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索德克

在索德克的照片上,我們看出他對人類幸福和痛苦的思索,人性光芒直逼內心。 簡·索德克的童年生活的經驗無疑對他的攝影創作產生很深的影響。 簡·索德克作品中的這種直言不諱的語言,展現了人類生活中的某種深層的含義。

簡介

簡·索德克(JanSaudek):1935年3月13日生於布拉格的一個銀行職員之家。1950年至1983年間在一家工廠當印刷工人。1963年,受“人類一家”的影響,準備拍一本有關他這個時代人們的照片,他決定只拍人,因為“你可以稱它為愛。”他拍攝的照片給了觀看的人們以極大衝擊,憑藉獨一無二的影像實踐使他成為捷克歷史上最著名的三個攝影家之一。
索德克的地下室肯定位於布拉格市中心不遠的一座大廈。因為平日他還要騎腳踏車去工廠幹活,賺取薪水養活自己和妻兒,以及支撐費用昂貴的攝影活動。這裡離工廠近些,也使那些模特兒方便來往。但所處的大廈肯定也不是有名的樓盤,因為索德克只能支付低廉的租金。作為捷克以及世界上最偉大的攝影藝術家之一,他甚至連高檔的相機都買不起,而一直使用著那架老舊的潘太康。沿著灰暗而潮濕的踏步拾級而下,便是索德克的天堂。光線微弱的小窗。斑斑駁駁粗糙不平的牆面。或許還有一些難聞的氣味在空氣中浮動。這種場景我們已經在他的作品中見得多了。幾乎,它成了索德克作品的標誌性場景。就在這裡,他用自己的攝影語言,表達人類、人性和愛這些重大思想。
他是猶太人。除了他和他的孿生兄弟,他的家人全部死在二戰時的德軍集中營里。他和他的孿生兄弟在集中營里備受了活人實驗的折磨。那時,他才不到十歲。戰爭結束後,他拿起相機,把鏡頭對準了普普通通的或美麗或粗陋的人。索德克從不拍靜物風景,只拍人物。在索德克的照片上,我們看出他對人類幸福和痛苦的思索,人性光芒直逼內心。充滿張力的畫面,處處綻放著一種生命的花朵,所有的不安和罪惡感,都被強大的欲望吞噬。孕育死亡,悲歡離合,激情無處不在。我們看慣了追求光影、追求女性身體曲線的人體攝影,但索德克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技術和感官上的東西,因而看到的可能不是期待中的美麗胴體,而是在布拉格那處地下室若明若暗的光線中,被索德克用相機戲劇性地演繹出來的生活狀態和生命本質。“攝影的基本主題,說實在的,是所有的東西;然而對我而言,絕大部分意味著‘人’。”他說。“我不得不說的故事是有關愛情事件,父母子女之間的關係、身體、死亡、欲望……,我注視著眾多的臉孔、腿、肩膀——為之著迷。我從來不太在意技巧或風景,僅對人類表情感興趣。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軍入侵捷克,簡·索德克和他的家人被關進了集中營,他父親和五個家庭成員都死於集中營,而他與他的孿生兄弟卻萬幸地逃出了法西斯分子約瑟夫·曼達爾醫生的魔掌。曼達爾在集中營用活人作試驗,尤其喜歡用孿生子作人體試驗。簡·索德克的童年生活的經驗無疑對他的攝影創作產生很深的影響。 戰爭結束後,簡·索德克在工廠和農場靠打工維持生活,一次偶然的機會,簡·索德克讀到了“人類之家”攝影展覽的作品集,這些攝影作品深深地打動了他,使他意識到攝影將是最好的自我表達的工具。 
自1950年到1952年,簡·索德克進入布拉格工業學院學習攝影,並從20世紀50年代初開始了他風格獨特的攝影創作。34歲時,他應邀到美國進行為期半年的講學。
簡·索德克的早期作品基本上都是黑白,後期創作開始採用彩色攝影材料。他作品的題材大多與性、男人與女人有關,有的作品則反映年輕人與老年人、著衣的人與裸體的人的各種型體。在攝影創作風格上,簡·索德克用一種十分強烈的甚至是“侵略性”的手法,使作品產生一種強有力的衝擊力。為了達到這種效果,簡·索德克常常用強烈的視覺語言,以暗示人類的原始性慾望和性行為。而且他還一成不變地喜歡用一種淡褐色的破舊的背景所產生的氣氛來加強這種感覺。他常常把他拍攝的對象安排在這樣的一種場景下,讓他們有的穿著衣服,有的裸體,他讓年輕的懷孕的姑娘反覆地出現,或用非常粗俗的男女模特兒,強調他和她們的肥大的臀部、巨大的乳房、孕婦的腹部。簡·索德克作品中的這種直言不諱的語言,展現了人類生活中的某種深層的含義。
作為一個西方的觀察者,人們有理由相信索德克是惡劣的政治環境下的犧牲品,然而,從1975年開始,隨著索德克在國際上越來越被人接受,他終於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攝影中而不必為經濟問題操心了。很自然,他的這種境遇在那些他疏於交往的國內攝影師中引起了不少的嫉妒。但造成他孤立處境的根本原因卻並不僅於此:他所傾心關注的裸體主題對當時大部分捷克攝影師而言是很少有人涉足的--在70年代,當索德克開始把焦點朝向人類的性問題時,捷克攝影的主流依然是紀實攝影。本身也是位攝影家的布拉格藝術學院教授弗拉德米爾.伯格斯(VladimirPirgus)堅持認為,70年代的裸體攝影無論在質量上還是在數量上、無論是對古典裸體攝影的理解還是在"新派"影像的創造上,都無法與60年代的成果相比。他認為,這其中部分原因在於圖像的泛濫和荒謬,而法令和禁令也使裸體攝影失去了展覽和出版的可能。因此,索德克的處境是很被動的,他的住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搜查,沒有及時藏起來的照片和底片被沒收,國家安全局還對照片中的人以及他們的朋友和親屬進行審問。有一段時間,索德克被迫定期到警察局匯報他的行蹤。
毫無疑問,這種處境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國外的藝術界和出版界對他的作品所表現出來的巨大興趣所引起的。從1969年在印第安納大學舉辦第一次影展開始,他幾乎每年都要在美國舉辦一次個展。他的照片同時也在澳大利亞和法國展覽並被收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然而,他把他全方位的成功歸功於一家名叫"藝術無限"的荷蘭出版社,這個出版社致力於出版發行明信片、海報和圖片類圖書。80年代中期,當索德克放棄了他工廠里的工作後,"藝術無限"便與他建立了緊密的聯繫,在其後將近10年的時間裡,索德克一直為之工作,直至精疲力盡。
但是迄今為止,德國人卻對索德克一直表現出他們極度的審慎,雖然從1978年開始他的照片也在德國賣得不錯,但至今仍然沒有一家博物館或美術館認為應該為索德克舉辦一個個人展覽。除了路德維希博物館外,你很難在其他主流的藝術館中找到他的作品。即使在捷克斯洛伐克,人們對他的認可也非常勉強。曾是布拉格藝術與工藝美術博物館影像部主任的安娜.法羅娃毫不掩飾她對索德克作品評價的兩難,1983年她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我不喜歡他那種低俗的風格和粗劣的製作,同樣,我也不喜歡他早期作品中那不自然的氣氛和矯柔造作的多愁善感。"但同時她又很欣賞他:"他有自己的東西,這個布拉格人非常特別!"實際上,索德克的照片無論在展覽上還是在攝影圖書中,總能緊緊抓住讀者的視線--它們與那些報導攝影以及當時風行的現實主義風格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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