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我國古代的偉大發明之中,有一項是造紙術的發明。自古以來,便有“蔡倫造紙”之說。但從近幾十年的考古發現看,諸如“灞橋紙”、“扶風紙”以及在新疆羅布淖爾發現的紙等,均為西漢時期之物,證明早在蔡倫之前,我國已發明了造紙術。而在“杞梓如林、桑麻如織”的天府之國,造紙業也是很早就很發達,到了唐代,“益州麻紙”聞名天下,成為唐代的宮廷用紙,可謂蜀紙的代表作品。
主要介紹
唐代的成都,是著名的造紙中心。唐代成都麻紙問世,以其“滑如春冰密如繭”而譽滿天下。成都的浣花溪、廣都(今雙流)的冉村、龍溪等地都有不少的造紙作坊。司馬光《送冷金箋與興宗》描述成都浣花溪的造紙情景:“工人剪稚麻,搗之白石砧。就溪漚為紙,瑩若裁璆琳(美玉)。”古紙以原料分五類:以麻為主料製成的麻紙;以青檀皮、桑皮、楮皮等原料制的皮紙;竹紙;混合多種原料製漿紙;用廢舊紙加新料為漿的還魂紙。成都麻紙最佳,有白麻紙、黃麻紙、桑麻紙、麻布紋紙。蜀紙的種類繁多,品質高檔,有麻面、屑末、滑石、金花、長麻、魚紙、十色箋紙等等。
唐代宮廷專門規定用益州麻紙來書寫各種公文,並用來抄寫東、西兩京宮廷收藏的四部書籍。每年,都有大批的蜀紙作為貢品運往長安和洛陽,往往供不應求。據史書記載,唐玄宗時,“太府月給蜀郡麻紙五千番”。僅僅一項事宜就需每月供給“五千番”,余可想見。足見蜀中造紙業的規模之大,產量之高,而社會需求之迫切。唐人李肇《翰林志》說:朝廷的詔令、章奏等各種文書均用白麻紙;撫慰軍旅,則用黃麻紙。《唐六典》記載:中央圖書館集賢院所藏古今圖書共12596卷,“皆以益州麻紙寫。”
益州麻紙就規格而言,有大小之分,就顏色而論,有黃白二色,都是以麻作為造紙原料精製成成。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黃麻紙,在製作過程中,添加了專門的藥劑,可以長期存放而不被蟲蝕,故而為唐代宮廷所器重,作為專門的書寫用紙。毫無疑問,這種質地優良的紙張也在雕版印刷術發明之後,被廣泛地用於書籍的印製,其社會需求量也就更大了。
除了益州麻紙,唐時成都的箋紙也十分著名。以人得名者,最享有盛譽的是“薛濤箋”,此箋為深紅色短狹小箋,似乎專用於吟詠唱酬,其名至今仍很響亮。而以色名者,最有代表性的當數“十色箋”,包括深紅、粉紅、杏約、明黃、深青、淺青、深綠、淺綠、銅綠、淺雲等,可色色俱全,應有盡有。
延至五代,蜀紙仍久盛不衰。南唐置紙務官,“求紙工於蜀”,歙州所制“澄心堂紙”當出蜀中良工之手,據說“百金不許市一枚”,其令人驚嘆的價格足證質量之高。費著《箋紙譜》曰:“澄心堂紙……蓋表光之所輕脆而精絕者。”
元人費著《箋紙譜》曾說成都人造紙“乃盡用蔡倫法”。反映了成都人的聰明才智及善於師法古人。又說成都有蔡倫祠堂,“廟在大東門雪峰院,雖不甚壯麗,然每遇歲時祭祀,香火累累不絕,示不忘本也。恩足以及數十百家,雖千載猶不忘如此。”可知造紙業者人數眾多,才足以成此專祀。“江旁(浣花溪沿岸)鑿臼為碓,上下相接(從上游至下游紙臼綿延不斷)。”上世紀70年代末,錦江大橋旁就出土了17個唐代大石臼碓,可見《箋紙譜》所載屬實。宋人薛田《成都書事百韻》詩讚曰:“紙碓暮舂臨岸滸,水樽春注截河堧(ruán,河邊)。”晚唐詩人鄭谷《蜀中》亦云:“夜無多雨曉生塵,草色嵐光日日新。蒙頂茶畦千點露,浣花箋紙一溪春。”浣花溪的造紙場景成了蜀中一景。
紙家之所以選擇浣花溪,蘇東坡從水質角度解釋:“成都浣花溪水清滑異常,以漚麻楮作箋紙,潔白可愛。數十里外便不堪造,信水力也。”費著也持相同看法:“以浣花潭水造紙故佳,其亦水之宜矣。”浣花溪水含鐵量低,懸浮物少,硬度不高,抄出的紙張潔白光滑,細薄堅韌,僅麻紙就有四大名牌享譽全國,成為唐紙高品質的象徵。《箋紙譜》記載:“箋紙有玉板、有貢余、有經屑(亦名玉屑)、有表光。玉板、貢余雜以舊布、破履、亂麻為之;惟經屑、表光非亂麻不用。”
從唐代後期成都是全國雕版印刷的中心這一點來看,也足以證明蜀中造紙業的興盛。現存的唐印本《陀羅尼經咒》、“中和二年成都樊賞家印歷”等,無疑是就地取材,用蜀紙印製的。而見於史載的日僧宗睿攜回日本的“西川印子”、唐文宗時劍南西川雕印的日曆、柳比在成都書肆所見的各類雕印雜書等等,自然都應該是用本地出產的紙張印刷的。雖尚無實物可證,但相信其中有不少的印刷品用的是益州麻紙。
益州麻紙稱得上是古代成都人在中國造紙歷史上的一項特殊貢獻。