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信息
作 者:南派三叔著 南派三叔編
叢 書 名:
出 版 社:上海文化出版社
ISBN:9787807407294
出版時間:2011-09-01
版 次:1
頁 數:280
裝 幀:平裝
開 本:16開
編輯推薦
《盜墓筆記3:雲頂天宮(修訂版)》是一部五十年前發現的千年古卷,最好看的盜墓小說! 崑崙胎、牆串子、百足龍神等前所未見的怪異事物接替出現,藏屍閣、排道、火山口、門殿、殉葬渠等詭異恐怖之所帶來超強的感官刺激……一切解不開的謎團盡在《盜墓筆記3:雲頂天宮(修訂版)》!
內容簡介
《盜墓筆記3:雲頂天宮(修訂版)》講述的是十年前,順子的父親帶領一批神秘人進入茫茫的大雪山,闖入兇險莫名的地宮墓室,發現了數不勝數的金銀財寶,但他們非但不能帶著這些財富離開,反而被困此地,幾乎全部死於非命。十年後,“我們”和順子一行人再次踏足雲頂天宮,這更是一次直逼死亡的驚險大穿越:崑崙胎、牆串子、百足龍神等前所未見的怪異事物接替出現,藏屍閣、排道、火山口、門殿、殉葬渠等詭異恐怖之所帶來超強的感官刺激……雲頂天宮是一代奇人汪藏海為萬奴王修建的陵墓嗎?上次出現在海底墓穴中的土夫子幾乎齊聚雲頂天宮,兩地之間究竟有什麼奇怪的聯繫?
三叔總是在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時機出現。三叔的出現就意味著謎團的最後答案,但這些謎團竟然又要追溯到五十年前,而真相遠遠不止這些。一切的現象表明,更加恐怖、驚悚的場景已經到來……夠膽量就看《盜墓筆記》。
作者簡介
南派三叔,本名徐磊,浙江人,現居杭州。 小說中的主人公,正是因為當年盜墓的爺爺入贅杭州,而在杭州開了一家小小的古董鋪子,守護著那群長沙土夫子從古墓不知名怪物手中拚命搶出的戰國帛書。小說中的主人公和作者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
目錄
第五卷 雲頂天宮(下)
第一章 五聖雪山
第二章 自殺行為
第三章 雪崩
第四章 崑崙胎
第五章 胎洞靈宮
第六章 靈宮大殿
第七章 博弈
第八章 騷動
第九章 牆串子
第十章 百足龍神
第十一章 夾層
第十二章 藏屍閣
第十三章 排道
第十四章 進入排道
第十五章 火山口(上)
第十六章 火山口(下)
第十七章 門殿(一)
第十八章 門殿(二)
第十九章 門殿(三)
第二十章 門殿(四)
第二十一章 護城河
第二十二章 殘葬渠
第二十三章 天聊暗號
第二十四章 水下的排道
第二十五章 猴頭燒
第二十六章 記號
第二十七章 一個新的記號
第二十八章 無法言喻的棺槨
第二十九章 十年前的探險隊
第三十章 影子的道路
第三十一章 永無止境的死循環
第三十二章 胖子的枚舉法
第三十三章 倒斗和量子力學
第三十四章 來自海底的人們
第三十五章 犀照
第三十六章 出口
第三十七章 悶油瓶第二
第三十八章 蛇眉銅魚
第三十九章 唯一的出口
第四十章 守護神的巢穴
第四十一章 諜中諜
第四十二章 千手觀音
第四十三章 圍攻
第四十四章 天與地的差距
第四十五章 無法解開的謎團
第四十六章 休整之後
第六卷 蛇沼鬼城
第一章 三叔的醒來
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三章 WHO ARE YOU?
第四章 血屍古墓
第五章 怪臉
第六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
第七章 四目九天娘娘
精彩書摘
《盜墓筆記3》
第五卷 雲頂天宮(下)
第一章 五聖雪山
躲過了暴風雪之後,我們再次起程趕路,在一處斜坡下發現了阿寧他們的馬隊;同時,海底墓穴影畫之中的那一座神秘雪山也赫然出現在我們視野的盡頭。就在我們詢問嚮導如何才能到達那裡的時候,順子卻搖頭,說我們絕對無法過去。
“為什麼?”我奇怪道,心說你不是說這八百里雪山,你每一座都上得去嗎?怎么這一座又不能去了?
順子解釋道:“那座山叫三聖雪山,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們這一邊。雪線以上到那一邊,都在朝鮮的邊境裡,我們過不去。”
胖子愣了一下,問道:“三聖雪山?是不是當年彭總司令抗美援朝的時候,志願軍後勤部隊建設戰後生命線時翻的那一座雪山?”
順子點頭道:“對,就是那山,海拔兩千四百多米,翻過它,就是朝鮮的丘陵地帶。”
我一聽,心說壞了。
三聖山這個地方,當過兵的或者對近代中國歷史感興趣的都知道,天下最難過的三條邊境線:一條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一條是以色列和黎巴嫩,還有一條就是三聖山的這條只有十四公里長的邊境線了。
其實,中國和朝鮮兩國歷來是友好國家,熟悉的人都知道,在長白山的西坡可以非常輕鬆地越過邊境線,並沒有太多的關卡。一九九六年前後,中國長白山林區蕭條的時候,有很多人經常越境挖掘一種叫做“高山紅景天”的中草藥賺錢。雖然朝鮮兵也抓,但是中國人跑得溜,大打游擊戰,加上很多來偷挖草藥的都帶著菸酒,給抓了也能用菸酒脫身,所以一段時間下來,西坡的這條邊境線已經名存實亡了。
唯獨三聖山的這一段邊境線,卻仍舊封鎖得非常嚴密,原因沒有人知道,據說是因為這段邊境線是中國與朝鮮的老邊界,雪線以上就是朝鮮國境。抗美援朝的時候為了快速運輸戰略物資進朝鮮,山上修了很多的臨時戰略通道和地下工事,兩方都能通過這些通道迅速派兵,所以不嚴防不行。
現在我們的食物儲備,不允許我們從邊上海拔非常高的那幾段邊境線繞過去,那唯一能趕上進度的辦法,就是走直線從三聖山口直接過中朝邊境然後進入雪頂。
那我們的麻煩就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奇淫巧術和粽子,而是非常實在的81式自動步槍的子彈和少則排多則連的正規軍。
其他幾個人或多或少地也知道三聖山的情況,都面露愁色。我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合計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潘子安慰我們道:“你們別急,邊境上偷過境的路肯定有,在這裡當過兵的順子肯定知道,我們可以說服他帶我們過去,到時候多給他點錢就行了。”
說著就去問順子,沒想到順子竟然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沒可能。那邊能上山的道路就這么幾條,全部都是高崗,十米一個探照燈。從山腳下就全是軍事禁區,雖然人不多,但是崗哨很密集,別說過境,你連靠近我們自己那邊的哨子都不可能。我服役時接到的命令是,看到任何陌生人進入視野,馬上就會朝天開一槍警告你,如果你還不退,第二槍就直接打你腿了,不帶一點理由的。”
胖子問:“那咱們買點水果帶上去,裝成老百姓來慰問行不行?”
順子笑道:“老闆你也太會說笑話了。當然不行,一來這不是能渾水摸魚的地方;二來這裡哪裡去找水果,冰天雪地,我們提著水果到長白山的雪線以上,比空手還可疑。”
胖子“嘖”了一聲,說道:“那怎么辦?這條破線就打死過不去了?我就不信,馬其頓防線都給突破了,這條破邊防線還能有馬其頓防線強?你他娘的是不是嫌錢少?需要多少你就直接說。”
順子為難地撓頭:“哎呀,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要是真有辦法,我還會和錢過不去?你們要想到朝鮮去,早說我就不帶你們走這條道了,現在既然來到了這裡,我真沒有辦法。”
順子說得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我們都有點意外。不過這一帶並不富裕,過個邊境也不是什麼大罪,如果真有辦法順子應該不會瞞我們。
華和尚他們沒什麼主見,走到陳皮阿四邊上,問老頭子怎么看。
其實也就是繼續走還是回去的問題,繼續走的話,就必須像順子說的,繞道其他的邊境線,時間可能要延長一倍,而且最後幾天得餓肚子爬山。不繼續走就是回去休整,重新再來,也就是說這幾天都白爬了,各種辛苦全部白費。
我自己傾向於繼續走,不知道三叔部署了如此急迫行動的目的,阿寧他們的隊伍又給了我很大的壓力,腦子就希望能夠早點見到三叔。當然當時有這樣的想法,是完全不知道在飢餓中攀爬雪山的痛苦。
陳皮阿四嘆了口氣,顯然也沒有遇到過這么麻煩的事情。這些個長沙的老瓢把子,在自己的行里隻手遮天,殺人放火什麼都敢幹,但是一碰到和官面上扯上聯繫的事情就蔫了。所以說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他想了半天,也不說話,眉頭卻越皺越緊。
我有點著急,看了悶油瓶一眼,想問問他的意見,他卻完全不參與我們的討論,只是看著遠處的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東西,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商量來商量去,一下子誰也拿不出個辦法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邊的葉成叫了我們一聲。
我們停止說話,往山下一看,發現阿寧的馬隊又開始向前面移動了。看他們出發的方向,目標毫無疑問就是那三聖山。
很多的物資已經從馬上卸了下來,隨意丟棄在雪地里,大概是為了減重加快行進速度,山下的雪地里看上去一片狼藉。
葉成奇怪地說:“奇怪了,這些傢伙不知道前面是邊境線嗎?他們的嚮導吃什麼的?要真像順子說的,背著這么多武器過去,不是給人家練實彈射擊去了嗎?”
我搖頭表示不可能,我知道他們公司的習慣,肯定有當地的嚮導,而且也許不止一個,這樣專業的私人考察公司最擅長的就是調研和公關。這裡的形勢他們了解得絕對比我們清楚,而且肯定在來之前就定下了固定的線路,不會輕易更改。
胖子懷疑順子的業務能力,就問他這怎么解釋,是不是有別人知道的路他不知道。
順子眯著眼睛看了看道:“這樣走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想從前面的山口繞到其他山上,然後繞過那段邊境線,在朝鮮境內再轉向三聖山。風險雖然也大,但是比衝擊邊防線要好很多。他們的隊伍比我們龐大,食物充足的話,或者與朝鮮方面打通關節的話,的確有這個實力做長途的跋涉。”
“那怎么辦?要不要跟上他們再說?”葉成轉頭問陳皮阿四。
陳皮阿四搖了搖頭,也不說話,突然指了指另一面三聖山邊上的一座白雪皚皚的小山頭,問順子:“那是什麼山?”
順子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道:“那是小聖雪山,那一座山是在我國境內的,三聖山和小聖山,加上那一邊的大聖山,統稱‘五聖’。”
陳皮阿四又問道:“從這裡走,能不能上到這小聖山上去?”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一愣,都不知道這老頭想乾什麼。順子也有點奇怪,道:“問題是沒有,一天就到了,而且那裡離崗哨很遠,風景不錯,就是路不太好走。”
陳皮阿四拍了拍褲子上的雪,站起來,對順子道:“行,帶我們去那裡就行了。”
眾人摸不著頭腦,華和尚馬上提醒道:“怎么了?老爺子,到那裡去太浪費時間,咱們沒食物能維持這么久——”
陳皮阿四擺了擺手,指了指一邊連綿的山脈,道:“這裡山勢延綿,終年積雪而又三面環顧,是一條罕見的三頭老龍,大風水上說這就是所謂的‘群龍坐’。這三座山都是龍頭,非常適合群葬。如果這天宮是在中間的三聖山的崖峭壁上,那邊上兩個小龍頭應該會有皇后或者近臣的陪葬陵。”
三頭龍的格局非常奇特,三個頭必須連通,不然三龍各飛其天,龍就沒有方向,會亂成一團,葬在這裡的子孫就會兄弟殘殺。所以如果有陪葬陵,陵墓之下必然會有和中間天宮主陵相通的秘道。
歷史上有很多三頭龍的古墓,比如說一九八七年發掘的邙山戰國三子連葬,就是三個有關係的古墓分列同一條山脈的三個山頭,兩邊的兩個古墓本來都有大概半米直徑的甬道通向中間的主墓。可惜當時發掘的時候,這些甬道都已經坍塌了,考古隊不知道這些甬道是不是真的相連,還是一個象徵性的擺設。
我們順著他的手看去,只見三座雪山山脈橫亘在天地盡頭,與四周的雪山毫無區別,不知道陳皮阿四的判斷從何而來。
陳皮阿四說完,看了一眼悶油瓶,問他道:“小哥,我說得對不對?”
悶油瓶破天荒地對別人的問話產生了反應,回頭也看了一眼陳皮阿四,不過什麼也沒說,又轉回頭去繼續看遠處的雪山。
我們都不懂大頭風水,聽得雲裡霧裡,心裡感覺有點玄。不過,既然老頭子這么說,悶油瓶子似乎也同意,那這一套最好還是別懷疑。
下到山下阿寧他們待過的地方時,我們看到滿地廢棄的行李散在雪地里,很多都給翻掠過了,裡面一點食物都沒留下。顯然所有的裝備經過了重新篩選,一些無用的,或者多餘的東西都給舍棄了。
胖子甚至還找到了幾把槍,但是裡面子彈都給退乾淨帶走了,只剩下空的槍身。胖子喜歡這槍,背起一把想帶著走,被順子攔住了,說如果背著槍,在這裡碰到邊防軍你就不好說話;如果沒槍,給查到他能幫我們混過去,搞得胖子直叫可惜。
過了山下阿寧他們待過的這片平坦坡道,後面就是山谷,我們看到阿寧馬隊的足跡朝著山谷的深處延伸了過去。
我們也在這裡整頓了一下,順子就帶著我們往另一個方向的小聖山口走去。很快,我們就走進了一片白色的世界,眼裡看到的,就是漫無邊際的雪和難得看見的裸岩和冰錐。
長白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可以走上去的雪山,這裡比起崑崙山的冰川來說,環境要好上很多,沒有那種有裂隙的巨大冰蓋,不用擔心腳下突然斷裂。但是長白山的冰川也是典型的古冰川,山的連貫性不好,什麼冰蝕地貌、臼洞、巨型冰斗、深不見底的冰井,反正我雪山地貌也沒學好,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只知道經常一走就是前面沒路了,萬丈懸崖,得從邊上繞或者爬著過去,走得也是驚險萬分。
一路無話,看上去幾小時就到的直線距離,我們居然走了將近一天。到達小聖雪山腳下山谷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傍晚。
我們在山谷之上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洞紮營,吃了點熱的東西。高海拔處的星空無比璀璨清晰,陳皮阿四使用指北針,配合心裡的天文羅盤以及天上的星宿排列,大致定出了第二天走的路線。
這一路走得人困馬乏,但是天色尚早,胖子便纏著順子,問四周還有沒有溫泉。
順子也惦記著溫泉,不過他說這裡海拔已經太高了,他也不常來,要找溫泉有點困難。要是覺得無聊,倒是可以四處去走走找找,順便還可以去看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就在離我們紮營地一公里多的地方。
倒斗的總是對屍體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聽到有死人,我們都好奇起來。
陳皮阿四體力不行了,華和尚照顧他,其他人就跟著順子往營地左邊的山谷走去。走了不到半小時,來到一處懸崖,下面就是冰谷所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順子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打起一支冷煙火丟下去。
只見冰谷底部的冰層里,果然有很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密密麻麻,有的可以明顯看出人的形狀來,有些則只剩下小黑點。冰谷的四周,甚至還有一些祭祀的痕跡。
順子說古代山裡的村民都流行冰葬,新中國成立初期還有人葬入這座冰崖,所以現在有時候還有一些老人到這裡來拜祭。這裡的冰川是逐年加厚的,所以你看最裡面的屍體,那些幾乎看不清楚的小點,恐怕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而最外面的就是幾十年的。
我粗略數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點,發現成千上萬,顯然這塊冰凍的墓地在幾千年的歲月中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的死人。像這樣的冰谷,小聖山谷內應該還有,那這座雪山豈不就是一座特大號的墳山?
“這些屍體當中,會不會有當時修建靈宮時候的東夏奴隸?”胖子突然問。
“保不準有。”悶油瓶看著冰谷的深處逐漸暗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屍體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們看了一圈,索然無味,又去尋找溫泉,倒是真給我們找到了一處小的。幾個人在溫泉中洗了臉和腳,渾身暖烘烘地回到營地,把情況一說,說得華和尚羨慕不已。
在雪山上,說來也很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凍得要死的時候也犯困。晚飯是掛麵,吃完後困意襲來,外頭又起了風,我們早早都進入睡袋休息,順子守第一班崗。我們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輪換完,今天輪崗的就是順子、郎風和潘子三個人。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著了。滿以為能睡一個甜覺,沒想到沒睡上一小時,華和尚、胖子、郎風、潘子同時開始打起了呼嚕,聲音此起彼伏,就像交響樂一樣,我做著噩夢就醒了過來。
這一下子就再也睡不著了,躺著又難受,我爬出帳篷,對順子說:“我和你換換,你這一班我來,你先去睡一會兒。”
順子正自顧自在那裡抽菸,看著一邊月光下巨大的黑色山體發獃,聽到我要換班搖頭說不用。他覺得拿了我們的錢,這點還做不到就不好了。我心說那隨便你,掏出煙去乏,上去問他借了個火,然後一邊往爐子裡添了點燃料,一邊和他開始閒聊。
與嚮導聊天是一件長見識的事情。我給他講了很多古董方面的事情,他很感興趣;他跟我說了很多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山林趣事,聽得我一點也不覺得困,兩個人越聊越精神。
後來就聊到了這一次的探險上。順子告訴我,他當了七年的邊防兵,不過有四年是預備役。在當兵之前,他是采草藥的,所以對雪山很熟悉,他的戰友都叫他“阿郎材”,意思是“雪山的兒子”。所以我們跟著他絕對可以放心,像這裡的山,能帶人進來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個了。
我心中懷疑,心說那你怎么還沒進山就暈了,這肯定是吹牛,但看他說得一本正經,沒必要去拆他的台,就順著他的話聽。
聊著聊著,話題多了起來,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這時候,順子突然就問我:“吳老闆……其實,你們到底進山來是乾什麼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聽了就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兩個人就又靜了下來。
我們的目的,我怎么說呢,說是來找雲頂天宮的,他能信嗎?說是來盜墓的也不行,說旅遊的又擺明不是,這還真不好說。我想了好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管這個幹嗎?我不能說。”
順子似乎預料到我會這么回答,笑了笑:“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心裡覺得不舒服,因為我不想騙他,就隨便轉移了一個話題,聊別的。我問他既然以前是采草藥的,為什麼後來做了雪山嚮導了。
在長白山采草藥很賺錢,比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嚮導舒服多了。現在雪山嚮導這么少,也是這個原因。
順子看了我一眼,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幾乎吐血的話。
他道:“我不是專業嚮導,我退伍之後一直在采草藥,難得帶幾次人上山,也不會走得如此深,一般在姑娘湖那邊就折返了。這裡還是我第一次帶隊伍進來。”
我笑道:“別開玩笑了。”
“真的,吳先生,我實話實說。這個季節,沒有專業嚮導會帶你們進雪山,如果我不帶你們進來,你們只有自己進來。”他朝我笑笑,“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菩薩保佑,其實我們已經死了,能一個不缺地到達這裡,已經是奇蹟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帶人進來過,但是自己走過很多次,熟悉得很,不會出事情的。”
他說話的表情非常嚴肅,一看就不是在開玩笑。我心中暗罵,又奇怪道:“那既然這么危險,你還帶我們來?你就這么缺這點錢嗎?”
順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道:“錢也是一個因素吧,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的父親,他……十年前失蹤了,當時他也是帶一批人進雪山,和你們要走的路線差不多,但是最後整批人都消失在了山里。我隱隱約約就記得,當時找他的那幾個遊客,和你們的裝扮很像,也是在冬天,也是非上山不可。所以我看到你們,就突然感覺到自己一定要跟著你們來。一來,我不希望你們像我父親一樣死在裡面;二來,我有一種很幼稚的想法,也許你們進山的目的,和十年前那批人是一樣的,那也許我就能夠知道我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想。”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父親也許只是單純地遇上了雪崩,給掩埋在這一片雪山里了。”
我領悟道:“所以你才問我們進山的目的……”順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唉,你不明白那種知道父親就長眠在這片雪山里,卻無法見到的感覺。”
我沒想到順子的內心還有如此細膩的時候,對他不禁有點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普通導遊而已。
不過十年前進入雪山失蹤的遊客,和我們打扮很像,難道也是來找雲頂天宮的?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長白山里,能讓一個人失蹤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的。他的父親,可能遇到了什麼意外而在山裡遇難了。
順子看我不說話,以為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問得有點過分了,對我道:“吳老闆,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才和你說這些,希望這些東西你別和其他人講,我怕他們會有顧慮。”
我心說我肯定不會講你是第一次帶人來這裡,不說陳皮阿四會拿你怎么樣,胖子都可能會打死你。
我點頭答應。這時候第二班的郎風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打了個哈欠,看到我們兩個在聊天,很意外。順子收拾收拾東西,在雪地里撒了泡尿就去睡覺了,我和郎風無話可說,也打了個招呼回去睡覺。
在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中,我半夢半醒,夢到了十年前順子的父親,一個長著大鬍子的順子帶著一群人上山的情形。離奇的是,在夢中,我總覺得那幾個人我在哪裡見過,翻來覆去,睡得很不踏實。
第二天天不亮,我們就繼續順山脈走勢往上走了。
從昨天順子的問題來看,他應該早已經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登山客,我知道我們偽裝得也不好,最起碼,沒有哪個旅遊的人會這么喪心病狂地趕路。但是我們也管不了這么多,反正他做長白山的導遊,早有接待各種神秘團隊的覺悟。這裡每年的偷獵者、朝聖者、偷渡採藥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們是乾什麼的,就讓他去猜吧。
山腰之上的路更加難走,很多地方的路都是斜的,頭頂上又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極容易雪崩,不能大聲說話。路上的雪又實在太厚了,幾千年的雪層,下面幾乎是空的,有時候一下子就陷進雪裡,沒到胸口,沒人幫忙自己就出不來。我們只能小心翼翼用長冰錐一點一點地打著腳窩,猶如走在雷區。
胖子腳程最快,這和他以前有過雪地探險的經驗有關。他一路走在最前面。因為高山反應,我們的舌頭開始發麻,除了陳皮阿四偶然修改行進的方向,最後四周只剩下喘大氣的聲音,整個世界安靜得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過了山腰的雪路,我們走入了一處兩面都有巨型雪坡的冰封帶。這裡常年照不到陽光,雪都呈現凍土狀,山的坡度越走越陡,溫度極低。在裡面,我們終於看到了陳皮阿四說的龍頭寶穴所在,那是一處幾乎與山呈六十度銳角的陡坡峭壁,上面覆蓋著皚皚白雪。
我們繼續向上,一個接一個,儘量錯開身形,開始使用冰錐冰錘,向那一處陡坡爬去。
這小聖山不在長白十六峰之列,所以我們來時並沒有太過注意。但它也不是無名的小峰,此峰和對面的大聖峰遙遙相對,中間形成一道山谷,矗立於三聖雪山的前面,猶如兩個守門的衛士,這一景觀被稱為“天兵守仙門”。
從小風水來說,“仙門”兩山虎踞龍盤,氣吞萬象,要不是處在邊境,歷來紛爭不斷,這裡也必然是一個皇宮貴胄墓葬的積聚之地。剛才一路走來,連我這樣的水平,也看出這裡山脈的奇特走勢,帶著一股勁道十足的龍氣。我們對於山上有陵的假設,也更加有信心了。
爬陡坡不同的山路,體力消耗更大。陳皮阿四爬了一會兒,體力消耗到了極限,再也爬不動,郎風只好背起那老頭子,我們走得就更慢了。
又經過了大約三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登上雪坡。此時我已經失去神志,完全依靠條件反射跟著胖子。
胖子第一個到達,體力好的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踩上上面的雪後,有點神志不清,裝模作樣地用力踩了個腳印,張開雙手對我們說:“這對我個人來說只是一小步,但是對摸金校尉來說,是他娘的一次飛躍。”接著就趴進了雪裡,一動不動。
我幾乎虛脫了,雙腿開始不自主地發軟,人開始下滑。潘子想把我拉起來,但是拉了幾下我都使不上力氣,他自己也滾倒在地。
我用冰鎬子用力刨進雪地,這才卡住自己,其他人也紛紛倒地,大口地呼白氣,向四周看去。
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區域,左右幾乎看不到分界線,如果沒有陳皮阿四指路,絕對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別的。上面雪覆蓋得非常平整,只有幾塊黑色裸岩突兀而出。三聖雪山此時就在我們的左側,比昨天看的,近了很多很多。聖山的頂上覆蓋著皚皚白雪,整個巨大猶如怪獸的山體巍峨而立,白頂黑岩,顯得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陡峭。由於夕陽的關係,一股奇怪的淡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體,仙氣縹緲,景色非常震撼人心。
葉成一邊喘氣,一邊感慨道:“太美了,難怪他們說‘到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爬了這么久,也值得了。”
幾個人都是粗人,但也都被四周夕陽中的美景陶醉了,特別是在這雪山山巒,那種立於天頂之下的感覺就更加讓人感嘆。
就在我想掏出相機,把這裡的景色拍下來的時候,突然胖子拍了我一下,讓我看他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邊的悶油瓶已經跪了下來,朝著遠處的三聖雪山,十分恭敬地低下了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