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歸處是秋風

紅葉歸處是秋風

《紅葉歸處是秋風》是作者查乾寫的一篇散文。 本文借北京的紅葉表達了作者對生死的感悟。

作者簡介

查乾 (1940~) 中國作協會員,蒙古族,內蒙古扎魯特旗人。

1959年畢業於內蒙古蒙文專科學校翻譯專業。歷任內蒙古四子王旗人委辦公室翻譯、語委幹事、人委辦公室秘書,烏蘭察布盟文化局創作員、盟文聯副主席及文學工作者協會主席,內蒙古作家協會理事,民族文學雜誌社編輯、編輯室副主任及主任、副司級專職編委,編審。1964年開始發表作品。198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著有詩集《愛的哈達》、《彩石》、《蹄花》、《無艷的一枝》、《靈魂家園》(8部)等。《愛情》、《彩石》、《大漠暢想曲》、《登八達嶺》、《為世界增添一份歡樂》等分別獲全國詩歌獎或單篇獎,其作品還獲全國第一、二、五屆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獎和《人民日報》海外版香港回歸徵文獎、作家協會抗戰文學創作獎及內蒙古第一、二屆文學創作獎等。

正文

自古至今,紅葉有著無盡的話題。每每讀到有關紅葉的文字,我便心動,不由自已地沉浸於哲理的思考,這一思考也帶一些禪的意味。

有一年在京郊紅螺寺,我真真切切地讀到了一片元寶楓葉內心的獨白。那正是十月末的一天,天空一片高藍,遠山近嶺到處是燃燒的紅葉在秋風中靜默,使人不由的想起禪氣這個詞。我仰頭去讀高岩上的一樹紅葉,猛然,其中一片碩大的從高處安然飄落,不帶一絲憂傷,仿佛是一位遠遊的行僧,在欣欣然歸來。楓葉紅透,似一襲袈裟,在秋陽下閃著奇異的光芒。我想到了去西天取經的那位高僧,和他的白馬。這樣的時刻,恰有一聲聲晚鐘從紅螺寺高牆裡傳了出來,像是迎賓曲。葉落歸根,就該是這樣的氛圍,葉落,是一種美好莊嚴的過程,是一種天律,不可違背,也不可牴觸。

文人墨客,為什麼對紅葉有著說不盡的訴情呢?並且都帶有褒義?因為他們由此想到了人生,紅葉在上,人生有何可嘆?原本人世間美好的讚譽,往往是世人贈予的或是追認的,而不是絞盡腦汁去討要的,明搶暗奪的。

有時,人不如紅葉。對於自然規律,人總是明知故違,不去順從。古代帝王去煉長生不老丹就是典型。而植物則不,尤其紅葉。它們那種面對凜冽秋風時的坦然和睿智,不能不叫人深思。

在歲月漫漫中,甚至連小小動物都去勇敢地面對生與死。我不是動物學家,不諳鳥類的生死規律,但我觀察多年,從來沒有見到一隻自然死亡的鳥。我說的是自然死亡、棄身明眼處。連麻雀都如是,我甚疑惑,它們是怎樣處理自己後事的呢?或者說生死更替的呢?

而人類就有些不同,首先想的是長命百歲,甚或萬歲。就是到了百年之後,也要講闊氣講排場。我每到兵馬俑發掘處,就感到渾身不自在,替那些帝王將相臉紅。他們活著時作威作福,死後也不叫百姓安寧。人是萬物之靈,卻不知順從自然規律,一見死神就亂了方寸,這是一種很是可悲的心態。

有一年深秋,我們到二郎山深處的喇叭河風景區採風遊覽,這裡還沒有柏油路,天然小路曲曲彎彎,一直沿著山下的河流,伸向曠野和原始。河水清澈,似一條玉液在靜靜地流。作家畢淑敏動情地對我說,她從未見到如此美妙的河水,這哪裡是什麼河水,簡直就是流動中的碧玉。

爬上一處高地,遠眺近目,夕陽依依,諸峰相銜,山上山下都是斑斕的夢境。金黃和火紅,已是這裡的主色調,尤其變紅的槭樹漫山遍野地燦爛在那裡,使人目不暇接神魂顛倒。是夜,山月當空,金黃和火紅都退到了一山的朦朧里。一陣山風拂過,樹木花草奪人魂魄的清香,不但醉倒了山客,也引來了一大群高大的水鹿,它們如約而至,來舔喇叭河賓館為它們準備的硝,離我們只有百米之距,它們仍有些許警覺,但很安靜,以它們發藍的眸子,看著我們。我一時興起,給這些不速之客唱起一首又一首的蒙古民歌,其中一隻,顧不得舔硝,豎耳聆聽,同游者笑著說,你終於在這蠻野之地遇上知音了。沒錯,它一定聽懂了我的歌聲,並且體會了其中的內涵。天人合一,絕非僅僅是理想,只要人類懷有一腔慈悲之心。

不料,這一天的後半夜猛然間颳起了山風,氣勢逼人,似排山倒海。我心中起憂,擔心紅葉的命運,久久不能入睡。晨五時,夢中有了幻聽,聽到了鐘聲由遠而近,轟然而優雅。我披衣而起,抓起相機便匆匆出得門去,山風有些冷,但安靜了許多,俯仰之間,滿眼都是落葉,像一地微微挪動的落霞。它們落得安然飄得詩意,竟無半點憂傷,躺成了一山的哲思,憂鬱的我,卻成了多餘。驚愕之餘,我終於有了一些禪悟。自然萬物,原本沒有高低優劣之分,只是人類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有色眼鏡,讀不到事物的本色罷了。

淡淡的山霧中,我站在秋風中的山野,終於明白,人,或者說我自己是弱智者,而非萬物之靈。眼下,躺了一山的紅紅落葉,正在完成一種交接儀式,生與死,在這裡只是一個概念而非實質。我有幸列席這樣的一次儀式,不知不覺中提升了自己的一點點高度,並且讀到自己靈魂的色澤,也正在由

紅葉歸處是秋風,擁有秋風的萬物有福了。

賞析

體裁

記敘文

主旨

葉落,是一種美好莊嚴的過程,是一種天律,不可違背,不可牴觸。

只要人類懷有一腔慈悲之心,就能天人合一。

自然萬物,沒有高低優劣之分。

人非萬物之靈,人要順從生與死的自然規律。

寫作特點

“灰”是指山風颳起後作者對紅葉的命運的擔憂和憂鬱。“紅”是指意識到躺了一山的落葉完成的是生命的儀式的交接。表現了作者對生死認識的提升,從而獲得了心中的坦然和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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