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戰役

石牌戰役

1943年5月,日軍20萬部隊發動鄂西會戰。他們所要攻擊的核心目標,是位於長江三峽西陵峽南岸的石牌要塞。古鎮石牌在宜昌縣境內,位於長江三峽西陵峽右岸,依山傍水。石牌方圓70里,上有三斗坪,是當時的軍事重鎮,六戰區前進指揮部、江防軍總部等均設於此。下有平善壩,與之相距僅咫尺之遙,是石牌的前哨,亦為我軍河西的補給樞紐。它下距宜昌城僅30餘里,自日軍侵占宜昌後,石牌便成為拱衛陪都重慶的第一道門戶,戰略地位極為重要。 因此,石牌戰役被譽為中國的“史達林格勒保衛戰”。

概述

石牌戰役石牌戰役

那時的長江三峽,還沒有參天的大壩,風景異常美麗,山嶺也異常險峻。石牌就位於如今的三峽大壩與葛洲壩之間,是長江三峽最險要的關口,也是當時中國的戰時首都重慶的門戶,中國軍隊就在石牌要塞據險而守。

背景

1943年的日本陸軍,仍然是當時世界上最具戰鬥力的軍隊之一。當面臨中國軍隊的時候,他們的優勢似乎更加絕對。日軍擁有更好的裝備和給養,更多輔助攻擊的艦艇和飛機,更多的大炮和機槍,他們的士兵受到嚴格的步兵操典的訓練,並且被瘋狂的武士道精神所鼓舞,好戰、嗜血。此前中日兩軍相抗的戰例似乎在告訴人們,雖然中國軍隊可以英勇抵抗並給敵人造成重大殺傷,但是日本陸軍似乎總會最終攻克他們所要征服的任何城市與要塞。

日軍的計畫是,全力奪取石牌要塞,然後溯江而上,直取重慶。為此他們在石牌方向集中了10萬精銳大軍,數量遠遠超過中國守軍。如果他們的計畫成功,四川的大門就會被打開,富庶的天府之國將會在日本師團的鐵蹄下淪為一片焦土,殘餘的中國軍隊將無險可守,只能退向川康交界的大雪山,或更加遙遠的西北荒漠,再也無法形成任何威脅到日本軍事力量的戰鬥力。中國的本土可能就此徹底淪喪於東瀛之手,亡國的危機正籠罩在每一個中國人的頭頂。

過程

為拱衛陪都,中國海軍於1938年冬就在石牌設定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裝大炮共10尊,為長江三峽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線。與之相配套的還有川江漂雷隊、煙幕隊等。駐守石牌的海軍官兵共有100多人。由於石牌與宜昌幾乎處於一條線上,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鎖南津關以上的長江江面,極具威懾力,令敵望而生畏。為保衛石牌要塞,軍委會派重兵防守。

日軍對石牌要塞早有覬覦之心。1941年3月上旬,敵曾以重兵從宜昌對岸進 攻過石牌正面的平善壩,並以另一路進 攻石牌側翼之曹家畈。兩路日軍當時都遭到我守軍的嚴重打擊,慘敗而歸。因此,日軍這次不敢貿然從正面奪取石牌要塞,而是採取大兵團迂迴石牌背後企圖攻而取之。

石牌要塞保衛戰是這次會戰的關鍵。石牌為我軍全線扇形陣地的鏇轉軸,正如當年徐州會戰中的台兒莊。堅守鏇轉軸,頂住敵軍的正面進 攻,伺機側擊敵軍。因此,蔣介石對石牌要塞的安危極為關注,他不止一次地給六戰區陳誠、江防軍吳奇偉拍來電報,強調確保石牌要塞。5月22日,蔣介石又發來電令:“石牌要塞應指定一師死守。”如此重任即落在十八軍第十一師身上。

為堅決保衛石牌要塞,5月27日江防軍調整部署,決定以攻守長陽、宜昌兩縣間之稻草坪、高家堰、余家壩、曹家畈、石牌之線為決戰線。至此,鄂西會戰進入決戰階段。為保障決戰勝利,陳誠命第十集團軍第九十四軍主力轉移到長陽資丘附近,掩護江防軍右翼。同時調動空軍戰機協同地面陸軍作戰,並對日軍後方實施轟炸,切斷敵之增援和補給。

在此關鍵時刻,從重慶傳來蔣介石5月26日頒行的手令。蔣氏指出,石牌乃中國的史達林格勒,是關係陪都安危之要地。並嚴令江防軍胡璉等諸將領,英勇殺敵,堅守石牌要塞,勿失聚殲敵軍之良機。我三軍將士鬥志倍增。死守石牌要塞的第十一師師長鬍璉當即立下遺囑,決心與石牌共存亡,並把師指揮所推進到離火線很近的蟲客螞包,親臨指揮。

胡璉是一位善於山地作戰的將軍。他重視利用石牌周圍山巒迭嶂、壁立千仞、千溝萬壑、古木參天的有利地形,構築堅固工事,並在山隘要道層層設定鹿砦,憑險據守。

5月28日,日軍第三、第三十九師團開始向石牌推進。 是日,日軍第三師團從長陽高家堰進入宜昌縣境,向我第十一師第一道防線南林坡陣地發起攻擊。同時,右鄰之十八師陣地也受到日軍的襲擊。至此,一場爭奪石牌之戰在西陵峽展開。戰鬥之激烈,為八年抗戰中鄂西戰事所絕有。為了中華民族的尊嚴,為了每一寸神聖的國土,我十八軍將士以血肉之軀築就抵禦外敵的鋼鐵長城。

南林坡陣地是日軍主攻目標。我守軍第十一師三十一團三營官兵奮勇抵抗,戰至黃昏時分,敵軍接連發起5次衝鋒。右翼九連陣地首先被敵攻占,左翼八連陣地繼而也被敵突破,連長陣亡。然而,配有重機槍排和迫擊炮排的第七連陣地始終堅守,並以猛烈的炮火向敵射擊,予敵重創,陣前陳屍數百。七連官兵傷亡也重。第二天黎明,日軍又向七連左、中、右三方進行夾攻,也被我軍擊退。日軍對我南林坡正面陣地屢攻不下,遂於上午9時出動飛機5 架,同時搬來直射鋼炮數門,對我七連陣地進行狂轟濫炸。周圍樹木被掃光,山堡被炸平。二排排長陣亡,追擊炮炮手全部犧牲,重機槍排死亡慘重,技術兵倖存無幾。第三天,日軍一部在飛機支持下,繼續向我第七連陣地攻擊,掩體和工事破壞殆盡,但該連餘部仍頑強堅持戰鬥。第四天即5月31日,第七連奉命撤離南林坡時,全連僅剩下70多人,官兵傷亡達四分之三。在石牌保衛戰的日日夜夜,第七連自始至終堅守陣地,沒有後退一步。

5月29 日,日軍第三十九師團主力經余家壩,中午進至曹家畈。遂分兵兩路向牛場坡、朱家坪我十一師陣地大舉進犯。牛場坡群嶺逶迤、樹木參天,是朱家坪的屏障;朱家坪峽谷深邃、層峰迭巒。第十一師官兵憑此有利地形沉著應戰。日軍一路由彭家坡迂迴牛場坡,另一路從響鈴口、柏木枰向牛場坡正面攻擊。我軍與數倍於我之敵在牛場坡激戰競日。日軍為了攻占主峰大松嶺,在飛機支持下,向我堅守主峰陣地第十一師的一個連發起數次衝鋒。當戰鬥最緊張的時刻,電話里傳來胡璉師長的聲音:“弟兄們,積極報效祖國,死守陣地,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在我十一師官兵痛擊下,日軍頗多傷亡,該連亦傷亡過半。終因眾寡懸殊,我軍撤離牛場坡。由於失去屏障,5月30日朱家坪被敵攻占。

與此同時,日軍第三師團另一部越過桃子埡,向橋邊南之天台觀一線我十八軍暫編第三十四師陣地進犯。天台觀是我軍這一帶的制高點。這天,日軍沿點心河從天台觀背面向我攻擊,企圖奪取天台觀。當敵進至點心河時,即遭到我軍阻擊,一舉斃傷敵300多人。日軍無奈遂轉攻王家壩,又遭我軍分頭迎擊,無法進展。這時,第三師團的中火田部隊前來馳援,卡斷了天台觀與大軍的聯繫。守衛天台觀的暫三十四師一排戰士,臨危不懼,死守陣地,與敵頑強拚搏。日軍幾攻不下。又調來飛機助戰。我一排戰士聚集在冬荊樹下堅持戰鬥。飛機竟把冬荊樹炸成禿樁,山頭土翻幾層,然而勇士們視死如歸,與敵肉搏,予敵重大殺傷,最後全部壯烈犧牲。

日軍攻下天台觀後,騎兵隊突入窄溪口,又遭到我龍家岩陣地守軍迫擊炮的攻擊,迫使敵騎落荒後撤。不久,日軍步兵在飛機掩護下強行通過窄溪,向八斗方我十一師二線陣地突進。

自日軍進入我石牌外圍主陣地後,由於這一帶叢山峻岭,其步兵僅能攜山炮配合作戰,抵擋不住我軍之打擊。於是便用飛機轟炸以代替炮擊,每天保持9架飛機低飛助戰。到了5月30日,日軍向我石牌要塞進行強攻。敵在空軍掩護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陣地猛攻,只要有一點空隙,日軍即以密集隊伍衝鋒,作錐形深入。當戰鬥激烈時,陳誠打電話問胡璉:“守住要塞有無把握?"胡璉斬釘截鐵地回答:“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決心!"其英雄氣概可見一斑。

我十一師官兵在他指揮下奮勇作戰,在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嶺上曾有3個小時聽不到槍聲,這不是雙方停戰,而是敵我兩軍扭作一團展開肉搏戰。攻擊三角岩、四方灣之敵1000餘人,為爭奪制高點黔驢技窮,一度施放催淚瓦斯彈。我軍無防化設備,用血肉之軀與敵相拼,竟奇蹟般將敵殲滅殆盡。八斗方之爭奪,是這次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敵每一寸土地之進展,必須付出同等血肉之代價。兩軍在此彈丸之地反覆衝殺,日月為之黯然失色。我軍浴血奮戰,擊斃日軍近2000人,陣地前沿敵軍屍體呈金字塔形。中央社向全國播發訊息稱:“宜昌西岸全線戰鬥已達激烈.每一據點均必拚死爭奪。”這是當時戰役的真實寫照。

在石牌外圍拚搏戰中,日軍一度鑽隙繞過石牌,衝到距三斗坪僅60里的伏牛山。第十一師師長鬍璉立即命其屬下將國 旗插到最高峰上,並嚴令守軍不得後退一步。他用電話告誡將士:“打仗要打硬仗,這一次一定要使日軍領教中國 軍隊的作戰精神!"在石牌保衛戰的日日夜夜,我軍就是憑這股精神與敵搏殺。

為配合陸軍作戰,保衛石牌,我空軍和美國盟軍戰機頻頻出動,在戰場或戰場附近對日軍進行攻擊,斷敵增援和補給。5月29日,我空軍攻擊了宜昌城,炸死、炸傷日軍30餘人;30日又攻擊了宜昌東之日軍土門埡機場,炸死日軍2人,炸毀飛機1架;5月31日,在石牌大戰的最後時刻,我空軍與地面部隊聯合作戰,同日軍飛機展開激烈的空戰,擊落敵機6架。空軍出動,大振了我軍士氣。石牌要塞的海軍官兵,除不斷向長江江面布放漂流水雷,阻止日軍艦船溯江西上與陸軍協同外,他們堅守炮台戰鬥崗位,沉著應戰,任憑日軍飛機、大炮猛烈轟擊,臨危不懼,決心與炮台共存亡。

日軍久攻石牌不下,損兵折將慘重,信心完全喪失。到了5月31日夜晚,戰場上的槍炮聲突然沉寂下來,進犯石牌之敵紛紛掉頭東逃。石牌要塞雖歷經烽火,但仍屹立在西陵峽之濱,固若金湯,如同一座銅牆鐵壁。此次石牌大戰,我軍打死打傷日軍達7000人,繳獲器械無數。

結果

此役,國軍以15萬人面對日軍10餘萬人的進攻,連日血戰,最終擊退日軍,粉碎了日軍占領石牌進而威脅重慶的戰略企圖。

歷史評價

古鎮石牌在宜昌縣境內,位於長江三峽西陵峽右岸,依山傍水。石牌方圓70里,上有三斗坪,是當時的軍事重鎮,六戰區前進指揮部、江防軍總部等均設於此。下有平善壩,與之相距僅咫尺之遙,是石牌的前哨,亦為我軍河西的補給樞紐。它下距宜昌城僅30餘里,自日軍侵占宜昌後,石牌便成為拱衛陪都重慶的第一道門戶,戰略地位極為重要。 因此,石牌戰役被譽為中國的“史達林格勒保衛戰”。

其他

《中國國家地理》曾這樣描寫在這場白刃戰中戰死的少年:“那時候,中國農民家的孩子營養普遍不好,十六七歲的小兵,大多還沒有上了刺刀的步槍高。他們就端著比自己還長的槍上陣拚命。如果他們活著,都已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他們也會在自家的橘園裡啜著小口的香茶,悠閒地看著兒孫,溫暖地頤養天年。可他們為了別的中國人能有這一切,死掉了。”

如果這被我們稱作“祖國母親”的大地有知,在那個慘烈的午後,她一定正悲哀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成千上萬尚未成年的孩子正為她而戰死,但是羸弱無助的母親呀,她早已無力庇護她的眾多子女!此時的她只能指望那些孩子了,他們是否仍然願意為她堅持,願意為她進行殊死的戰鬥?……

許多國家的歷史都曾記載,當國家面臨敗亡,成年人已然鬥志消沉時,少年戰士往往是最忠誠、最勇敢的,他們的鮮血最純潔也最神聖。只要孩子們依然願意戰鬥,願意流血,國家的血脈就依然可以延續,種族不至徹底復亡。

在那個殘酷的午後,無數少年的鮮血浸透了長江南岸的土地。三個小時沒有槍聲的拼殺後,白刃戰落下了帷幕。少年們的陣地沒有丟失,敗退的是日本人。

一天以後,日軍全線潰逃。

天見可憐,孩子們打敗了強大的敵人。

國家何其有幸,在最關鍵的時刻,我們擁有最勇敢的戰士。

少年的鮮血,就這樣灑在祖國的山崗上。山崗長滿青草,不知名的野花至今仍在燦然開放。

在1943年的那個午後,15000名中國士兵靜靜地躺在中國最美的江山中。他們曾英勇地戰鬥,此時卻安靜、靦腆,猶如他們短暫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那樣。這個國家此後享有無數個不再被異族威脅與欺凌的午後,但都不似那一天,輕風吹拂,花香遍野,少年們驟然停頓的青春正沿著江水靜靜流淌。

他們沒有機會講述自己的故事,所以他們是誰如今早已無人知曉。

他們沒有機會結識同樣羞澀的異性,所有即將開始的愛情與生活都戛然而止。

他們沒有機會像與他們同樣年齡的我們一樣,準備參加聯考。

……

這個國家其實希望年輕人能夠戰鬥。

一直是這樣,估計未來很長時間還會這樣。因為國家經常別無選擇,我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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