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霍元甲幼年體弱,父親霍恩第不讓他習武,擔心元甲習武日後有損霍家名聲,拒不授藝於他。但元甲志存高遠,偷藝於父傳兄弟之機。苦練於舍外棗林之僻。後為父知,受責。元甲保證絕不與人比武,不辱霍家門面,方準父兄一起習武。 元甲天資聰穎,毅力驚人,功藝長兄亢進,在兄弟之中出類超群,並在24歲那年5分鐘之內擊敗了一位僅僅用三式打敗了霍元甲的哥哥與弟弟的人。父見此,一改舊念,悉心傳藝於他。後元甲以武會友,融合各家之長,將祖傳“秘宗拳”發展為“迷宗藝”,使祖傳拳藝達到了新的高峰。
1890年秋天,霍元甲打敗了一個找上門來比武的武師,有了“武藝高強”的名聲。之後,由於喜歡行俠仗義,霍元甲逐漸在天津一帶有了名氣。霍元甲在腳行(惡霸剝削搬運工的組織)做過管事,後來又到天津城北門外懷慶藥店打工。在藥店幹活期間,他能挑動千斤藥材,力推兩個大青石碌碡,人們送給他一個綽號:“霍大力士”。
在懷慶藥店打工時,霍元甲結識了藥店掌柜農勁蓀。農勁蓀曾留學日本,知識淵博,他常給霍元甲講一些中外故事,使之大開眼界,明白了不少道理。
威震武林
1901年,有個叫斯其凡洛夫的俄國大力士來到天津戲園表演,他聲稱:“打遍中國無敵手,讓東亞病夫們見識見識,開開眼界。”霍元甲找上農勁蓀,到戲園和斯氏比武。當斯其凡洛夫私下了解到霍元甲武功高強時,決定妥協。到約定比武那天,斯其凡洛夫臨陣求饒,說:“我只是來天津表演的,我說的那些話不算數。”霍元甲讓他登報認錯,斯氏只好應允,隨後很快離開了天津。
1909年,英國大力士奧彼音(實為在一個英國馬戲團工作,並不是大力士)在上海擺下擂台,譏諷中國人是“東亞病夫”,上海民眾十分不滿,但又無人敢應戰。農勁蓀從報上得知此訊息,遂向上海知名人士、同盟會員、革命黨人陳其美推薦了霍元甲。霍元甲一到上海,上海各大報紙用大號字型刊登訊息。霍元甲挑戰奧彼音,奧和霍約定比武中不得使用指戳、足勾等中國武術技法,並約期在張園公開比賽。但到了比賽時間,卻不見他的蹤影,原來奧彼音已逃之夭夭。
1910年9月,日本柔道會對霍元甲嚇跑俄、英大力士之事,很不服氣,便挑選了十幾名高手,找霍元甲較量。霍元甲先讓他的徒弟劉振聲上場,劉以靜制動,連勝對方五人。日領隊非常惱火,自恃技藝純熟,點名與霍元甲較量。雙方剛一交手,日領隊便知對手厲害,他企圖黑手傷人,但被霍識破。霍元甲虛晃一招,用肘急磕其臂,日領隊骨斷筋折,只好認輸。
張園擂台比武雖沒打成,但在上海掀起了習武熱潮,各大學校蜂擁而至,邀請霍元甲及其弟子去講習武術。這一時期,有一人對霍元甲影響很大,促成了霍元甲從講求傳統武德,向武術救國轉變。這個人,就是霍元甲青年時代的知己農勁蓀。
霍元甲是在腳行幹活時認識農勁蓀的。當時的農勁蓀是孫中山手下的革命者,在天津開辦懷慶藥棧,以採藥為由掩護革命。霍自正告訴記者,農勁蓀早年留學日本,通外語,有學問,也愛好武術。“孫中山希望他結交一些武術名家,為推翻滿清統治作準備,而曾祖父又渴望學知識,兩人一見如故,成了莫逆之交。”
1910年6月1日,霍元甲在農勁蓀等人幫助下,在上海創辦了“中國精武體操會”(後改名精武體育會)。霍自正說,在尋求救國的道路上,霍元甲邁出了很不容易的兩步:“第一是打破家規,開始收外姓人為徒。霍家七代家傳絕技迷蹤拳,向來是不傳給外姓人的,為救國,曾祖父破了家規;第二是把迷蹤拳改為迷蹤藝,讓花哨的套路變得更實用,以便讓人們能夠儘快掌握要領,學會防身。”
迷蹤藝以霍家絕技為基礎,又囊括了各派之精華。霍自正說:“此拳不難學,但是極難練,柔中有剛,邁步如貓,急如閃電。與人交手時,往往對方還沒有看清門道就被擊倒,令對手眼花繚亂,迷失蹤跡,因此得名。”孫中山先生對霍元甲將迷蹤拳公之於世的高風亮節非常讚許,親筆寫下了“尚武精神”四個大字,贈送給精武體育會。
死亡之謎
當時上海蓬萊路一帶為日僑聚居之地,日本柔道會得知霍元甲勇挫俄、英兩國大力士,今又創立了“精武體操會”,很不服氣, 特從國內選派十幾名武術高手,由柔道會長親自率領來華,以研究為名,請霍元甲等人來技擊館比武,雙方各自擇定公證人。
比賽開始時,霍元甲先命徒弟劉振聲出陣,令其採用誘敵之法,尋機取勝,劉振聲上 場後,穩如泰山一般,日方人員認為有機可乘,使用多種招數,竟沒有撼動他。即使日方派出其力氣最大者上陣,也被劉振聲一腳踢得倒地不能動彈。劉振聲以靜制動,以逸待勞,連勝日方五人。日本領隊見此情形非常惱火,便出陣向霍元甲挑戰,二人一經交手,未經幾個回合,日本領隊便領教到霍元甲的厲害,於是企圖暗中傷人,誰知霍元甲已看出破綻,虛顯一招,當場用肘將其臂骨磕斷。日方隊員見此情形,便蜂擁而上,當即被中方公證人制止。這時,日本人改變了策略,在比賽後舉行宴會招待霍元甲。席間聽聞霍元甲患有嗆咳症,並在此次比武中也有外傷,就介紹一名叫秋野的醫生為霍元甲治病。平生胸懷坦蕩的霍元甲毫無懷疑之心,欣然接受。並留住虹口白渡橋的秋野醫院。霍元甲服藥後,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逐漸惡化。此時精武會欲接霍元甲出院,秋野百般阻撓,後經多方周旋才出院,由精武會同仁陳子正救治,因中毒太深而無藥可救,於1910年9月14日長逝於上海精武體育會。霍元甲的徒弟和朋友們拿著霍元甲每日吃的藥去化驗,才知是一瓶慢性爛肺藥,明白了這是日本人暗下的毒手。逝世時年僅42歲。
逝世之後
霍元甲逝世後,當時精武會弟子和上海武術界愛國人士為霍元甲舉行了隆重葬禮,敬獻了“成 仁取義”輓聯,安葬於上海北郊。轉年,由弟子劉振聲扶柩歸里,遷葬於小南河村南。上海精武會由元甲之弟元卿、次子東閣任教。各地分會相繼分起,十數年後,海內外精武分會達43處,會員逾40萬之眾。
有傳說霍元甲被日本人下毒藥害死之後,他的愛徒陳真替他報仇。這個傳說在1960年代末70年代初首次被李小龍搬上銀幕(電影《精武門》,李小龍飾陳真)。但其實歷史上並沒有“陳真”這個人物,“陳真”是藝術家們根據劉振聲的若干事跡塑造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故事情節更加好看,但是歷史上,劉振聲的確是霍元甲的大弟子,霍元甲被日本人下毒害死也是真實的。1989年修建霍元甲陵園時,對霍元甲遺骨進行化驗,證實是被毒死的。 此外還有有關霍元甲的長篇歷史小說《津門大俠霍元甲》(作者:馮育楠,百花文藝出版社),通過作者考證的一些史料,基本再現了一代大俠霍元甲的風貌。
坐落在天津市西青區小南河村 ,1986年天津市西青區人民政府整修了霍元甲故居、修建了霍元甲陵園,用以紀念這位名震中外的愛國武術家。1997年再次修葺了霍元甲故居,擴建了霍元甲陵園,闢為“霍元甲故居紀念館” , 霍元甲故居紀念館由霍元甲故居和霍元甲陵園兩部分組成。故居建於清同治初年。1997年,在其原址翻蓋成青磚瓦房的三合院。跨進小院門樓,是一鑲有“福”字的影壁牆。影壁牆後面是一明四暗五間正房,小院左、右各有廂房一間,中間正房掛著霍元甲遺像,兩側是霍東閣在霍元甲遇害後所寫的唁聯“一生俠義,蓋世英雄”。西屋霍元甲書房牆上高掛著孫中山為精武體育會的題詞:“尚武精神”。故居內陳列了一些霍元甲練武時所用的武器和精武會的會旗等文物,以及霍元甲生前用過的遺物。霍元甲陵園位於小南河村南,占地近一公頃,整體建築採用軸線對稱式布局。由神道、石獅、享殿、石牌坊、寢園組成。陵園還設有霍元甲生平事跡陳列館,展覽包括四部分:
一、幽燕之初露鋒芒
二、奮發智勇,誓雪國恥
三、創建精武,強國強種
四、愛國精神,發揚光大
霍元甲的棺木於1989年4月29日遷葬於此。
霍元甲故居紀念館從建成之日起已有數萬的愛國人士前來參觀瞻仰,重溫霍元甲這位愛國英雄的傳奇事跡和感人精神。如今,紀念館已列為天津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天津市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主要成就
1910年6月1日,霍元甲結合時勢,在農勁蓀等武術界同仁協助下,在上海創辦了“中國精武體操會”(後改名精武體育會)。本會對會員之約束甚嚴,凡入會者,必有介紹人,入會後,若發現有不規則行為,立予開除會籍。精武會創辦於1910年,初由:陳公哲,農勁蓀,陳其美,陳鐵生等倡導,是中國建立最早的體育團體。 精武以體,智,德三星會旗和三星會徽為標記,代表精武以體,智,德三育為宗旨,倡導和發揚愛國,修身,正義和助人的精武精神,還訂有包括人格,風度,言行,服務,友誼等行為規範。
霍元甲的品牌在上海灘立足後,同盟會再接再厲,於1909年當年就開始在閘北的王家宅籌備 “精武體操會”,自然掛的是霍元甲的名頭:由霍主持精武技擊並習軍事,農勁蓀擔任會長。 “精武體操會”宣稱以提倡尚武精神為目的,招收12~35歲的健康男子,每人收會費銀元2元。
1910年,大清政府依法批准成立“精武體操會”,首批會員73人,成為日後反清的骨幹。而霍元甲本人也在隨後不久離奇死去,一般認為是被日本人下毒致死。
其實,類似精武體操會這樣的武術團體,在晚清及民國初年,如雨後春筍般在全國湧現。這其間,自然有著強身-強國的樸素追求,但背後也摻雜了各種政治勢力跑馬圈地、拉桿子聚團伙、以期實現“槍桿子(包括刀把子)裡面出政權”的現實目的。他的一生雖然短暫,但卻轟轟烈烈,充滿傳奇色彩。
軼事典故
霍元甲逝世。“下毒說”是武俠小說、影視安排主角之死採用得最普遍的一種做法,一個武功高強、智慧過人、道德高尚的俠客和英雄,如果他非死不可的話,他的死一般來說總是對手卑鄙暗算的結果。霍元甲死於日本人的惡意下毒,這樣的劇情處理是比較經濟的選擇。一方面這樣編織劇情比較簡單、輕鬆,不必再像荷馬先生那樣絞盡腦汁想出個阿喀琉斯的腳後跟卻費力不討好;另一方面這樣安排可以加強霍元甲的“殉難”色彩,英雄總是以身殉義,霍元甲與日本人結仇不是個人的私事,他是為國家和民族的大義而以身相殉的,這就突出了英雄的偉大,也更容易調動觀眾的愛國情緒和同仇敵愾之心。所以下毒說作為一種為眾多編劇者採納的說法並不完全是編劇者的偷懶或取巧,它是有多方面的考慮的。但這樣說,未免唐突英雄,據我了解,下毒說確實不是空穴來風,並非瞎編亂造,而是有一定的歷史根據的。早期的精武會史料中有個說法:“力士(指霍元甲)歿之翌晨,秋醫(即醫生秋野)已鼠竄歸窟,力士門弟子大疑,檢力士日服之餘藥,付公立醫院察之,院醫曰:‘此慢性爛肺藥也’。”這段話是1919年為紀念精武會成立十周年而出版的《精武本紀》提出來的,可以說是下毒說的最有力的證據。
相較於下毒的外因說,還有一種霍元甲死於自身病症的說法,我們姑且稱之為內因說。這種內因說涉及霍元甲是否練內功和是否因練內功得病的問題,武俠小說寫作史上的內功觀念也就因而與之產生了關聯。無論是外因說還是內因說,都指向一個事實——霍元甲有病,因為沒有病就不需吃藥,不吃藥就不會中毒。在外因說裡面,無論是精武會內部的人投毒還是日本醫生秋野下毒,都是趁霍元甲有病要吃藥的機會做的小動作。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霍元甲患的到底是什麼病,是什麼原因致病的?所有的霍元甲死因說裡面都不可迴避地遇到一個問題:霍元甲患有肺病。肺是主呼吸的,呼吸就是氣流的出入,而“氣”正是內功的本質,這就與內功產生了聯繫。霍元甲之死的外因說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患病以後的事情上,但沒有很好地交代其肺病產生的原因,而內因說則關注到這一點,這可以說是二者最大的區別所在。根據早期精武會的實際操辦者之一的陳公哲後來的回憶,霍元甲原來患有咯血病,經常會發作,日本人賣藥給霍元甲,說是可以醫治咯血、治癒肺病,霍元甲相信了,買來服下之後,病情反而嚴重了起來。陳公哲說這段話時沒有是非判斷,他沒有說日本人下毒,但又肯定了霍元甲購服日本人之藥病情加重的事實。陳公哲這段話的後面,直接點出了霍元甲生病的原因,是霍元甲少年之時,曾練氣功,“吞氣橫闕,遂傷肺部”,因而導致咯血,面色蠟黃,故有“黃面虎”之稱。(《精武會五十年》)陳公哲的意思很清楚,他不同意下毒說,他傾向於認為霍元甲是死於自己練氣功不得法而導致的病症。
綜合以上,關於霍元甲死亡的說法現今主要有兩種,一種是被日本人毒死,還有一種就是少年練氣功致病,死於自身病症。
在民國時期的傳說和傳記中,對霍元甲的武功有這樣的描述:可以在鐵路軌道一側,縱身從行進間的舊式火車兩截車箱之間一躍而過,跳至另一側而毫髮無傷。在民國的小人書中,有這樣的故事:霍元甲小時體弱多病,一次從河中釣上一隻大鱉,熬湯吃掉,於是“一夜成偉男”,成為高大強壯的偉男子。
後代
霍元甲有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長子霍東章,次子霍東閣,大女兒霍東茹,二女兒霍東玲,小女兒霍東琴。霍元甲去世後, 霍妻王氏撫養著兩子三女艱難度日,於一九六零年去世,終年九十一歲。長子霍東章一直在家務農,次子霍東閣就接下了父親未竟的事業。
霍東閣隨叔父霍元卿前往上海,扶持創辦不久的精武體育會,繼承父志, 以強民強國為己任。一九一九年,霍東閣應精武廣東分會邀請,前往廣州任教。後於一九二三年攜侄子霍壽嵩前往印尼組織、宣傳精武體育組織,得到當地人民的讚揚。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積極組織反日活動,被日本憲兵逮捕。 一九五六年,霍東閣逝世,許多華僑組織聯合發出訃告,悼念這位客死異邦的愛國武術家。 霍東閣一生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兒子霍雅亭、霍文亭、霍文亮和女兒霍月華。霍雅亭、霍文亭是他和中國妻子的孩子,而霍文亮、霍月華是他在印尼和第二任妻子葉玉梅生的孩子。霍文亭之子叫霍自正。
他在印尼的子女,現已加入印尼國籍,開辦製藥廠。霍元甲之孫霍壽嵩到達印尼後,隨叔父在精武組織教習練武,後開設醫院,以行醫為生。霍壽嵩生前曾寫信給祖國的親人說,樹高千丈,葉落歸根,對不能重返故里引為憾事。臨終前,囑咐家人在他死後把骨灰撒入大海,取水流千遭歸大海之意。霍壽嵩妻子葉水娘帶著丈夫的遺願,在一九八零年攜子女回國觀光。霍壽嵩有一子三女, 兒子霍公正繼承父業,在印尼任中醫骨科大夫。霍公正有兩個女兒在廣州工作。
其他研究
在國人的印象中,北有霍元甲,南有黃飛鴻,南北雙俠都是中國武林有史可查的大英雄。霍元甲拳打西洋拳師、腳踢東洋武士;黃飛鴻虎鶴雙形名揚武林,威震香江。
在李連杰主演的電影《霍元甲》中,霍元甲成年後在擂台上連勝38場,只要再打敗秦爺便可成“津門第一”……影片中,李連杰演繹了霍元甲 “全能武術冠軍”的功底,他用刀、槍、棍、劍力挫四國高手,由私鬥霸主轉變為抗擊外國侵略者的民族英雄……
歷史上,霍元甲有兩次打擂的經歷,而這兩次準備與其交手的外國大力士最後都聞風而逃,霍元甲不戰而勝。其一,是1901年,有一俄國人來津在戲園賣藝,他在報紙上發廣告,自稱“世界第一大力士”,打遍中國無敵手。霍元甲看了廣告極為氣憤,並提出要與之決一雌雄。或許是迫於霍元甲的氣勢,“俄國大力士”竟灰溜溜地逃離了天津。由此,霍元甲聲名鵲起。其二,是1909年,英國大力士奧比音在上海登廣告,辱我為“東亞病夫”,霍元甲應友人之邀赴上海比武。懾於霍元甲的威名,奧比音最終未敢交手隨即消失。
1909年春,上海灘颳起了一股霍元甲旋風。
旋風起源於前來中國走穴淘金的英國大力士奧皮音。這個來自英倫的 “型男”在位於四川北路的亞波羅影戲院(ApolloTheatre)表演舉重、健美等,嚴格地說,無非是個走江湖、賣把式的洋藝人,在技擊格鬥方面,只會些花拳繡腿的招式。
洋賣藝的當然也要吆喝,指望大清國人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奧皮音的吆喝有點過頭,在舞台上公然表示要與華人打一場擂台,被報刊記者們一炒作,成了對“東亞病夫”的挑釁與侮辱,深深地傷害了大清人民那本就敏感而易受傷的感情,於是,“滬人譁然”,群情洶洶,渴望著本土英雄們挺身而出,為國爭光。霍元甲就在這個時候閃亮登場。
為霍元甲在幕後做策劃的,是他的哥兒們農勁蓀。農勁蓀在天津經商,身家富裕,在經濟上一直照顧霍元甲。據說他也是霍元甲在政治上的啟蒙者及幾乎所有事業的幕後主持者,正是在他的諄諄教誨及不懈的包裝下,霍元甲從靠拳頭吃飯的一介武夫,最終樹立了類似民族英雄般的光輝形象。
農勁蓀是同盟會會員,他的背後還有一個更為隱秘的推動者:陳其美。陳其美是孫中山的助手,也是當時籍籍無名的蔣介石的結拜兄弟。身為青幫骨幹與同盟會高級幹部,陳其美在上海負責協調這兩大幫派的造反事宜。依靠黑幫鬧革命屢戰屢敗後,同盟會便越來越深刻地感覺到必須建立自己的武裝。此時,大清政府正在全面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出現了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寬容局面,在地方自治運動中,一些以強身健體為旗號的民間準軍事力量紛紛出現,同盟會自然也要抓住機遇,“希望十年內訓練出千萬名既有強健體魄,又有軍事技能的青年以適應大規模革命運動和改良軍事的需要”(陳其美語錄)。霍元甲在江湖上名頭響亮,而且又是農勁蓀的哥兒們,自然是第一選擇。
事實證明,同盟會策動霍元甲迎戰已經在上海家喻戶曉的奧皮音,是一次十分成功的“借勢公關”。報刊連篇累牘地進行報導,霍、奧之戰儼然成為事關中華民族尊嚴與臉面、彰顯“黃魂”(即黃種人的魄力)的巔峰對決。
萬眾矚目之下,策劃者們開始在上海著名的“張園”內搭建大擂台,“高達4尺,寬廣20尺”。霍元甲在報上刊登廣告,高舉愛國主義的大旗:“世譏我國為病夫國,我即病夫國中一病夫,願與天下健者一試”,並宣稱“專收外國大力士,雖銅筋鐵骨,無所惴焉! ”
吊足胃口的霍、奧之戰,最後沒有上演。主流的說法是,奧皮音被霍元甲和其所代表的中國真功夫嚇破了膽,落荒而逃。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樣的結局,自然是大長了中國人民的志氣,大滅了帝國主義分子的威風。
而據居間擔任翻譯的另一同盟會會員、孫中山的小同鄉陳公哲回憶: “奧皮音初來中國,不曉國人拳術比賽方法,只取西洋拳術比賽規則,手戴皮套,只擊腰圍上部,不許足踢。霍元甲則以中國擂台打鬥方法,手足並用,無所限制,如有死傷,各安天命。彼此協商,未能獲得協定。 ”其實,奧皮音無非是個跑碼頭的賣藝人而已,“嘴大”並不意味著“無腦”,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沒必要非把大英帝國的榮譽套在自己身上,與中國功夫名家性命相搏。
總之,在這場高調宣揚的比武中,霍元甲已經不戰而勝。為了滿足台下觀眾的熱情(筆者尚未查證到同盟會設定的入場券票價),主辦者只好邀請觀眾上台打擂,“以不傷對方為原則,以身體倒地分勝負”。一場關係到民族榮譽的大戰,至此演變為一場集體聯歡。霍元甲及其徒弟自然是輕鬆獲勝,自此在上海灘打響了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