惡化,他已經著手在納爾瓦以西修築第二條防線。無論按哪種邏輯,斯坦因納都不再懷疑在必要的時候會有同意撤退的命令。
進入7月後,蘇軍還努力在納爾瓦河西岸繼續建立橋頭堡。由於蘇軍將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對中央集團軍的作戰,納爾瓦前線的戰局算是暫時平緩下來了。但是這種形勢對斯坦因納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明白“豹”防線的南側將肯定會被蘇軍包圍。7月23日晚,斯坦因納最後決定放棄橋頭堡。一排又一排的丹麥與荷蘭志願兵悄無聲息地撤退。但是,還有一些頑強的部隊在橋頭堡堅持到了24日。當蘇聯人發覺德軍撤退後發動了全線進攻,以期儘可能多地殲滅德軍部隊。
德軍的施盧特爾少校從設在納爾瓦政府塔樓上的觀察哨向原來的陣地上遙望。“我告訴我的炮兵,在最後一名士兵過橋之前繼續向沖在前面的敵軍開炮”,他後來回憶說,“工兵們已經站在橋頭,準備在我方士兵撤退完畢之後炸毀橋樑。雖然我們的大炮兇猛地開火,蘇聯人還是很快地接近我們的後衛部隊,這個時刻快來到了。當部隊過河完畢,我下令將大橋炸毀。敵人的炮彈擊中了我剛才所在的地方,政府大樓冒出火光,我們立即撤離。”德軍向西撤退到坦寧堡防線,並著手就地修築防線,以對付蘇軍的下次進攻。
結束
至此,納爾瓦橋頭堡的戰鬥終於結束了,黨衛隊第3裝甲軍在該地區整整戰鬥了10個月。德國在戰役中總共付出了損失約2萬人、60輛坦克與突擊炮的代價;而蘇軍在長達近10個月的戰鬥中,共損失了約15萬人與400輛坦克。蘇聯人最終取得了納爾瓦爭奪戰的勝利,達到了作戰目標,突破了納爾瓦防線。但是,他們的對手也成功地撤退,逃出了被包圍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